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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体温攀升得如此之快,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受影响?无碍性命不代表就不会难受,光瞧他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沈恪垂眸,看向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心底竟没有厌恶作呕之感,连他自己都颇觉意外。

意外过后,翻涌的眸色反而逐渐平静下来。

这只手软软糯糯,对处正处在高热下的人来说好似一块天然散发出凉意的软玉。他不动声色的扣紧,道:“这药过两个时辰便可自行缓解,嫂嫂还是先回内院吧,免得让人发现。”

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崔令仪怎么可能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环顾四周,发现前面不远处有间厢房,道:“我先扶你去那里休息会吧?”

待在这里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过来,让人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指不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沈恪虚弱点头,“好。”

崔令仪扶他过去,推开房门时一股陈年的潮腐味顿时扑鼻而来。这间厢房也不知多久没有住人了,里面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几张桌椅外再无其他,上头还落了层薄灰。

她扶沈恪躺在仅有的那张罗汉榻上,直起身子见他呼吸粗重,连嘴唇都烧得殷红。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先在这里歇着。”

说罢,转身出去了。

屋内寂然无声,暖黄的阳光照射进来刺得他睁不开眼。沈恪抬起手臂遮住上半张脸,同时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好受一些。

那药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高热不退却是货真价实的。此时的他像是身处在熔炉当中,四肢百骸从骨子里透出酸痛。脑袋晕晕沉沉,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以往比这更痛苦的经历不胜枚举。小小高热还不至于让他放在眼里,眼下只需静待药效过去即可。

窗外树影婆娑,映在白墙上交杂错乱。

恍惚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沈恪立即从昏沉中清醒过来,眸光冷冽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定睛一看,却见崔令仪挽起袖子抱着一个装满水的木盆进来。他怔了怔,声音沙哑道:“你没走?”

崔令仪抱着那笨重的木盆好不容易才挪到罗汉榻旁,喘着粗气道:“你烧成这样,我怎么敢走?你要是一不小心烧死在这里,那我身上岂不是平白又背了条人命?”

说到底,沈恪也算是因为她才会吞下那颗药,于情于理她都不该一走了之。而且,这未尝不是一个提高沈恪对她好感的契机。

唯一麻烦的是,她是偷偷跑出来的,总不能吩咐下人去打水。幸好附近就有条清溪,不过盛水的容器却又是个问题。

她翻遍附近的房间才找到这个笨重的木盆,又费九牛二虎之力端了过来,累得胳膊这会儿还在发抖。

沈恪轻笑出声,躺回榻上,身体放松下来,“倒是我连累嫂嫂了。”

“你少说两句吧,不舒服就多休息。”

崔令仪把随身携带的帕子放在水中打湿,拧成半干后敷在沈恪滚烫的额头上。

然而此举效果甚微,忙活半晌,沈恪眉头紧锁,嘴唇煽动,烧得更加厉害了。

她心里实在没底,不知道沈恪这样烧下去到底要不要紧?不过沈恪应该不会蠢到自己拿性命开玩笑吧?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定论。看着他越来越难受的模样,崔令仪忽然想起年幼时她娘照顾她时的情形。

咬唇思索一番,她将帕子重新放在水里浸湿,冷透后拧干。然后坐在了榻边,握起沈恪的手轻轻擦拭。这么做虽然也没什么效果,但至少能让他好受一些。

擦完两只手后,她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动作。随即探身上前,松开沈恪的衣襟替他擦拭颈下。

崔令仪本以为沈恪已经睡下,所以才敢壮起胆子这么做。

可当她擦完抬头时,却见沈恪正睁着眸子看着她,顿时吓了一跳。那双眸子如同古井般幽深,幽深得仿佛下一刻就能把她吞入到无边的黑暗当中。

崔令仪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诡异的气氛,然而眨个眼的功夫,那让她毛骨悚然的感觉便又消失不见了。沈恪依旧是那副虚弱苍白的模样,好似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她咽了口唾沫,问:“你、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嫂嫂。”沈恪回道。

“那就好,我瞧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你在此好生歇息,等药效过去,我先回去了。”

“嫂嫂小心。”沈恪敛眸,沙哑的声音里含了些许温柔笑意,如同蜻蜓点水般。

崔令仪根本没注意,胡乱的点了点头,随手把帕子搭在木盆边缘便起身离开了。

直到走出那间厢房数十步远,她才猛的打了个寒颤,长松口气。

方才沈恪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那绝不可能是错觉。因为只是一瞬间,她胳膊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崔令仪回头看了一眼厢房方向,抱住自己的胳膊用力揉搓两下,总算是缓解了那种被人盯着的恶寒感,心道以后像这种多余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沈恪脑子异于常人,说不准在不知情的地方自己又得罪了他。

回到垂花门前,她按照刘婆子先前所说连敲三下院门。

三下过后,院门应声而开。刘婆子从里探出半个头来,见只有她一人回来,表情略显诧异,“大奶奶。”

“嗯。”崔令仪点头,没有要和她解释的意思。见附近无人,提起裙摆闪身入内。

回到照霞院,她刚关好破子楞窗就听到犹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明显带着疑惑和些许不安。

“奶奶,你醒了吗?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也难怪犹春会有如此反应,往常她最多睡半个时辰,今日都快一个半时辰了。

崔令仪脱掉外衣,散开发髻。手摸到耳后才想起自己还带着那块忍冬纹面纱,忙扯下藏在枕头下面,佯装成刚睡醒的模样,道:“醒了,进来吧。”

话音落下,门“吱呀”一声推开。

犹春快步进来,见崔令仪确无不妥,笑道:“奶奶,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做。听说厨房新来了一个会做扬州菜的厨子,手艺可好了。”

崔令仪一笑,“你决定就好。”

“是。”犹春满口应下,掀起茜纱帐挂在一旁的银钩上,随即又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夜半时分,京城郊外二十里的丰阳码头。

与京城附近最大的通州码头相比,这里只零星停了几艘小船。附近静悄悄的,留在船上守夜的人也已经各自睡下。

薄雾冥冥,清冷的月辉倾洒而下,笼罩在茫茫江面上。

一艘轻便的小船趁着夜色从码头驶出,如同离弦之箭般顺流而下。疾行三十里后,船忽然停在了一处浅滩附近。

此处是这条河段水流最深之处,有好事者专程试过深度,两丈长的船蒿直插入水中也捅不到底。

水声潺潺,附近了无人烟,一些不知名的野兽嚎叫声从山林深处传来。放眼望去,只能依稀看到一条条绵延不绝的山脊轮廓。

此时乌云遮月,四周陷入到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

紫苏和赖妈妈缩在船舱的角落里,经过一天的折腾,两人都已是精疲力竭,形容憔悴,眼神空洞。

不多时,船身一阵晃动。祁婆子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进来,她身后还跟着那个长相憨厚的中年男子。

油灯明明灭灭,映照在两人脸上的表情好似恶鬼般阴森可怖。

赖妈妈和紫苏同时打了个哆嗦,紫苏吓得小声抽泣。赖妈妈将她护在身后,神情惊恐,从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祁婆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们,幽幽道:“你别怪我们,我也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做他们这行的最多也就兼顾京城地界的生意,哪里管得着岭南那边的事?

所谓的岭南,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有些主顾想解决一些棘手的人但又不方便自己出手,于是便会找上他们。

谈买卖时不需多说,给够银子即可。只要他们提到把人卖去岭南,那就代表着他们接了这单生意。

至于为什么会是岭南?

那是因为够远,今后就算是这些人的家人想找也无从找起。无论说是在路上病死了,还是在岭南病死了,都有托词。

赖妈妈脸上血色全无,身体如坠冰窟,手脚抖得厉害,“你们不能杀我们!我有银子,我有很多银子,我可以把银子都给你们!”

祁婆子听多了这种话,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道:“行有行规,放了你们,姑奶奶我今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不要!我不想死,不要过来!”

跟在她身后的憨厚男子冷笑两声,拿起放在杂物堆的榔头狠狠朝两人的脑袋砸去。

船舱里传来凄厉的尖叫声,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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