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把手机锁进抽屉，站起身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两点四十分，发布会还有二十分钟开始。
展厅已经布置完毕，中央展台亮着蓝光，全息投影设备进入待机状态。他走过去检查接口，发现主控程序弹出警告窗口：权限异常。
他点开日志记录，一串陌生指令正在尝试修改渲染参数。来源IP绑定的是王蕊的临时账户。她今天上午申请了布展协助权限，理由是调试灯光系统。
林深没立刻切断她的访问。他在后台埋入追踪代码，把主服务器切换到备用通道，所有操作自动同步备份。做完这些，他合上笔记本，转身走向控制台。
三点整，嘉宾陆续入场。客户代表坐在前排，拿着资料翻看。苏璃出现在后排角落，手里抱着文件夹，目光扫过展台，最后落在林深身上。
主持人走上台，“接下来有请本次项目主设计师林深先生，为我们展示苏氏新品智能空间系统。”
掌声响起。林深走到台前，点头致意。他按下遥控器，展台蓝光骤然扩散，三维建筑模型悬浮在空中，楼层结构逐层展开。
“本系统采用动态人流算法，可实时调整动线规划。”他说完，画面切换，虚拟人群开始流动。
就在投影稳定运行的瞬间，王蕊突然从侧门冲进来。她脚步踉跄，像是被地毯绊住，整个人向前扑去，手肘狠狠撞在展台基座上。
咔的一声，物理模型应声崩解，零件散落一地。
现场一片哗然。有人站起身张望，客户皱眉看向主持人。
林深站在原地没动。他手指轻按遥控器，展台底部传来细微机械运转声。隐藏的微型机械臂启动，磁力吸附装置将所有碎片固定并缓慢归位。
同时，全息影像亮度增强，空中模型不仅恢复原状，还增加了新的交互界面。
“刚才发生的意外，正好验证了系统的灾备能力。”林深开口，声音平稳，“所有组件均配备自动修复机制，实体损坏不影响核心运行。”
观众席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掌声。
王蕊站在原地没动，脸色发白。她想后退，却发现安保人员已经站在出口两侧。
林深打开后台监控画面，投到大屏上。视频慢放显示，她接近展台时明显调整了步伐，手腕发力方向精准避开防护栏。
“这是你故意的。”主持人低声说。
林深点头，“不止如此。”
他调出系统日志，列出半小时前的非法操作记录。“她在后台试图篡改光影折射率，让投影出现扭曲波纹。如果我没切换服务器，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系统崩溃的画面。”
客户代表站起来，直接拨通集团人事电话。
王蕊终于开口：“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摔倒——”
“不小心？”林深打断，“你的访问权限只限灯光组，却调用了渲染核心。三次输入错误密码后，系统自动记录了生物识别信息。你要看自己的指纹记录吗？”
她哑口无言。
人事主管带人进来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要被带走。临走前回头瞪向林深，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四道红痕。
展厅清场后，客户追加了两百万订单，并提议聘林深为首席技术顾问。合同还没签，消息已经传遍集团。
陈浩躲在走廊尽头的休息室里，盯着手机直播回放。他打开电脑，找到一份草稿文档，标题是《关于林深学术背景的质疑》，光标停了几秒，然后彻底删除。
林深回到控制台，关闭电源。设备散热风扇逐渐停下，展厅陷入安静。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匿名消息跳出来：“你母亲的设计手稿，不该被埋没。”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手指滑动，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然后重新锁进抽屉。
他拿起外套，走出展厅。
电梯间空无一人。他按下B2，门即将关闭时又睁开眼，转身走向另一侧楼梯。
三分钟后，他站在心理诊疗中心走廊外。灯光柔和，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他抬手整理领口，往前走了几步。
诊疗室门开着一条缝，苏璃正低头写病历。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向门口。
林深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未拆封的快递盒。
盒角印着一家旧书店的logo，收件人写着“林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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