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于景含在嘴巴里的对不起都要脱口而出了,电话那头突然来了一句,“萧祈,你到底想怎么样?”
“……”
这是打错电话了?
梁于景拿着他的话大衣站在她的门口的时候,却迟迟不敢敲门。
只看她一眼就好,就一眼,只要看见她没有事就可以了。
他叹了一口气,按下门铃的下一秒,容昭就开了门。
她神色有些沮丧,迎面扑来的是浓重的酒味。
她第一次这样失态地指着他的这张脸,笑得不真,“你怎么来了?”
容昭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走进客厅,梁于景却一直站在门口不动。
察觉到身后的男人一动不动,容昭转身往着门口走了几步,扯着他的规整的领带,边走边说道:“进来,陪我喝两杯。”
他被牵扯住脖子,感觉到不适,却没有挣扎来。
任凭她像死安着宠物狗一样拉进了客厅,他不声不响,不挣扎不乱叫,真的像是唯容昭是从。
吧台上已经空了两个酒瓶子,龙舌兰酒烈,容昭还在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她给他倒了一杯,自己将手中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道:“你知道吗,刚才我给萧祈打电话,他竟然什么话都不说。”
“……”
梁于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将杯子里的酒仰头喝下,不轻不重地把杯子放在杯垫之上,容昭见势又给他倒满。
“萧祈最好一辈子待在国外,不然回来有他好受的。”
她真的醉得不清,连这张不知轻重的话都说了出来,像个小女生一样控诉着未来结婚对象的行为。容昭也不是生来就是这样子雷厉风行的,她善于把自己伪装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承担责任,继承家业。
她难得向他倾诉,梁于景也没有打断她。
容昭是从小就有骄傲的资本,从小到大成绩都是数一数二,大大小小的竞赛奖杯拿到手软,十五岁就能独自去国外参加钢琴比赛,抱着奖杯归来。管理分公司之后更是一改柔软温吞,从基层做起,磨砺几年,游刃有余。
因为萧祈的原因,她这样骄傲的人不很难理解为什么他会这样抵触这份情感,甚至有些排斥,这会让对任何事情都胜券在握的她有些落差,更多的也是挫败。
排斥和她的接触和约会,但是除了不想和她谈情说爱之外,萧祈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很多地方都做得无可挑剔。
第三瓶白兰地没了半瓶之后,容昭醉得不行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她对他还是太过放心了。
竟然当着他的面醉成烂泥,大概是因为他和萧祈的关系,容昭打心底认定他是一个好人,不会对她做什么坏事。
酒精上了头,他同样趴在吧台上,定定地看着她。
她的红唇还沾染着一层酒雾,晶莹红润,一张一翕,格外诱人。
诉说情绪后的她睡得格外安稳,眉眼平静,和刚才喝醉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甚至还有些乖巧。
他突然想亲她一下。
这个念头在梁于景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很快被理智唤醒。
一个人的眼睛往往能够涌现出内心最深处的**和不理智,尤其是酒精味染上的眼睛。
酒能壮胆,梁于景真的也就凑过去了,近在咫尺的红唇妖艳动人,唇瓣即将触碰的时候,梁于景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他的吻最终落在了容昭的嘴角旁边。
比一亲芳泽更加暧昧、更加让人欲罢不能的是落在嘴角的吻,这个吻是他内心极度的**和理性相互攻击的结果。
爱得越深,**越重,理性也却强。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所以想尽办法不断提高自己的理性。但是这两种东西永远呈现正增长,一方愈强,一方增长的速度也会更大。
他轻叹了一口气,嘲笑自己的胆小,又庆幸自己还尚存在这点胆小。
容昭在睡梦中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脸颊旁边突然贴上了一个炙热的东西,但几乎是转瞬即逝一般,消失不见。她喝得太醉了,实在不愿意醒过来。
容昭的房间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这是梁于景送她的香薰。
旁边的书架上有一个绿油油的绿植,是梁于景专门跑到花鸟市场挑选的,因为下班途中听见容昭想在房间里放点绿色的东西。床头柜的顶奢台灯暖管柔和,这是他庆祝她乔迁的时候送的,挑了整整一个月。白色的羊毛软枕坐垫,是伪装成羊毛大衣的赠品进入到她的房间的,而那件羊毛大衣和坐垫都是他托人送给容昭的。
她不属于他,但是在她的房间里却遍地是他的身影。
容昭每一次使用到的,看到的物品,都让下意识想到他。这正是他千方百计给她送礼物的想要的结果。
他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挤进她的世界,哪怕当一片飘忽的云,一缕无声的风。
容昭没有洗澡,梁于景抱着她进了房间之后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他把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走到梳妆台前拿了卸妆湿巾,一点一点帮她擦拭脸上的淡妆。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这个了,临走之前又调高了空调,给她的手机充上了电,最后关灯关门。
容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像是谁当成足球踢来踢去了一般,疼得龇牙咧嘴。
她目光落在充满电的手机上,还没到六点。
身上有些黏糊糊的,她一抹脸上,发现妆早就被卸了,起身进了卫生间,半个小时之后,她穿着睡袍走了出来,一边擦头发一点走出房间。
客厅里开着小夜灯,梁于景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睡着了。
脑袋里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拉着梁于景喝酒,到头来自己却醉得不清。
男女有别,他什么都没干。又害怕自己出事,所以在客厅里守了一整夜。
容昭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心中的某根弦像是被弹动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天空露出鱼肚白,刺眼的白光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容昭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拉上了窗帘,又进房间里拿出来一张毯子,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梁于景睡眠本来就浅,骤然一睁眼,两人对视之间,容昭脱口而出一句,“早啊。”
他的目光仅仅落在只穿着睡袍的容昭身上一眼就转移到面前的毯子上,“早。”
“你怎么睡在这里。”
容昭只觉得自己有点儿明知故问。
“家门钥匙忘记了,”梁于景站起来,却没有看向他,绅士又矜持,他一边朝着门口走一边说道:“我让物业上来开门,半个小时之后我再过来。”
想都没想的容昭顺口应了一句,“好。”
梁于景离开之后,容昭一边吹头发一边神游,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变得疑惑。
找物业开锁干嘛,他家不是和自己家一样都是密码锁吗?
等会再过来是什么意思?
七点五十分,梁于景准时敲响她的门,容昭开门看见他提着一大袋子东西站在她的门口。
他换了一身衣服,洗过澡之后没了刚才的潦草感,容昭一边给他让路一边惊呼道,“你半个小时内洗完了澡然后还去了一趟菜市场?”
“预订单,昨天睡前下的。”
他走过她旁边的时候飘过一股鼠尾草的香味,不重不轻,却很容易在人的心底留下痕迹。
他熟练得像是走进了自家的厨房,淘米洗菜,得心应手。
容昭看见他在处理虾蟹,煤气炉上煲着米粥,看来是要做海鲜粥。
她为数不多喜欢吃的粥品之一,但是每天高强度的工作让她没有时间来品尝一碗热粥,同样也没有一家店铺的海鲜粥合她的胃口。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吃早餐。”
“昨天你喝醉了说的,”,梁于景头也不回地说道,突然,他转身看了一眼挂着的围裙,又看了一眼容昭,“帮个忙?”
容昭走过去,一边帮着系围裙一边说道:“那么会做饭的一个人竟然经常忘记带围裙?”
“只是偶尔。”
“偶尔的几次都被我碰上了?”
半个小时之后,容昭双眼放光地看着面前的海鲜粥、白灼小青菜、虾仁蒸蛋,忍不住说道:“有人和你共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
“这句话是不是很应景啊?”
梁于景拿着一个小风扇吹向容昭面前的海鲜粥,轻笑道:“从哪里找来的非主流文案?”
“昨天看见朋友圈里有人发的,好久没喝粥了,感慨一下。”
容昭半开玩笑的感慨,却没有深究这句话的含义,更忘记了发出这句话的那个共友陪的图片是自己和恋人的合照。
感情的下位者总是格外在意上位者的每一句话,连玩笑都不放话,试图把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细细嚼碎,品味其中的意义。
容昭吃完之后,梁于景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两人驱车来到云城最大的高尔夫球场的时候,容昭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只要半个小时,今晚可是我们公司的年会。”
“半个小时够了。”
容昭失笑,半个小时能挥多少次杆?
两人一下车马上就有人迎了出来,把两人引到球场处。
容昭看见昨天晚上的谢铃站在一个中年男人身边,两人目光擦过,不过几秒中,那中年男人就笑吟吟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目标对象是身后的梁于景,此人眉眼和谢铃十分相似,应该就是谢氏的老总谢光裕。
“哈哈,梁总,你可迟到了。”
“路上堵车。”
“哦,”谢光裕依旧笑得爽朗,看向旁边的容昭,道:“这位是容总吧,久仰大名。”
容昭笑了笑,“谢总言重了。”
“说起来昨天小女似乎和容总有些冲突,酒会上人多眼杂的,难免磕磕碰碰,我代替小女给容总陪个不是。”
谢光裕作为云城的商业大佬,会对她这个小辈这样客气,绝对不是因为她父母的缘故。
还没等她回答,身后的梁于景就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又不是谢总的错,谢总赔什么不是呢?”
他居高临下,笑得冷淡,直接把谢光裕接下来的话堵在喉咙里。
谢光裕是何等的老狐狸,他自认为给容昭这样的小辈赔礼道歉,她就应该老老实实接住。
没想到梁于景会这样说,谢光裕有些虚伪地笑了笑,“梁总的意思是?”
“让令千金道歉又有何不可?”
谢光裕不怕容家,他们早就是多年的竞争对手,而这几年如日中天的明科和萧家,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无奈之下,只能让谢铃过来亲自给容昭道歉。
在自己的情敌面前低头,谢铃是做不到的。
她道歉得十分敷衍,弯腰不低头,匆匆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就马上离开了。
谢光裕却也不阻止,顺势说道:“还请容总见谅,小女被我宠坏了。”
容昭本就无心和谢铃有过过多纠缠,也不稀罕她的道歉,只是谢光裕明面上谦逊客气的模样实在让人火不起来,即使是装,那也装得十分像。
容昭对着他微微点头,“您言重了,都是小事。”
“那梁总和容总慢慢逛,谢某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容昭和梁于景一同走出高尔夫球场,容昭问道:“你抓住了谢光裕什么把柄?爱女如命的他竟让让谢铃给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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