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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此时,已进入四月,气温仍低。

穿着羽绒服的中年女人推开教堂的棕色铁门,走出四五步后停在一棵树的阴影里,回头望着教堂,哥特式尖顶上的金色十字正闪闪发亮。

她又看向教堂正对面—一处拱形门洞,看了几秒开始朝那里走。

横穿过东街。

这边沿街是一排砖红色二层欧式建筑—上世纪留下来的,二楼荒芜,一楼偶有营业。

女装店、钟表店还有一块贴在墙上的指示牌‘春天心里咨询室,请往里走’。

女人无心留意这些,拐进门洞。

她听邻居提起过杏院这里住着一位神婆,除了她孙子身上的污秽。

望着前方,两张躺椅,一张圆桌,一棵杏树,从门洞出来发现这是一个二层建筑围成的四合院,夹在历史建筑和高楼之间。

“找谁?”

杏树后出现一位老人,白发混着青丝,脸像葡萄干似的干巴褶皱,眼睛却如同新鲜葡萄一样水润明亮。

女人吓的后退两步,看到老人才又碎步向前,抻着脖子,“我找住在这里的一位神婆。”毕恭毕敬,显然认为老人就是神婆。

老人向右扬起头,冲着二楼喊了一声,“丫头,有病人来了。”

很快,二楼的房子里出来一个年轻姑娘,白白净净五官精致,比起神婆更像是仙女。

晏来看到来人立刻温柔地打招呼,“您好。”说着已经小跑下外楼梯来到女人面前,“我们进屋谈吧。”

女人点点头,跟着她走进一楼。

房门旁挂着铜制的牌子,用黑字写着‘春天心理咨询室’。

女人因为紧张没有注意到。

咨询室不大,明亮简洁。

“您先坐,我给您倒杯水。”

咨询室环境显然不符合女人的想象,神婆的地方应该是晦暗神秘供奉着什么的。

晏来被女人叫住,怯生生地说:“我我是来找住在这里的一位神婆。”

这已经是近两个月来的第三个人了,“这里没有神婆,我是一名心理咨询师。”

有些年长的人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子孙身体好好的,哪会有什么心理问题,仿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才会生病,否则,就是鬼在作祟。

纵然这世界有许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晏来也有,但她并不相信有鬼。

晏来将接好的水放到桌上。

“心理咨询师?”

“嗯。”

“那张婶说你能除鬼。”

谣言果然又来自张奶奶。

“来访者的情况我不能透露,但他绝不是什么鬼附身,我也不是什么神婆。”

她的声音平静柔和但不失力量和坚定。

这似乎让女人产生了一种信任感亦或纯属有病乱投医,来都来了。

“这个是是怎么收费的?”

晏来收费向来低,看对方穿着不知名的运动鞋,裤脚挽起一大截明显不合身的牛仔裤以及勾在一起异常惨白的双手,她报了更低的价格。

“首先,需要你帮我填一下这张表。”

晏来坐到椅子上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表连带桌上的笔一同递给对方。

刚接到手,晏来就见她面露难色。

“那个~咨询师,我是想给我女儿看,这姓名?”

“是这样的,做心理咨询是需要本人来的。”

见她又面露难色,晏来猜想既然最初要看的是神婆,她女儿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看她的年纪,孩子应该是十多岁,还不到完全可以摆脱父母意志的年龄,没领来或许是不想女儿知道。

女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晏来只好开口说:“你看这样好不好,先和我说说你女儿的情况。”

刚好今天暂时没有预约的来访者,时间充裕。

女人叫李秋,一说起女儿原本黯淡的脸色跃上几分神采。

“我女儿学习好,从小我就没管过,也没花钱补过课,邻居都夸她聪明懂事,老师也都夸她听话用功。”

晏来注意到老师的评价是用功并且邻里之间熟络。

“她从十二中竟然考上了一中。”

十二中是这附近一所普通中学,而一中则是全市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她用了竟然这个词说明即便她女儿学习好,这也是一次预料之外的结果。

“而且排名还是靠前。”

李秋从进到屋里第一次把头微微扬起,看得出她的自豪。不过,很快她又低下头来。

“上高中之后的第一次考试,她因为出门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右胳膊破皮流血影响发挥而考了倒数第一。可从那次之后,她每到考试,右胳膊就会痛,忍不住的抖,成绩受到影响一直倒数,看过大夫也没查出来啥。”

晏来一边听她讲一边点头,李秋讲的起劲儿,她不想打断。

“我想是不是我死去的那个老公在作祟。”

晏来感到她说这话时牙齿在咬紧。

“他活着的时候整天喝酒,喝到后来手就哆哆嗦嗦的,经常吆喝我女儿替他买酒,一定是他,死了也不消停。”

晏来从她的眼里看见仍未燃尽的怒火和恨意。

对于李秋的话,晏来不置可否,只柔柔地说:“需要我帮你找找原因吗?”

李秋立刻拘谨起来,点点头。

“放轻松,只当我们是闲聊。”

晏来淡淡一笑,李秋如沐熏风。

“你说她第一次考试因为摔跤影响了发挥,是她告诉你的吗?”

李秋想都没想,“我说的,当时我女儿放学回来被邻居问,我见她说完都快哭了,就说她早上摔跤影响了发挥。”

晏来点点头。

“那你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是因为她快哭了心疼还是因为有邻居在。”

李秋一时语塞,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晏来换了一个问题,“如果你女儿学习不好,你会觉得丢脸吗?”

李秋的嘴张开又闭上。她初中辍学从农村出来打工,嫁人嫁了一个酒鬼,本来这样的生活已经让她麻木,可没想到女儿如此懂事优秀,她在心里承认女儿的学习成绩是她在这人世间唯一的体面和荣耀。

“可我从未给过她压力。”

“那不代表她不懂得察言观色。”

“你是说她在拼尽全力的满足我。”

李秋的声音颤抖,哽咽,满脸心疼。

晏来想关于这对母女已经不用再说什么了。

最后,晏来只说是闲聊,没有收取费用。

她并不缺钱,倒也不是十分富裕,只是多了她怕自己也用不上。

看着李秋穿过拱形门洞,消失在东街的光明和嘈杂里。

晏来立刻抛开刚才的专业和温柔,“玉娥同志。”语气撒娇夹着点宠溺飞奔向杏树下的躺椅,另一张躺椅上是刚刚那位老人,她叫兰玉娥,九十一岁。

“下次不要喊病人,叫来访者,好吗?”

兰玉娥正闭目养神晒太阳,眼也不抬。

“我最近在听的小说男主是个医生,总是病人病人的,我寻思你是看心理的,找你的也应该是病人。”

晏来躺在躺椅上,身体前后左右蹭蹭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玉娥同志,逻辑满分,但还是要叫来访者,好吗?来做心理咨询的并不一定都有心理疾病,也有人来是为一段关系寻求更好的发展或者迷惘时期的方向。叫病人不准确,有时候也会让人不舒服。”

兰玉娥举起枯枝一样的手比了一个OK。

晏来笑着摇摇头像是在看一个可爱的孩子在调皮,闭上眼睛也晒起太阳。

“哦,对了,你给我找个新小说。”

“上一个这么快就听完了。”

“嗯。”

“不要半夜起来偷偷听,注意休息。”

兰玉娥皱皱的小嘴一努,“岁数大觉少,再说用不了几年想不睡都不行。”

晏来睁开眼,望着杏树光秃秃的树冠。今年的春天有点晚。

“玉娥,你说是什么让人相信这世间有鬼,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吗?如果有的话为什么都是来作祟的,而爱我的亲人为何不曾回来看看我。”

晏来十五岁时,父母外出旅游遭遇车祸去世,五年后外婆也离开了,最爱她的亲人都走了。

现在她与毫无血缘关系的兰玉娥相依为命。

兰玉娥自觉刚刚失言,一骨碌从躺椅上坐起来,斜歪着身子伸手打了晏来一下,“还操心我,你年纪轻轻的,别整天守着我这个老太婆,出去走走。”

晏来假装吃痛,从躺椅上弹起来,“谁守着你了,我本来就是宅女。”

“什么宅女,出去逛逛街,喝喝小酒,泡泡帅小伙,不好吗?”

晏来噗嗤笑了,“可以啊,玉娥同志,觉悟挺高呀。”

兰玉娥叹口气。“可惜了,觉悟和年龄一起搞上来的,为时已晚。”

晏来摆摆手,“不晚不晚。”

兰玉娥明亮的眼睛一挑,“怎么不晚,街上再繁华也要看自己这老腿能走出几步,酒再好喝也要看这老胃能承受几口,帅小伙就更别提了,就算小我二十岁的,别说帅,估计生活能自理的都是少数,搞不好,我还要送他走。”摆摆手,“都配不上我。”

晏来不自觉地点点头,怅然若失,心想如此我倒是配不上外面那些帅小伙了。自己说不定哪天又会出现六年前那样的意外。

六年前的一天,她刚走出家门就突然昏倒在街上,胸口像是被刺进利器一样,痛不欲生,奇怪的是身体却不能动并且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一点一点消失。她以为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医生没有查出原因,没过多久她又莫名其妙的“醒”过来了。

这种死过一回带来的恐惧始终盘踞在晏来心上。

兰玉娥真想给自己这张老嘴一巴掌,今天净说错话。她拿起圆桌上的手机扔到晏来怀里。

“咱两净说些没用的胡话,干点正经事,赶紧给我找个新小说听。”

晏来举起白皙修长的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收获一记白眼和一抹偷笑。

“想听什么类型的?”

兰玉娥躺下准备享受,“上一本是现代的,这一本就要古代的吧,男主最好是将军一类硬朗点的角色,女主是他的对手,相爱相杀那种的。”

晏来开始按照她的要求搜索,弹出的备选一一念给她听。

兰玉娥最后选了一本名叫《将军日记》的书。

“看名字就无聊,要不要换一个?”

兰玉娥一挥手,“就这个吧,活到这个岁数我还没看过别人的日记呢。”

晏来笑着摇摇头,打开音量将手机放到圆桌上,躺下来闭目养神,顺带听一耳朵。

“南朝,天命六年,新帝自登基以来大兴土木,无心国事,连年向附属国北渊增收贡赋。

我十六岁随父亲南征北战,如今作为南朝镇国大将军镇守在两国交界的永宁镇,日渐感到北渊因此民怨四起,派人侦察,北渊正在偷偷练兵。

我本欲将情况上奏朝廷并提议减少贡赋以避免两国交战生灵涂炭。

刚巧,今日北渊三皇子带着几名侍从从其都城上岗来我府上,想我在圣上面前为他们北渊求情,我知他们求我是看中宫中宠妃纯妃的地位,而纯妃正是吾妹。

我本欲如此,自然应允。

为了进一步探查北渊的动作同时也是出于礼仪,我设宴款待,喝到午夜,三皇子一行人提出下榻在我府上,我应允。

次日五更天。

我照例起身练武,挥汗如雨之际听到一声软语,“将军,过来擦擦汗吧。”

陌生突兀,我偌大个将军府连吃的鸡都是公的,怎会冒出一个女声。

我掉转剑锋闻声挥去,剑气搅起一阵风惊扰她身后即将开败的杏花,几片花瓣飘过她银色的发钗落在她雪白僵硬的颈间,同时还有我的剑。

“哐当”一声她手里的铜盆落地,水溅湿她粉色的裙裾。她呆若木鸡,眼睛都不敢晃动一下,黯淡的天光也掩不住她惨白的脸色。

我问,“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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