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还那天还是搭了栾思申的车。
从张佳的办公室出来后，两个人就一直沉默着，在狭小的电梯箱内，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林知还后颈发毛，一种诡异的尴尬与不自在充斥在二人之间。
电梯摇摇晃晃在9楼停靠，下班高峰期，涌进来一群上班族。
林知还往后退了几步，退到电梯最里面。
她的裙子布料又薄又贴身，引得新进来的几个男人视线不断往她身上扫。
林知还被这种目光盯得极其不适，又不好发火，墨镜下脸色越来越冷。
肩上突然就落了件外套，西装内衬贴在肌肤上滑腻冰凉，然后一只胳膊揽过她的肩往自己身侧一带，将她牢牢搂进怀里。
林知还转过脸，看到栾思申紧绷的下颌线。
这动作无疑是在宣誓主权，黏在身上的目光纷纷移开。
电梯很快停靠1楼，大部分人出去后，电梯内空间再次变空旷。
栾思申松开手臂，仍是一句话都不说。
林知还往一侧移了一小步，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身上依旧披着他的外套。
栾思申周身冷的跟冰窖似得，林知还感觉自己半边身子温度都跟着降了。
不自觉的又往一侧挪了一小步，将与他之间的距离拉的更开。
电梯叮一声，停靠-1。
栾思申走出电梯，长腿一迈将她甩在身后，仿佛她是一团空气。
林知还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脚突然崴了一下身子一晃。
栾思申跟后脑勺张了眼似得，飞速转身将她稳稳接在怀里。
林知还整个身子靠在他的胸膛上，栾思申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扯松了，衬衣扣子解开了两枚，露出凸起的锁骨，林知还的呼吸打在上面，温热、酥麻。
栾思申将她扶起来，确认她还能稳定站立后松开手，眉头微蹙“还能走？”
林知还动了动脚踝，感觉没什么大问题，于是点点头，“你慢点，我跟不上。”
栾思申被她气笑了，“不是不愿意站在我身边吗？”
林知还歪了歪脑袋，嘴里冒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栾思申手突然就松了，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
林知还瞧见他气势汹汹的模样，扭头就想跑，胳膊却被牢牢嵌住，“干嘛？放手。”
栾思申一言不发，开始在她身上乱摸。
林知还抬脚就往他□□踢，栾思申眼疾手快拦住她抬起的大腿，裙子布料轻薄，一把握上去，仿佛直接握住了大腿根的软肉，指骨嵌近肉里。
栾思申后脑勺一麻，慌忙松开手，用腿别住。
“别乱动。”他低喝，说着从西装外套的口袋摸出一把车钥匙。
“你是不是有病？”林知还怒骂。
栾思申挑挑眉，晃了晃指尖勾着的东西冲她笑了起来“有啊。”
林知还一把将身上的外套扯下来，恶狠狠扔他脸上。
“还给你。”
栾思申一把接过，搭在肩头，转身就走，走两步又回过头来，见她傻站在原地不动，轻飘飘催促了一句“不是要我送你？你要站这等我来接？”
林知还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攥红了的手腕，一咬牙跟了上去。
“去哪？”栾思申打着方向盘开出地库。
“前面路口给我放下来。”林知还不想理他，脸始终侧向窗外。
“买什么？”
“要你管。”
“要买裙子吗？”
“买什么裙子？问这么多干嘛，不愿意送就把我放下去。”
车子紧接着停在了路边，栾思申斜睨她一眼。“下吧。”
林知还紧接着掰门把手要下车，掰了两下纹丝不动。
一扭头栾思申眯起眼正看着她笑。
“耍我很好玩吗？”林知还摘下墨镜，恶狠狠瞪着他。
栾思申大手伸过来，以一种不符合他们现在关系的亲昵姿态帮她将散落的发勾回耳后，“戴墨镜就为了遮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吗？”
林知还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栾思申收回手，“好了，我不该惹你，我错了，别生气了。买什么都行，我给你买。”
“不用。”
“那我要是偏要给你买呢？”栾思申故意跟她较劲似得。
“为什么？”林知还不太明白。
栾思申没说话，一踩油门朝商场方向拐过去。
林知还忍无可忍道“一会你接着拐个弯去人民医院精神科挂个号，阴晴不定的，看看脑子吧。”
栾思申坐直了身子，“很好的建议，但我不想采纳。”
行到最后一个路口，红灯将车流拦住，林知还没戴眼镜眯着眼睛读秒，倒数到第五秒的时候，她听到栾思申说“你就当是我于心有愧想要弥补吧。”
车子停在广场前，栾思申没开进去，从口袋摸出一张卡递给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一会还有事，不逗你了，想要什么直接刷，密码...”
说到这栾思申突然顿住了。
“密码什么？不会忘了吧？”林知还眯了眯眼睛。
“不是，我刚想到也没多大事，我陪你上去。”
车子滑进停车位，栾思申下了车绕到副驾给林知还开车门，手虚虚搭在车顶。
林知还提着裙子，脚下生风一样将他甩在身后。
栾思申西装外套搭在腕臂，快步追过去替她披上，“商场冷气开的太足。”
林知还把胳膊收进袖子，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他问。
“你其实真的不用跟我上去，我虽然还没有工作，但还有点钱，所以真不用你给我买。”
栾思申歪头看着她固执地说“我偏要去。”
林知还闭上眼咬了咬牙，“你别后悔。”
“又不是买商场，后悔什么？”梁思申混不吝的笑着。
手机在口袋不停的震，他没管，抢在林知还之前推开商场的玻璃旋转门。
这商场回来那天下午林知还来逛过，大概知道自己要买东西的店铺在什么位置，于是直奔二楼。
栾思申跟在她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目光完全粘在了林知还的身上，暗自推测她长高了多少，看起来那么瘦，体重应该也和从前差不多。
所以，当他意识到林知还要买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内衣店里面。
抹胸的伴娘服要配胸贴。
柜员给她推销品牌新推出的蝴蝶型硅胶胸贴“可以反复使用，聚拢性强、不易掉...”
栾思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抬脚往外走，被林知还拉住手臂，“去哪？不是要给我买吗？”
栾思申扫了眼柜姐手的东西，对方还想继续介绍下一款，硬着头皮说“别挑了，都要了。”
“行，都包起来吧。”林知还跟柜员相视一笑。
栾思申后背僵的终于没那么直，“别的，还要么？”
林知还故意慢条斯理扫了圈店里琳琅的架子，“暂时先不用。”
“没有我喜欢的。”
柜员已经把东西打包好了，栾思申扫码付了款，东西接过来，拉着林知还往外走。
从店里走出来，栾思申感觉呼吸都顺畅了。
“这可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林知还看着他不虞的面色，故意调侃道。
紧握的手力道加重一下，又松开，他没说话，都是自找的。
送林知还回家的路上，栾思申显然老实多了，车子停在小区门前。
这一次他问“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或者你不想吃也行，我有东西给你。”
林知还却对他说“没时间，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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