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气急:“你让开,我要过去帮方姐姐!”
伙计低声回道:“杏儿姑娘你别冲动,我家小姐一个人就能解决,这时候谁过去都是添乱,等那无赖发了火气,自己就离开了。”
杏儿看向站在旁边的郑青然,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要郑青然帮她一把。
郑青然看了看沉着镇定的方爱姑,觉得没必要,闲闲靠在一旁,没理杏儿的眼神。
杏儿和那伙计还在争辩该不该上前,大堂里两人却不知起了什么争执。
那纨绔大声叫嚷:“反正我一定要娶你!你以后就知道我多喜欢你了!”
方爱姑还想讲几分道理,用张万金父亲压人。
张万金却是完全不听人话了,发了狂一般,抱起方爱姑就要带人走。
方爱姑挣扎不开,赶紧大喊“来人”、“快来人”……
杏儿离得最近,又关心心切,听到方爱姑的求救抬腿便跑,头一个到了张万金旁边要拽开他抱人的手臂,可她人小又没什么大力气,张万金恼怒直接一脚将她踹到一边,酒店的几个伙计上前救人,却被张万金的仆从拦住殴打。
没了阻碍,张万金抱着人就要跨门而出。
而在大堂上菜的门帘后面,郑青然屏气凝神,捏着手里的黄豆,盯紧张万金的每处动作。
就是这个时候,两颗干瘪的黄豆如同无声的箭矢击中张万金脊背小腿两处穴道,张万金似乎只是感觉到腿上传来一阵麻痒,便直愣愣摔倒在酒楼台阶上,头都嗑破流血了。
意外来的太快,众人只以为是他自己摔倒了,张万金则是因为腿上痛得不行,大叫着让仆从过来帮忙。
门口很快乱做一团,张家的仆从赶紧扶起他们的少爷。
酒楼的伙计也扶起被摔倒的方爱姑。
张万金的腿又麻又痛,“不会是骨折了吧?”“走走走,赶紧带少爷去医馆……”
一行人慌里慌张地走了。
闹事的纨绔公子狼狈退场,围观众人开始你一言我语的热闹起来,笑着说“现世报来得真快”。
“要我说,是方小姐平日行善积德,老天也护着她呢……”
陆陆续续又有客人进来酒楼,酒楼众人也忙碌起来。
方爱姑没什么大事,虽然也被牵连着摔倒了,但是没磕着台阶,一点伤口都没有。
现在酒楼里伤的最严重的就是杏儿了。
杏儿腰上被踹青了,她一开始没觉得多疼,后来见大家都没事了才疼得哇哇叫。
方爱姑赶紧扶她进自己房间休息,又拿来活血化瘀的伤药给她按摩。
“杏儿,怎么样?感觉有好一些吗?”
“哎呀,感觉还是有些疼,这时候要是有甜甜的桃花酥就好了,说不定我就不疼了。”
“你这个小馋猫,我这就去给你做。”
待方爱姑离开,杏儿赶紧招呼郑青然过来床边。
“郑姐姐,你快给我讲讲,那个坏人是怎么就落败而逃了,一群人堵在那里,我都错过这精彩一幕了。”
“没什么,就是他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杏儿气恼:“只是摔倒而已吗!唉,酒楼的台阶还是太低了,万一这人过两天休养好了,肯定还要来找方二姐的麻烦,要是他直接一病不起就好了,再也不能过来找人麻烦。”
郑青然看着杏儿一边按着伤口一边咒人,脸上带了笑意:“你这么想的话,说不定老天真的会如你所愿。”
杏儿听了这话反而垂头丧气:“唉,要是老天真能听我的就好了,我只希望我哥和方二姐这婚事能早早办了,那方老板推三阻四就是要再等个两年,还有今天这个闹事的人,真让我心烦。”
郑青然看她委屈可怜到有些可爱,便出言安慰:“你小小年纪,哪儿轮得到你操心大人的事,你父母和兄长会解决的。”
杏儿年纪虽小,可气性却是不小:“我和其他小孩儿可不一样,我哥叫王卓义,我叫王卓杏,我们俩一个代表要讲道义,一个代表要讲信用,我和大哥在家里是一样的地位,他的事我也得帮他摆平。你不用劝我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他解决。”
郑青然听她说完这一通豪言壮语,并未出言打击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女孩儿,只是笑着说:“哦,那我拭目以待。”
其实杏儿根本无需担忧,郑青然暗中发出的两粒黄豆,表面上看只是让张万金身体失控摔倒在地,最多弄个骨折,实际上骨折只是小事,经脉阻塞才是大事,必须要通晓内家功夫和医术的人来花大力气救治才行,否则便会愈来愈严重,一日两日不明显,年年月月磨损,有一天就不得不截掉一条腿才能保命了。可此人品行恶劣,本地有本事的人若是个明白人,便会明白治他便是害人,说不定哪天还要危及自身;若是有求于他家的人,更是会希望这人病得更长久;若是拖到他们不得不找外地名医来救治,那时候也难恢复原样了。无论如何,他再想害人也难了。
见郑青然心情好,杏儿趁热打铁,出其不意地问:“郑姐姐,刚刚在后厨你拿了黄豆是要做什么?那也是你的奇门密器吗?”
郑青然记得自己动作很隐蔽,却还是被杏儿发现了,并联系到了之前和她说的奇门密器,这真是一个聪敏的姑娘。
郑青然心中有些隐秘的高兴和欣赏,半真半假地逗弄人:“是呀,刚刚你冲上去救方小姐,我想暗中祝你一臂之力,没想到没帮上你,只是让那坏人摔了一跤。唉,还是我功夫不到家,不然你现在就不必受这痛了。”
郑青然演得又心痛又愧疚,远山般的蛾眉微微蹙起,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晕得发亮。
三分真七分假,浓淡适宜的情绪外露把杏儿唬得一愣一愣,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
无论错没错,杏儿开始哄人了:“郑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觉得你很厉害呢,要不是你让那坏人摔倒了,他们怎么会离开?”
“真的吗?”郑青然憋着笑意,话说的颤颤,反而更似真的了。
“真的,我还想向你学两招呢!”
方家酒楼里,三个女孩笑笑闹闹,城门口,正往回赶的王卓义却是面色沉重。
城门口等活的挑夫和乞丐说的话在他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这位夫人我有些印象,那天她和你们王家的商队前后脚出了城门。”
“没有谁陪着,她是一人独行。”
“出了城门,我远远看到她和你们商队的人一边聊一边赶路呢。”
从这些人给的信息来看,柳老板说郑夫人同红姨一起上山拜神还愿恐怕是假,就是不知她为何要骗人,郑青然一家不过山野村户,在锦城也没什么关系网,哪里值得柳老板费心思呢?恐怕关键还在郑青然父亲身上,他在外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郑姑娘母亲的下落,她既然同父亲的商队同行了一段时间,那么应当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到底是什么事耽误了她回家?
王卓义带回来的消息让刚刚还说说笑笑的三个女孩变了心绪,郑青然听完就立马追问。
“怎么会这样!那我母亲现在到底在哪里?”
意外的消息让郑青然当下有些着急慌张,她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说话也失了冷静,对着王卓义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她明知道这人只是好心帮她,没有任何非要帮她找到母亲的理由。可她这话也并非是要质问任何人,只是,只是她太着急了,明明刚刚才确定了母亲的消息,她也定下心来要等人回家,这时候却突然说没了消息,被人骗了,要她如何能冷静。
方爱姑最是成熟稳重,她首先开口安慰郑青然。
“郑姑娘,你先不要着急,万一就是你来锦城的这段时间,你母亲也在回家路上,正好你们错过了呢?”
杏儿也赶紧给她出主意:“是呀,郑姐姐,要不你回家一趟,我在锦城帮你候着,万一你母亲又来锦城找你,我就能告诉她让她在这里等你,到时候再让我哥回去通知你,你们两人就不会再错过了。”
杏儿此时已经把郑青然完全当做自己的朋友了,虽然这事突然牵扯到了自家身上,但是她相信两方之间一定没有发生什么冲突,肯定是其他问题导致郑青然母亲失踪。
王卓义也紧跟着安慰两句:“无论如何,郑姑娘,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找到母亲的。”
这么一会儿功夫,郑青然也冷静下来,锦城到他们村的路程最多不过一天,母亲就算是和商队谈了什么生意耽搁一两天,也不会五六天不回家,她也不可能不和自己说一声就和商队去外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恐怕要循着母亲那天的路线一一过去找线索。
思索完这些,郑青然心中安定下来,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母亲的下落,至于自己为什么会被骗,只能以后再探究了。如此,心下虽还有些沉重,但还是感谢方爱姑和杏儿的好意,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众人,并拜托王卓义同她一起在商队的路线上寻找线索。
王卓义自然答应,几人又围在一起制定详细的计划。
而在另一边,在郑青然解决酒楼里的麻烦时,项春卿带着部下在遇袭之地挖开了一处坍塌的山洞,里面竟然有十来具平民的尸体,看起来是赶路的商人,大部分尸身已经不好辨认面貌,便运回官府处理,寻找认识这些出事百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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