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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谈吗

四月的天已经足够暖,街上的人都薄了一层,偶尔会有几股比较强烈的冷风,但很快跟春意打了个平手。温煦的阳光下,树梢轻轻晃动,粉色的花瓣飘落在柏油路上,宣告着春天的来临,

贺祺渊将车钥匙扔给保安,嘴角携着笑,脚步轻快,手插着兜走向私人电梯,还心情很好地跟路过的许昇打了个招呼。

刚踏进贺钧办公室,一坨巧克力色的小狗飞冲而来,咬上他裤脚,长长的大耳朵像马达一样狂甩,吓得他立刻大叫一声,恨不得直接踢飞,但又被理智收回。

“贺钧你要死啊——”

他冲里面大骂,可那死狗听见他骂贺钧,爪子扒地,咬得更起劲了,嗓子还不自量力地汪汪低吼,试图把他吓退。

这狗是贺钧从美国带回来的长毛腊肠犬,平时一直放酒店里养,他昨天去没看见,以为终于送人了,原来是晋升了。

“喊什么喊?”贺钧从洗手间出来,擦了擦手,蹲下抱起小狗,搂在怀里。

他低头瞧一眼正在扯平裤脚的贺祺渊,笑了起来,挠着狗下巴,指桑骂槐道:“我们Rubby最乖了,还知道保护主人,不像有的人,怎么养都养不熟。”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腊肠此刻正温顺地舔着贺钧手指,身上穿着爱马仕的定制胸背,真皮项圈上戴的纯金狗牌闪得刺眼,又亮又顺的长毛尾巴摇得尤其谄媚,生怕慢了一秒就对不起这辈子投的绝世好胎。

贺祺渊也不管被阴阳怪气,捂着鼻子说:“狗总不在家里呆着,来上班的吗?”

贺钧才懒得理他,抱着狗坐到办公椅上,边摸狗脑袋边说:“我前几天出差了,今天刚从宠物店接回来。”

才不过这一会儿,贺祺渊就感觉浑身上下哪都痒,他抓抓脖子,又抓抓手,骂道:“扔酒店不就行了,少见一会儿又不会死,至于专门接过来吗?”

“汪!”

狗很不满地冲他吠道。

贺钧一下就笑了,从抽屉里拆了袋定制的冻干,又混些软骨素,放手心里喂它,语气温柔:“天热起来了,早上刚做完驱虫,还打了针,有点儿不高兴了,正好你许昇哥来公司,顺路接过来算了。”

贺祺渊瞧它狗仗人势的样子,很不爽,嘲笑道:“顺什么路,往地上一站就是个加长林肯,自己把自己开回去算了。”

贺钧捂住狗耳朵,平稳地威胁道:“你再当它面讲这些没营养的话就别来了。”

“我的狗呢?”贺祺渊皱眉问道。

“送人了啊,”贺钧语气平淡,“你过敏那么严重,瞒着我养好几年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还兴师问罪起来了。”

“你也知道我过敏严重,”贺祺渊瞅一眼吃饱舔鼻子的狗,又抓抓脖子,抱怨起来:“你快把它弄走,我身上不舒服了,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装什么,”

贺钧把狗举起来抖抖,“早上刚洗的澡,哪里掉毛?又不是萨摩耶。”他伸手一指沙发,暗暗道:“你坐那吧,它被你揍过一次就没上过沙发了。”

贺祺渊从他语气里听出了怪罪,冷笑一声。死贺钧平日里对下属冷言冷语,装模作样,私底下把狗惯得一点儿原则都没有,要不是有他这个当叔叔的,早养成恶犬了。

他把外套一抖,坐上沙发,两腿一张,不耐烦地问道:“你让我来干嘛?”

贺钧刚要说话,狗突然扒着他小腿爬下,直直地朝贺祺渊奔去,他顿时乐得不行,也不拦着,存了点看好戏的恶趣味。

果然,下一秒,气势汹汹的狗就被贺祺渊拽着胸背拎起,四只爪子在空中胡乱扑腾着,嘤嘤地叫唤,好不凄惨。

贺祺渊捏着鼻子,使劲把它往地毯上一丢,那狗立刻开始翻滚,更大声地叫唤起来,他一脸认真地问道:“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养连城哥家的那种?我看他朋友圈最近买了个黑狼,比原来那杜宾还帅。”

贺钧一记眼刀过去,上前把狗捞起来,嫌弃道:“你真土,那是狼犬好不好?他家马场那么大,养什么不行,市区哪有那么大地方溜,而且政府也不让养烈性犬。”

说完,他从打印机拿出纸,往沙发上一甩,又重新坐了回去,意味深长地盯着贺祺渊说:“养一个就够烦了。”

贺祺渊知道他在骂人,但没说话,眉头紧锁着,一页页地翻看手里的资料。

全是迟安的个人信息,不只是之前他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些,这一份明显更侧重迟安福利院之前的事和私下的社交关系。

虽然依旧没什么特别有用的。

但明显更详细。

更越界。

他压着火,抬头,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和:“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这人有时候特轴,”贺钧静静看着他,“所以我先把风险告诉你,你自己衡量一下能不能掌握住这段关系。”

“什么关系?”

贺祺渊皱起眉,“我都跟你讲了,我没跟他谈,你耳朵也被捂住了吗?”

“迟早的事。”贺钧淡淡道。

贺祺渊不屑:“你又知道了。”

“那你谈吗?”贺钧追问。

“我怎么知道?”贺祺渊冷笑一声,猛地将手里的纸甩到地上,往后一靠,抬手搭上沙发背,悠悠道:“我还想先问你,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会跟他谈?”

“那孩子,”贺钧浅笑道,“很符合你的审美,我刚开始看他证件照还以为跟你一样道德低下,后来才发现他挺乖的。你一直喜欢听话的,我送你的那个萨摩耶也特意挑最温顺的,你确实很喜欢,不然也不会忍着过敏也要养,还瞒我那么久。”

“听话个屁。”贺祺渊下意识骂道,不知道是在说那狗还是说什么。

他不想再跟贺钧胡诌,哼笑道:“我是对他感兴趣,但真要说谈恋爱还差点儿意思,他除了脸好看也没什么了吧?年龄还那么小,聊天都聊不到一块去。我不知道赵连城怎么跟你讲的,但我性取向没那么死,以后结婚怎么也得找个同龄女生。”

贺钧瞥一眼手机,手指继续在桌上轻盈地跃动,似乎是在思考可信度,随后他转动起皮椅,笑了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以后就不要再去见他了,可以吗?”

“为什么?”贺祺渊马上问道。

“不为什么,”

贺钧眼神收了回来,“你可以理解成我不想让祺山跟政府扯上太多关系。”

贺祺渊平静地看着他:“我本来就跟祺山没关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好天真啊。”

贺钧轻轻抬眼,“你真的觉得他们会小心地,斟酌着,筛选着,放过你所认为的不相关的人吗?如果他们真有什么想法,你毫无疑问会是他们第一个下手的,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会放过祺山。”

受惊的狗儿在腿上睡得酣甜,他停下顺毛的手,缓缓道:“安全,比正确更重要,也更容易。所以请你不要再跟他接触了,为了祺山,也更为了你自己。”

“我也请你不要再替我做主、再干涉我的生活了,”贺祺渊站起身,目光炯炯,胸口微微起伏,“不论是日本的,还是国内的,你放过我行吗?求你了。”

“你又觉得我在逼你了。”贺钧半垂着眼,叹了一口气,语气疲惫:“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现在的关系会变成这样,也可能你从没把我当成你亲哥,所以总觉得我做什么都是在害你,但我真的没有。”

贺祺渊冷冷道:“你以前还讲道理,现在直接卖惨加道德绑架了是吗?”但他还是重新坐了回去,静静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张,眉头逐渐皱起。

许久后,烦躁地开口:

“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电话铃恰时响起。

贺钧看一眼手机屏,下意识望向沉默的贺祺渊,又低头看了会儿熟睡的狗,叹口气,还是按了免提,轻声道:

”爸。“

“小钧,”

贺祺渊已经规整好的心情被贺崇山声音恶心地直想吐,他冷脸起身,刚走到门口又被接下来的话逼停脚步:

“你那个项目我之前跟局里谈好了,他们说可以留到下一期,但最近态度变得越来越模棱两可,大概率是要拒掉,可能还是竞争的那几家盯得太紧了,他们不敢弄。”

“那就放掉吧,”

贺钧闭上眼,轻揉眉骨,“无所谓了,第二期也没用,利润早都割完了,董事会不可能同意进场的。”再睁眼时,贺祺渊已经坐回沙发,静静地看着他。

“我先忙了。”

他随便应付两句就挂掉电话,也不再说多余的话,回以同样的目光对视。

“我吗?”贺祺渊问。

“不知道。”贺钧答。

春意竟寒了下来。

脑海一闪而过迟安狗腿似得夸他真棒的声音,还有那张总是在傻笑的脸。

他又开始舍不得了。

贺钧叹口气,还是妥协了:“你觉得能处理好就自己处理吧,反正我刚开始就说了,只是把风险告诉你。”

聊天的声音太大,小狗被吵醒,打了个哈欠,跳上办公桌,随意刨了两下文件,又不长记性地朝贺祺渊那跑。

贺祺渊嫌弃地抬脚挡它。

贺钧笑了,说:“你刚才问我怎么不养大狗,其实我觉得养狗跟养小孩是一样的,Rubby小时候特别乖,后来才有点调皮,但一直没变的就是真的比大狗粘人,它本来还是赛级犬种,因为这性格从来没赢过,不过我觉得养狗就是养个开心。”

“皮也是你惯的。”贺祺渊用脚踢了下那傻狗,它竟然还漏出肚皮笑,于是他也没忍住笑了起来,又用脚给它勾翻一圈。

“嗯,我惯的。”贺钧笑着看他。

贺祺渊今天已经被贺钧含沙射影好几次了,这下没打算放过他,他忍着鼻子的痒,蹲下来夹起小狗前腿,左右甩了两下,然后横抱在怀里,夹着嗓子说道:

“哎呀,我们家Rubby不跟别的小狗比也是第一名,就是太可怜了,这么小就没了妈妈,只能漂洋过海跟爸爸到中国。”

贺钧微微眯起眼。

贺祺渊打了个喷嚏,把狗搂紧,挠着它下巴问道:“Rubby宝贝,跟叔叔讲,你是喜欢妈妈还是喜欢爸爸?是喜欢美国的宠物学校跟阳光绿色大草坪,还是喜欢宠物医生跟天天被关在酒店自己玩?”

“演完了吗?”贺钧冷笑一声。

贺祺渊痒得受不了了,这狗第一次见他这样,兴奋地直发狗癫疯,在他怀里乱滚乱叫,他又狂打了好几个喷嚏,赶紧给它扔地上,恐吓道:“哪天把你熏了。”

他抬头,看贺钧黑着脸,哼了声,狡辩道:“他是洋狗,又听不懂中文,我骂两句怎么了?本来就是腊肠。”

“你怎么知道他听不懂?”贺钧笑了,“我觉得有些话讲多了,脑子但凡正常点的都能听懂,不然就真是蠢货。”

贺祺渊马上蹲下来,虎口扣住狗头,说:“你爸说你是蠢货,听懂了吗?蠢货,which means stupid doggy,u know?”

一只冰凉的手扣住脖子。

贺祺渊马上求饶:“我不讲了。”

“现在就滚。”贺钧笑着踢他一脚。

刚到家,贺祺渊就直奔浴室,足足洗了一个半小时,确保身上一根狗毛,一点狗味都没有了才披了个浴袍出来。

不知道是太阳将要落山,还是豪宅太空旷,温度很凉,凉得他心都在发抖。

发丝的水凝成数滴,分股滑进胸口,他立在落地窗前,没开灯,盯着远处的云海湾发呆,有点闷,不想再看,收回视线时,余光不可避免地扫过祺山大楼。

灯火通明。

这平层是万华的开盘首套,贺崇山送给贺钧的。在贺钧正式任职总经理那天,也是他独自在英国度过十八岁生日的那天。

他回国时,贺钧没逼他回别墅住,直接把这套送给了他,自己一直在君庭住,还安慰他说是酒店到公司上班比较方便。

他知道贺钧在骗他。这儿是贺崇山选的最好的位置,最好的楼层,最好的设计团队,就是为了确保贺钧无论在哪个地方,都能看到贺家几代打造而成的商业帝国。

其实整个万华都是祺山的,他完全可以再随便挑一套,但他就是想要贺钧的东西,很不讲道理,就像小时候哪怕东西是双份的,他也要幼稚地全都占为己有。

其实祺山怎么样他还真无所谓,他有时候做梦梦到公司倒闭了都会笑着醒来。

但是他不想让贺钧伤心。

祺山投入了贺钧太多的心血,甚至可以说是失去了整个童年和自我,他们相伴的日子虽然说是有五年,但几乎每次见面都是贺钧从繁重的学业压力里挤出来的。

一个小时。

半个小时。

十分钟。

到最后只能趁晚上偷偷将他抱进房间,喊醒他,一起玩对贺钧而言极为幼稚的游戏,早上再趁老师来之前将他送走。

可是东西又并不是永远都双份。只有那些廉价的,可以用钱买到的,贺崇山才会大方地当作没看到,就像看到他从贺钧房间出来一样视若无睹,而一旦涉及到真正的利益,他永远都得不到丁点儿。

他有时候又挺想看贺钧伤心。

然而贺钧总是很平静,甚至说是冷漠,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真的情绪有波澜,虽然有时候会生气,会发火,但那更像是权衡过利弊后的表演,只要达到想要的效果便会立刻恢复平日里的状态。

那种浑身散发出的无欲无求的松弛倦态和举手投足间,事物已经在掌控之中的绝对自信,是他一直所缺少的。

人生海海,潮起潮落。他迷茫又模糊地成长着,从未真正抓住过什么,而这种痛苦又作为养料,在为他的失去书写悼文时,狡猾地渗进灵魂深处,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滋生出急不可耐的可耻**。

他太想抓住什么了。

可就连这段还没开始的关系。

也要无声无息地失去。

他不想这样。

他突然好渴。

冰箱里全是贺钧给他买的东西,他一个都不想碰。要关门时,迟安送的奶茶映入眼前。杯身的热敏纸都湿皱成一条一条的,但抚平后,字拼了起来。

草莓牛乳绿茶。

超大杯。

46元。

满满的,半杯都是小料,似乎店里能加的都加进去了,连密封都因为硬盖的冰淇淋鼓了起来,像他此刻满当当的心。

他想起迟安蹲在路边喝奶茶的傻样,笑着笑着眼圈突然红了——迟安那杯明显比他的要小,而且只有珍珠,可那傻子还是喝得一脸满足,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他确实喜欢喝甜的,不过因为健身,这种糖量明显超标的饮料几乎不碰,但冰箱里没他自己买的,他还是拿出奶茶。

吸管没戳动。

他一下就乐了,又往下使劲怼,怼到底才掂起来吸了口。

没吸动。

“这土老帽真行。”他笑着骂了句,直接将奶茶倒进碗里,端到阳台,坐藤椅上用勺子舀着吃,眼神慢慢飘向云海湾。

结果那傻子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自己骂他了,突然打来电话。他解锁手机,发现还是视频邀请,一下子就笑了。

手心震了震,迟安的脸猛地出现,非常近,近到让心跳都空一拍,然后镜头翻转,迟安捧着手机,对着发亮的地板,高兴地说:“贺祺渊,这拖地机真厉害!”

“是吗?”他满脸笑意,没想到迟安打视频就跟他说这个,边吃小料边看迟安追着机器人跑,那人跟在后头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早知道我就早买了。”

“哎哟——”

镜头晃了一下,他赶紧扶住手机,骂道:“别跑了。“

“哦。”迟安闷闷的。

镜头再次翻转,屏幕里,刚洗完澡的脸正盯着他傻笑,一句话也不说。

这奶茶确实甜,甜得他每个毛孔都发腻,恨不得将对面的人也吃进肚子。

“迟画家,”

他温柔地注视着,“我能追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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