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玛尔已经十一岁了,他还从来没出过麦田,他从小生活在这里,麦田怎么也走不出去,像片金色的大海,木屋就是他的小岛,麦田就是他的全世界。
家里住着的只有他和奶奶,奶奶总是靠在摇椅上缝着衣服,她腿脚不便多久了?五年?十年?或者更久?反正索玛尔在麦田奔跑是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
奶奶也不爱讲话,所以今天索罗儿睡醒后,木屋里依旧只有咔吱嘎吱摇椅声,和黑色圆锅里传来炖肉的咕噜声。
“阿奶,我出去玩啦!”索罗尔套上布包,里面揣着他唯一的玩具,那应该算玩具吧——一个破旧的不成样的弹弓。
没有回应,奶奶从不问他去哪里,做什么 , 他从来没有迷过路,他是麦田的孩子,在麦田中漫无目的的打转最后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一头扎进麦田中,麦秆高过……他的头顶,金色的海潮将他吞没。
索罗尔觉得今天风的味道有些不同,惯常的干燥的麦香和泥土的味道中,夹杂着虚无缥缈的陌生味道。
索罗尔扒开一层层麦浪,寻找着陌生味道的源头。
突然窸窣声透过层层的麦秆缝隙传来,索罗尔赶忙蹲下了身,他确信那不是麻雀的声音,而是更大一点的动物,这里居然还生活着别的生物!在这里,他只见过偶尔路过的马或者羊,但他知道有别的动物,那是在他最喜欢的一个绘本上看见的,上面画着形形色色的动物…
索罗斯听着窸窣声越来越进,连呼吸都放慢了,他想着,是熊?或者是老虎?噢,难道是鹿?他想他会用手中的弹弓驯服它们的,尽管书上写着那是很凶猛的动物。
十步,九步,八步…他计算着距离,手上的弹弓拉开,并且他还摸出了布包里最大的那颗石子。
五步,四步,三步…
索罗尔猛的起身,弹弓皮筋拉到了极限。麦秆向两侧分开——
不是熊或者老虎。
索罗尔撞上了他从未见过的颜色。一双酒红的眸子正和他对视着,而这双眸子的主人身体轻颤,显然是被突然窜出的他吓到了。
“小姐!”
另一个黑发碧眼的女人出现在他身后,眼神警惕的如守夜的火把。
索罗尔还在愣神中,手指紧紧的扣着石子。
发女人轻轻抬手,阻止了黑发女人上前。她的目光落在索罗尔的弹弓上。
“你在打猎吗?”她的声音像风吹过麦田。
索罗尔松开皮筋,石子落入麦丛。他闻到了——那股陌生的味道就来自她们。像白云和溪底的石头煮开的气味。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金发女人柔声道。
索罗尔回过神来…
[王宫的一处走廊中]
玛格丽特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窗外,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她才定住脚,面对着窗户微微向左瞥了眼。
“好了,这里没有其他人的。”来人是布兰德,没有餐桌上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透出沉稳的气质。
玛格丽特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看着窗外,已是入秋的日子,天气阴沉,云将城堡上空压得严实,透不出一点暖光,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布兰德也望着窗外看了会儿,城堡的池塘还是依旧毫无生气,没有鱼,更没有什么白天鹅,布兰德找不出它和死水的区别。噢,还有池塘旁那颗核桃树,树枝粗大,掉下的果实却小的可怜,不乏还有许多是空心的…
“玛格丽特,想说什么就抓紧吧,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欣赏风景。”
玛格丽特听罢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转而仰头看着身侧的布兰德,叹了口气,“父王头痛的病只能靠药物缓解,昨天早上他将所有的药都交给了城外的御医检查,御医查出了至少三种慢性毒药。”
“父亲当晚就下令抓捕了给他开药的御医,严刑拷打,那个御医在被绑在刑椅上,粗糙的石头一遍遍压过他的□□,在被压碎整个小腿骨后他终于招供,说是二王子指使他干的…父亲当然不信是一个纨绔子弟有胆量做出的事,你装的很好,骗过了母亲,父亲,所有人,假装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这样出事了也好明哲保身,对吗?”,说道这里,玛格丽特冷哼了一声。
布兰德眯了眯眼,没心没肺的哀嚎道:“冤枉啊,一定是那个御医受人指使想要陷害我。”
玛格丽特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如果只是因为那个御医,我当然会像那群白痴一样相信你是被拉下水的,但我在你房间里找到了这个…一封和真正叛党的通信。”,她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显得有些年代了,但没有一丝褶皱,纸上的笔迹也清晰可见。
原本嬉皮笑脸的布兰德在看到那封信后瞬间沉默,走廊也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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