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与陵游径直入了天命司,见莫寻海果然在正殿内。上次的照面他对沈徽印象不错,见他来访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当即起身行了个礼,问道:“沈三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天命司了?”
沈徽并不与他寒暄,他拿出令牌举到莫寻海眼前,语气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威严:“天命司副使莫寻海听令,我奉陛下之旨,今日起接掌天命司,你作为副使,日后须尽心尽力协助于我,无论大事小事,均事无遗漏向我禀告,不得有误。”
沈徽收回令牌,居高临下地看向仍呆坐在座位上的莫寻海,“莫副使,你可听清楚了?若是听清楚了,便跪下领命吧。”
莫寻海愣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缓缓跪下,朗声道:“属下莫寻海谨遵指挥使之命。”
见他爽快接旨,沈徽也不再继续施威,上前一步将他扶了起来。
莫寻海垂着头,不禁苦笑道:“上次一见,我便知沈三公子有大志在身,只是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日,你竟成了我的上级。”
“我成了你的上级不好吗?”沈徽问。
“不是不好,”莫寻海摇了摇头,“只是我与姚光各自为政数年,早已习惯独来独往,如今突然多了个上级,的确需要时间适应。”
说完他又补充道,“不过请指挥使放心,我莫寻海对陛下以及皇室的忠心日月可鉴,陛下既然命沈三公子接任天命司,说明对沈三公子极为信任,既是陛下信任之人,我莫寻海甘愿服从。”
沈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忠心我自然相信,只不过天命司分裂多年,早已人心涣散,如今我既然接任指挥使,有些规矩就必须重新立一立。”
他转向身侧的陵游,介绍道,“这是陵游,之后我会让他留在司中,协助你打理里外事务,这几日便有劳莫副使多费费心,教他熟悉上手各项工作。”
莫寻海应允。
沈徽又继续道,“尤其人员方面,是目前的首要任务,所有司卫的家中关系,人际来往都必须重新彻查,若是发现吃里扒外、私相授受的,直接依据律例处置便是。我沈徽用人不问出身能力,唯忠诚二字耳。”
莫寻海点头:“属下明白。不过属下还有一事想和指挥使商议。”
沈徽:“说。”
莫寻海道:“重新彻查不是小事,需要大量的人手来调度,姚光先前的部下与我手底下的人素来不合,对属下也颇为不服,若是给他们安排任务,只怕推进起来会有阻力。”
“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沈徽道,“‘摇光卫’‘莫家军’,素来耳闻已久,从前你们如何胡闹我不管,但自我沈徽接任后,从此天命司便只有一支队伍,那就是我沈徽嫡系的天命卫。指挥使之下是副使,副使之下设各堂主,分别司掌情报、刑罚、内务、以及外务。”
“至于陵游——”沈徽略一沉吟,“以后你便是内务堂堂主,你擅长医理用药,往后司中兄弟有受伤的便由你来负责医治,若是有空你也可以在司中授授课,争取带几个有天赋的徒弟出来。”
“我当堂主……可以吗?”陵游犹豫道。
“有何不可?”沈徽挑了挑眉,鼓励道,“你既有这方面的兴趣和天赋,大可将这天命司作为锻炼成长的校场,我比你年长不了几岁,我都尚且能当指挥使,区区一个堂主,你又有何担不得?”
沈徽思维清晰,安排起来颇有条理,莫寻海听得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感慨出声道:“沈三公子年纪轻轻,便能想到如此周到全面,实在让莫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徽摆了摆手,转向莫寻海,“对了莫副使,我还有个任务要交与你。陵游不曾习过武,连防身之力都尚且无,恐怕无法应付司中诸多差事。我希望你能在闲暇之余教他一招半式,不求武艺多高,但求有力自保即可。”
莫寻海立刻会意:“指挥使放心,属下一定尽心教好陵游。”
莫寻海接完旨,又将这会儿在司中的兄弟全部召集来见过新的指挥使。沈徽初来乍到,光是熟悉司中事务和面见人员就花去大量时间,等忙完一切回到昭王府时已过子时了。
枕风今日难得地没在院中等他回来,沈徽唤了几声无人应答,估摸着枕风大概支撑不住先去睡了,便打算自己去烧些热水来。
一番忙活下来,沈徽正要宽衣沐浴,忽然,一阵熟悉的草木清香绕过,随后一双冰凉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腰带。
耳侧传来谢忱蛊惑的声音:“我来。”
沈徽停下动作,配合地张开手,由着那缕凉意在身上不断游走卸甲。当卸到身下某处时,谢忱的手忽然顿了顿,他小声道:“这里你自己来。”
他难得的羞涩让沈徽来了兴致。沈徽故作不解道:“这里是哪里?谢先生既然主动请缨,又岂有半路打退堂鼓之理?这可不是负责任的做法。”
谢忱没理他,挑衅似地在某个地方轻轻抓了下,他做完坏事正要收手,手腕却突然被沈徽一把抓住了。
沈徽将谢忱拉到胸前,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两人额头挨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谢忱脸色分毫未变,莹白的耳垂处却红得厉害。
沈徽瞧他这副模样,心中情意顿时如同浪涛般奔涌袭来。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下,低声道:“胆子倒是越发大了,既然敢主动撩我,怎么又不敢继续了?”
谢忱咬着唇不说话,这会儿却连耳根都红透了。
沈徽有心戏弄谢忱,于是抓着他的手不断往下探,直到最后一片衣物也彻底除尽,谢忱才终于忍不住红着脸闭上眼睛。
这副场面让沈徽觉得十分有趣。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谢忱总是清清冷冷地端着,偶尔还装出一副老手的样子来撩他。但随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谢忱的反应反倒比之前显得青涩了,那些理智、克制全都不见了,越来越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也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人。
“阿忱,睁开眼。”沈徽抱着他轻声哄道,“难道以后我们欢/爱时你都要害羞闭上眼睛吗?难道你不想看看——”
沈徽俯身,贴近谢忱红得滴血的耳垂。
“我在你身上为你疯狂的样子吗?”
……
……
……
空气里满是湿湿黏黏的味道,沈徽怕谢忱不舒服,燃了炉檀木香放在床头。谢忱在清冷的香气里迷迷糊糊睁开眼,他伸手拉了拉沈徽衣摆,沈徽立刻会意地躺过来将他揽入怀里。
谢忱埋首在沈徽颈间,近乎贪恋地呼吸他的味道。他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趴在沈徽身上闷闷地道:“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像今晚这样失态,沈徽,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蛊?”
“我能给你下什么蛊?”沈徽低声笑了下,他在谢忱额头亲了亲,“你可是妖,什么蛊能对你起作用?”
“是么?”谢忱歪头,“可我却觉得,你比最能勾摄心魂的九尾狐还要厉害许多。”
沈徽将谢忱抱得紧紧的,脑中回想起那日在晟王府看到谢忱的场景,感慨道:“阿忱,你为我付出良多,我真不知如何回报你才好。”
“那就先欠着吧。”谢忱说,“我谢忱不做亏本的买卖,有一日我会连本带利向你讨要回来。”
二人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半夜,沈徽想起白日里的事,稍稍直起身子,正色道:“说说正事。日间我进宫见到圣上了,我把你制的药丸给他服下后,他精神的确好了不少。对了,今日我还得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什么?”谢忱侧过头来。
“你听说过‘敛红散’这种药吗?”沈徽怕谢忱不知道,又补充道,“那是一种红色的花,味道尝起来有些甜,有舒缓放松之效,若是失眠之人服用,可安神助眠,若是遭受病痛之人折磨服用,可暂缓疼痛。若是一般人大量服用,则会致四肢疲软,精神萎靡,以致流连床榻。”
他顿了顿,“圣上就是被人下了这种药。”
“敛红散?我从未听说过这种药。”谢忱微微蹙眉,仔细回想什么,“不过你说的这种花我倒是有些许印象。这种花叫‘蛇花’,又称作软筋草,据说是很久之前一位猎人专门培育出来用来捕捉猎物的。我们妖类在野外若是遇到,一般都会选择避开,不会去碰,只要稍有不慎,便有被猎人或者天敌捕捉的风险。”
谢忱认了真,神情有几分凝重起来:“蛇花的确有你所说的那些功效,不过我从未在寻常人身上使用过,药性及解法还有待查证。”
“对了,”谢忱话锋一转,“陛下中蛇花之毒一事你是如何得知?”
沈徽道:“说来也巧,今日我去看望陛下时,刚好赶上御药房去例行送药。送药的小太监中有一个叫陵游的,当时他打翻了药碗,被为首的公公责难,是我出面救了他。后来他告诉了我他父母之事,二十年前他父亲采药时发现了蛇花,并炼制成敛红散,给病人治病。后来有人找上了他父亲,让他专门去炼制敛红散,这药炼来有何作用没人知道,只知道他父母最后因为这药丢了性命,所以他才对此十分在意,故意打翻了呈给圣上的药碗。”
沈徽怕谢忱在京都不适应,又想到陵游与他同样对医术感兴趣,于是道,“你来京都不久,平时又在晟王府中,想必有许多不便。我瞧这陵游还算机灵,人也单纯,又懂医术,所以让他跟了我,暂且留在天命司替我处理些日常琐事。哪天得了空,我把他带来给你见见,你若是合眼缘就把他留在身边,没事替你采采药跑跑腿,也好多个人陪你说话解闷。”
谢忱睨了他一眼,说:“三少爷倒是处处留情,身边已经有了个不睡觉候着你的小随从还不够,还要再收一个。”
沈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枕风?难怪我说今日怎么不见他,是你把他支开的?”
谢忱并不否认:“我不过是施了点法术让他犯困,所以先回房去睡觉了。”
沈徽见谢忱语带醋意,不禁想起刚刚他忘情的模样,身体里刚平复下去的欲/念又有些蠢蠢欲动。沈徽欺身将谢忱压住,在他下巴上捏了下,说:“难怪你今夜如此放纵,原来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想必今晚闹出多大动静都不会有人听到了。”
沈徽说着手往下滑去,在谢忱内侧的软肉处流连,耳语道,“你说是么,阿忱。”
谢忱被他勾得又起了几分火,一把抱住沈徽的后颈按下来,陷入新一轮的浪潮之中。
[狗头]应该能活着出来……吧
谢谢阅读[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宽衣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