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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闻人斩风一行人前往了丰州,地如其名,丰州物产丰富,有运河途径,水路四通八达,故而大越富庶之州中这里也排的上号。

丰州最出名的乃是各拍卖行当,卖什么的都有,只要你能出的起价,什么都有的买。

交付货物后闻人斩风一行也并未着急离开,“王,今晚烔石会在胜意楼拍卖。”

“古达,今夜你同我一起去拍卖,认清楚烔石真假,今晚拿到以后我们便回族。”

拿到了胜意楼的签牌,闻人斩风与古达一前一后步入了拍卖行。

胜意楼乃是圆楼建制,走进来别有洞天,随处可见香艳舞女扭动着最动人的身姿,处处花团锦簇,暗香萦绕。

二楼雅室能更清楚的看见即将出场的拍品,随着锣鼓声响起,主持拍卖的唱仪喊道:“欢迎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前来胜意楼,拍卖会即将开始,一楼竞价由客人举牌,二楼竞价请敲响金钟,一次竞价为五万两黄金。”

“看来这一次胜意楼弄来的都是至宝,往日不过千两起价,今日我倒要见识一番。”富贵公子摇着折扇,早有传言胜意楼今日的拍品十分奇异,漏出的风声里竟然有传闻中生死人肉白骨的圣药。

“这还不是同金宝楼打擂台被逼的没办法了。”

“要说这金宝楼也是实力强横……”

“竞宝开始。”

随着一声锣响第一件拍品抬拉上来,“月蝉绡衣,前朝代国公主所穿的至宝,触手生凉,穿之炎炎夏日不生香汗,可避水火,于月下起舞可生霞光,起拍价二十万金。”

“一座起牌,十座起牌,二楼黄字敲钟……月蝉绡衣三十五万金成交。”

古达暗自咂舌,越人还真是有钱。

“第二件拍品,外族烔石,制剑可终年不钝,烧器可自带彩光,据其主人说还可以通神,起拍价五十万金。”

“什么玩意这都值五十万金,胜意楼赚不上钱什么瞎话都编啊?”

唱仪心中打鼓,这玩意说来也没人见过,倒也切下小块试过效用,“诸位稍安勿燥,请看……”

银柄弯月匕首握在毫无武艺的唱仪手中,轻轻一挥便将婴儿手臂粗的支灯铁杆摧断;未着釉色的土陶瓶置于烛火之下,女侍转动瓶身有烟黄之光流转。

“诸位贵客,若要这样的利刃与上品瓷器只需加上指甲盖一点,开始竞价……”

古达要敲钟,闻人斩风抬手拦住了,“王?”

“再等等看。”

一时场中安静,无人举牌。

古达气愤道:“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诸位这可是真正的天地宝材,确可通神啊……”

堂中拍客笑问:“你说通神,我们如何得见?”

“说的不错,五十万金,亏你们敢出价。”

唱仪一时也是心内打鼓,“这自然有缘者得见。”

诸多议论声不绝于耳,“这不就是店大欺客了么?买回去不能通神就是没缘分,那我们不白花钱了?”

“你们做买卖的也不能这么着,拿拍客当傻子玩啊。”

一位女娘带着两位女侍走上拍卖台,“座上客且请稍安,我胜意楼从不做坑人的买卖,既然大家都有疑虑,这宝物的主人愿意在诸位面前一展通神,看后再容出价如何?”

有那长期混迹拍卖场的老熟客便认识这位女娘乃是胜意楼东家的二女儿,名唤桂凤的。

“若真能通神,甭说五十万金,百万又如何使不得?”

桂凤让出台上,请这宝物的主人上来,只见这披发男子用匕首刮下烔石粉末在掌心,闭上眼双手成祈祷之姿,而后不知默念了什么咒语,以食指蘸取烔石粉末,伸出舌根在舌心一抹,拍卖台周围的烛火被女侍吹灭,这披头男子浑身不停的颤抖,隐隐从身上冒出蓝色的光丝。

在场众人无不惊叹,竟然是真的!

“三座起牌,四座起牌,天字敲钟,五座起牌……”

台上的一切惹得古达骂道:“该死的贼,越人向来可恶!”

“舒敖已经接近拍卖台,古达,动手。”

铜球丢下,浓厚的烟雾瞬息侵占了胜意楼,闻人斩风向披发男人丢去飞刀正中男人眉心,“啊!杀人啦”

古达与他跳下二楼,舒敖抱走了烔石,兵分两路,不想桂凤竟然死死咬住闻人斩风与之缠斗。

浓雾之中几乎不可见人,拳脚相斗呼喝来往,胜意楼的打手极快的将楼内围的水泄不通,桂凤甩出长鞭摸不到闻人斩风半根毫毛,凭着气息却能紧咬住闻人斩风不放。

楼内拍客有那一个是好相与的,出了人命案子哪能规规矩矩的待着不逃命,外头等候的小厮随从也要冲进来找各家主子,乱轰轰一锅沸粥,闻人斩风挥臂斩断如蛇纠缠的鞭子,趁乱与古达逃出了胜意楼。

“小姐外头守着的人没抓着,客人都囔着要给个交代。”

“那几个是地字号出来的,叫人去查!”桂凤一拍桌子震天响,手底下的人忙依照吩咐各自离去,桂凤妆点一番又出面安抚客人,抚上断鞭怒从心起,发誓一定要找到毁了她胜意楼翻身机会的贼人。

“烔石既已找回,舒敖护送**师回族。”出了丰州闻人斩风勒住缰绳。

舒敖疑惑道:“王不和我们一起回西泰?”

古达**师阴沉沉的问:“王不归国是被越人勾走了灵魂吗?”

闻人斩风的思虑并不止在眼前,“觊觎西泰的人在暗处,如果不能连根拔起西泰将永无宁日。”

舒敖闻言并不放心闻人斩风由他人守护,哪怕这人是族中的高手也不行,“让阿尤木护送**师回族,我留下来帮助王。”

天降下闷雷,一时之间风云变色,闻人斩风看向北境方向,强硬不容拒绝道:“冰期要来了,舒敖立刻护送**师返回西泰,一切事务由闻人斩星主持。”

“是,王。”

古达下马行抚心礼,“愿大天护佑我王。”

他从脖间取下信仰之坠将它放入闻人斩风手中,信仰之坠连接着西泰的神坛,佩戴者如果遇险或是身死,神坛会有感应,每一任**师都将信仰之力灌注到这里作为自己的护身符。

“大天会护佑每一位西泰的子民,我的命运从来不掌握在谁的手中。”闻人斩风身上流淌着西泰之王的血,闻人一族生来就是西泰的统治者,这样的威压迫使随行在身边的护卫皆下马向闻人斩风行最虔诚的抚心礼。

“谨遵王命。”

舒敖护卫着古达一路飞驰,他们要在冰期开始前穿越冰原回到西泰。

闻人斩风带着阿尤木向元平而去,胜意楼桂凤记住了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彼时四方杀手受金钱之邀要对闻人斩风进行追杀。

大越元平,国之巨都,以万万人铸就的皇城,皇宫高高在上巍峨鼎立,无一处可以俯瞰。

百姓与达官贵人分居上下两城,上城豪居地大,门户深名曰理泰,下城百姓熙攘名曰万伏,青石砖地铺就八马并驱的大街,亭台楼阁无数,往来间可见这座城的底蕴。

盗走烔石的袁凯所带籍册乃是元平下城盛宝街做珠宝铜器生意的商户,阿尤木调查了多日一无所获,“王,我无能。”

“无妨,有蛇自然会出洞。”闻人斩风转动着手中酒盏,越人的酒绵甜喝着滋滋的黏嗓子,阿尤木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酒肆的掌柜长着与闻人族相似的面庞,亲自抱了一坛美酒前来,酒肆客人云众不便行礼,只用闻人语向西泰王问候,“王,许久不见故乡人了。”

闻人斩风挥手让其坐下,“在外多年幸苦。”

“为我王效忠。”掌柜舍悦为闻人斩风倒上了来自西泰的美酒。

“舍悦,越人喝的惯我们的酒吗?”

“我王,有喜爱的富贵公子常来,越人习武的人家也独爱烈酒,襄国公寄府为世子加冠特意定了百坛佳酿。”舍悦有些生意做大的自得。

闻人斩风唇间的烈酒辗转划入喉中,“有人擅入西泰,带走了烔石。”

舍悦听闻瞪大了双眼,大声怒喝:“哪里的贼子?”引的酒肆中人注目。

闻人斩风并未言明,屈指敲了敲桌面让舍悦稍安勿躁,“西泰为越人所觊觎,毒蛇却在暗处。”

“我王,舍悦永远忠诚于闻人族。”

闻人斩风忽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事情,“舍悦,襄国公府世子名讳子高?”

“正是,我王怎知?”

闻人斩风不语,阿尤木跟在他身后,只听,“随我去闸风巷。”

寄子高吐出口中风沙,揽胜一脚刹住,四吉道观已在面前,寄子高敲门小童引进,“上师正在闭关。”

“我不找羽庸道长,请不见邪药道师一见。”

“请公子稍待,容我通禀。”

寄子高丢下道门黄符,“不用了,我与不见邪道长是老相熟了。”

四吉道观始建于征明年间距今已历经八朝,位在陪都比凤城香火不断,一门熟路的走进这洞天福地,青山绿水之间凭人力精修的道观与山水相合,冥冥中能见灵气,鸠山火纹的三足宝炉放置在乌雷木独亭内,长须老道拿着蒲扇神神叨叨地围着炉子念咒。

“不见邪道长。”

不见邪眯着眼睛打量了许久,将寄子高认了出来,“高首啊,当年一别已有数年未见了,所来何事啊。”

寄子高将包袱中的宝贝一一摆出,“圊梌望舒芯、碧甲兽心、鬼眼白玉、造化泉…你竟都找到了。”不见邪将这些药材嗅了个遍。

“道长你我初遇,你算到我与你是宿世师徒的缘分,我知道长有真本事,请道长为我炼制转生丹。”

不见邪不为所动,“若你我是师徒,为师的答应也就答应了,可你死活不答应入我门来,我如何帮你?”

寄子高盘腿坐在老道身边,“前世已经拜过师傅了,今生再拜岂不是欺师灭祖,道长莫不是忘记我当年的一饭之恩了。”

“呸,好你个不要脸的小子,那是你不要的饼子。”

“不要归不要,可终究是救了你,若没有我那饼子,你岂不是去见祖师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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