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付清清便气冲冲的原路返回。
许淮偏头瞟了眼林述,好似在幸灾乐祸。他被骂的不知所措,问:“她吃火药了?”
见此情形,韩霜走向陈晓湘,语气诚恳:“不好意思,我会跟他断了联系的,打扰你们,是我的错。”
宋祈看她表情真切,好像……又不是在装人设。
韩霜都这样道歉了,陈晓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作罢。
回教室后,付清清坐在位置上始终挂着个脸,陆朝用笔头戳戳宋祈:“她干嘛了?”
她耸了耸肩膀,没说话。
陈晓湘下课过来,小心翼翼道:“清清,你别气了,她道歉了,我没道歉。”
付清清语气平淡:“挺好的。”
陈晓湘:“那你……”
付清清无奈一笑:“我又没怎么,你的事解决了就行。”
陈晓湘终于放心的笑起来,又看了眼宋祈:“谢谢你们啊。”
临近放学,付清清给宋祈传了张小纸条,“放学你们先走吧。”
宋祈侧头看她,落下笔,“不用,我等你一起。”
最后三分钟,她从口袋里掏出手表。
‘淮平安’
【S:你们先走。】
下课铃打起,宋祈还是看到对面走廊正走来的两人,付清清一转身,立马下了楼,快到宋祈都没反应过来:“哎?等等我。”
许淮顿在原地,神色懵然。
教学楼下,她一会看看付清清,一会又收回目光,一会又看她。
付清清不解的问:“怎么了?”
宋祈犹豫的说:“你生林述的气啦?”
付清清失了兴致,轻声回:“没有。”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好一会,她又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宋祈这一问,付清清心跳都漏了一拍,“谁喜欢他啊?谁会喜欢他!讨厌死了。”
宋祈:“不是吗?大课间你质问那个女同学,肯定有带个人情绪,林述没站我们这边,你又闷闷不乐了一上午,清清,老实交代哟。”
付清清真的有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就是对她有股无名火。但我现在不开心,是因为我把林述当好朋友,他却……”她心情烦躁,又叹气道:“不想说了。”
宋祈挽上她胳膊:“好好好,不说这个事,去吃饭?”
许淮到宿舍楼,第一时间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这才看到宋祈放学前发来的消息,心中的疑惑也解开。
下午放学照常,宋祈还是没等他一起。
‘下午5.14,回寝室路上’
【X:今天,为什么老不等我?】
【S:清清有点不开心,我和她一起。】
【X:因为上午的事?】
【S:差不多吧。】
许淮无奈,拍了下旁边的林述:“你他妈能不能去道个歉?”
他一脸不解:“什么道歉,我惹谁了?”
许淮:“傻子,咱俩现在在干嘛?”
林述思索会,恍然大悟道:“那小骗子是生气了啊?”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S:我问她了,明天等你一起走。】
【X:现在。】
【S:我都快到宿舍了。】
【X:我在你后面。】
看到消息的宋祈,立马回头,正和许淮对上目光。
付清清止在原地,许淮推了把旁边的人,林述跑上前,喊:“小骗子。”
他刚开口,付清清就面对宋祈,说:“我上去等你。”留林述一脸茫然的在原地。
宋祈不语,只是偏头看他。
许淮悠悠上前:“看他干嘛,有我好看?”
宋祈:“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
晚课放学,是许淮一个人来高二,宋祈问,许淮便说他有点事。
付清清肉眼可见的失落,教学楼下她冲两人开口:“我今天有点累,就不出去了,拜拜。”
许淮目送她,又转眼看宋祈:“怪怪的。”
宋祈挑眉笑起来:“怪怪的。”
他眼睛里满是疑惑,问:“学我干嘛?”
宋祈没看他,迈步向前,又回头说:“这三个字怎么在你嘴里出来,有一种…撒娇的感觉?”
许淮跟上她:“我可没在跟你撒娇。”
付清清扯着手中的树叶闷声走着,却听旁边传来林述的名字,侧首看去,只见韩霜和她的朋友们正往宿舍走,她眼珠一转,绕到其身后。
“你要是想复合我支持你,那林述对你肯定也是念念不忘的,不过,他今天早上来闹事的那个女生朋友我实在是不喜欢。”梅琳说。
徐梦佳连摆着手,否定了梅琳的话,“我不支持,林述太花心了,现在虽然没听到他那些恶评,但也不代表他变了,你们不知道吗?他天天认识的女孩比我吃的米都多,而且就舔狗一个,我们霜霜值得更好的。”
付清清眼睛一横,插了话,“他没有了坏话,就抓着他交朋友的事,我看你们就是单纯对他这个人有意见。”
声音一响起,三人纷纷回头,她们对她的出现充满诧异,但还没来得及诧异,又被付清清一顿说了回去。
“韩霜,他喜欢你是你的福气行不行,林述那么好,你却不去认真看,你就是这么作贱别人真心的吗?林述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付清清强势的问,韩霜摆手想解释,被梅琳拉了回去。
林述一路追了过来,却见熟悉的人都在那,他缓缓上前,止在树后。
梅琳说:“福气?我天,林述当他是谁啊,又有谁稀罕这个福气呢,上午就看你不爽了,别人的事你怎么总喜欢横叉一脚,是太缺存在感吗你?还特意跟踪我们帮他说话,怎么,你喜欢他啊?”
付清清一时语塞,还没接话,徐梦佳便嗤笑了起来,“笑死人了,不好意思啊,那你要爱而不得咯,人家喜欢的是韩霜,我们霜霜温柔大方,善良美丽,你……”她指着付清清,打量一番,晃晃手指,说:“哪一点能比?”
付清清:“是,我是不能和这种轻视别人真心的人比,不能和被别人三言两语就带偏的人比。”
徐梦佳:“你阴阳怪气什么呢,我看你和林述一样,都是做舔狗的料,又自以为是。”
付清清一听,按捺不住了,她上前要动手,同时说着:“你不许再说他!”
徐梦佳不甘示弱,毕竟自己人多,她欠欠地回:“我就说他怎么了。”
韩霜在一旁想拉架,却不知道怎么动手。
但她有林述,动手的一瞬,他就出来了。林述小跑到付清清身后,将她揽在怀里,又重重推开对面的人,看她没事后,他偏头一言不发,仅仅凝视着徐梦佳,那压迫感便如潮水般涌来,令人发指。
付清清站稳后,看清身前的人她立马走出,保持了距离,刚刚一人独战像个毫不怕事的女强人,却在看到他的脸后,委屈到红了眼。
林述转过头重新看她,神色转变为不知所措,没等到开口,付清清就走了。
梅琳和徐梦佳或许是刚说完那些话的心虚,打了个招呼也纷纷离开。
韩霜喊他,林述目光划向她时又换了副神情,他说:“我早就释怀了,我希望你也是,至于你的朋友,你知道的,当我看重某个人,就容不得她有半点委屈,要么你明天让她们去道歉,要么我亲自去找她们。”
话罢,林述跑向付清清的方向,喊住她,俯下身,侧头问:“还在生气?”
付清清与他平视,气愤道:“我知道她是你前任,你余情未了,按理我不能怪你什么,可你也是我好朋友,是我选择的另一种家人,你可以帮她,前提是我真的有错,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她。”
林述轻笑一声,认真地说:“我现在知道了,对不起嘛,下次不管哪种情况,都站你这边,好不好?”
付清清没接话。
“好朋友?”她还是没理,他便从袖子里掏出糖葫芦,又说:“要不,我给你跳支舞?换你冲我笑一个。”
她拿过糖葫芦,迟疑一会,问:“怎么不让我原谅你?”
“原谅怎么能拿来做交换。”他说。
话落他掏出手机,随着音乐开始舞动。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付清清不忍直视,偏头自语道:“低脂。”
“你说什么?”林述问喊,跑向她:“你想一起?”
付清清后退两步:“我才不要呢,好歹也是江中难有的帅哥,宿舍楼下玩抽象,你丢不丢人?”
林述:“那你开不开心嘛?”
付清清轻咳一声,撇过头不看他,却挂起了浅浅的唇。林述也笑了起来,说:“终于笑了,笑起来多可爱,谁都比不了。”
听了这话,付清清想起徐梦佳贬低她的话,她问:“你…听到多少?”
林述挺起腰,思考了一会儿,却是满脑子地那句‘你喜欢他’,他毫无察觉地红了耳朵,说:“没多少,就最后几句。”
这是付清清第二次因为他与人发生口角,她知道,凭她这样堵不住悠悠众口,但只要亲耳听到,还是会忍不住要反驳。
第一次,或许是看不惯,顺嘴后来吵上头。
第二次,却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悸动。
一月四号晚,付清清确定,她喜欢林述。
李老师:“最后祝同学们新年快乐,寒假期间一定不要玩火取暖,注意安全!”
元旦过后,寒假转眼就到,大家都回宿舍收拾起了行李。
付清清注意到宋祈神情,她停止手中的事情,问:“怎么放假了还不开心呀?”
宋祈勉强扯出一抹笑。
付清清:“舍不得我?哎呀,就一个月而已,想我就多给我打电话呀。”
宋祈:“知道啦,我就是,不知道回家怎么办。”
付清清一脸不解:“什么回家怎么办,过年呀。”
宋祈摇摇头,说:“其实我开始来江中,我家长不同意的,是我自己硬要来,现在回去,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了。”
付清清挽上她的手:“反正逃避是肯定不能解决的,要面对的时候你就记住一件事,你执意来江中绝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你的人生就是你自己做主的。”
宋祈正要感动,手表先响起电话铃声。
她夹起嗓音,娇娇的问:“喂~你谁啊?”
电话里的人明显轻笑了声:“你哥。”
“我没哥哥,诈骗电话是吧,小心我打举报电话。”
“你舍得吗?”
“那就得看你是许淮还是许平安了。”
许淮抬起头,挑了挑眉:“哦?他俩有啥区别?”
宋祈坐下床位,荡着腿道:“许淮就不舍得,许平安嘛,他可不会骗我。”
“宋祈。”他喊:“我在你宿舍楼下。”
宋祈小跑下了楼,意外的只见他一个人:“林述呢?”
许淮:“找他干嘛?”
宋祈:“随口一问。你不回家收拾东西吗?”
许淮:“不急。你一个人搬的过来吗?”
宋祈点头:“我要带回去的东西不多。”
“好。新年快乐。”他说。
“还没到呢,不急。”她回。
许淮点点头,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宋祈:“明天吧,你呢?”
许淮:“明天。”
往家的车在铁轨上匆匆行驶,高铁上的人大多坐立难安,肉眼可见的欣喜。窗边,安静的宋祈就显得亮眼了起来。
到站后不少出租师傅拥上来,“去哪呀美女?”
没等她说话一位中年男人直接拽过她的行李箱,“坐我的吧小姑娘,我这便宜。”
宋祈只得跟上他,拉回行李,见车上没有出租标识,她步伐放慢,问:“你是自发出来拉客的吗?”
男人回头笑的和善:“是啊,这不快过年了嘛,家里孩子上大学了,想多赚点钱给他们包压岁钱。”
宋祈微微垂眸,见他穿的鞋子脏乱不堪,她便一路跟着到了停车的地方。
男人打开后备箱,伸出手:“我帮你放吧。”
宋祈:“麻烦了。”
“晕车不?坐前面去吧。”他指向副驾驶的位置,同时自己也迈步向主驾位。
宋祈点了点头,绕开他缓缓走去副驾,手掌刚摊开在柄手上方,车子便发动了。
她不可置信的愣住,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
‘走了?!’
‘我还没上车呢。’
‘行李??!!’
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没了踪影。自己这两手空空的模样,谁敢想是刚下高铁的人。
“你说说你,多大人了?还读高中呢,小学的人都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重要的东西不离手,你不知道吗?你还念啥书啊?”
宋祈一到家,就被辛蕊指着鼻子骂了好一会儿。
宋江城推着辛蕊的肩膀,一路到房间,过程中嘴里还说着:“好了好了,她不是说里面没啥贵重东西吗,丢了就丢了。”
“那就不是钱了吗?没啥重要的东西还带回来干嘛?我看就是蠢。”
见辛蕊消失在视线中,宋祈深呼一口气,立马走向沙发瘫下。
好歹赶了这么久的车程,这会是终于能休息了。
上海黄浦区。
临近傍晚许淮才到家。
万惠接过他行李,又拿了双棉拖:“飞机晚点了吗?怎么这么晚啊?”
许淮:“我改航班了。”
万惠惊讶又诧异的问:“改了?怎么没提前说啊?我都担心死了,下次有事要跟妈妈说知道嘛?”
许淮点头:“不是什么大事,没想着说。”
那天宿舍楼下见面,许淮还问了她几点的车,好在她是清晨,飞机航班还有的时间换。
凌晨四点半,他陪她待在高铁站候车。
“你几点的车?还不走吗?”宋祈问。
许淮:“我下午的,还早。”
宋祈:“那也要提前去,万一路上堵呢,赶车很累的。”
许淮点头,悠悠说:“倒也不用提前这么早吧。”
宋祈也认真的回:“确实不用。到时候没我陪你,你一个人可别无聊死了。”
许淮低头笑笑,挑眉说:“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宋祈偏头看他,拍打他胳膊:“许平安!你在撩我啊?看清你面前的是谁!”
许淮歪着身,笑的肆意:“不是你我还懒得说呢,要感恩知道嘛?”
她哼笑一声:“你在哪学的流氓话术?”
许淮不服气了,他挺起腰,凑近她:“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宋祈看着他,睁大了眼睛:“怎么着!”
两人直直盯着对方,沉默一会,许淮突然弄起发型,同时说:“你眼睛里的我,好帅。”
宋祈躲开对视,并翻了个白眼,“呕!!!”
闻言万惠也作罢,走到客厅,她叫来许长岁:“岁岁,快过来!”
18岁的许淮和9岁的许长岁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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