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似乎恢复了平日里的稳重和淡漠,她似乎记不清昨天晚上自己的所做所为。
当然要是她记得的话,她一定不敢再面对阳台上修剪花枝的男人。
她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对着梁于景说道:“昨天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梁于景拿着剪刀的手一顿,垂下的眼睫毛在他的眼尾留下一抹阴影,温润又带着几分冬日的冷淡的声音传来,道:“没有。”
容昭不相信自己的那么正经,也不相信梁于景嘴里对她的评价。
“真的假的?”她半信半疑地说道。
“嗯,”梁于景目光专注在面前的花,淡淡地说道:“除了抱怨我的床上的枕头很硬。”
这个容昭倒是有点印象,昨天晚上枕着的东西真的硌得慌,她前面一直没睡好。
容昭喝了一口水,边走近她边说道:“真的挺硬的,你要不考虑换一下?”
梁于景:“……”
“也没多少钱吧。”
“你一个大老板,一天不工作也能日进斗金。”
梁于景:“换不了。”
容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怎么会睡在你的房间?”
梁于景放下手中的花枝剪刀,淡笑道:“我家只有一个房间。”
容昭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你家来客人了住哪里?”
“我家没客人,或者让他们住别的房子,反正房子多的是。”
容昭:“嗯?”
她就多余问这个?
梁于景摘掉了很多蔫巴的花朵,重新收拾出来一捧可以双手抱住的花。
对于她不喜欢玫瑰没有否认,却还是帮她整理了这些残局。
站在她的立场上,她现在很有必要直接飞到佛罗伦萨找萧祈问个清楚。
但是她现在真的很累,还有点饿,恰好旁边的滑蛋三明治足以让她饱腹,吃完之后她只想回去休息。
容昭回了自己的家,进入衣帽间准备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口袋里的戒指盒子,连盒子都给人一种想要买椟还珠的错觉,明明那么昂贵的礼物,准备的人一点都不用心。
容昭自嘲地笑了两声,把戒指盒随手塞进化妆柜里,转身进了卫生间。
容昭一觉睡到下午,醒来之后却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面色一变,立马转身走进卫生间。
她的这一套床品昂贵难求,舍不得扔,打算放洗衣机洗洗。
洗衣机绝对静音,但在容昭听来还是那么刺耳,她半睡半醒地窝在沙发上,客厅窗帘只拉开了一半,外面灰白一片,几缕微光落在她瘦削的肩膀上,像一朵很容易折断的花。
容昭肚子疼得额头冒了很多虚汗,尖锐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一下子激发了她的怒火,她甚至都没看清楚电话上的备注,呛声说道:“哪位?”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才说话,“容昭,是我,我在门口。”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又一下子变得蔫吧,懒得动,闭着眼睛,直接说出了门锁密码,“669648,你自己进来。”
说完握着还没来得及挂断就直接趴在面前的抱枕上。
梁于景穿着一身家居服进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半明半亮的客厅,沙发上的女人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他走进去,把手中的放在岛台上,又走到落地窗前把日光窗帘拉上,听见阳台外面滴滴的声响,洗衣机停止了动作,显示清洗完成。
梁于景把温热的白色床单拿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沙发上双眉微微紧着的容昭,沉思了一会,把白色床单捋直铺平之后,挂在一旁。
床单经过烘干还是有些褶皱,梁于景从电视柜下拿出蒸汽熨斗,一点一点熨平。
容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抬眼看见面前多了一杯热水和一块提拉米苏。
肚子的疼痛明显减缓,她端起桌子的水抿了一口。
她睡了大概有两个小时了,这杯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竟然一直温热到现在。提拉米苏一点都不冰,容昭甚至觉得像加热过的。
厨房里似乎还煲着汤,汤气浓郁,却没有看见人影。
客厅里的空调开得她有点热,拿走身上盖住的毛毯之后,容昭来到厨房,打开盖子,看见一锅老鸭汤。
梁于景很会煲汤,多半是跟在宁艺翡身后学的。宁艺翡看见有人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高兴得不得了,让梁于景直接把萧家瓦罐拿走。
“人去哪了?”
容昭正疑惑,门突然开了,梁于景拿了两个喝汤的碗走了进来。
容昭忘记了,她难得下厨一次,专门碗筷甚至都是新的,还没拆开。
“醒了?”
“嗯,”容昭吸了吸鼻子,道:“你怎么在我家做起饭来了。”
“饿了,”梁于景扯了一个让人有点难以相信的理由,他看见容昭身上没穿外套,随手拿起沙发上的针织开衫递给她,“会冷。”
容昭看见沙发上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床单,突然问了一句,“床单洗得干净吗?”
她有点担心血渍还是会留在上面。
“干净了。”
容昭松了口气,“谢了。”
空调三十度,吹得她差点发热。
把衣服塞进她的手里之后,梁于景走向厨房,又开始忙活。
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尤其是梁于景,连切菜炒菜都变得那么让人挪不开眼睛。
很平常的三菜一汤,老鸭汤足够浓郁,容昭喝得满足了,突然想起关令宜说过的话,“关令宜说你要是可以被雇佣,她愿意每个月出十万块请你给我做饭。”
梁于景半笑,“也有可能。”
容昭摇头,“有市无价才符合你的身份。”
“我很便宜的,十万够了。”
容昭眉眼弯弯,被他的话逗笑,“那下个月先让她转你几百万,毕竟我吃了你那么多顿饭。”
——
容昭半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嘴巴里突然很苦,起身走向吧台,想找杯酒喝,却发现她的几瓶酒不见了。
以为是自己喝完,一边打算明天让李维送过来,一边打开冰箱想喝点别的,一打开门愣眼了。
她头一次看见自己家的冰箱那么干净,里面只有两片孤零零的为了除味的柠檬,连冰柜里的冰块都没有了。
她突然想起来吃晚饭之后梁于景说要帮自己打扰一下厨房,这是把她的酒和可乐都打扫干净了?
容昭只好无奈地发消息问他,没想到发来一段语音。
“厨房的保温杯里有热牛奶,你可以喝,直饮水也记得喝热水。”
很微妙的一句话,容昭下意识看向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单,不由地怀疑自己的床单是不是没有洗干净,然后被他看见了。
但是想想也不太可能,好几十万的洗衣机不可能连一张传单都洗不干净。
容昭没再强迫自己细想,用语音回了他一句,“谢了。”
——
冬天的夜里,就算是有月光也是十分浅淡,梁于景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和灯光闪烁。
一身黑色的浴袍显得他整个人魅惑又迷人,垂下来的黑发遮盖住那双锐利的眼睛,手中拿着一杯酒,半靠在沙发边缘上,接通了萧祈萧祈的电话。
萧祈躲人都躲不及,难得打电话给他,第一句就是调侃,“梁于景,我敢打包票你现在这样子去敲容昭的门,她一定会被迷住。”
梁于景冷笑一声,目光如同一把刀子冷冷刺向屏幕中的萧祈,道:“萧祈,你到底想干嘛?”
“没干嘛啊,”萧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道:“你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啊,我跟你说啊,你知道那么钻戒花了我多少钱吗?”
萧祈比出一个“三”字,义愤填膺道:“你知道我要攒多久吗?容昭喜欢吗?”
“你送的她都会喜欢。”梁于景语气有些凉,苦涩盖住无奈,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别乱说,”萧祈在镜头前尖叫道:“我那是为你准备的好不好。”
“萧祈,做人不能不那么不负责任,容昭不是物品,不应该被你这样推诿,”梁于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帮你撬墙角啊。”
“撬你自己的墙角?”
“对啊,”萧祈一本正经地说道:“哎,我真的没法子了,我父母就是找一个机会订下婚约,梁于景,你知道的,我对容昭从来都不是那种感情,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这样子。”
梁于景闭了闭眼睛,睁开之后眼底一片隐忍和苦涩,道:“要么你现在自己回来,要么我抓你回来,萧祈,学会负责这件事小学生都比你做得好。”
萧祈无奈至极,只好说道:“梁于景,你不是喜欢容昭吗?你不是爱她爱到死去活来吗?你现在这样应要把她和我绑在一起算什么,你的左脑和右脑还没打完架吗?要是我真的顺着我父母的意愿和容昭订婚,你的心不会痛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透过屏幕看见梁于景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他又继续说道:“我真的搞不懂你喜欢怎么会是这样的?你永远喜欢在暗处捧出你所谓的真心,她到底有没有看见,你其实最清楚。”
时差原因,萧祈身后的背景是艳丽的晴天,而梁于景此刻站在黑夜中独自咽下一杯又一杯酒。萧祈原本以为他已经被自己的话打动了,没想到过了几分钟之后,梁于景还是说道:“你赶紧回来。”
萧祈直接朝着镜头破口大骂了一声,“哎我说你们这些搞暗恋的,到底想怎么样,脑子到底装得什么东西?”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