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害怕,也不用做什么准备,你只管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家,或者你来设计图纸,剩下的我来安排。”
白澈声音里都带着笑意,“乐乐,等房子装修好,我们就结婚。”
云乐抑制不坚定,可耻地被说服了。
面的份量不少,云乐吃了半碗就吃不完了,白澈把她那碗拿过去,云乐没阻拦,开始查设计方面的资料。
五一假期以后,午休时间变长,但开车回家也得半个多小时,他们也就没回去,牵着手在街上散步。
“我今天去看我妈,碰上我爸了。”
“嗯。”
“我把我们的事情和他们说了,我爸让我有时间带你去看看他,”云乐斟酌着用词,怕她擅作主张白澈不高兴,又补了句,“你如果不想去就算了。”
“不是不想去,”白澈笑着解释,“我既然和你在一起,那你父母我肯定要见,我就是在想,是不是应该先去看石姨?”
云乐低头思索片刻:“你说的也是。”
“热吗?你手已经出汗了。”
“哦,热,你放开吧。”云乐摊手。
“可以给你买个冰激凌,”白澈挠了挠她的手心,握得更紧了,“新鲜水果现做,想吃吗?”
但白澈的如意算盘还是打空了,因为吃冰激凌也需要两只手,云乐端着杯子,舀了一勺,桑椹味的,很甜。
“对了,丹青来找我商量赔偿了。”
“他应该给你的。”
云乐冲他笑了笑:“我是说,关律不是还说帮我打官司嘛,现在应该是不用了,你和他说了吗?”
“放心,他知道,”白澈抓着云乐拿勺的手腕,很不客气地说,“给我尝尝。”
“哦好,”云乐送到他嘴边,“甜吗?”
“没什么味道。”
“不能吧,这不是挺甜的,”云乐又尝了尝,水果的清甜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在舌尖蔓延,“你味觉没问题吧?”
白澈也疑惑:“你再尝尝呢?”
云乐闻言又尝了一口。
她低着头正仔细尝,白澈就凑了过来,抬着她的下巴,把她舌头上化开的冰激凌舔走了,唇角还带着桑椹的紫色。
他笑着:“确实甜。”
确实甜,甜得云乐头晕目眩,她鬼使神差地踮起脚,把白澈嘴角的冰激凌糖渍舔干净了,还迟迟不肯撤开。她的唇舌都是凉凉的,舔在白澈嘴角时却让他泛起热意,好想把她吞入腹中,白澈心想。
此时此刻,近水楼台,白澈这么想,也就真的这么做了,他扣着云乐的后脑勺,撬开她的唇齿,去搜刮着剩下的甜。
中午马路上虽然没什么人,但毕竟车来车往,他们很快就分开了,云乐嘴唇泛着水光,垂眸吃着冰激凌。
“白检,这是?”忽然有个人来问。
白澈介绍:“我女朋友,我同事。”
他们坐在检察院门口的公共座椅上,这个人明显是来上班的,穿着白澈同款制服,云乐客气地起身打了招呼。
“挺好挺好,恭喜恭喜啊。”
“谢谢。”白澈认下了。
送走这个同事以后,白澈依然不收敛,他凑过来问:“再给我尝尝?”
云乐一个激灵,不敢再在白澈工作单位门口造次,把手里的杯和勺一股脑塞给白澈:“你都吃了吧。”
为了满足白澈的心愿,云乐决定翌日买花去他单位找他,但很遗憾的是白澈要去法院开庭,云乐没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嘴碎的门岗大爷。
再往后就是周末了,白澈去找云乐。
云乐晚上熬夜睡得晚,白澈就自己拿钥匙开门了,开了门云乐还是没起,甚至眼也不抬,半点防备也没有。
白澈给她点了份外卖当早餐。
云乐是闻着香味起来的,她抬手抓住头发往后扎:“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白澈放下手机。
“哦。”云乐半点愧疚也没有,醒了也没有吃东西,反而坐到白澈旁边,头枕在他肩上,眯着眼睛继续睡。
“昨晚几点睡的?”
“画晚了没注意时间。”
这个回答太模棱两可了,明显是太晚了不想让他知道,白澈也没刨根问底,笑了笑拍着她的后背:“快吃饭。”
云乐放开他,低头吃完了早饭。
吃完以后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还穿着睡衣,睡得皱巴巴的,就耷拉着眼睛去衣柜里找了身衣服,到厕所换了。
“我前两天接了个单子,要做纸上画。”
她说着去家里的边边角角里翻出来颜料和宣纸,杂七杂八的堆着,颜料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宣纸的尺寸太大了,平铺在屋里都放不下。
白澈看出来了:“要不去我哪?”
云乐低头思索片刻,现在这个似乎是最优解,于是就点点头,拎出来个行李箱收拾东西。
“你要带多少东西?”白澈看呆了。
“没多少,宣纸、笔墨和水桶。”
等到家把宣纸铺开以后,白澈确认云乐这次是真的接了个大工程,她拿着毛笔在宣纸上乱怼,怼得白澈都快怀疑人生了。
“你画的这是什么?”白澈问。
“大写意啊,”云乐俯身拿着笔,头也没抬,挥毫泼墨看起来非常潇洒,“其实我本来没打算今天画。”
白澈蹲下:“为什么?”
云乐抬眼笑笑:“因为你今天放假。”
她又低下头,诉苦道:“我本来计划是下周画完,但是单主一直在催进度。”
“你这左右职业,全年无休啊。”
云乐握着笔,戚戚然:“谁说不是呢。”
她伏案整整画了一下午。
柳识青曾经说过,云乐的色感很好。虽然从小耳濡目染,但白澈实在是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也意识不到柳识青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金量。
但白澈今天上午终于意识到了,因为云乐拿着不同深度的黑色颜料,愣是让白澈感觉五颜六色。
“这是,五彩斑斓的黑?”
云乐蹲在旁边画细节,边画边解释:“这是明暗关系的不同。”
这画太大了,一时半会肯定画不完,云乐画得差不多就收手了,拿着带来的多余的宣纸,递给白澈。
“你是不是还欠我一首诗?”
白澈想起来了,他之前给云乐送钥匙的时候,答应云乐再给她写个钥匙扣上的那首诗,他拿着笔,沉思片刻,忽然改了主意。
“你先给我打个样。”
云乐闻言,不假思索:“可以啊。”
说罢,就低头拿着笔,写下——“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写完就递给白澈。
她写的是标准的楷书,方正工整地码在纸上,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白澈接过来放到旁边,对着那张纸写。
他写的是——“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云乐凑过去看,微怔:“你知道了?”
白澈笔下最后一个字落成:“知道了。”
“那你怎么不说呢?”云乐揽住他的肩。
“我这不是怕我自己自作多情嘛。”
云乐愣了一下神:“怎么会?”
说罢,云乐忽然意识到白澈应该是在她自己公开这个账号的时候知道的,当时她还没有和秦子阑分手,白澈自我怀疑也正常。
白澈这次写得不算小,做成钥匙扣就很勉强了,云乐从自己的画具里翻了翻,竟然真的翻出来个相框,她裱起来以后,站起身开始比着墙看挂到哪里合适。
“帮我也裱起来呗。”白澈道。
云乐忙得很:“下次吧,没相框了。”
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云乐拿美纹纸和纳米胶沾到墙上,然后趴在地上继续画,白澈去做饭。
饭还没好,就传来了敲门声。
这敲门声没什么耐心,也不按门铃,砰砰砰地。
“乐乐,开下门。”
云乐放下手里的笔墨去开门,开了门发现是柳识青,她心里一咯噔,当场愣住。
柳识青并没有发现异常:“乐乐在呢。”
“柳老师。”云乐乖乖打招呼。
云乐侧身,让柳识青进去,然后她自己在后面关上了门,蔫蔫地跟在柳识青后面。
“我听说白澈左手受伤了,过来看看。”
白澈刚把菜放到锅里闷上,可以说相当无奈了:“不是左手,是右手,已经好了。”
“那还挺好,”柳识青丝毫没有尴尬的神色,她摆摆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云乐问:“是不是有股糊味。”
白澈愣了一秒,转身就往厨房跑。
然后白澈这个大孝子,好不容易让他妈吃上一顿他做的饭,还是糊的,还是云乐临时点了外卖充数。
好在柳识青也没怎么讽刺挖苦他。
吃完饭以后,柳识青闲着无事,就坐在沙发上看云乐画画,边看边指点云乐两句,偶尔和白澈说句话,有长辈在白澈也不好怎么样,就在餐桌上看着自己的文件。
俩人都战战兢兢。
柳识青忽然开始发难:“白澈握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
越说柳识青越生气,她也没有别的可以说的,还只能说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上次问乐乐也是,秦子阑是不是该带过来让我看看了,秦家出的事真的很严重吗?”
这话一出,云乐和白澈都心惊肉跳。
白澈问:“秦家出什么事了?”
云乐说:“我和秦子阑已经分手了。”
他俩几乎同时说出口,说完气氛就变得有些奇怪,说尴尬把倒也不见得,说不尴尬把谁也不好再开口说话。
柳识青看着他们:“你们紧张什么?”
“没有紧张。”云乐说。
“我也没有。”白澈说。
如果到这时候,柳识青还看不出来他们的问题,就白当长辈了:“说吧,什么事。”
白澈坦言:“我和乐乐在一起了。”
柳识青狐疑地看了白澈一眼,明显是没相信,她转头看向云乐,扬了扬下巴,示意云乐说话。
云乐点头:“嗯,是在一起了。”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柳识青都皱着眉没有说话,她面相上很严肃,没有半点笑容。
云乐画不下去了,站起来,神色紧张。
白澈放下电脑,起身走到她旁边,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妈。”
柳识青也问了和石岚一样的话:“什么时候?”
“前两天吧。”白澈说。
几秒以后,柳识青就憋不出来,当场破功,顿时笑起来,像是拨云见月:“这么好的事,你们怎么现在才和我说。”
“啊?”云乐懵了。
柳识青扒拉开白澈,坐到云乐旁边拉着她的手:“乐乐你明天和白澈回家吧,刚好明天是周末,你们都没什么事。”
“妈,这个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乐乐你感觉呢?”柳识青懒得理他。
云乐看了白澈一眼,又看了柳识青一眼,最后还是没顶住压力,站在了柳识青这边:“我感觉柳老师说的有道理。”
柳识青对此相当满意,她站起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就先走了。”
“不用送,你们不用管我。”
防盗门砰地被关上,可见柳识青走得有多么急,她来去这么匆忙云乐都震惊了。
“八成是急着和我爸说去了。”
事实证明,白澈的猜想非常准,还没几分钟呢,白同初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
白澈叹息,去阳台接电话去了。
云乐心不在焉地继续画,这次就全凭画画的本能了,好几次下笔都险些出错,知道再画下去这幅画可能就要被毁了,她也没坚持,就把画收起来了。
她打小就有点怕白同初,虽然白同初大部分时候都对云乐还算不错,但毕竟他实在是太严肃,而气质这玩意一时半会变不了。
而且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标准,以前云乐是柳识青的学生,并且所有学生里柳识青最喜欢的就是云乐,就算是看在柳识青的面子上,白同初也不会对她太差。
现在就看白澈有没有这个面子了。
“怎么收起来了,不画了?”
白澈从阳台出来的时候,神色如常。
云乐问:“你爸没有骂你吧。”
“好事他为什么会骂我?”白澈不解。
实际上,除了柳识青平时没在家里夸云乐这个因素以外,白同初也清楚地很,他现在敢骂一句,说一句不同意,白澈就敢孤独终老给他看。
但云乐并没有因此而松口气,她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怎么当你女朋友这么快就要见家长?”
白澈笑道:“见我爸妈你还紧张?”
“紧张啊,我好紧张啊白澈。”
因为在乎,所以紧张。
“你没见过秦子阑父母?”
“见过,但那怎么能一样,”云乐说完才想起来她没告诉过白澈她和秦子阑是联姻,找补着,“主要是当时我爸也在。”
白澈没听出来这个解释有什么不妥,他安慰着,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爸就是看起来严肃,实际上还挺喜欢你的,再说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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