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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两日光阴忽悠而过,书院中一片风平浪静。刘世轩一直没有回来。

温昭阳悄悄下山,前往山下那所宅院打探,院里已经人去楼空,踪影难寻。

斜阳像个咸蛋黄,半落入山,燥热的天气里,温昭阳心中一片茫然。

她有预感刘世轩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牵马慢慢走回书院,在马厩处意外碰见寒单,他正亲手拌了一些新鲜草料喂给自己的马匹。

温昭阳又闻到了几日前那股药草味道。

“寒兄,你在给惊风加餐?”

寒单点头:“明日是书院的夏日狩猎,头名有一百两的奖励。往年都是军事班的学子夺魁,今年我想争一争。”

温昭阳了然。一百两确实令人心动。难道寒单是为了夺魁,而给自己马匹喂药?但狩猎比得是猎物,也不是马匹快慢……

温昭阳看着吃完草料的惊风,有些躁动不安的样子。拍了拍它的肚子,没想到一向温顺的马匹竟然抬起后蹄冲着温昭阳踢去。

“小心!”寒单扑了过去挡住马蹄,直将温昭阳扑倒在草地上。

男子高大且沉重,几乎快将她的肋骨压断。

“快起来,喘不上气了我。”温昭阳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推他。

寒单后背僵直,神情复杂地翻坐在一旁,低头看了一眼胸膛,仿佛刚才一瞬间的柔软只是错觉。

“惊风怎么如此暴躁,”温昭阳摸着后脑坐起身,随即想到惊风那一脚,拉起寒单的衣衫道:“寒兄,你腰上没事吧?给我看看。”

寒单将她推开,不自然地站了起来:“没事。”

“怎么会没事,刚才那一脚分明踢到你的腰上,我略懂医术,我来看看,若是踢到内脏不是闹着玩的!”

“我说没事就没事。”男子拉紧了衣服,似乎有心事,扭头就走。温昭阳在原地坐了一会,看着他身影消失,才慢慢爬了起来,从石槽里抓起一把惊风的草料,放在鼻下细闻。

药量下得极少,气味没有那日浓郁。温昭阳辨认了许久,才分辨出其中应当含有醉马草这味药材。马匹若是误食醉马草,轻则癫狂,重则死亡。此草料中醉马草的含量极少,惊风才会无端暴躁。

寒单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给自己的马匹下毒?毒量却如此轻微?

她的目光在马厩中无意识地缓慢移动,直到被一匹马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楚景晟的坐骑狂沙。来自北境,野马群中的无冕之王。被楚景晟降服后,收为坐骑。因它在荒野中奔行时,马蹄踏下的尘土如风卷狂沙,故而楚景晟为它取了这个名字。

此刻的狂沙正在摇头晃脑撕咬着周围的马匹,以至于它周围空荡一片,没有别的马匹胆敢靠近它,清空领地后,它才舒坦地卧地躺了下来,打了个响亮地喷鼻。正要埋头休息,一双马眼对上了正在凝视它的温昭阳。

它记得这个女人,在她之前,没有女人坐在它的马背上过,这个女人是第一个。所以狂沙对其印象深刻。

温昭阳也记得它。在郑为民被处刑的刑场,楚景晟骑着此马带她去了酸酪铺子。

刑场……温昭阳心中咯噔一下。两张人影在记忆中缓慢重合。

她恍然明白为什么初次相见,便觉得寒单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日刑场上,暗箭射向沈沉钟,沈沉钟将她推开时,她刚好撞在一人高马大的男子身上,男子鼻梁高挺,剑眉鹰目。

刑场刺杀楚景晟既然有他,那这下在马匹草料里的毒药……

温昭阳低头看着手中斩碎的鲜草,大概猜出了寒单的来处和目的。

他根本不是呼春族人。他是北境匈奴派来暗杀楚景晟的刺客,是与言若海甚至是太子勾结,谋杀政敌的刽子手。

他与刘世轩都是通过言若海暗箱操作,收进书院藏身的罪犯,就如同她是在楚景晟的安排下,进入鹿山书院一样。他们三个最后进入的插班生,合住在了同一间屋子里,表面粉饰太平,暗中阴谋算计。

只是仅是给马匹下毒,他如何确保可以谋杀楚景晟?其后必然还有别的狠辣手段……

温昭阳想到此处,有心再探查一二。

她回到房间,寒单意外地坐在客堂,桌面摆了两壶烧酒。见她回来,浓眉微皱道:“张兄,喝一杯。”

“好。”温昭阳依言坐下。

寒单自顾自倒了两杯清酒道:“算是临别的一餐吧。明日狩猎后,我就要退学回家乡了。”

温昭阳目露不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可不是要回家,他再三行刺楚景晟,明日若成功,他必然要逃,若不成功,鹿山书院他更是呆不下去。

“怎么这么突然?”温昭阳故作惊讶道:“刘兄走了,连你也要走……这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寒单推来一杯酒水,温昭阳犹豫着不敢喝。

寒单斜睨着他,仰头饮下一杯,嗓音沙哑道:“你不用怕,我知道你的秘密。”

“我一届书生,能有什么秘密?”温昭阳表面轻松调侃,桌下的双腿却肌肉紧绷,一旦察觉到不对,便准备立刻破门而逃。

寒单却示意她喝酒。温昭阳略微犹豫,便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寒单轻笑道:“我知道,你不是男儿身。什么龙阳之好,都是编出来,吓我和刘兄的。”

原来是这个,寒单如此阴阳怪气,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世暴露了。温昭阳打了个嗝,脸上火红一片,她摇了摇头,否认道:“你别瞎说话,会害我在书院呆不下去的。”

“这书院也没什么好的。不如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塞外草原,纵马飞扬,无拘无束。”寒单突然扣住了她的手,双眼紧紧盯着她道:“我一见你,就心生欢喜,起初,我以为你是男子,才会动不动便对你置气,没想到你是女扮男装……张兄,不,怀玉,方才我已想通了,无论明日结果如何,你随我走吧。”

“不,我哪里都不去,”温昭阳想要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回来,寒单却牢牢紧握不放,温昭阳酒气上头,便探身过去,对着他的手掌用力一咬,寒单撒开了手,看着手背上一排渗血的压印,噙着笑道:“伶牙利嘴。”

他转身拿出来一捆绳索,准备将其捆了,明日事毕,便带着人远遁边境。

温昭阳心道不好,转身外逃,此刻房门突然被拉开,刘世轩抬脚迈入,看着满脸透红,神色慌张的温昭阳,以及手握一捆粗绳,神情狰狞的寒单,愣了愣,脱口道:“你们干什么?我才两日不在,你们玩得这么花吗?”

“刘兄!你可回来了!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啊!”惊跳的心瞬间踏实了,温昭阳真情实感地焦急,不止为他,还为了他手上那个可能装着借金信的黑匣子。

刘世轩挠了挠头:“给个坏老头,使了些绊子。”

“然后呢?”温昭阳追问。

“明天等着看好戏吧!”刘世轩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着寒单,言带威胁道:“寒兄,你拿着绳索准备干嘛?若不是要欺负张兄?”

“我怎么舍得欺负她。”寒单看了温昭阳一眼,默默放下绳索:“是她先发酒疯咬人,我怕她惹事才要将她捆一捆。”

刘世轩的目光落到他渗血的手背上,转身敲了温昭阳一个脑瓜崩:“寒兄好说话,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瞧他的手,你是属狗的吗?”

寒单一脸威胁地看着她,大有她再敢乱说话,他就揭穿她女扮男装的意思。

温昭阳顺坡下驴,低头认错道:“对不起寒兄,是我喝多了,你别跟我计较。”

寒单冷哼一声。

刘世轩充作和事佬道:“好啦好啦,都是一个寝室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几日不见,我还蛮怀念我的小床的嘛!”他伸了个懒腰,彷佛两日没怎么休息好,没骨头般将自己摔上了床榻。

两日前,就在他刚刚将言若海的把柄“友好”地送给沈沉钟后,没多久,便被人袭击,一个闷棍将他击中。醒来时,他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对面桌案后坐着玄甲军少帅,楚景晟那张只比他略微英俊一点点的帅脸,正看着桌案上一卷厚厚的族谱。

“刘世轩,刘家二房长子,十三岁时因病离世。”楚景晟抬起头,看着他笑道:“刘公子,您死而复生,怎么也不改个名字再出来溜达呢?”

“嗨,天底下叫这名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是谁都能像楚大人这么明察秋毫的。”刘世轩毫无意外,也没有否认,极为爽快地认下了自己的身世。

楚景晟点点头:“怪不得,刘家族长会将族中辛秘交给你保管了。换我也会如此。”他手指着桌案一侧的黑匣子:“聊聊?”

刘世轩扭了扭身子,示意身上的绳索:“有这么聊的吗?”

楚景晟抽出腰间的匕首,随手扔了过去。匕首精准无误的落在刘世轩手边,恰好也是他双腿中间。刘世轩惊叫道:“楚世子,知道您刀法一绝,武功盖世,但是咱们解绳子也不能这么着吧!万一刺到什么不该刺到的地方,这算个什么事?”

楚景晟道:“废话少说吧。这匣子里面的东西,我都看了,里面有刘家与太子殿下每年银钱往来的大额交易,包括且不限于杀人圈地,横霸水路等桩桩大罪。还有你暗中送给沈沉钟的言若海的那封借金信。我与三皇子可为你作保,只要你陈书上奏,名堂指认太子与言若海,我们便承诺保住你这条刘氏血脉,南境的盐业,虽收归朝堂,但仍由你管辖。如何?”

刘世轩摇头苦笑:“论情论理,我都该答应你,楚大人。这些作恶多端的信笺,我自看了之后,也是夜夜噩梦。可是偏偏,我是刘家人,他们欺我辱我赶我,我真是猪油蒙了心还想为他们报仇,偏偏我是刘家人,族长将我放逐江湖,却还将这些族中辛秘秘密保留给我。”

他叹了一口气:“谁叫我偏偏就是刘家人呢,沈沉钟他抄家灭族,连族内三岁小儿都不放过。换了你,你又如何?”

楚景晟抿了抿唇:“我虽不喜沈沉钟,但是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他做得没错。”

“是,他是没错,可我不能答应你,除非你与三皇子答应我,将沈沉钟抄家下狱,我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会帮你们扳倒太子与言若海。”

楚景晟低头轻笑:“容我提醒你,刘公子,你这条命攥在我手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刘世轩浪荡地笑了笑,扬起脖子,瘫坐在椅子上,双手张开道:“那我就在这里,随你什么时候来杀。楚世子,即便没有我,单凭这些信笺,你们早晚也能扳倒太子和言若海,可是你你们没有时间了,北境匈奴大练兵,倭国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合围边境。你们真的没有时间了,不是吗?我只要沈沉钟一条命而已。”

楚景晟冷漠道:“沈沉钟忠心为国,一心为民,他的命,岂是这些祸国蛀虫可以拿来交换的?刘公子如此顾惜血脉,不辨是非,看来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算我看走眼了,以为你将借金信送给沈沉钟,是个胸怀大义的汉子。你走吧。”

“走?”刘世轩愣了愣:“你们要放了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是,”刘世轩皱眉道:“你们不应该留下我,将我严刑拷打一番,在呈上这些证据时,将我也呈上去吗?”

楚景晟看了他一眼:“你既在十三岁时因病故去了,便是故去了,刘公子,以后还是改个名字吧!”

刘世轩沉默原地,看了他许久,突然道:“我答应你。我可以帮你们。”

“哦?”楚景晟挑了挑眉:“为何?”

“难不成只有你们才能做侠义之士?我刘世轩却不能?边境烽烟四起,我也有志报国!沈沉钟的命,我不要了!刘家的盐路经营管辖权我也不要,此事了后,我要做官!我要做个好官!我会一直一直盯着沈沉钟!如果他有一丝阴暗之心,我便将他绳之于法,抄家下狱!”

“好!”清脆地掌声自屏风后响起,一个清俊沉稳的年轻人自幕后而出:“我支持你。”

楚景晟含笑而立。

刘世轩愣道:“你是谁?”

“我姓李,家中排行老三。”年轻人微笑道:“或者你也可以叫我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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