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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审问

执御司今夜接了一个大任务。

新来的那位沈大人带回来了一个卖拍花糕的男子,听说与陈台关系甚是密切。

两个疑犯,一堆诗页,审问开始。

沈韫站在陈台面前,将那些诗文一一摆在他面前的桌上。

“陈大人可认得这些?”

陈台点了点头“是我写的。”

“那么便请陈大人給我解释解释这些诗文的意思吧?”

“不过是些难登大雅之言,俗不可耐,别无他意。”

“哦?”

沈韫挑起一张纸,火苗映出的影子在薄薄的纸页上跃动,沈韫的眉眼始终冷漠。

“可有几首诗我读着实在奇怪,不知陈大人可否解答?”

陈台的心中隐隐不安,答道“大人请说。”

“朱绂可值万两金,民情不过笔下言。这句话是何意啊?”

这句诗是在陈台进言未果后写下的泄愤诗,的确言辞过激。

陈台微启双唇,解释道“我气朝中某些官员忘了入仕的初心,一心想着政绩,这才口不择言了。”

沈韫又拿起另一张诗页。

“天公赐好雨,百姓如乱蚁。这又是什么意思?”

陈台的心中在打鼓,这句话只是他年轻时随意写下的一句感慨之言,可如今读起来却似乎另有其意。

“这是那年登山遇上大雨,文人皆大喜,可却见农夫愁不可言,我心中有感,遂写下这句诗。”

可坊间的解释并不是如此。

沈韫眯了眯眼,问“天公难道不是代指圣上?好雨难道不是讽刺政策?这句话难道不是讥讽朝中政策自以为是,害百姓苦不堪言?”

“没有!不是!”陈台急得提高了音量“我知道他们都在研究我的诗文,可我写下这句诗的时候绝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个意思!”

“那寒才难遇,贵子易求,可是在暗讽朝中选拔官员不合理?”

“并非!只是他人为我引荐的学生十有九人都是官员之子,我心中不忿。”

诗文被拿起又放下,沈韫被一张辞呈吸引了目光。

她不紧不慢地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臣愚不可及,进不能折腰媚笑,退不得苟且偷安,惟愿可得一女,攀援贵枝,坐享荣华。”

沈韫抬眸,目光凛然“陈大人,这封辞呈是怎么回事?”

陈台没想过连这封辞呈也被翻出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答道“这是我初入仕途时年轻气盛,不满庞大人行事专断写下的过激之言。”

“看起来陈大人对官场怨气颇重啊?”

陈台终于还是低下了他的头。

“那是我年少不懂事,可我对朝堂并无不尊之意!”

“陈大人,你的诗文不少,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永都,你觉得这些诗文让人看见了会相信你无不尊之意吗?”

“我承认这些诗都是我写的,若是要因为这些诗罚我,那我绝无怨言!可雾山寺的诗并非我主使!我不知道他们推我出来是何原因,还请沈大人明察!”

沈韫眉心一跳,搭在剑柄上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剑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纸上搜寻。

陈台说他不是凶手,那么凶手便只能是他的仇家。

他写下这样难堪的话,想必那人一定对他深恶痛绝。

“你的意思是这封辞呈是在暗讽庞大人?”

陈台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他生怕因此再招上什么误会。

“那你觉得他会是陷害你之人吗?”

听到沈韫的问话,陈台惊讶地抬起了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

听说这位沈大人是新来的,可她即便是新上任的也不该不知道当年那件轰动永都的大事啊。陈台有些迟疑地开口“庞大人早就已经死了。”

“死了?为何死了?”

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陈台又道“他杀了太子,被执御司抄了家。”

杀太子?

这三个字简直难懂。

一个官员怎会去杀太子?怎么杀得了太子?

见她十分不解,陈台又补充道“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可他的女儿被选上了太子妃,所以他利欲熏心走上了错路,听说太子要亲手接管他的案子,他心生歹念给太子下了毒。”

惟愿可得一女,攀援贵枝,坐享荣华。原来这说的就是庞大人。

不过此事与本案没什么关系,沈韫迅速回过神来。

“你可认识城中卖拍花糕的人?”

“认识,他曾是我同窗,不过自从他还乡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今夜我也让他读了你的这些诗,他以性命为你作保,说你绝无忤逆之心。陈台,既然阔别已久的同窗都敢以性命为你作保,我也相信你有冤情。可你此番定会遭受牵连,你的诗文便是送你下狱的罪证,你可有不服?”

陈台泪眼婆娑,颤声道“如果是因为我的诗,那我并无不服。只是我十分挂念我妻儿,恳请大人帮我转达我妻,让她卖了家产回乡去,别再忧心于我。”

“我会替你转达的。”

从狱中出来时已近夜半,那个声称亲眼看见陈台差使一位男子出城的人已经被抓了回来。

陈台下狱后他便逃出了城,今夜偷偷回家被守在其家中的黑衣卫抓了个现行。

沈韫一刻未歇,立马赶去审问。

“你叫什么名字?”

跪在地上的男子胆怯地抬头“小人胡兴。”

“做什么的?”

“家中有农田,小人是农户。”

他的神情十分不自然,答起话来总是左看右看,像一只被大猫抓住的老鼠。

沈韫抬起下巴,轻飘飘地开口“你说说陈台的事。你是在哪儿看见他差使人出城的?几时看见的?另一个人的样貌可有看清?

“回、回大人,小人也记不清。”

他回答得倒是干脆。

沈韫冷哼一声“含糊其辞,难道你心中有鬼?”

“大人冤枉啊!小人真的记不清了!”

“为何记不清?是因为之前在撤谎?”

“不是!小人所说句句属实!”

“那就是今日在撤谎咯?”

“小人……”

胡兴的额上已经大汗淋漓,他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下定決心开口。

“小人依稀记得天还未黑尽,小人刚从田间回来,在城门口遇见了陈台。小人见他在与一个男子商谈什么,还给了他一袋银钱,之后男子便出了城。”

这句话可真是漏洞百出。

沈韫听得发笑,问“你是否看清那男子的长相?”

“没有看清。”

“为何没有看清?”

“天黑了,所以看不清。”

“既然天黑了你看不清人的长相,又是如何将陈台认出来的?”

这个问题犹如一道惊雷,将他脆弱得可怜的心脏劈成两半,他登时便吓得嘴唇发白。

“小人曾见过陈大人几面,认得他的身形。”

沈韫冷着脸挖苦道“只见过几面便可靠身形辩人,你可真是好记性。”

胡兴将头紧紧贴在地上,恨不得能钻进地底下去。

沈韫让人拿了几张画像上来,摆在他的面前。

“抬头,好好看看这几个人里谁是陈台?”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胡兴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凉意,似乎已经架起了刀,随时便可取他性命。

面前有三张画像,他只认得其中一个,是提刑司的大人。

剩下的两人之中必有一人是陈台。

他在心中乞求上天眷顾,饶他这次保全小命。

一番挣扎后,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着左边的画像。

沈韫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像按住老鼠尾巴的大猫一般兴奋。

她没有拆穿他,而是有意想要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是如何确定陈台给了他一袋银子的?”

胡兴以为真的得到了上天垂怜,凝重的表情终于松解了几分。

“我也不能确定,我看见陈大人给了他一个东西,我猜想也许是银子。”

他很聪明,知道在话语间给自己留退路。

可惜,他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你看见他们时天是否已经黑了?”

“还没有,不过很快了,那个时候视线很差,小人到家时便已经看不见路了。”

他急于证实刚才说的天黑看不清人的相貌。

沈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从城门到你家大概需要多久?”

“一刻钟。”

“这么说那男子出城一刻钟天就已经黑了?”

胡兴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他只顾着圆上一个谎,却忘记了扫地增说的见到那个男子时天还未黑尽。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的谎言如一扇漏风的窗,破绽百出。

已经没有再挣扎的必要了。

他心如死灰地闭紧了双唇,做好了和盘托出的打算。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沈韫问道。

凝重的氛围如同结冰的河道,只剩蜡烛烧得刺啦作响。

在几人审视的目光下胡兴将身体越缩越紧,好似扑入火中的飞蛾,难逃一劫。

沈韫抬了抬下巴,用手中的长剑指着地上的三张画像。

“单凭一个黑漆漆的身形便能认出来的人,为何在看到画像之后认不出来了?”

胡兴的大脑一阵嗡鸣,心理的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上天终究还是没有眷顾他。

“还不打算说实话吗?”沈韫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她已没有耐心再陪着这个人兜圈子了。

胡兴的身体颤抖的厉害,早知道会闹到执御司,就算是给他万两白银他也绝不会答应作这个伪证!

“大、大人饶命!”他磕磕巴巴地求烧,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满嘴谎话,毫无悔意,我为何要饶你?”

“那些都是提刑司的大人教小人这么说的啊!”

“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有没有看见陈台差使男子出城?”

“没、没有!”

“为何之前要撒谎?”

“因为司尹大人给了小人一笔钱,让小人作伪证,以便了结此案。”

好啊,好得很!

提刑司的司尹竟有如此胆量,敢在此等大案上做文章,他有几个脑袋?

沈韫闭了闭眼,忍下怒火“他是如何找你的?为何要找你来做这件事?”

胡兴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开口“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也不敢问啊!”

废物!

心里的怒火还是没压住,沈韫一脚踢在脚边的椅子上。

木椅应声倒地,压在地上的三张画像上,只露出司尹的半张脸来。

五天查清真相,如今已过去一天了,唯一的目击者是假的,还牵扯进来了一个官员。

这样的局面实在是让人心烦。

她连朝中官员都还没认齐,可杜衡却要她自己处理此案,这不是摆明了要让她在朝中孤立无援吗?

处理完这些事早已夜深,她回到宅子时发现叠锦依旧在等着她。

“你怎么还没睡?”

叠锦提着灯给她照路“沈大人还没回来。”

沈韫盯着地上摇摇晃晃的一团光影,心中有了猜想。

“是东宫有什么事吗?”

叠锦有几分惊讶,答道“东宫传来消息,四殿下又去找了柳公子。”

沈韫挑眉,再次猜中了缘由“太子殿下疑心于此?”

“是。四殿下心性纯良,太子殿下担心四殿下受柳公子蛊惑。”

担心他受蛊惑?这分明是担心他与柳祈走得太近吧?

沈韫的眉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会去东宫看看的。”

叠锦又从袖中拿出一块小小的玉牌。

“太子殿下信任沈大人,东宫之人皆可随意差遣。”

这枚玉牌大概是周郯的贴身之物,沈韫极不情愿地收下。

这哪里是信任她?

东宫要逼她在执御司站稳脚,杜衡要逼她带着周郯的势力离开执御司。

好多双眼睛都盯着她,看她会怎么做。

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都不好走。

可再不好走她也得走下去,她必须得在执御司有一席之地,她偏要打赢这场仗。

来啦来啦!这几天码字都是幸福滴![哈哈大笑]

我很想多写一些,可是现生有点忙,我尽量多写多写再多写!谢谢大家包容!辛苦宝宝看到这里啦[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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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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