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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脱缰

沈韫紧赶慢赶才在一刻钟后赶到了执御司,她原本以为没人能发现她擅离职守,可没想到杜蘅已经候她多时了。

“沈大人这是去哪儿了?”杜蘅头也没抬,手中翻阅着昨日审问的口供。

沈韫心跳一滞,面不改色她答道“昨夜风寒雪重,属下身体不适来晚了些,请大人责罚。”

杜蘅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听说你昨晚审问了胡兴?如何?”

“他供出了司尹大人,称是受司尹大人指使作了伪证。”

“司尹?”杜蘅若有所思“这位司尹大人怕是牵连甚多。”

“大人此话何意?”

“陈台案指控司尹作伪证,那晚的刺杀案凶手也指控司尹作伪证。看来我们该彻查提刑司了。”

“刺杀案的凶手是谁?”

“是庞兆与外室所生之子。”

庞兆?

又是一个沈温没有听到过的人,可从杜蘅凝重的神情来看,这个人似乎很大有来头。

杜蘅收起手里的口供,站起身对沈韫道“陈台案暂且放下,你与我一起彻查提刑司。”

“啊?”

他不是前日还想用陈台案逼她离开执御司吗?为何突然转变如此之快?

杜蘅挑眉“沈大人不想?”

“不是,只是有些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沈大人心思缜密,是个审问人的好手,执御司没有放着贤才不用的道理。”

“多谢杜大人信任。”

“你初来乍到,对庞兆的案子一定不熟悉,今日你便去提刑司,调出当年的卷宗,好好看看。”

“是。”

庞兆的卷宗足足有七卷,可调查出来的结果却十分简单。

先太子周呈死于银唤之毒。

听说银唤是一种带有奇香的果子,若染上它的果汁可留香三日之久。

银唤本身无毒,多用作香料,可若是有咳疾之人,银唤混入山檀香之中便会引起中毒室息。

周呈就患有咳疾,他的死因正是室息而亡,那晚的房内也确实熏着山檀香。

至于银唤,卷宗上记载着“炉内熏山檀香,无银唤。”

那为何要说周呈死于银唤之毒呢?

沈韫又往后翻了一卷,发现上面写着“银唤涂于外衣,烤之得现其香。”

意思是银唤涂在周呈的外衣上?

可庞兆是如何将银唤涂在他外衣上的?

若是庞兆提前将银唤涂在周呈的外衣上,那这不就是一场蓄意谋杀吗?可卷宗上对庞兆的记载不足以体现他是一个如此精明的人。

庞兆官职不大,可却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收受回扣接受贿赂,他贪财好赌眷恋美色,妾室接连不断地娶进家。

他的妾室们也器张跋扈,替他闯了不少锅。

庞兆一无是处,可却生了一个十分好的女儿。

庞絮之跟她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生得慈眉善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虽然有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父亲,可她却一点坏也没沾上。

就这样一个靠着女儿从唯唯诺诺的小官一夜之间攀上高枝的人,竟然还瞧不上他的女儿。

若庞絮之没有当上太子妃,她与她母亲恐怕早就被庞兆赶去柴房了。

卷宗上写着“庞兆自觉无路转圜,欲杀之。”

可他杀周呈的目的是什么?

自觉无路转圜,遂杀之?

这逻辑根本说不通。

周呈可是他的女婿,是他攀附的贵枝,就算他的丑事暴露,只要他的女儿一日是太子妃他便还有重登高枝的机会。

杀周呈不就等同于自取灭亡吗?

如此脆弱的逻辑,庞兆竟然认了罪。

这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沈韫又往前翻了两个卷宗,将有关银唤的记载重新看了一遍。

有侍女作证当晚的外衣是庞兆让人拿进去的,外衣上的银唤汁也是庞兆命人涂上去的。

关键的证人出现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庞兆,一切似乎非常合理。

可庞兆的动机始终不算充分。

以他的性子,他该跪地求饶才是,而不是两败俱伤。

沈韫翻出庞兆的口供,上面记载的东西让她瞠目结舌。

他称决心想杀周呈并非只为了掩盖他的丑事,更是为了掩盖他女儿庞絮之的丑事。

庞絮之已有身孕,可那个孩子并非周呈的。

周呈对此已经疑心,横竖都是抄家灭门的死罪,他不如放上一切赌一把。

沈韫合上卷宗,心中却始终觉得蹊跷。

今日是沈韫下值最早的一日,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可府中却来了位客人。

她刚踏进门便见叠锦端着一碗热粥。

“沈大人回来了?”

沈韫朝她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碗粥上。

这个时辰并未到饭点,好端端的叠锦端着粥做什么?

叠锦见她心中疑惑,主动开口道“今日我在外面捡了一个小孩儿回来,他醒了之后一直说要找你。”

“找我?”沈韫更加疑惑了。

叠锦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今早你刚离开我便在偏门发现了他,他被冻了一夜,倒在门外,我便将他带了进来。大夫给他瞧过了,也喂了药,一个时辰前他刚醒,说要见一位执御司的女大人。他估摸着有十五六岁吧,我看他手中攥着八卦钱。”

攥着八卦钱。沈韫反应过来叠锦说的是谁了。

“你带我去看看他。”

“好。”

房间内有一股浓浓的药味,窗户都紧闭着,十分暖和。

床上躺着一个男孩儿,他的眼睛眨呀眨的盯着上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韫和叠锦的脚步声也没能打断他的思绪。

“苍苍?”沈韫小声叫道。

床上的人转过脸来,苍白的唇勉强挤出一个笑,看起来可真狼狈。

他想说话,可声音太小了,沈韫赶紧往前走了几步,直到靠近床边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的卦算对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沈韫想了想,又说“算了,你先把粥喝了。”

于是,安静的房内,两个人耐心地等着他喝粥。

喝完粥后苍苍觉得暖和了许多,说话也有力了几分。

“阿姐,我是自己找来的。”他认真地回答起沈韫的问题“我起了个卦,是艮卦,说明你的住处在东北方向。东北方只有这一处宅子看起来安静又有序,我猜一定是阿姐住的地方。”

他乐呵呵地笑着,颇为骄傲地说“阿姐,我说过我的卦很准的。”

沈韫的表情就如这座宅子的外观一样,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你为何要找到这里来?”

苍苍立马垂下了头,眼皮上抬,有些胆怯地看着她。

“我因为没地方去,所以才想来找你。”

“你不是下山历练的吗?为何会设有住处?”

“那些人看我年纪小,根本就不肯相信我,我也无处可去,只有阿姐愿意跟我说话。”

又是一副可怜样子。

沈韫依旧冷着脸,可心里却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一个人冒着雪找到这里来,想来也是走投无路了,况且他还帮过自己。

于是她松口“你在这里养好身体便回雾山寺去。”

苍苍喜出望外,立马应下“好!多谢阿姐!”

沈韫的眉头一松,挪开视线。

“你好好休息。”

沈韫和叠锦离开后,苍苍睡了一个舒服的觉,梦里的他不再逃亡不再乞讨,他靠着他的卦在永都安身立命,他也找到了他的姐姐。

“沈大人。”叠锦送了盏茶进来“今日公主殿下又让人送了食盒去东宫。”

又送?

沈韫放下手里的书卷“检查过吗?”

“都检查了,没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比昨日多了一瓶伤药。”

“这个公主为何如此关心柳祈?”

“太子殿下便是担心于此,毕竟柳公子的身份不简单,还是少与他们来往为好。”

沈韫点头“盯着柳祈就行了,公主那边如果再送东西一律扣下,别送到他房里。”

“是。”

叠锦将茶给她递到书案前,瞥见她手中拿着庞兆的卷宗。

“沈大人为何会看庞兆的卷宗?”

她的表情算不上太好,是这些天以来沈韫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表情。

“怎么了?”

“我只是惊讶,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案子为何会突然被翻出来?”

沈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庞兆案当年是提刑司司尹结案的吗?”

“是。”

“你是宫中之人,想必对当年的事很清楚,当年真的是庞兆杀了太子吗?”

“案子已经结了,想来那就是真相。”叠锦提醒道“这个案子事关重大,沈大人何苦挑这个担子。”

沈韫叹了口气“并非我要挑这个担子,而是执御司要挑这个担子。”

“沈大人的意思是执御司要重查此案?”

“没错。”

叠锦的神情变得僵硬,似乎藏着不可说的秘密。

“怎么?此案有什么不能查的吗?”

叠锦赶忙否认“没有。我只是震惊,执御司为何要重查?”

沈韫淡然开口,再次让叠锦大惊失色。

“因为那晚刺杀的凶手是庞兆之子。”

叠锦不敢置信“庞兆之子?当年庞家被满门抄斩,庞兆的儿子怎么可能还活着?况且此事还与三殿下有关,他怎么可能与三殿下有关?”

“这便是重查庞兆案的原因。庞兆之子指控司尹作伪证,陈台案也指控司尹作伪证,这绝不能说是巧合。”

是啊,这当然不是巧合。

叠锦再也呆不下去了,起身退了出去。

今晚的府宅除了苍苍睡得安稳,没人能睡得着。

叠锦马不停蹄写了一张字条赶回东宫,将字条系于灰鸽腿上。

“要快,一定要快啊。”她在嘴里碎碎念着。

从永都至燕州,鸽子也许在明日天将亮时就到了,周郯得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来也得一整个白天。

命运就悬在那根缰绳上,搭在那匹战马身上,他们必须得跑赢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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