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去那啊?”
“去采仙草,炼仙药。”
“嘿,骗人,世上哪有仙草啊?也没有仙药。”
“有啊,在无人的山里。”
“嗐,这世道肚子都填不饱了,你把马卖了过几天安稳日子,死了也值了。”
“这不行,这马是我十辈子的好兄弟不能卖。”
毛色漆黑无一杂色的高头骏马载着寄子高一路向南,南部最大的山群称大垕山,密密麻麻的树林长在山群之上,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这里终年瘴气笼罩人迹罕至。
林间难行,瘴气很厚,马儿不能同行,寄子高抚摸着揽胜的鬃毛,“老伙计自己寻个好地方等我,去吧。”解开缰绳,黑马打了个响鼻,撒腿撤了。
外围山地瘴气还算轻薄,寄子高吞了一粒辟瘴丹运功往大山腹地赶去,炼制转生丹最重要的一味药圊梌望舒长在山林深处。
天色渐黑,一袭白衣混进不见天日的山林里与夜色融成一体,瘴气越发浓厚犹如鬼手如影随形,辟瘴丹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寄子高运转静息术,丝毫不敢放松,深夜猛兽的嘶吼从远处传来,耳侧也有沙沙犹如**移动的声音。
终于在月亮高悬的这一刻,一臂长的圊梌望舒出现在了山巅,寄子高目力极好,圊梌望舒在月光的照射下正缓缓地展开自己犹如老树的外壳,山风吹来云层遮住了月光,圊梌望舒停止了舒展。
此时周遭并无猛兽他打算强行用玉杵剑剥开它,取出真正需要的圊梌望舒芯。
接近后正要动作,一头长有双角,身似大熊披鳞带爪的猛兽向寄子高袭来,圊梌望舒有猛兽相伴,其兽之大立起时有三人高,拥有磅礴之力挥动之间有罡风袭卷,圊梌望舒以吸收猛兽夜土养分供卷缩在外壳内的望舒芯,由此分泌出异香使霸蛮兽安眠。
寄子高闪身向树后躲去,老树刹那间被剜空大半身子,寄子高拔出玉杵迅速观察霸蛮兽的弱点,力大无穷牙尖嘴利行动缓慢又奇蠢无比。
寄子高运功立在枝头,霸蛮兽左右找不到人影,蠢兽发了狂拿不能动的老树出气。
霸蛮兽消耗了不少体力之后,寄子高正要出手,只见霸蛮兽朝着圊梌望舒移动过去,兽脸上一脸秘色抬起右腿往圊梌望舒上拉了坨大的,放下腿抖了抖庞大的身躯,狂躁了许久霸蛮兽肚响如雷,转头冲进暗处捕杀熟睡中的动物去了。
圊梌望舒吸收着霸蛮兽夜土的养分,云层这时也让出了月光,圊梌望舒继续舒展着自己的外壳。
寄子高更为小心的靠近,霸蛮兽与野兽厮杀的咆哮就在不远处,寄子高用玉杵剑炳挑出望舒芯,趁热将它放入了怀中的玉瓶封上盖子迅速逃离了现场。
吃饱后返回圊梌望舒身边的霸蛮兽再次陷入了狂躁,无济于事的兽鸣惊起了大垕山内大半的生灵。
寄子高百里奔袭向山外撤去,他只能微微表示一些歉意,圊梌望舒再过百年应当还能长出一颗这样茁壮的望舒芯,到时候霸蛮兽应该能睡个好觉不会再被自己的呼噜声吵醒了。
寄子高跑出大垕山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老伙计悠悠的在大垕山边缘吃着嫩草,见寄子高脏兮兮一身,颇有些不情愿的靠过来,寄子高翻身上马拍拍揽胜的屁股道:“老伙计别嫌弃,咱们得赶路了,驾……。”
颠簸了一会寄子高俯身抱着马脖子睡下了,揽胜驼着寄子高北行到莒城外遇上一间客栈,揽胜停下了脚步在大门前哼声嘶鸣,寄子高没被吵醒,倒是里边的掌柜兼小二出来了。
眼见寄子高脏巴兮兮近乎昏迷,小二不想惹祸上身,“快走,快走,哪里来畜牲莫要挡住了我家的财路。”
揽胜也来了脾气,想他一代名马到哪里不是好草好水的供着他,揽胜高声嘶鸣着抬起上半身来了个高抬腿,寄子睁眼拍拍老伙计的后背,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一间上房,备好热水,再准备一套干净衣服,我的马也要最好的草料。”
小二哥眼睛都亮了,双手接过银子,“您恕罪,您这样的贵客驾临我们客栈真是蓬荜生辉。”也不管寄子高身上脏的有多让人难以直视,一个劲的说奉承话,直到寄子高进入房间沐浴。
寄子高换了干净衣裳往堂前一坐,小二又迎了上来,“菜肴已经上齐了,您慢用。”
客栈里陆续来了几个风尘仆仆的商人点了些容易饱腹的吃食,其中有兄弟两个正愤愤不平,“这世道说是盛世,咱们老百姓哪有活路呢?”
小二哥不敢搭话,又不能叫客人难堪,“我这小店也不容易啊,灶头柜前都是我一个人,祖传的家业也不知耗什么时侯就没了,圣人要建新宫,县府大人下令加收灶火税,皇帝老子要建房子倒从咱们这些穷人家下手。”店小二越说心中越愤懑,心中有所顾忌只得暂且压下。
“谁不说个难字呢,但凡有办法也不至于背井离乡来了这偏僻莒城,钱没挣着,货还被官府扣押了,连罪名都不用编,真是好大的官威。”
小二哥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声劝道:“忍忍吧,且忍忍吧,砍头灭族的事还少呢?”
不多时门外来了一位面容沧桑的老汉,细看去年岁也不经多老,常年泡在风沙里就多了沟壑,似乎与小二哥相熟,“劳您还是打碗水吃罢。”
小二哥也没应声,转头去井里打了一碗水出来,老汉坐在客栈门槛上连连道谢,“多谢老板了,每回都来劳烦您老,实在是开荒的地方难得一碗干净水……”
高一些的短褂汉子是做哥哥的,掰了半块面饼递给了老汉,老汉又是忙不迭的道谢。
又有人接着小二的话问道:“这忍到哪一天呢?”
只听人不无唏嘘道:“忍到死的那天。”
寄子高一言不发自客栈走出来寻到吃好的揽胜,骑上马唤了一声:“老伙计咱们该走了。”
烈日当空,寄子高骑在马上疾驰,黄土被马蹄蹬得扬起烟尘。
年数还未及弱冠的少年郎眼神沉甸甸,经历千百年积累而成的枷锁,一时难解。
寄子高要去四吉道观,不过他现在先要去琼潭城黑市取出自己寄存在哪里的东西。
鱼龙混杂之地多生黑手,也有不少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在这里接一些要命的买卖,寄子高牵着揽胜步入一家钱庄,掏出半阙雕琢着花柳缠枝纹的铜牌,“我来取寄存在此处的东西。”
堂内伙计接过,这半阙铜牌等级过高他便向里跑去请出了管事,管事的出来先客气了一番,“您先饮茶,待我核实后就让人带您下去取出寄存在此的东西。”
寄子高点头将玉杵剑放在腿边,他也不饮茶只静静等待。
管事的带着铜牌匆匆向内走去,“余爷乾字号的客人来取东西了。”
余爷全名余冬六,脸上有道刀疤,年轻的时候就爱逞凶斗狠在这琼潭黑市早年就打下了一片天。
如今做的是为人保管东西的买卖,不论什么宝贝,活物死物,只要肯出钱他就敢收,哪有什么信用可言,全看他对宝贝动不动心。
这间密室全是用来弄虚作假的工具,余冬六凭着仿照手艺做出差不多模样的宝贝去蒙骗客人。
也不是没有败露的时候,这寮手段狠辣,苦主找上门来了一概不认,一碗迷药喝了送人上西天还要扒掉死人身上的金银,凭着强硬的工作态度使白狼护宝阁一直信誉在外,客源不绝。
余冬六拿出摆弄许久的铁盒,“这玩意精铁造的,锁匙精密非他本人按动不能打开,他可有饮茶?”
余冬六移动多宝架上的千里眼窥探到寄子高正坐的前堂,管事的回应着,“谨慎的不一般,比老江湖不差什么。”
“哼,任他多老道也别想跑了,他必然是家中豪富出门闯荡的公子哥,我今日就给他添一分教训,也算我做前辈的一番功德。”
管事的试探道:“我看他穿着不像有钱的,咱们别白费了心力。”
余冬六转动着机括仔细的观察着寄子高腿边的玉杵剑,“这小子虽穿的麻料衣,骑的马拿的剑付给我的银子处处都透着不一般。”
象牙做的剑鞘,砀山出的白玉料做的剑柄,就是这柄剑也值万金,余冬六心中盘算不停,面上不露声色。
“余爷慧眼啊,那咱们可不能让他跑了,我去叫兄弟们准备。”
余冬六阴了阴眼睛,“让兄弟们将家伙事都磨利些,迷药也不要小气。”
换上一副笑脸,双手捧着笨重的铁盒去见寄子高,“诶呀呀,宝贝可算能见到自个的主人,高公子可是茶水不合口?”
寄子高化名高首在这里寄裆,“尚可,不需我同你们一起下地堡,这就取出来了?”
“地堡不透风水宝贝在里面安全无虞,不敢劳烦高公子再下地堡受罪……您先打开看看里头的东西是否有误,我们也好消签了账。”余冬六陪着笑。
寄子高看向桌上的铁盒,“不必了,一尘不染说明这东西放在这里你们没少查看。”
“职责所在,你还是打开了看看,有什么意外咱们也好当面交清。”余冬六声音极沉,管事这时也正过来,与余冬六一起对寄子高形成夹击之势。
寄子高轻抚过铁盒表面,“也好,那就当面清点,让你们看个明白。”
由整块精铁制成的乌色铁盒,开锁的机括是一幅要按照星辰走向移动的图案,一步不错才能将能打开铁盒,寄子高移动着手指,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去数盒身表面残留的手指印,“贵店当真是尽职尽责……”
咔哒,在铁盒将要弹开上盖时,静息术运转,瞬息拔出玉杵,寒铁银光闪过,余冬六脖颈处顷刻之间涌出鲜血,滋啦滋啦,余冬六双手捂住伤口,来不及回想方才,口鼻满是冒出的鲜血。
生命有时就是这么脆弱,不知道哪一天老板就会睡在自己开的店里想起也起不来。
管事的大喝一声,“兄弟们动手!”
四面墙壁移动,方才喷出迷药的小洞经过轮毂带动向两面隐去,中间露出一扇门宽的甬道,白狼护宝阁的伙计,不,是强盗们举刀而来。
寄子高提息挥剑秒了正面冲来的两名亡命大汉,有两个善使铁索爪的汉子向寄子高抛去长索,长索如蛇落在寄子高的腰身上,寄子高在空中闪身一个全旋后翻,剑气如凝斩下了这人的头颅。
死亡接连而至,管事刘武狠声道:“兄弟们人为财死,咱们加把劲啊,拿下他连着余爷那一份咱们一块分了。”
这些人行凶逞恶惯了,对付人也只凭凶狠,仗着人多有时连迷药也不用,十来个人乱刀就将活人砍成肉泥,寄子高如在闲庭游走,提腿闪身一个一个的杀过去,留下刘武到最后。
“你想看这里面是什么?”寄子高收了杀式,半抱着铁盒问被逼在角落的刘武。
刘武咬着腮帮恶声恶气,“你待如何?”
“当然是给你看。”
刘武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下意识里往寄子高臂弯中的铁盒去看。
寄子高讥讽道:“蠢货。”
只见铁盒内存着另一方铁盒,外形相差无几,套盒而已,刘武却很生气认为自己被做了局,“啊!我要杀了你!”猛挥着手中的刀砍向寄子高。
结束了。
当胸一剑刺穿了刘武胸膛,寄子高留了他半口气,找了把勉强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将铁盒内的铁盒也解开,当着刘武的面取出来,“这是我手作的羊皮地图,不想也值你们拼命。”
刘武生生呕出一口血来,瞪着双眼死了。
寄子高捡了块干净布,扫视了一周将玉杵擦干净放回鞘内,仿佛吟唱胜利之歌一般,“我都说了吾名高首,你们偏不信。”
次日,晴,揽胜不紧不慢的背负着寄子高,他又换了一身白衣,拿着羊皮卷用手指着一处山地,“老伙计去九首山。”
九首山位在沭城与陌青城之间,九首山多坚石人力难以开凿,山高路险在当间,故而沭城与陌青城项背在望,寄子高走的这条路没什么人烟,行脚商人砍柴农夫一个也无,揽胜走在山路上吃两口路边的野草。
天色已晚,九首山渐渐隐进墨色里,伸手不见五指,寄子高掏出一颗发光珠子,这厮在白狼护宝阁算是掏着了。
寄子高下马,揽胜自觉去自己找地方休憩,运功沿着山脉行进数里,这一处有一巨大的天然形成的蛇首怪石,寄子高在蛇眼注视处站定,当初藏东西的时节害怕自己忘记,便挑了自己最为喜欢的丹阳舞步为量尺,再行动的时候寄子高犹似舞女,将丹阳舞中似水波荡漾的舞步踩了起来。
挪动了一段距离寄子拔出玉杵,宝剑受苦蒙尘,被当作锄头在地上撅土,挖到一米多深寄子高将埋在地里的布兜拿出来拍干净打开,一阵奇怪的味道从木屑堆里传出。
复眼碧甲兽的心脏取出后用千年淤沙包裹,找一空心檀木树放入其内经过九九八十一日阴干后取出,碧甲兽心若要药性不散便要取百种香木的木屑将其包裹后埋在乌石杂土里,这味药喜土喜木寄子高将它放入了千年梧桐树盒内,里面铺满了上回准备好的香木屑。
寄子高正要回转,悄默声埋伏在侧的复眼碧甲兽向他扑咬而来,九首山内多异兽,寄子高猎杀的复眼碧甲兽便是这里的特产,其四眼叠复而生,头生双角,两足三趾,长有双爪尖利异常,这头半人高的兽已经成年了,终年食肉长至一定的体型后便不再长大,通身的的甲片不断增厚由黑甲变为碧色就是成年的象征。
寄子高心内并无波澜拔剑迎上,内劲推着剑锋在它身上划出道道火花,复眼碧甲兽抬爪向寄子高抓来,寄子高借石堆躲过,石堆应声而倒,复眼碧甲兽嘶吼出声,它们喜群居,由母兽出来觅食,现在无疑是在向族群发出信号。
通身覆甲的复眼碧甲兽没有弱点,寄子高使出的剑只能在它的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这里的战斗必须要尽快的结束,否则被群兽围攻只怕是难以逃脱了,寄子高向空中翻身点在树枝上,复眼碧甲兽一记猛撞树倒人离,寄子高收起玄光珠踩向它的后背,兽身并不敏锐没有看见人影便向石堆撞去,寄子高飘乎在石林之间,找准时机将玉杵剑刺入其排泄口辅以劲气搅动其内脏,复眼碧甲兽长嘶一声倒在地上。
寄子高来不及擦去血气,拿上盒子向揽胜奔去,老伙计耳聪目明已经听到远处传来的兽群奔袭的脚步。
寄子高上马后揽胜嘶鸣着如弹弓一般弹射出去,寄子高夹紧马腹握紧缰绳高呼,“老伙计再快,再快啊,猛兽吃你来了。”夜风惊起少年郎的白衣,血气消散,谁言寄子高不畅快?只是可怜玉杵常被用来做些不同寻常的事。
揽胜一路跑出九首山,依照羊皮地图下一处便是广涤河。
广涤河终年泛滥,沉沙淤泥随着流波冲向各处,小沟子村就在一处淤泥堆积的平原之上,寄子高牵着揽胜进了村子。
这里土地肥沃有许多士绅在这里圈地建了田庄,佃户们聚在一起成了一处还算热闹的村落,近中午四处炊烟袅袅,这一间草屋生的格外破烂,长高不少的小毛头正趴在高处修屋顶。
寄子高叫道:“小毛头。”
小毛头站的木梯本来就不结实,经过这样一下摇摇晃晃的就要落下来,寄子高跳起飞去接住他,“啊,高首你采到仙草了吗?”小毛头落地后就挣扎着去看揽胜。
“采着了。”
“真的啊?你给我看看。”一面说一面去摸揽胜的鬃毛,揽胜摆摆头躲开小毛头的手朝另一边躲过去。
“你别惦记我的马了,我不卖。”
“那你来干啥?”
当年寄子高要往广涤河流水最深最为凶险的鬼眼暗潭去寻什刹鬼鱼,寄子高屏息静气孤身游往波诡暗潭之处,越接近鬼眼暗潭身边的水势越琢磨不透,此处已经是漆黑一团,水面的阳光折射不到此处,寄子高紧闭着双眼只能凭借意识外放来感受这里的变化,暗潭里不断的往外涌出漩涡或大或小,什刹鬼鱼摆动着身躯十分悠然,若非长相可怖也可称的上是水中贵族了。
寄子高带着网兜游动着身躯,白色的里衣紧紧包裹着对称紧致的腹肌,修长的双腿在水中摆动暗自与什刹鬼鱼游动的痕迹契合,生活在深水的丑鱼迟钝的可以,终日进食暗潭泥沙没有生出牙齿,长着大头扁脸没有脑子,寄子高网住了身边最近的鱼,抽身就要离开暗潭,不多时什刹鬼鱼剧烈挣扎了起来。
什刹鬼鱼生于鬼眼暗潭,离潭则死,鬼眼白玉生在其腹,鱼死则玉毁,寄子高必须在什刹鬼鱼离潭前先将他杀死取出鬼眼白玉。
手中并无称手的利器,这鱼长在深潭想来生的难看又满身腥气,寄子高很是嫌弃的在手掌蓄力挖穿了鱼腹,就在这时暗潭涌出一记庞大的漩涡,寄子高只来的及握紧手中鬼鱼白玉便被漩涡裹挟着失去了方向,他使劲蹬着双腿无力改变方向。
静息术逐渐失效口鼻之中渐渐灌入泥水,寄子高只感觉一阵阵的窒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死在这里!
寄子高猛然向脚下打去一阵掌风,猖狂的波流暂时解开了对寄子高的束缚,他慢慢放松自己借由水力漂浮出头,刚喘了口气滚滚而来的泥沙波浪就将寄子高拍了个正着,鬼眼白玉也就脱手遗落水中。
撑着竹排网鱼的小毛头救了寄子高一命。
家徒四壁的草屋因救了人更添上了几分不容易,揽胜闻着味带着玉杵找来的时候,小毛头就惦记上了这马,杀了煮马肉,卖了能换银钱。
揽胜这辈子最大阴影就是小沟子村里这位父母双亡只留下一间草屋的毛头小子。
寄子高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秘制好的肉干递给小毛头,“来找你帮忙的。”
小毛头拿过肉干便啃,“不干不干,你那事我帮不了。”能从广涤河最凶险的地方飘上来的人能有啥好事啊。
“我都没说啥事,你就不干?你忘了的当年是谁身体才刚痊愈就上山林里打猎野鸡野兔给你吃了?又是谁拖着病体给你去砍柴?”
小毛头满嘴的肉干巴巴嚼着,寄子高拿着破碗给他倒了井水,小毛头接过喝了顺了气道:“那是因为我对你有救命之恩。”
寄子高又换了招式,上上下下的抛着一块银锭子,“我跑马送信挣得,想要吗?”
小毛头跳起来抢过,“我当你是朋友,你到底什么事啊?”嘎嘣咬在了银锭上。
“小毛头哪里能有百米长的麻绳?”
“财主家啊,用来捆装金银珠宝的箱子。”
“走啊,我带你去吃好的。”
“哪啊?”
直到寄子高将他抱上马背来到了本地财主家,传闻这家有亲戚在国都元平做大官的,寄子高抬手便要敲门,小毛头慌忙拉住,“高首你别去摸老虎屁股……”
大门应声而开,里头出来的人趾高气昂道:“周老爷府上是你们能随意打扰的?还不快走。”
寄子高在怀中掏来掏去,摸出了一块卵石大小的印信,“给你家老爷看了我再走。”
印信通体乌黑,非金非玉门房是个不识货的,更加一迭声的赶人走了,“去去去,什么破烂货还请我们老爷看,快滚吧你们。”
小毛头立时劝道:“他脑子不好,脑子不好啊,我们这就走。”又扯着寄子高的袖子道:“快走吧,打手要出来就麻烦了。”
寄子高的衣袖快要被扯断了,“莫怕。”
寄子高抽出了玉杵剑架在这门房脖子上,这门房才有点心思睁眼看人,原来还有匹骏马,有剑说明不能是一般人,“请你家老爷看看还是不行吗?”
“诶,好,行,您稍待,我这就去请老爷。”门房双手接过低头哈腰的就忘院里跑去了。
不多时就见里面仆妇下人一众人围着周老爷出来了,周老爷拱手见礼道:“敢问印信是何人所有?”
寄子高道:“是我,吾名为高首,周老爷好啊。”
周财主从善如流道:“原来是高公子,快请进府。”将印信还回。
周财主宴请寄子高与小毛头,揽胜也吃上了上等草料。
席间周财主多番打听寄子高的身份,寄子高装聋作哑糊弄了过去,待到晚间周财主极力挽留,寄子高便带着小毛头留宿下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