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吃饭如何?”燕明非洋洋得意的看着她,宗政盈珠抬手抚上他的额头,燕明非身形一僵,竟然磕巴了:
“做,做什么?”
宗政盈珠其实很早之前就想问了,但一直忍着,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燕明非,你被夺舍了?”
燕明非眼中眉梢都冒出疑虑,下意识反驳:
“你才被夺舍了吧?”
宗政盈珠收回手叉着腰看着他不解:
“那你一大早跑来就为了跟我吃饭是什么意思啊?”
燕明非抿嘴,严肃辩解:
“我这是正事!”
宗政盈珠不懂:“吃饭也算正事?”
燕明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从来都说不过宗政盈珠的,何必执着呢。
昨天想好的计划到了宗政盈珠面前全部都付之一炬,燕明非选择认命,打算坦诚相待了。
“你这又是做什么?”宗政盈珠看着他这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半天。
宗政盈珠没耐心再等下去了,她待会儿还要去练武呢。
“不说我走了。”
“诶诶诶!说说说!”
燕明非把人拉回来,想了想,先说了最重要的:
“二殿下要当太子了。”
“啊?”宗政盈珠觉得燕明非一定是被人夺舍了,且不说纪容珩现在生死未卜,就看陛下那个态度,也知道纪容珩基本上于皇位无望了。
她掰着燕明非的脸左看看右看看,试图回头去让千钧找两张符纸给他驱驱邪。
燕明非按住着急忙慌的她,一双眼睛睁着清澈得很:
“我说的是真的。”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宗政盈珠或许会信,可放到现在这个情形里,别说宗政盈珠,满朝文武都没几个敢信的。
“我还是去给你找个道士吧。”
说着,宗政盈珠提起裙子就要跑,燕明非拉着人不放,急忙道:
“不信我们就打个赌!”
宗政盈珠无语的看着他:
“拿立储打赌,你嫌你命长啊。”
燕明非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放低音量低头凑到她身边:
“我们私下里赌,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
宗政盈珠见他如此模样不似作伪,于是盯着他的眼睛,怀疑:
“谁跟你说的?”
燕明非总不能说是皇帝暗示的他只能道:
“我算的。”
宗政盈珠转身就想走,这回燕明非没拦着她,但她却又自己回来了。
小声低语:“赌什么……”
燕明非真没听清问了一句:“啊?”
宗政盈珠抬眼,把人拉近,重复一遍:”赌什么。”
打赌自然要有赌约,宗政盈珠不是那么没有赌品的人。
燕明非又开始支支吾吾了。
宗政盈珠给了他一锤,他这才道:
“我若是赢了,就要你嫁给我!”
宗政盈珠盯着他,心中如同炎热夏日的一杯烫茶,咽下去四处冒火。
但表面上,她显露出来的却是一点诧异也无。
反倒是不远处的千钧千灼,瞪大了双眼,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小侯爷这是来求亲的?”千灼忍不住小声跟千钧八卦。
千钧用胳膊怼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议论。
“你怎么这个反应?”燕明非看着,有些失落,这跟自己计划里的大相径庭。
宗政盈珠盯着他,缓过神来心里渐渐平静。
她勾唇,看着燕明非这耳朵红的跟灯笼似的样子,觉得稀奇:
“燕昭白,你还有这么害羞的时候呢?”
燕明非见她这样气得直跺脚:
“宗政盈珠!我在求亲!求亲!”
宗政盈珠点点头,心里再激动,面上依旧从容不迫的道:
“我知道啊,但这不是赌约吗,我的要求还没说呢。”
燕明非如临大敌:“你要什么?”
宗政盈珠想了想,随后笑道:
“等我赢了再说吧。”
她倒是不介意真的嫁给燕明非,可若前提是纪容珩还活着且能够平安回京,登上太子之位,那就有些难办了。
想到这,宗政盈珠去看燕明非。
他以为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其实在很久之前她就想明白了。
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簌雪。
她心中烦忧,前几日便去了簌雪的铺子闲逛,簌雪给她推荐了几本书,让她带回去好好品味。
宗政盈珠拿在手心里一看,基本都是情爱的话本子,还大多数都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
她先前与燕明非素来不对付,故而哪怕后来关系缓和却也从没想到那一处去,直到她翻开了簌雪给她的书。
一开始她也只是被情节所吸引,跌宕起伏看的人沉醉其中,可渐渐宗政盈珠有些感同身受,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燕明非。
等她回过神来,一切早已在心中明晰了。
“说起来,当初我还给昭白送了一本《与君怨》也不知道他读完了没有。”
书铺里,徐世元帮着簌雪整理着书架,听她提起给郡主拿书的事,掀起回忆。
那本书燕明非自然是看了的,但只看了一半,因着后面的故事太过凄惨,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但也正因如此,他心中有所警惕,暗自发誓决不让这样的结果出现在他与宗政盈珠的身上。
这个赌约来的突然,可赌约的内容到底还是没能瞒过长公主,她听着存娘细细说来,最终也只是放下手里的书,笑着道了一句:
“随他们去吧。”
“殿下在笑什么?”存娘见长公主开怀,也跟着高兴,语气里都带上了欢愉。
长公主看过来,她是猜到了女儿的心思,这才笑的。
“昨日珩儿一有消息,本宫就派你去同她讲过。”
这也就意味着,二皇子未必不能卷土重来。
可燕家那小子提的赌注,她还是答允了。
“郡主定然是想要二殿下赢的。”存娘本想替宗政盈珠找补了一句,可话说出来却怎么听都不对。
长公主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女儿:
“想要珩儿赢,她必然会帮忙,若她不愿意,这赌约其实本没必要答允。”
她之所以应下来,还是因为燕家那小子,是她喜欢的。
存娘恍然,原来竟只是两个少年人心知肚明的一场游戏罢了。
她从前看着郡主与那燕小侯爷不对付还曾担心过两人结成生死对头,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栖雪院。
徐世仪没有在成王受伤时即刻就来,而是特意等了两三天,这才登门拜访。
只不过,她是从栖雪院的密道进的成王府,除了领着她的无奕无人知晓。
“哼!”成王倒是没说不见,只不过开口便是冷嘲热讽:“徐二小姐大驾光临,本王伤重倒是不能相迎了。”
徐世仪早就习惯了他这张嘴,淡定非常的行了礼,站在原地听着他说话。
“怎么,跟你的伙伴们玩得开心,又想与我恩断义绝了?”
徐世仪微微抬眸,不咸不淡的开口纠正成王话中的错误:
“我与殿下,算不得有恩,也无义。”
她们说好听了是合作,可说难听了也不过是互相利用,随时可以舍弃的。
徐世仪说完,又闭上了嘴,站在那。
“本王又没说你什么。”成王伤了腿,现如今只能坐在床上,徐世仪不往前,他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怨,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还有点凄凉。
“殿下既无吩咐,世仪就告退了。”
徐世仪现在其实不是很想跟成王共处一室,毕竟他屁股上还有自己亲手打出来的伤呢。
可成王却没打算让她走:
“本王渴了,给本王倒杯茶喝。”
徐世仪没动,成王身旁侍奉的婢女欲上前,被他一个眼神喝住。
成王退了一步:
“本王又不会吃了你,倒水不行走近点总行了吧。”
徐世仪没说话,但动了两步,这下成王总算是能够看清楚她的表情了。
“本王有件事交代给你。”
沉默半晌,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精于算计的成王。
“殿下吩咐就是。”徐世仪就知道今日来定然不会空手而归。
“本王怀疑打本王的人跟燕明非有关,你回去查查。”
徐世仪指尖微动,问了一句:
“为什么怀疑他?”
怀疑他是不是就意味着也怀疑自己?
但成王显然没有想过徐世仪会那么大胆,他眼中闪过狠厉:
“因为除了他和宗政盈珠,本王左思右想,没人有这个胆子。”
其实有,还不少。
徐世仪在心中回答,面上却恭恭敬敬的点头,应承下来。
“你既然混进了他们之间,套话也会容易些,有事就去栖雪院,要什么他们都会给你。”
成王盯着那张婉柔的面庞,顿了顿又嫌弃道:
“年关将至,本王这儿有张前年猎得银狐皮,你自己拿回去,做件大氅,别穿身上这件了,京城早就不时兴了。”
他这话说的有些轻,但却字字都落在了徐世仪的耳朵里。
她蓦然抬首,眼里是遮不住的惊讶。
成王轻咳一声,自顾摆弄着手里的扳指,没看她,只是开口让无奕送她回去。
走出屋子,那张银狐皮就已经递了过来,说是让她回去自己做,但实际上那银狐皮是早就做好的大氅,整整齐齐的叠在那托盘之中。
徐世仪的手抚上去,那触感又软又滑,是她见到也不敢去摸的那种,是宗政盈珠身上一样的料子。
她那时看着就在想,这大氅一定和暖和,如今穿在身上,大小正合适。
徐世仪笑了,她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成王的屋子。
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
年关将至,京城里也热闹起来,长公主府外出采买的时候也带回了不少装点府中的玩意儿。
宗政盈珠拎着红灯笼,亲自挂在了永宜长公主府的匾额两侧,长公主在下面看着,笑着提醒她小心点别摔着。
宫中自然也是如此,宫人们都领到了红腰带就等着除夕夜系在腰上,各宫各院也难得走动起来。
只不过这热闹的气氛却是渲染不到德妃宫中的,就连一向喜欢凑热闹的纪兰猗今年也没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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