上官萱在吃下了缘带来的药后,身体逐渐恢复生气,很快她又像当初在少室山下,那样每天和穆雪胭拌嘴,挤兑西门逸飞,顺带摸了缘新剃的头皮过瘾。
“和尚,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去找你师姐吗?”上官萱还是有一点嫉妒东方雪琴,她提了一嘴东方雪琴,想看看了缘什么反应,不出所料,了缘答了一句她很不满意的话。
“我打算找个机会偷偷溜进去,师姐武功高,只要治好她的伤,离开锦衣卫不在话下!”
“那她离开锦衣卫后,你怎么办,还在少林寺出家?”
了缘沉默了,少林寺于他来说可能已经算是家了,虽然师兄弟们并不喜欢自己,但是在少林寺的日子,他感觉到十分安逸,他很贪恋这种感觉,他瞅了一眼满是期待的上官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刻他并不能正视自己内心的情感。
死寂,突如其来。
连虫鸣鸟叫都瞬间消失,唯有风穿过嶙峋怪石的呜咽。一股无形的、粘稠如墨的压力沉沉笼罩。
“小心!”西门逸飞厉喝,长剑如匹练斩向左侧虚空!
“呜——嗡——”
一缕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笛音,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空气剧烈扭曲,淡绿色音波涟漪般扩散,所过之处,碗口粗的树枝无声断裂!
音波撞上剑光,爆发出刺耳摩擦!西门逸飞闷哼,虎口崩裂,鲜血沿剑柄蜿蜒。脚下青石碎裂,整个人被沛然巨力震得倒飞,重重撞上山岩,“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手中长剑竟从中弯曲!
“逸飞!”穆雪胭目眦欲裂,松开上官萱,身影疾掠而出,手中长刀划出一道雪亮寒芒,直扑笛音来源处鬼魅般闪现的绿影——杨飞侠!
“桀桀……”阴冷笑声如毒蛇吐信。杨飞侠身形飘忽,轻易避开刀锋,惨碧短笛反手一划,一道凝练碧绿音刃撕裂空气,直斩穆雪胭腰腹!
太快!太毒!
穆雪胭只来得及旋身横刀格挡!
“铛——喀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穆雪胭如遭重锤,长刀脱手,整个人倒射而回砸落在地。她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鲜血瞬间浸透衣袖,脸色煞白,一口鲜血呛咳而出。
“雪胭姐!”上官萱惊呼,想扑过去,重伤初愈的身体却猛地一软。
“别管我!”穆雪胭挣扎嘶喊。
催命笛音骤然拔高,凄厉刺耳!杨飞侠身影化作惨碧闪电,目标直扑孤立无援、脸色惨白的了缘!笛端凝聚起一点令人心悸的幽芒,绝杀一击!
“小和尚!”
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撕裂死寂!上官萱眼中爆发出不顾一切的决绝,原本虚软的身体爆发出最后力量,猛地扑向了缘身前!
她手中长剑甚至来不及完全抬起,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了缘狠狠向后一推!同时单薄的身体死死挡在了缘与那点索命幽芒之间!长剑仓促横在胸前,试图格挡!
“噗嗤!”
凝练的碧芒轻易洞穿了仓促凝聚的剑光!虽然被剑身阻了阻,余威依旧狠狠撞在上官萱胸口!
“呃啊——!”上官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长剑脱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当啷”一声落在远处碎石上。她重重摔倒在地,胸口衣衫碎裂,露出内里护身软甲上一道深深的凹陷裂痕!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金纸般惨淡,只能勉强以手肘撑地,气息奄奄,再也无力动弹。
“萱姑娘!”了缘被那决绝一推踉跄后退,堪堪站稳,抬眼便看到上官萱喷血倒地的景象!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铁手狠狠攥住!他想冲过去,杨飞侠阴冷的目光已如跗骨之蛆般锁死了他,笛音再起,数道碧绿音刃封死了他所有去路!
西门逸飞强撑着站起,不顾内伤,抓起地上弯曲的长剑,怒吼着再次扑向杨飞侠,剑光却已散乱无力,被笛音轻易震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地。穆雪胭挣扎着想用左手拾刀,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动弹不得。
了缘被无形的音波压制,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寸步难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杨飞侠带着残忍的笑意,一步步逼近,看着西门逸飞呕血跪地,穆雪胭无力挣扎,看着上官萱躺在冰冷碎石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刺目的血沫从嘴角溢出!
无力!冰冷刺骨的无力感,如同万丈冰水瞬间淹没了他!比师父的戒棍痛上千百倍!这感觉啃噬着他的骨髓,撕扯着他的神魂!他空有一双手,却连一步都迈不出去!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被同伴用血肉之躯死死护在身后,眼睁睁看着他们为自己流血、重伤、濒死!梵音诵不破这杀局,慈悲化不开这绝境!他痛恨这无能为力的自己,痛恨这身无用的僧袍!
“阿弥陀佛!”
一声低沉平和的佛号,如同沉钟暮鼓,骤然抚平了空气中躁动的杀伐之气!
残阳如血。一个青灰色的身影踏着浓烈的余晖,无声出现在上方凸起的巨石上。晚风鼓荡着洗得发白的僧袍——了明!他面容平静悲悯,手中沉重的乌木禅杖在夕阳下泛着沉凝幽光。
面对杨飞侠激射而来的数道淬毒碧芒,了明单手持杖,手腕随意一抖。
“嗡——!”
禅杖划出浑圆弧线,搅动无形力场。凌厉碧芒撞入其中,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湮灭!
杨飞侠脸色剧变,笛声尖啸,数道深黑音刃绞杀向了明!
了明禅杖向前轻轻一点,杖头黄铜环猛地一震!
“铛——!”
宏大庄严的金铁交鸣轰然炸响!金色声波如实质涟漪扩散!黑色音刃寸寸碎裂崩解!狂暴气流倒卷,狠狠撞在杨飞侠身上!
“呃!”杨飞侠如遭重击,喷血倒飞,眼中惊骇怨毒。他恨恨瞪了一眼崖上了明和地上重伤众人,身形一晃,化作绿烟消失在密林深处。
了明飘然落下,枯瘦手指迅速拂过上官萱、西门逸飞、穆雪胭几处要穴,暂时稳住伤势。他看了一眼呆立原地、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身体因巨大的愤怒和无力感而微微颤抖的了缘,低叹一声:“随我回寺。”
大雄宝殿里,了缘跪在蒲团上看着佛陀,背脊挺直如枪。他低垂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身前冰冷的青砖。砖面上,仿佛倒映着西门逸飞呕出的鲜血,穆雪胭扭曲的手臂,上官萱染血的软甲和她最后推开他时,眼中那份决然与……温柔。指尖残留着被她推开时,衣袖拂过的触感。那触感,此刻却像滚烫的烙印,灼烧着他的掌心。
清水站在他身后,问道,“你想好了吗?”
了缘清楚,自己这个样子,别说是救师姐了,就是呆在任何人身边都是给别人带来灾祸,只要自己罪孽得不到天下人的宽恕,就会有源源不断地人来复仇,他需要力量!不再是诵经念佛的微末之力,而是足以劈开黑暗、守护所珍视之物的力量!一种能让他站在所有人之前,而非被护在身后的、金刚怒目般的力量!这念头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炽热的熔岩冲垮所有犹豫彷徨!
那无力的绝望感,比死亡更窒息!唯有力量,才能终结这一切!唯有斩断这身不由己的尘缘,才能换来足以守护的力量!
“弟子……”了缘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从滚烫的铁砧上锤打而出,“愿断尘缘,永皈佛门!求师父……解我封禁!”
最后四字,如同惊雷,在寂静大殿炸响!
清水安静站在旁边,良久对着儿子痛苦挣扎的背影,他说道,“你失去武功的事情,江湖基本都知晓,如今突然恢复,会让少林陷入不义之地,为师可以将心法传给你助你恢复武功,但是你也要记住,至此以后除非如遇性命之忧,你不可在任何面前展露你会武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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