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西等走后，食肆内的喧闹渐渐平息下来，杜子明坐下继续用早饭。
“那个侍卫怎么会来书院？还好有他帮你，我刚才都没反应过来……你要是真被他打中，肯定要疼了。”
贾彤凑上前，语气里带着内疚，一边絮絮说着，一边替杜子明添菜布碟。
“不过子明，我看你气色也不太好，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杜子明虽在刚才那场冲突中没吃什么亏，可细看之下，他眼眶微红，嘴唇也有些肿，衣袍皱巴巴的，透着几分狼狈。
杜子明满不在乎道：“呿，我能有什么事？他是做错了事来这进修的。”
“哦。”贾彤对赵卫其实没什么兴趣，他打量着杜子明，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问：
“那你昨晚……”
杜子明手上的动作一顿，贾彤则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别开脸，用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不过就是……睡了一觉罢了，哼，不值一提。”
“那杜伯父知道了吗？”
杜子明脸色一变，“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了。”
贾彤“哦”了一声，思索片刻，忽然脱口而出：“那你们……是在偷情吗？”
杜子明一下子被口水呛到，连连咳嗽。
“你没事吧子明？”贾彤担忧地问。
杜子明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压低声音道：“你别跟别人乱说……”
“放心，我不会的。”
贾彤忙不迭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好奇追问：
“那子明……你昨晚跟他……又那个啦？”
杜子明脸一红，气呼呼地抓起一旁的冷馒头咬了一口。
“你小孩子打听这个做什么？”
“哎呀，你不过比我大几天而已，跟我说说怎么了嘛……”贾彤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杜子明眼角还泛着刚才呛出来的水光，却板起脸，摆出一副老成的腔调：
“那种事……自然是有。不然呢？不都是顺理成章的吗……难不成我还能拒绝……不负责了……”
说到后面，他声音渐渐软下来，是有些气馁的模样。
贾彤一向了解他的脾性，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
书院乃至于他的身边，很多男男相恋却始乱终弃的事情，因此他听了杜子明的话便有些忧虑：
“子明，你是不想负责了吗？”
杜子明捏着馒头的手下意识捏紧。
“没有……”
他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铜钟敲响的声响，时辰到了，在催促学子前往正室上课。
食肆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桌椅挪动声，杜子明将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腮帮鼓得老高含糊应了声“回头再说”，二人便随着人流赶往书院正堂。
杜子明迟到之事有惊无险，许是见他形容属实有些凄惨，夫子只罚了两下戒尺。
疼倒不至于大疼，但是丢人肯定是丢人，不过鉴于，他刚给孙西一顿教训出了点威风，有这件事做铺垫，被夫子当众打了两下手心，他便没觉得有大妨碍，真正让他纠结的是，今夜还要去清风客栈的事。
下学后，其他学子都离开了，杜子明并没有心情像往常一样一溜烟地离开，反而在书院门前打着转。
贾彤在一旁有些不解地看他走来走去。
“子明，怎么了嘛，我陪你去吧。”
“不要！”
“子明，听你刚刚这么说，你要是真心里这么不好过的话，相处不惯的话那就算了吧，放心，我是支持你的，反正你也努力负责过了，处不来也不能怪你，我瞧一拍两散的事情也是常见，好聚好散嘛，你给点补偿什么的就行了吧，不然被你爹知道你又要吃苦头了……”
杜子明的脚步顿住，表情似有松动，但片刻后眉头又拧紧了。“不行！”
“为什么嘛？”
为什么？
他杜少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再说了……
他脑海中闪过萧放的脸，随即更加烦躁，“反正就是不行！”
杜子明又重新转圈起来，他面带负气，并未正面回贾彤的问话。
“子明，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贾彤苦着脸，劝慰道。
杜子明纠结了下，半晌才道。
“我昨夜答应他要负责，夜夜去看他的，只经了一晚就反悔……”
贾彤顿时了悟，杜子明是“夸下海口”现在立即要反悔有点拉不下脸。
“那怎么办嘛？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总要舍一样的，要不就不要管丢不丢人了。”
贾彤有心想劝他。
其实他早就想劝杜子明，劝他不要总那么气盛太要脸面，脸面又换不来实惠，倒弄的自己总是吃大亏。
“不好。”杜子明却梗着脖子，急躁道，“不好不好！”
“子明……你想想你之前就老是因太好脸面总是吃亏，有时候其实只要低一下头就不用那么辛苦拉……”
贾彤循循善诱劝导他，杜子明手指扭在一起，态度似有松动，贾彤心中有些欣慰，再接再厉道：
“事情嘛总有轻重缓急的，子明你看哈，里子肯定比面子实在的，你想想以前，再看看现在这件事，你觉的要面子还是里子？”
“我要面子！”
“……”
之后，简而言之，好面子的杜子明谢绝了贾彤的热心陪同，痛下决心再探清风客栈。
他去客栈的路上，心中烦乱，贾彤的话多多少少对他有些触动，他开始对自己的一些行为进行反思，并因此有了一些困惑。
为什么看别人金屋藏娇、“暗通款曲”，总体来看都是爽快得意洋洋的模样，怎么轮到自己就如此的憋屈？
虽然这种感觉也说不上完全不好，但到底不畅快，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杜子明冥思苦想，突然联想到昨夜自己虽然也是很累但到底不像谢放那家伙那么的出力……
难道是自己少了些努力才导致自己在房事上被压了一头处处受制趋于下风？
他一路思量，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定是姿势不对！
只要今晚由他来主导，必定能一雪前耻，重振雄风！
他一路行一路思索，等到客栈时，心里已有了计较。
他在清风客栈门前跺了跺脚，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抬脚进门。
因此萧放便见到杜子明“单刀赴会”，“闯入”房中，抬着下巴，掷地有声、劈头盖脸、“石破天惊”地同他说：
“今晚我出力，你不许动！”
萧放眉梢轻挑，“……也行。”
杜子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又佯装不在意道：
“对了，还有，我家里有门禁，今晚速战速决，完事我要回家。”
萧放又挑了挑眉。“这得看你表现了。”
杜子明眉头皱了皱。
“这为什么要看我表现啊，你怎么老看我表现？”杜子明不满道。“我表现有什么不好吗……”
说到后面，他话音渐渐低了，他难免想起来自己昨夜一些不算有出息的表现……
他咬着唇不说话了。
萧放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但杜子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瞪着萧放，恼怒地上前一步，萧放一时不防被他逼退一步，后腰撞上了桌面。
“不准笑话我！”
萧放短暂地惊讶以后饶有兴趣地低头看杜子明。“你想做什么？”
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欠欠的模样。
杜子明看他这幅模样莫名便心中不爽，他磨磨牙，泄愤似上前直接便去扒萧放的衣服，萧放挑眉看他任他动作。
但杜子明却因为手脚急以及不清楚他衣衫复杂的仪制构造一直解不开来。
“你这什么衣服，这么难解！”杜子明语气急躁，面红耳热，不知是恼的还是什么其他的。
萧放嘴角微勾，盯着杜子明的眼睛缓缓握住杜子明的手，他的手比杜子明的手大了许多，严严实实地握着杜子明的手，仔仔细细地帮他慢悠悠地解自己的衣服。
外衫缓缓被解开，肌肉线条便隐约可见，那隆起的肌肉轮廓张力十足透着股让人口干舌燥的诱惑，杜子明的手僵住了，脸上的红晕爬上了耳尖，心脏莫名跳地飞快。
萧放却似没有发现他的窘迫，他仍然握着他的手往自己的里衣上覆去，杜子明的手指触到他的胸膛，立即像烫到似往后退，然而他腰肢突然一紧，萧放单手揽住他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人拽回怀中。
二人肌肤相亲，呼吸相闻，从萧放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杜子明整个人都像敷了层粉色胭脂，那层绯色红晕从脸颊，耳畔，一直延伸到脖颈深处……
萧放眸色渐深，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杜子明泛红的耳尖，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发烫的肌肤。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蛊惑的低哑：“怎么，怕了？”
杜子明颤了颤，后颈立起密密麻麻的颗粒。他拍开萧放的手。
“谁怕了！”
他咬着下唇，想起自己今日的目的是要努力出力的，结果不出一会又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
不管，他今天定要好好努力的！
因萧放此时身上最难解的盘扣已经被解开了，杜子明咬牙干脆便直接去扒萧放剩余不多的衣服，但是，萧放却按住了他的手。
“干嘛？”杜子明不满地抬头。
只见萧放漆黑暗沉的眸子盯着自己，引着他的手落在他自己的衣襟上。
“该脱你的了。”他贴在杜子明耳畔轻声说道。
杜子明只觉的一阵热气从尾椎骨往上蔓延，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臊他整个人都红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
“不是你说不许动，让你出力的吗？”萧放漫不经心道。
杜子明暗暗咬牙：“脱、脱就脱！谁怕谁！”
于是他便急躁地扯着自己的衣襟，但一向手指灵活的他这会却一直手指打滑，不得要领，又因力气使地大，导致将他柔嫩脖颈处划出红痕。
萧放捉住他的手垂眸看他，“急什么？”
说罢，他便扣住杜子明的手慢条斯理地替他解起衣服，衣料在两人交叠的指尖下寸寸剥落，微凉的空气触到逐渐暴露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掌温。
等衣服解地差不多，杜子明整个人都快红成煮熟的虾了，他显然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脸皮，尤其是跟眼前这个家伙比。
他别开脸，耳尖绯红，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脖颈至锁骨的肌肤泛起诱人的霞色。
“杜少爷说好要出力……”
萧放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滑腻的肌肤，嗓音低沉，故意将呼吸喷洒在他红透的耳尖上，引得他轻颤。
“怎么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
支持杜少爷要面子的扣1，支持杜少爷要里子的扣2。
有没有在看的包贝理理我，空评老人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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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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