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迢晋盯着玄关方向看了半分钟，忽然抓起手机拨通号码。“查两个人，徐初，还有她那个被拘留的朋友。” 他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半小时内，我要她们所有的资料，包括今天早上吃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应下。周迢晋挂了电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像一幅被揉皱又勉强抚平的画。
他想起高建峰每次见他时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想起父亲临终前握着高建峰的手说 “以后迢晋就拜托你多照看了”，只觉得一阵反胃。如果徐初说的是真的，那这些年他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里，像个被人提线的木偶。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下属发来的信息：徐初，女，26 岁，长大讲师，博士在读。其朋友李玲珑，因涉嫌聚众赌博被拘留，现关押在城西看守所。
周迢晋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眼神越来越冷。聚众赌博？他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稍微动点手脚，就能让一个好人变成阶下囚。看来，高建峰为了稳住徐初，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而此时的徐初，正蜷缩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她刚给李玲珑的家人打了电话，报了平安，却不敢说太多。挂了电话，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滑落。
她不知道周迢晋会不会帮她，也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证据能不能扳倒高建峰。但她没有退路了，李玲珑是她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她必须救她出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徐初吓得浑身一哆嗦，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站起来，躲到门后。“谁？”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周先生让我来送样东西。”
徐初犹豫了一下，慢慢打开一条门缝。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周先生说，这是给你的。” 男人把信封递给徐初，转身就走，像一阵风似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徐初关上门，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城西看守所，明天上午十点。
徐初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知道，周迢晋答应了。她紧紧攥着银行卡，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她也明白，这只是开始，一场更大的风暴还在等着她。
第二天上午十点，城西看守所门口。徐初看着李玲珑从里面走出来，眼泪再次涌了上来。李玲珑也看到了徐初，一路小跑过来，抱住她：“初初，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都过去了。” 徐初拍着李玲珑的背，轻声安慰着。
就在这时，徐初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证据呢？” 电话那头传来周迢晋冰冷的声音。
徐初深吸一口气，说：“你先保证我和我朋友的安全，证据我自然会给你。”
“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周迢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给你一个小时，把证据送到我指定的地方，否则，后果自负。”
徐初挂了电话，脸色苍白。她知道，周迢晋不是在开玩笑。她看了看身边的李玲珑，咬了咬牙：“玲珑，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消息。”
李玲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徐初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初初，你小心点。”
徐初看着李玲珑离开的背影，转身朝着周迢晋指定的地方走去。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反而让她觉得更加寒冷。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是真相大白，还是万丈深渊？
徐初捏着 U 盘的手指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她把半截身子探出车窗，声音压得又低又急：“这里面是这一个月院系主任跟我、跟高建峰的通话记录。” 她顿了顿，指甲无意识地刮过 U 盘外壳，“高建峰的声音我做了处理，凭周先生的本事，还原不难。”
没等周迢晋应声，她像扔烫手山芋似的把 U 盘从车窗缝里塞过去，随即猛踩油门。奥迪车屁股喷出的灰卷着热浪扑在她后颈，像谁在她脸上扇了记耳光 —— 疼得她鼻尖发酸，却只能死死攥着方向盘。这证据来得太险，险到她现在手心还沁着冷汗。
那天吴羌让她去王臣岳办公室拿资料时，她心里就拧着股劲。跟吴羌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她俩平级，都是没权没势的，客观来说，算是竞争对手，能怎么办？磨磨蹭蹭往 B106 挪步子时，院支部书记门口的响动勾住了她的脚。王臣岳那肥硕的身影晃在里头，隐约飘出 “吴羌” 两个字，像根针戳在她心上。
她摸出兜里那支印着长津大学校徽的钢笔 ，真讽刺，但早被她拆了机芯换成微型录音器。指尖在冰凉的笔身上滑了滑，趁没人注意，悄悄塞进门框与地面的缝隙里。踩着细高跟咯噔咯噔晃回办公室时，她后背的衬衫都汗湿了。
再回去取钢笔时，她故意蹲得低了些。领口顺着动作往下滑，露出半截□□，果然瞥见王臣岳直勾勾的眼。胃里一阵翻涌，她却笑得眉眼弯弯，捏着钢笔起身：“王主任这是忙啥呢？刚才找您不在，原是在高书记这儿 —— 以后高升了可别忘了咱们小职员啊。”
王臣岳的啤酒肚把衬衫撑得鼓鼓囊囊，第三颗扣子歪到一边，露出底下松垮的肉。他清嗓子的架势倒挺足，官腔打得溜：“小徐有事？去我办公室说。” 徐初垂着眼应着，心里却冷笑 —— 早听说高建峰好男色，没想到急成这样，光天化日就在办公室里乱来。
应付完王臣岳，她几乎是逃回自己那间逼仄的隔间，瘫在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捏开钢笔侧面的暗扣，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吴羌那身段…… 汪屈泉指定喜欢，啥时候安排？” 话音刚落就是一阵窸窣，接着是不堪入耳的喘息。她猛地按停录音，指尖抖得厉害 —— 这就是权力吗？能把人拿捏得明明白白。
从那天起，她像只警惕的耗子，竖着耳朵留意周遭。吴羌的变化太扎眼，从前素净得像朵白莲花，如今三天换个爱马仕，手链子恨不得挂满整只手腕。徐初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她没吴羌那运气，也没后台，真要是被盯上了，怕是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她开始找机会往王臣岳办公室凑，借着送文件的由头，趁他转身的功夫，飞快地用手机拍下通话记录。那些密密麻麻的号码像一把把悬着的刀，她不知道哪把会先落下，只能拼命攥紧手里这点筹码。钢笔里的录音是她藏在鞋垫下的救命钱，是底层人能抓住的唯一稻草 —— 不精明点，早就被这浑水淹死了。之后，徐初慢慢侵入了他的手机，远程欣赏着王岳臣的每一部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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