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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初恋

穆克霖默然。

的确是算“有过”吧,毕竟那姑娘都成了别人未婚妻。

冯文岚不动声色收回眼神:“霍华德家给你铺的那条路,应是不允你接触中国人,才分了吧。”

弗雷德里克没有去证实她的猜想,只嗓音淡淡道:“她在国内,今天举行婚礼。”

冯文岚肉眼可见皱眉。

他继续道:“被我抢回来了。”

弗雷德里克云淡风轻,却很恶劣。

听他如此轻佻的语气,冯文岚顿了顿,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声色冷淡:“年轻人,别把你们霍华德家族的野蛮行径带到国内来,这里不容你放肆。”

穆克霖余光瞟了眼老太太,老太太面色挺沉,穆家看重门风,行事乖张的,大致是入不了她的眼。

分明,他没打算影藏自己的骨子里的恶劣。

弗雷德里克无所谓,颀长匀称手指虚浮握着茶杯,独自喝茶:“她是我初恋,我可舍不得她嫁给别人。”

“可傅家比你更适合她。”

弗雷德里克沉沉看过去,挺不满这话,可也没去反驳。他想,或许沈辛比谁都知道谁更适合自己,才选择结婚。

“这里头也有你的功劳吧。”冯文岚转向坐在一旁成默的穆克霖,那日他本就说要参加婚礼,时间也几乎对得上。

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沈家的孩子。

穆克霖坦然自若笑笑,只低头喝茶。

过了没多久,张嫂张罗着开饭。冯文岚只盯着电视屏幕,似看得入神,只是神色冰冷。弗雷德里克则散漫坐一旁玩着茶杯盖,兴致缺缺。

穆克霖起身示意老太太,“妈,开饭了,咱们餐厅吧。”他扶起冯文岚,又朝弗雷德里克道:“走吧,穆禛。”

弗雷德里克才掀起眼皮,跟着站起来。

几人走出客厅,穿过院子廊道,一道海棠门,来到专门的餐厅房,餐厅相比客厅就显得低奢美观了,传统古建筑的装潢,12人圆桌,有山水画的雕花架屏风。从雕花玻璃窗看过去,能看到小院静立的竹林。

三个人不算多,张嫂准备了不少家常菜,红烧肉,小炒青菜,京酱肉丝,酱牛肉,萝卜炖牛腩汤。弗雷德里克扫了眼,依稀记得沈辛也带他吃过其中的菜。

穆克霖扶老太太入座后,刚想招呼弗雷德里克在旁坐下,却在转身时发现,弗雷德已经娴熟自在地拉开椅子坐下了。

老太太的对面,直线的最远。

穆克霖无声看着,弗雷德里克也抬起薄薄的眼皮,与他在半空中相视,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穆克霖心底叹息,罢了罢了,自在总比拘束好,由着他。

张嫂将饭盛上来,依次搁在面前,注意到弗雷德里克单独坐在一旁多看了眼,不确定他是否会使用筷子,便开口问他:“小穆先生,要给你准备勺子和叉子吗?”

弗雷德里克淡声回复,“筷子就行。”

穆克霖起身依次给母亲和穆禛盛汤,“先喝点汤。”

那晚汤推至弗雷德里克面前,语气温和:“你尝尝,你母亲以前最喜欢喝这个汤。”

弗雷德里克面无波澜地喝了一口。

穆克霖轻声问,“怎么样?”

弗雷德里克动了动唇,片刻,淡淡吐出一个字,“烫。”

老太太不言不语,眼也不去看弗雷德里克,安静吃着碗里的菜,仿佛这个人不存在。

气氛微妙,穆克霖倒是自觉当起了的气氛调节者,不时说着话,公事上不便谈,他就谈些细碎的小事,比如这些饭菜,劝他都尝尝,不时端详着弗雷德里克。

弗雷德里克面容恬淡寡欲,用餐之时,姿态礼仪没得挑剔,衬得那名门气质愈发冷贵。不过不知是不是不合胃口,他吃得极少,很快就搁下筷子,拿起纸巾慢条斯理擦了擦嘴边和手指,起身离席,“两位慢用,出去打个电话。”

男人身骨高大,站起身来,那压倒性的气势,那种矜傲华贵的感觉,穆克霖得仰起脸来看他。

目送那人走出门,从竹林间路过消失不见后,穆克霖瞧眼无动于衷的老太太,“跟穆禛也只见过三次,每次见我他跟见仇人似的,今天性子算是收敛了,他敬重您。”

“相貌堂堂,他算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是吧。”

冯文岚搁下筷子,她终于抬起头,声音硬邦邦的:“为什么叫他穆禛,他一个美国人跟穆家有什么关系?”

-

这地方小,倒挺绕,弗雷德里克徐徐走至门口,等候在门前的司机将手机递给他,低声提醒:“您父亲要见您。”

弗雷德里克神情散漫,没吭声,手指拨弄着手机。

“还有,”司机还提醒,“塞缪尔打来电话,说沈小姐想去医院见沈钦德。”

弗雷德里克也不知听见没,将电话打了出去,那边接听的是助理,语气隐隐着急,“先生,您能不能尽快回来?”

弗雷德淡声回答:“急什么,不到两天就顶不住。”

除此之外,他又嘱咐了几句工作上的事,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就挂了电话。

结束完通话,他看着眼前的司机,淡然吩咐:“沈辛那边,告诉塞缪尔,看好她不许她出去。”

司机点头:“是。”

“她情绪怎么样?”

司机:“好像哭了。”

弗雷德里克浓眉矜贵地挑了挑,“让塞缪尔想办法哄好。”

司机点头。

弗雷德里克心情不悦地背手而立,继续朝着司机吩咐:“你回去吧,明早来接我。”说完他便又踏进那高高的门槛,高大朱门紧跟着闭上了。

穆克霖已吃完饭移步客厅,电视没再放了,低声打着电话,隔着距离听不真切,弗雷德里克插兜立在门口,没见到老太太身影。

穆克霖瞥见他,继续通电话,抬手招他进来坐,弗雷德里克走进去,倒没坐下,而是立在那张挂满照片的墙壁前看着。

穆克霖通完电话,看他一眼,他还在那看,手是背在身后的,姿态闲适,通身西装革履,有几分看画展的雍容气质。

其实是冷眼旁观着穆家罢了。

穆克霖想,这个跟穆家有着血缘关系的年轻人,对穆家只有陌生和冷漠。

他走上前,伸出手指指着一张照片,“你母亲博士毕业时候的照片,也才22岁。”

弗雷德里克看过去,年轻的女人抱着花束站在校门口留影,身上穿着黑色长袍,头戴四方帽,笑容灿烂。

弗雷德里克静默片刻,然后轻描淡写道:“霍华德家也有满墙的家庭照片,不过没有我母亲。”

穆克霖动作微顿,看他眼神软了几分,就在他要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晚辈时,听见弗雷德里克脱口而出了以下的话。

“不如,把这些有我母亲的相片送给我?”

那些话在穆克霖喉咙里便打住:“……恐怕不行。”

他有些感到被弗雷德愚弄了。

弗雷德没劲地扯唇,转身坐回先前的位置,潇洒慵懒地倚着靠背,问:“老太太呢?”

“她老人家每日要午休,回房休息了。”

弗雷德里克显然没料到。不过他当然不会相信穆克霖说的是真话,只以为是老太太回避和不见他的借口。

穆克霖能看出他的质疑,缓缓微笑:“先回去吧,你也瞧见了,她没什么精神来招待你。”

“你自己回,我等她。”

“打算赖这儿了?”

弗雷德里克整了整袖口:“我赶时间,明天得回去。”

穆克霖讶异他的急切,不免追问:“那沈小姐那边——”

弗雷德里克周身的阴冷聚拢:“不劳您过问。”

穆克霖不再多问,点点头,拿起扶手边的大衣走了。

不过走出门口,他又转回身:“穆禛。”

弗雷德里克蹙眉,他并不习惯这个名字。

“你外婆她老人家脾气不好,你别惹她生气,有什么事慢慢来,”穆克霖嘱咐着,他怕自己没在,两人一言不合又吵起来,毕竟两个人脾气都不好。

如此想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弗雷德里克移开了眼,不正眼看他。

-

穆克霖走后,屋子里彻底空空荡荡。

弗雷德里克安静坐着,低敛着眼皮,情绪不明,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红木质的扶手。

忽有只猫从外面墙角走了进来,或是看到陌生人,脚步停了片刻,弗雷德里克与它对视几秒,那猫儿又恍若无人地继续走进来,随意地躺在从屋外照进客厅的那一方阳光的地板上。

或许是闲得无聊,弗雷德里克走了过去,捏着小猫后颈将它提在半空,猫弱弱地“喵喵”叫了好几声,弗雷德里克嗤声笑着,将它抱在怀里了,摸着猫脑袋朝外头走去。

院子里太阳正盛,亮堂堂的照在人身上,给他披上一层耀眼明亮的光芒外衣,四面整片青砖碧瓦又斜斜的屋顶静谧安详,而地面的青石板则被阳光投下的树影切割的支离破碎。

他晃了一圈,透过红木格子玻璃窗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张嫂。

张嫂显然也注意到了弗雷德里克,走出来擦着手,身上套着围裙,那张红润肤色的圆脸朝他拘谨又不失亲和地笑了笑,“小穆先生不要要吃点水果,阿姨给你切。”

弗雷德里克见这保姆态度很是亲切,白皙长指慢悠悠摸着猫的脑袋,一下又一下顺毛,状似随意问:“阿姨,我母亲以前的房间还在吗?”

张嫂怔了下,才又回道:“在的,家里保护的很好。”

“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女人脸上闪现出迟疑,“这……怕是要老太太同意才行。”可她看着眼前留有西滢小姐基因的脸庞,又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一种同情,他可是从小没了母亲。

弗雷德里克眸底漾出些遗憾:“老夫人在休息,我只是想念母亲,想看看我母亲生前的房间。”越来越伤感的语气,配合着那越来越黯淡的面容,令人怜悯。

张嫂无法不动摇,却仍为难,她只是这房子的佣人,可没权利替主人做主,“那等晚些时候老太太醒了,我再替您问问。”

弗雷德里克眼眸低垂继续道:“那你实在不放心,就陪我去,在旁边看着我,如何?”

男人刻意收敛了气势,作出伤怜状,全身上下没了那副可怕阴翳的气场,只剩下纯粹的漂亮脆弱了。张嫂没再坚持,“好吧,我陪你去看一眼。”

“谢谢张嫂。”弗雷德里克唇角弯起,先前情绪一扫而光。

张嫂用一把质朴的钥匙打开那间厢房的门,里面一股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张嫂解释因为久无人居因此常用檀香驱虫。

弗雷德里克进了母亲卧室,他的眼睛慢慢环顾着室内。张嫂则站在一旁,观察着他的举手投足。那小猫不过被男人抱了一会儿,倒跟他亲近,绕在他脚边转来转去。

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被用一种蕾丝布料遮盖和包裹起来,窗前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很多纸箱子,床头矗立的黑木柜子里,摆列着满柜的书籍。

弗雷德里克站在桌前,掀开白布,纸箱里仍然是书籍,他扫了眼而后拉开了抽屉,暖黄的光线自玻璃窗外照进,他那张冷白的脸,带着点沉浸在骨子里的倦寂。

里面是一些手稿文本,上面清秀字迹依然清晰可见,而最边上放着一叠照片,泛黄的,褪色的。

见他长时间盯着那些照片,张嫂主动走了过来,她微叹地同他说着:“这些是你妈妈以前的照片,小时候她可神气了。”

“这间屋子里全是她的书。她学习了13国语言,16岁就能独自出名著译本,22岁博士毕业,同年进入歪角部翻译组,老先生都感慨 ,她成长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同辈的人都只能仰望她。”

说起穆西滢,张嫂顿时像打开了话匣子,脸上流淌着慈母般的慈爱,尽管弗雷德里克对此一言不发。

她又指着一张照片,略显骄傲地说:“别看她长大后文雅又漂亮,小时候她还踢足球呢,是校女子队主力,是全校最受欢迎的女同学。”

“她顽皮,爱闯祸,老先生还在时,拿着棍子去收拾她,她蹿到树上去待着,不认错也不下来,把老先生气得头昏脑胀。”

“那年同外交官出国会见外宾,她对你父亲留下了印象,回家后她说那姓霍华德的外交官长得人模人样,眼睛却长在顶上。”

“可后来她跟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白人谈起了恋爱。”

说到这里,似想到后来那样优秀的西滢小姐就此与世长辞,张嫂的声音不由得低沉惋叹下来。

她好奇问:“你们华盛顿的家里,有没有西滢的痕迹?”

弗雷德里克没回话,头颅微低,长睫覆眸,看不清神色。

穆西滢去世后,父亲清理掉了家里有关她的所有东西。

唯一的遗物,大概就是弗雷德里克他自己。

门口忽传来脚步声。

两人转头望去。

冯文岚的身影站在门前,阳光映在她皱纹很深的脸上,老人家面目肃静,凝目盯住他,似是看透一切的眼神。

“要什么东西,直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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