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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日出

开门的是林舒野。

“迟安呢?”他问。

可林舒野只看他一眼就扭头走了。

“没礼貌。”他骂了句,也跟着往里走。迟安身穿睡衣,眼盯屏幕,一点反应没有。两人坐在软垫上,挨得紧紧的,屏幕上是他俩之前玩的那个跑图游戏,地上堆了一圈他买给迟安的零食。

他看了一会儿,愈发冷静,收回所有要说的话,准备直接走。可在跟迟安偷看他的眼神交汇那一秒,又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回脚步,像磁吸似得朝他走去。

“什么意思?”他问。

“贺先生。”

反倒是林舒野先开口,她站起身,把手链摘掉,递给他说:“这个我之前不知道价格,没想到这么贵,您还是收回去吧。”

“扔了吧。”

贺祺渊淡淡道,眼睛依然盯着迟安。他瞥一眼屏幕,上面的小人只是漫无目的地闷头往前跑,再看回迟安时,那绷着的脸好像没那么冷漠了,还有点儿委屈。

他顿时没了脾气,单腿跪他腿边,把手柄取走,握住他手,语气比刚才好了点,说:“生气了吗?我这几天有事,今天刚忙完就来找你了,等会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手赌气般地被抽回。

林舒野冷不丁开口道:“是家里有事还是心里有鬼?”

贺祺渊马上抬头骂她:“怎么哪都有你?你不是要上班吗?在这干什么?”

“我来这关你什么事,总比做了亏心事,说走就走的人强。”

“讲点人能听懂的吧,”贺祺渊瞥她一眼,伸手揉揉迟安脑袋,又摸摸他脸,笑道:“你也讲点,怎么变哑巴了?”

林舒野简直要被他的厚颜无耻气死,直接走回迟安身边,说:“安安,你到我那玩吧,”她看一眼贺祺渊,翻了个白眼,声音更大:“你自己住这儿我不放心。”

“你讲什么鬼话?”贺祺渊实在搞不明白自己没来她在这生哪门子气,但他确信最后一句肯定是说给自己听的,而迟安竟然真要站起来跟她走。他二话没说,直接把他摁回去,然后拽着林舒野手把她往外拉。

林舒野挣扎不掉,等到电梯附近被松开时,手腕已经有一圈指印,即使她皮肤偏黑,也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她更确信这人的禽兽行为,毫不客气地骂道:“有什么好说的,你装什么?敢做不敢当?”

“哎不是,”

贺祺渊真搞不懂了,单手叉着腰问道:“我做什么了?”

林舒野还在瞪着他,他深吸一口气,把八百年没用过的耐心都拿了出来,又在心里默念不要跟未成年计较,说道:“我最近是真有事,虽然我不知道这跟你有毛线关系,但出于你是他朋友,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没骗你,少在这乱讲话,烦不烦人?”

“你觉得我信吗?”

林舒野走近一步,“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到底把感情当什么了,但我提醒你,我跟迟安认识两年了,他心智非常不成熟,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很多东西也都是他自己摸索着学的,学得乱七八糟,所以有时候可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但他再没有防备心也不是你能趁虚而入的借口。”

贺祺渊刚听她开始扯有钱人就抓耳挠腮,想跑,但这人又开始说起迟安的事,所以他边盯着迟安房门看,边焦灼地等她扯完,可听到最后一句他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打断她,大声骂道:“我入什么了?我入什么了?!你这人怎么老是造谣,你再讲这些我听不懂的我真要报警抓你了。”

林舒野也不怕他,反驳道:“那你去啊,我看是先抓谁?”

“求你了姐,”贺祺渊真被她搞怕了,急得挠头,“讲点我能听懂的吧,我就两三天没来,怎么跟你们聊不到一块了,还是你们这个年纪都喜欢这样讲话?”

林舒野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见他好像真不明白,语气半试探半生气地问道:

“不是你把他睡了就跑了吗?”

“……”

贺祺渊感觉被雷劈了一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瞪着个眼“啊?”了半天。

“啊什么?不是你那天晚上,跟他睡一觉,然后就人间蒸发了,”林舒野胳膊往胸前一搂,语气更差:“刚才还摸他手,当着我面就这样,私底下更不知道……”

“我靠,你有毛病吧。”

贺祺渊终于反应过来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什么,红一阵白一阵的,双手使劲抓她肩膀来回晃,着急地说:“别耍帅了,他怎么跟你说的?他怎么跟你说的?!”

“哎呀你别碰我!”

林舒野往后退一步,肩膀也疼,她不知道这人怎么力气这么大,但看脸又感觉有点傻,怕真是误会他了,说道:

“他今天跟我打电话说他状态不好,怕自己做傻事,让我来陪他,然后我问他你怎么不在,他说你前几天跟他睡了一觉,招呼也没打就消失了,打你电话没人接,发微信也不回,我就赶紧过来了。”

“你听他胡扯,”贺祺渊气笑了,又算是彻底弄明白了,打开手机递过去,“你自己看,我这边一条消息都没收到,肯定是我哥删掉的,而且也是他把我关起来的,今天还是有人接我我才出得来。”

“原始人是什么?”林舒野问。

“你别管。”贺祺渊猛地把手机收回来,“那天晚上下雨了,我说要回家,是他让我……也不对,我自己也脑残,但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什么事儿都没干,天一亮就走了。你自己都说了,他学东西乱七八糟的,这么个笨人傻人坏人说的话你也信?”

“你是同性恋吗?”

“……”

贺祺渊一下被噎住了,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你喜欢他吗?”

走廊突然安静了。

不知道是脑子真没休息好还是幻听,耳边竟然响起诡异的小提琴声,很短,很急,是最后一个音节,还有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在急促的换气后,又消失了。

林舒野刚舒展的眉头重新皱起,很认真地说道:“我没别的意思,但你要对他只是一时兴起,换个人吧,你现在刚跟他认识没多久,他真的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一定跟你一样是……”

“懂什么,”

贺祺渊睨她一眼,在心里默念一句小屁孩,又马上确定迟安爱给人贴标签就是跟这人学的。他将衣服重新整理好,表情也恢复冷淡,“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我下午带他出去有事。”

他往下一看,又说:“那手链你自己留着,我送人东西还从来没要回来过,要真觉得戴着恶心,就拿去卖掉,然后吃顿好的,也算给江州财政做出点贡献。”

说完,他直接就走了,可林舒野还跟着他,他啧一声,问道:“干嘛?”

“换鞋!”林舒野瞪他一眼。

贺祺渊这才发现她穿的竟然是那天他让人给自己买的新拖鞋,又气得不行,准备等她一走就扔江里,再重新买个兔子的。

迟安依然窝在沙发,只是不玩游戏了,脑袋枕着胳膊,呆呆地眨着眼睛,两人都进来了也没反应,林舒野看他这样,一下子就难受了,蹲他旁边,晃了晃他。

“安安。”她很小声地喊道。

“你别走。”

迟安抓住她胳膊,抱在怀里,用脸紧紧贴住,喃喃道:“我不舒服,你别走。”

“行,我不走……”

“还演上了,赶紧走。”

贺祺渊直接把她拽起来,又绅士地把桌上的女士斜挎包套她头上,然后推着她往外走,把鞋一踢,催促道:“快点快点。”

迟安本来这两天脑子就钝,贺祺渊动作又快,等他反应过来,林舒野已经跟他挥手拜拜了,他也下意识抬起手,然后就看到贺祺渊朝他走,又立刻把手收回,重新抓来游戏手柄,胡乱按了两下,紧张地直咽口水。

贺祺渊蹲回来,笑着逗他:“电脑都熄屏了还在这儿骗人,玩什么呢?”

几天不见,这人竟然又漂亮了。

虽然不看他,但睫毛扑闪扑闪,像蝴蝶翅膀扇动,又因为脸上的不高兴一点儿都不藏着,清秀中还多了几分孩子气。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下巴尖不少。

他这才发现自己真有点想他,于是把手柄扔远,软着声音问道:

“怎么不理我?”

迟安倒希望贺祺渊还像进门时那样冷漠,他还能有个不讲话的理由。

可这人总是骂他,现在语气难得温柔,甚至像在哄他,很少有人会这么跟他说话,所以鼻子一酸,眼泪马上就下来,最后越来越多,把贺祺渊的手心都沾湿了。

“你是小孩吗?”贺祺渊看他哭这么可怜竟然笑了起来,但想起林舒野的话心又一沉。他叹口气,站起来,把裤腿往上一拉,惨兮兮地说道:“你看,我哥打的,他这几天把我关起来了,所以才没来找你。”

小腿上的青紫仍清晰可见,贺钧本来马球打得就好,胳膊肌肉跟公鸡一样,这一棍子更是一点儿力气没留。再加上他为了让贺钧心里难受,这两天故意不让人上药,所以到现在还肿得不行,比第一天还吓人。

贺祺渊怕他看不清,往前跳了两下,说:“我那天晚上没回家,他不高兴了,然后就打我,让我哪都不准去。”

迟安盯着那处,吸了两下鼻子,终于开口讲话:“他一直对你这样吗?“

贺祺渊赶紧把裤子继续往上抓,漏出他从床上摔下来磕紫的膝盖:“我跟他讲要出门找你,他更生气了,还让我跪着,说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起来,就这样我还一直想着你,怕联系不上你。”又嫌不够似的,他抓着迟安手贴上去,“你摸下嘛。”

迟安手心像被烫了下,马上就缩回来,小声道:“可是我给你打电话了。”

“我正要说呢,”贺祺渊已经完全演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他把手机打开,点开通话记录递过去,“我手机也被他收了,是他没有接,他一直不喜欢我交朋友。”

他越说越起劲,没注意到迟安抿了一下唇,然后缓缓起身。

撒腿就往床上手机跑。

边跑边喊:“我要删了你!”

贺祺渊眼疾手快地拦住他腰,可迟安像刚跳上岸的活鱼一样乱蹦,他怕给人拽疼了,没敢使力气,这样一来,倒真像是在抓鱼。迟安嘴里还在念,听起来越来越像我要杀了你,吓得他赶紧抽空瞧眼手机。

屏幕上是他在车上写的谴责信,最后一句是“你应该为自己的冷漠感到羞愧!”

一个愣神,贺祺渊差点没抓住人,赶紧说:“别跑别跑,听我跟你讲!”

迟安又开始喊:“你哥不接我电话,那信息总是你发的吧!”

贺祺渊每次找他都跟要死了一样,还第一次见他这么有劲,又尴尬又想笑,于是稍微使了点力气,把他搂自己腿上,扣紧手腕,笑着哄道:“我那不是不知道你找我了吗?又不是真骂,逗你玩的。”

“谁跟你玩?”迟安扭头瞪他一眼,但不再挣扎了,直接窝他怀里坐着。

贺祺渊莫名感觉这句话很耳熟,但他来不及多想,迟安一卸力,正好压着他那里,他有点难受,赶紧把人抱下来。

“不坐拉倒。”迟安又离他远了点。

贺祺渊终于想起来了,他一下乐得不行,坐过去问道:“你怎么这么记仇?”

“什么?”迟安也问。

“学我说话啊,”贺祺渊笑了笑,语气还有点骄傲,“你来我家画画的时候,我故意吓唬你,说谁跟你玩,送你回家的时候,你不去吃饭,我说不吃拉倒。”

迟安更生气了,眉毛一拧,说:“你那次是故意吓唬我的?”

“没有没有。”贺祺渊马上摁住他。

迟安想说没学他,但自己从小好像就喜欢学人,而且越学越杂,他自己有时候都记不清楚,所以他想了想,说:“这个才是学你。”然后字正腔圆道:“操。”

“……”

贺祺渊脸直接黑了。

骂道:“再讲我真揍你了。”

这么一来,话题又绕回那晚。

贺祺渊敲了他脑袋一下,算是黄花大爷们被造谣的解气,“我问你,你那天怎么回事,你经常跟人一起睡觉吗?”

迟安捂着脑袋说:“疼。”

“少装。”贺祺渊笑着给他揉了揉。

迟安额头抵着他掌心,说:“我就跟院长睡过,还有寝室长。”

“怎么光跟当官的睡?”

贺祺渊下意识接话,见他笑了才给他科普:“你怎么这么搞笑,住宿不叫一起睡,躺一个床上才是。”

“就是一张床呀。”迟安坐直了。

“讲什么?”贺祺渊脸比听到脏话还黑,使劲晃晃他,“别笑了,”见迟安还在傻乐,他声音大了些:“别笑了!”又问:“你为什么跟寝室长一起睡?安明美院不是四人间吗?是他让你跟他睡的吗?”

“我年龄太小了,”迟安说,开始思考贺祺渊是怎么知道他上的安明美院,但马上又被贺祺渊晃晕,赶紧说:“我年龄太小了,刚从福利院出来,不敢自己睡,他就陪我一起,睡了半年多。”

“你就上一年你跟他睡半年?!”贺祺渊呼吸都有些不稳,又怕吓到他,缓下语气,压着火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奇怪的话?睡的时候有没有乱摸你?你宿舍其他两个人呢?他们怎么说的?”

“你问这么多,我都不知道回哪个了。”迟安笑起来,感觉他这样真好玩。

“第一个,快点。”

“没有吧,”迟安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奇怪的话,但贺祺渊这么问肯定有他的道理,想了一下,说:“他好像说过喜欢我,不过我们寝室的人都挺喜欢我的。”

说完,他对着贺祺渊笑笑,但头马上又被敲一下。他瞪他一眼,愤愤道:“没有摸我,就是搂着我睡,其他人也没说什么,好像没有睡半年,我记不清了,反正他说完喜欢我之后就不跟我睡了,想不起来了!”

“知道了,别想了。”

贺祺渊站起身,笑着揉揉他脑袋,“换衣服去,我带你出去玩。”

“不行,我这次真有事儿。”

“什么事?”

迟安指一下画架,说:“我还剩一个没画完,老板让我明天给他送过去。”

“那还在这打游戏。”

贺祺渊又敲他一下,然后朝画架走去,边走边说:“没事,我跟他讲,你后天再交也……”他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另一个架子上的水彩画,心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

迟安也起身跟他后头,说:“不行,我已经玩太多天了,这个他之前就要了,我……”他看见贺祺渊拿起他画的日出,耳朵马上变得跟画上的太阳一样红。

他伸手要去抢,可他那点儿力气根本没用,然后听到头顶传来一声:

“很漂亮。”

“……”

迟安安静了。

“不是给你的。”他低声说。

贺祺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见迟安那句话,但却听到心中玫瑰枝蔓疯长的声音,窸窸窣窣,刺虽然锐利,但胜在鲜活,他认真地将画卷起来,盯着迟安的眼睛说:

“很漂亮,我很喜欢。”

房间的氛围跟那晚的雨夜一样浪漫,可他却见迟安眼一亮,兴奋起来:“我记起来了!宿舍长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表情也跟你一样!也是这么看着我。”

迟安又问:“这算奇怪的话吗?”

贺祺渊敛下眼眸,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说:“不算。”

迟安再傻也意识到氛围不对,岔了个话题,说:“你,你每天这么出去玩,不上班吗?”他又说:“不对,你不用上班。”

“换衣服去。”

贺祺渊说完,想用卷起来的画敲他,但抬了抬手,又放下了,小心地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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