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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老宅

- Chapter 11 -

耳内的尖锐骤停,意识沉沉浮浮间,杂乱的脚步将那钉死的一角翘起。

掀开纱幔,是大面积干涸了的血迹斑驳不一,是覆满了那不难猜出缘由的青紫。

随着短暂清醒的一瞬,混乱的画面褪色,渐渐被那场惨淡的雨,给浇得惨白。

雨水滚烫,将那没入胸口处的利器,连同那双纤纤素手,都一并粘连。

顺势握着利器的手犹嫌不足,更是带着狠劲扭转了一圈,十指是艳丽的红。

而那顺延而下的,汇入了雨水,渗入灰白的石砖,化作丝丝缕缕,浸满了眼。

不同于先前,这一回,好似要被雨水拍碎的画面内,闻歆却看清了眼前。

那与指甲一般鲜艳的旗袍下摆处,是一双款式极为罕见的黑色小皮鞋。

突兀的艳将露出的脚背衬托出死气沉沉的白;

而上头,正横着一串鹌鹑蛋大小的珍珠,平添不同。

胸口那身临其境般的锥心不再,只余不久前才经历过的深刻可怖下,无尽的麻木。

闷热的天,聒噪的虫鸣,分不清是梦还是过往的片段正交织。

总有人迎着烈日,趁着繁忙的间隙赶回,只为坐在床沿,就这么静静看着缠满纱布,毫无转醒迹象的她,出神许久。

直到门外再次传来高海琛的小声提醒,亓斯攸这才将神思收回。

他站起身,甚至忘了拂去身前的褶皱,不过将将踏出两步,便又犹豫着回过了身。

窗外投进光柱,直直落在桌面;

静卧在床的她,被笼在俯下身的他之下;

抬起手时的模样看不出任何异常,直至两指并拢着向她鼻息处探去,这才透过指尖细微的颤,露出隐秘心事的一角。

对于亓二伙同棱北的算计,因着闻歆,亓斯攸这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

但对于亓大帅来说,事情才刚起。

到底是在亓家的地盘上死了一名棱北的要员,更别提,还一下牵扯进了亓家的三个儿子。

知晓棱北副官之事的人,除开最中心的这几个,其余皆被灭了口;

但也因此,整件事情开始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满城乱飞的丑闻那是压也压不下去。

那同亓老四滚作一团的女子,不光是亓斯攸定下的续弦人选,更是他因一见钟情而去亲自求来的,大太太的表亲。

顺着这般风向,亓大帅与几个儿子差不多年纪时,曾做出的风流韵事,也一并被挖了出来。

许是自歇战的这些年,听了太多外头那些被“神化”了的“丰功伟绩”;

又或许,只是安生日子过得太久;

久到早年间对所谓虚名毫不在意,只注重手握多少、站得多高的亓大帅,随着年岁的渐长,竟也贪图起了那些年少时,最瞧不上的东西。

这些年,棱北同陵南双方,看似和平共处,实则无非是双方都心不甘情不愿下的蛰伏等待。

而现下之事,对棱北而言,就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对外,亓大帅要应付着因此而开始动荡的各方局势;

对内,还要费尽心力地维持着那丁点儿的体面,可谓是心力交瘁。

可,祸不单行。

现如今,大帅跟前最得宠的姨太太与大太太,可以说是势同水火,满脑子只有你死我活。

经此一事,本就占优的姨太太,更是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给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每日睡前那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话,亓大帅竟于一次拷问不成的盛怒之下,直接处死了那个或许也算不得多无辜的女人。

只是,这样一来,无疑是在烧得噼啪作响的烈火中,撒进了火油。

流言愈发失控,连着亓大帅早年间那段刻意深埋的过往,都一并被挖了出来。

亓大帅的原配夫人病逝在他掌权前,后来亓大帅一跃成为了定局陵南的人,各方权贵也在第一时间,借由姻亲递出橄榄枝,可亓大帅却出乎意料、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只因,当时的亓大帅,非现下这个续弦夫人不娶。

而说起现如今的这位大太太,她同原配夫人,可是沾亲带故的远方表亲。

据闻,这位在当年,正是凭借一身同原配夫人极其相似的神韵气态,又凑巧在当年祭拜时,同亓大帅这个关系远得不能再远的姐夫擦肩而过,这才有了今日。

可现下,再没人去谈论那些巧合的真与否,只一句看热闹下的嘲讽:

“真不愧是亲生父子啊”,便将所有真真假假,一并搅浑。

大宅内院的腌臜之事不少,眼见传闻愈演愈烈,或许是气急攻心下,撞上了几分正好的心虚,病来如山倒,亓大帅就这么再没能起来。

这头各有打算的三个儿子没等来亓大帅的暴怒,只一道急召,连同远嫁外地的女儿,都一同被喊回了府。

* * *

古色古香的建筑,端肃的深宅大院,那些早该被岁月给侵蚀了的,仍在精心维护下,保持着原先的模样。

只不过,那一扇扇短暂开合的门内,却是风格不一的大相径庭。

有人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襟,又朝身后那人确认了一遍仪容,这才从窄长的门缝内跨出;

作为背景露出的,是屋里头那些时兴又洋气,与建筑风格迥乎不同的家具一角。

“你说什么!”

细长的鞋跟一崴,劈叉了的尖细尾音像是指甲在木板上硬生生横拉一道,惹得一旁下人垂着脑袋,掩去皱眉,

“亓、亓三已经回来了?”

不疾不徐的身影才将将看见院门,丫鬟短促的尖叫声后,是一连串瓷器落地的碎裂响。

久积沉疴的木门被打开,额间还挂着茶叶不曾拂去的大太太就这么出现在院中。

身上是大片淹开的水渍,连着往日里,一直被精心盘起的头发,也正因茶水,而散乱地打着绺。

下人们恭恭敬敬垂首,看不出一丝异样,只身后屋门闭合的那一瞬,袖下那紧了又松的拳头,被人不动声色,收入眼底。

亓斯攸笑得温和又谦卑,似是全然不见大太太此刻的难堪。

他走上前,伸出手,向正满脸惶恐地拿着手帕,替大太太擦拭的丫鬟温柔一笑,惹得惊惧全散,丫鬟磕磕巴巴地问了声好,便缩着身子,涨红着脸,自觉退去一旁。

“太太。”

待距离近些,不难看出被茶水化开了的胭脂水粉后,是被烫红了的沟壑难填。

“倒是难为三爷还记得我这个母亲。”

一把夺过亓斯攸手中的帕子,大太太带着满脸愤恨,剜了一眼角落正偷瞄亓斯攸的丫鬟。

“养育之恩——”

亓斯攸却仍是那副谦卑的模样,稍稍倾身,垂首,视线落地,道:

“斯攸没齿难忘。”

言语之间,全是恳切。

泄愤似的动作一顿,大太太转过头,也不言语,只这么神色古怪着看了亓斯攸两眼。

一时无言,动静再起,那名风头正盛的顾姨娘自屋内被扶出。

年岁正好的美人从头到脚,无一不透着精致;

此刻以帕掩面,哭哭啼啼,那双红肿的眼睛却不似作假。

“三爷,您可算回来了……”

她对那道怨毒的视线似是浑然不觉,只向亓斯攸投去哀哀戚戚一眼,

“大帅可一直念叨着你们几个呢。”

说完,一副悲痛到再受不住的模样,倚着搀扶她的小丫鬟,向隔壁走去。

亓斯攸疏离又客气地点了点头,又同大太太道了别,这才转身进了屋内。

顾姨娘说的没错,自亓大帅病倒,那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中,提及的,全是自家小辈。

只不过,亓大帅的这些个子女,却没一个,是如今的这位大太太所出。

屋内昏暗,唯有半开着的一小扇窗,用以通风。

扫视一圈,亓斯攸嫌恶地用帕子捂住了口鼻,挡住了不知名的药,混合了充足剂量的香,站定窗前。

屋外阴沉了一整日,不远处人造小池塘内的鱼儿,正不住地探出头来。

回身,几步开外的床上,是急促又怪异的单音节,正不停向外蹦出。

亓大帅在床上瘫倒多日,此刻眼珠瞪得似是快要弹出,嘴巴大张,连着呼吸,都尤为艰难。

明明几天前,才从应酬的酒局上带回了三个妙龄美人;

那夜,亓大帅的这处院内,可是亮了一整晚的灯。

谁又能想到,转眼,连着砸个茶杯,都像是要去了他的半条命。

“母亲!”

亓二又惊又怒的声音自院内传来,

“你的……”

后话被打断,大太太却是连着厉声呵斥都舍不得,听亓二的动静,应只是被捂了嘴巴。

作为续弦的大太太虽无所出,但亓大帅仍让她抚养了两个生母早逝的儿子,以作体面。

一个,是外头那连着大声些对待都不舍得的亓二;

而另一个,正是前些时日,才被亓二下了那般死手的亓斯攸。

是了,二人虽同在大太太的膝下长大,但亓斯攸与亓二,终究是不同的。

“我不是你的母亲!”

巴掌声落,年幼的亓斯攸摔趴在地,脸上登时浮起刺目的指痕。

转头,是门前因目睹了全过程,而惊得跌坐在地的亓二。

狠戾来不及被收回,就同亓二对个正着,大太太一时慌了神,疾步走去。

“怎的不好好午睡……”

就听她缓着语调,心疼地抱起地面的亓二,

“偷偷跑出来,被这样毒的日头晒伤了,可如何是好?”

年幼的亓二爷脱口而出:

“母亲……”

转而又想起先前的场景,吓得闭了嘴,松了手,红着眼眶,眼泪直掉。

“是……是……母亲在……莫要害怕……”

远去的母子二人身后,是尚年幼的亓斯攸替顽劣的亓二顶了罪名,被罚跪到高烧不退,险些熬不过去。

后来,药混了香,将一门之隔,在年复一年的浸淹中,泡出腐臭。

而此刻,他犹豫;站定;抬手——

那扇被推开的门后,有人坐在桌前,于第一时间抬起了头,亮起的一双眼内,全是因他的出现,而生出的雀跃。

她满心欢喜,道:

“三爷,您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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