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到白澈这里比云乐想得要轻松很多,她本来以为二人起码要磨合一阵,但实际上并不需要,白澈白天上班忙,但他会坚持从单位带午饭回家吃,晚上偶尔加班;云乐大部分时间都蹲在家里画画,因为日常维护做得好,家务其实很少,相处下来还算融洽。
周五下午白澈会回来得早点,就坐在餐桌旁看卷宗,云乐窝在沙发上画画,想起来的时候就起身给他倒杯水。
当时太阳落山已经很晚了,落日余晖懒懒散散地斜照在屋里,相比之下云乐平板的光线有些暗,她换了个位置,背着光坐。
抬头就能看到白澈。
等云乐画完以后天已经黑了,白澈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客套的台灯,云乐把图给单主发过去,瞥见丹青又发了微博。
【丹青: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近些天网络上的争议,是我没有成熟的判断导致的,给@岭上@青溪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她没有抄袭,在此真诚道歉,也愿意做出弥补,也希望大家一道,共同守护良好的创作环境。】
云乐拿过去给白澈看。
白澈接过去,端端正正地看了两遍,继而笑起来:“这次终于算是结束了吧?”
“应该,”云乐点头,“你手还疼吗?”
“都快好得差不多了,别担心了。”
“哦,”云乐问,“吃饭吗?”
“吃啊。”白澈起身,看样子要去做饭。
他手还没好云乐怎么可能让他做,就放下平板跟过去看,看白澈打开冰箱门,在里面挑挑拣拣。冰箱还算比较满档,里面各种蔬菜水果分门别类归纳地非常整齐,强迫症看了非常舒适。
“你想吃什么?”白澈问。
“熬粥吧,我再炒个土豆丝,你想吃什么?”
白澈从冰箱里拿了两个土豆给云乐,云乐接过来洗好,蹲着开始削皮。
“乐乐,你和秦子阑怎么样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白澈已经很久没有在云乐面前提起来秦子阑了,久到云乐都以为白澈要掩耳盗铃装作这个人不存在。
云乐停下手里的活,想想道:“分了。”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秦子阑了,不管云程启有没有把话带到,云乐都不会再任凭他的摆布。
白澈点头,没有再问。
云乐削完皮之后,嘴里边念叨着“我先熬粥”边去拿瓢盛了两人份的大米,淘好米以后连同配料扔到高压锅里,再去切土豆。
“你刀工真好。”白澈捏起来一条。
“不要小看一个美术生的刀工好吗,”云乐没回头,但语气里带着笑意,“我还会做文思豆腐呢。”
白澈卖了亲妈:“我妈刀工不好。”
云乐转身看看白澈,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是柳老师没有特意练过。”
“我发现你好像特别偏心我妈。”
是啊,心都偏到太平洋里了,白澈小打小闹云乐恨不得给他扭送公安局,柳识青杀人放火云乐给她挖坑。
“谁让你只有一半柳老师的基因。”
“好好好。”白澈忍俊不禁。
云乐转身想去接水洗土豆,但刚退后就撞到了白澈身上,她下意识要避开,就被人扶住了腰。
是真的被扶住了腰,白澈两只手都搭在她的腰上,这个季节云乐已经穿得很薄,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触感和体温,带着几分侵略性,没有间隙地搭在她腰侧的软肉上,云乐顿时浑身激灵,本能地想要反抗。
他分明就是故意等着云乐来撞,仗着自己手臂受伤了拿捏了云乐的命脉,云乐硬生生地把下意识地反应压了下去,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心里被撩得不上不下。
“你干什么?”云乐问。
白澈知道她不敢推开,有恃无恐,甚至还愈发用力:“不是你上次欠我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云乐腰上敏感,他越用力她就越难以发力,声音都比平时软:“我什么时候欠你这个了?”
“上次在我家,哦对我妈也在,你说以后都给我抱,你忘了吗,”白澈一本正经地分析着,“更何况你上次抱我我也没有说什么。”
云乐简直惊呆了:“你别说了。”
“想起来了?”
“我得去洗菜,还要不要吃饭?”
白澈只是把手搭在了她腰上,不那么用力也不设防,只是虚扶着,云乐很轻易地就能挣脱,但她没有,炸毛也就是口头威胁。见状白澈更大胆了,他右手扶到云乐腰的左侧,把她往自己怀里按,另一只手端过云乐手里的洗菜盆放到了桌面上。
如果他用的是左手揽云乐还好,偏偏他知道云乐的软肋还用右手,这下云乐怕伤到他更不敢反抗,腰上的触感让云乐脑子里像炸了一样。
云乐侧着脑袋看他,恰好白澈略微低了低头,她唇角碰上了他的下颌,轻轻的,像羽毛划过。
这下二人都僵住了。
白澈试探性地低头,从背后抱着云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见她不反抗,便开始肆无忌惮。
这个姿势下云乐只能枕在他肩上,侧仰着头进退维谷,她毫无章法地回应,被迫咽下溢出的呜咽声。
这种时候白澈总显得耐心颇好,他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这份清甜,只是手臂上愈发用力,出卖了他的掌控欲。云乐还得分出精力去握着他的手提醒他卸力,偏偏这人不仅不收着,反而另一只手环过云乐的手臂上侧和胸前,把她整个人都禁锢住。
“你手……”
“别分心。”
他索取的越来越多,云乐逐渐力不从心,口中呢喃地叫着他的名字,断断续续溃不成军,却换来了更深的掠夺,她这次是真的难以分心。
到最后云乐腿都是软的,她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存着温润的触感,感觉已经肿起来了,只是没有知觉。
她强装镇定:“我去洗菜。”
白澈终于放开她,拿了个锅准备给土豆焯水,但接满水以后他端起来,就感觉手臂上受伤的位置猛然疼起来。被利用了好几次的伤口,终于决定报复回去,白澈咎由自取没敢吭声,单手把锅端到电磁炉上。
但这顿饭的坎坷还远远没有结束,云乐没意识到她嘴唇肿了的事实,放了几个辣椒进去,吃的时候被刺激到,拿餐巾纸一擦都是血。
“我看看。”白澈说。
“不用。”云乐擦干血迹,不敢再吃土豆了,端起碗忿忿不平地喝汤。
翌日白澈命苦得要去加班,云乐画完她今天的计划以后,就去医院看石岚,进病房之前,云乐拿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反复确认自己嘴唇上的红肿已经被口红盖住。
石岚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是云乐以后放下手机,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乐乐。”
“啊,我有吗?”
“眉毛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哦,这样啊,”云乐抬手摸着自己的眉尾,但嘴角又压不住了,她笑着道,“妈,我和秦子阑分手了。”
这下石岚看不懂了:“分手这么开心?”
分手确实不足以让云乐这么开心,但多多少少也有这个因素吧,她含糊地点点头。
石岚问:“什么时候?”
云乐想想:“就前两天吧。”
“分了就分了,咱们再找个更好的,”石岚说完顿住,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乐乐,你实话和我说,你和秦子阑在一起,是不是云程启授意的?”
云乐没想到石岚这都能看出来,她下意识地否定,然后组织语言:“不是,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她说完,对上石岚的目光,就知道石岚没信。
“你是我女儿,”石岚说,“你喜欢谁不喜欢谁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本来没想告诉您的,”云乐低着头解决说,“现在您知道了也别多想,我们已经分手了。”
石岚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云乐:“白澈呢,乐乐,你这是拿自己下半辈子在堵啊,你喜欢白澈又和秦子阑谈恋爱,你让白澈怎么想你?”
云乐微怔:“他又不介意。”
石岚快让云乐给气死了,以前谁见了都说云乐乖,她自己带云乐其实也没多累,但她万万没想到云乐这么有主意。
“妈,他和别人不一样,”云乐温声劝道,“他真的和别人不一样,我相信他。”
云乐回去以后,收到了白澈的消息——【白澈:我晚上要加班,给我留份饭就好,你先吃,不用等我。】
他都说回来吃了,云乐怎么可能不等他,做饭都比平时晚了点,做好以后,就在餐桌旁边玩手机等着。
等着等着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接通:“喂。”
对方却压着声音:“是云姐姐吗?”
这个声音挺耳熟的,云乐还没来得及换号,她试探性地问:“方舟?”
“嗯,姐姐,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云乐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方舟从来没和云乐打电话提要求,现在这么说一定是碰上什么她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她站起身,轻声安慰着方舟:“好姐姐马上就过去,你先别着急,能和姐姐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爸喝多了,在家打人。”
云乐心里一沉:“你现在在哪?”
方舟小声道:“在我自己房间里。”
“好,你先自己待着不要动,谁来都不要开门知道吗,等姐姐过去,”云乐换了鞋就往外走,“姐姐现在需要打个电话,大概五分钟之后给你回拨。”
她说罢,刚打开门,就撞上了白澈。
“方舟,不用挂了。”
“什么,”白澈不明所以,“谁啊?”
“我认识的一个小姑娘,她爸喝多了家暴她,”云乐言简意赅地解释完情况,问,“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走,开车去,”白澈转身回去按电梯,他刚上来电梯还停留在这一层,进了电梯白澈拿手机报警,“我先报警,警察那边有出警记录对她有利。”
云乐把小姑娘家里的地址编辑好发给白澈,晚高峰路上很堵但白澈车开得很快,云乐一直在和方舟说话安慰她,但感觉方舟的情绪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更何况云乐都能听到电话那边有明显的猛砸门的声音。
白澈报警及时,警察离得近比他们还先到,边敲门边冲里面喊着,但没人回应。
“是你们报的警?”
“是。”白澈点头。
“这家几乎每个月都有邻居报警说大人家暴小孩,但小孩妈妈不在,除了口头教育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上次小孩爸爸还差点和我们动手。”
警察说着,又喊:“开门,警察。”
白澈垂眸,看似自言自语:“真和警察动手了事情不就简单了?”
“……”法外狂徒。
里面还是没人开门,但依稀有孩子的哭声传来,云乐拿着手机还在和方舟沟通,而方舟那边的砸门声相较于这边更甚。
“能不能把门撬开?”云乐问。
“……”两个法外狂徒。
这边民警还在犹豫不决,门就被打开了,但开门的不是喝多了的大人,而是从屋里窜出来的方舟。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爸拎着后衣领摔到后面去了,云乐简直立马跑过去挡在方舟身前。
这个人喝得脸上都是不正常的红,看起来异常骇人,看到云乐进来大喝一声还想动手打人,被白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他用力想挣脱,但两只手都上了依然没什么作用,反而白澈松手以后他自己俯冲倒地。
屋里一片狼藉,不光是方舟,沙发旁边还有个小男孩,坐在角落里哇哇地哭着,他看起来比方舟还小还瘦弱,头上有条很长的伤口,正在冒血。
方杰看着白澈一行人,估计是喝多了酒壮怂人胆,什么也不顾及,爬起来以后还要和白澈以及两位民警比划比划。
都被执法记录仪拍了下来。
这一动手,事情就真的变得非常简单,两位民警拍了现场的照片做了笔录,先送两个孩子去医院做鉴定和包扎,然后把所有人带到了派出所里。
“兄弟,”民警给白澈递烟,“我听见我们所长和你说话了,你是检察院的?”
白澈推了:“不抽烟,是检察院的。”
“我们联系了孩子的妈妈,她现在在外地,今晚是肯定赶不回来了,”民警给云乐和白澈解释,“今晚先让他们在所里过夜吧。”
方舟抱着云乐的腰,不愿意松开。
云乐摸了摸她的脑袋,问:“我们今晚先带他俩回去行吗?”
其实她问的不仅有警察,还有白澈。
但白澈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拿了自己的工作证和警察商量说:“我留个我的电话和地址,如果孩子的妈妈联系你们,可以直接让她来找我。”
“也行,也不是怕他们不安全,”警察看了一眼抱着云乐的方舟,以及和方舟紧紧黏在一起的弟弟,还是妥协了,“主要是怕你们这年轻夫妻的,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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