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季加上新开学，宿舍楼外都会到处晒着各种被子，有点人实在怕冷，九月就搬出来超厚的大棉被，所有路过大棉被的人看见，都会和朋友相视一笑。
又到了乱穿衣的时候，月初还好，到了月底，国庆前后，穿羽绒服和穿半袖的会刷新在同一个地点，两拨人互相嘲笑。
汪知熠一早起来晨跑时，也觉得天气变化好明显，除了保暖，这个时间段还容易干燥，她趁着早餐时间，给温晚买了很多适合的东西。
七点，王成昀突然联系她，给她发了一张陈砚的照片来，说陈砚好恐怖。
汪知熠看了看，照片里陈砚拿着钢笔埋头在写什么作业之类的样子，专心致志的，哪里恐怖？
王成昀：不是作业，是合同。
陈砚疯了，凌晨六点！起来手搓合同！
“...什么合同？”
“我踏马怎么知道！他差不多熬了一通宵，又不行了，在干蠢事儿，你知道的吧！”
王成昀去房间找了根毯子，陈砚太困了，写着写着就地合眼了，王成昀隔两分钟去看，这人却又强撑着不知道为什么又爬起来继续写。
给他盖上，王成昀扫了一眼，只看到他落笔两句：“负责店内卫生...单休...月薪一万...”
啥玩意儿月薪一万？？！
这么好的待遇，那他之前被拉过去当免费劳动力怎么算？！
陈砚晚上上厕所发现自己撒的是黄金了是吧，这么搞？
汪知熠：“可能真是什么作业吧？”
陈砚困了就跟醉了似的，谁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汪知熠没放心上，只是安抚王成昀的日常牢骚，然后顺手买了个蒸汽眼罩，带了两份饭，不在学校里跑圈儿、去了公租房。
王成昀见到她，突然又很兴奋，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一定要汪知熠别把东西放了就走，必须进房间去看看陈砚！
陈砚果然不对劲，大早上的健身，犯困居然把他不喜欢运动光看不练的习惯都给克服了。
汪知熠进去，陈砚只穿了一条灰色运动裤，上衣和瑜伽垫都没有，硬贴在地板上平板支撑加卷腹，上身因为锻炼充血肌肉膨大起来，因为陈砚实在皮肤白，指尖和手肘还出现淡粉色，腰腹间的人鱼线若隐若现。
“汪知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汪知熠一到他房间门口，陈砚就抬头发现她并且主动停下起身来到她身边，鼓鼓囊囊的胸猝不及防一下怼到她双眼前。
“......”汪知熠紧急缩了缩下巴，被那对粉白色很有弹性而且看起来应该也很好摸的东西吓得后退了半步，王成昀在一旁笑出了声。
这距离...
差点喂她嘴里...
“刚刚过来的。”汪知熠答。
“嗯。”陈砚深吸了一口气，借着这个动作顺理成章挺了挺胸。
“卧槽！！”王成昀笑得直不起腰。
……
汪知熠眼皮抽搐，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陈砚的胸…觉得有点奇怪，将目光投向王成昀。
没笑多久，王成昀像触发了什么任务，跳起来骂骂咧咧用鼻子嗅了嗅身边、周围的空气，“靠！好烧！”
“是不是有流浪猫跑进来乱撒尿了！？”
说着，他就气急败坏若有其事地去了别处，非要把这莫须有的猫给找出来。
……陈砚绷着脸。
哪里烧了？
他不可能烧的，这只是正常的展示身材，可以类比动物界的求偶行为，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
烧吗？
…汪知熠没有闻到任何异味儿，她的鼻子还挺灵的。
她闻言下意识动了动，冲进大脑的却实陈砚身上的香。
那香本来她已经适应了，很熟悉，熟到差不多已经可以忽略掉它的存在，但猛地这么一吸，不知是刺激到了哪一个神经，汪知熠闷在香里有点晕，脑海还闪现出陈砚刚刚怼过来的胸膛，错乱到甚至有某刻觉得是陈砚的胸散发出的那股味道。
...奶，奶香？？
呸。
汪知熠自己把自己震惊到，脸上发红。
“...陈砚师兄！”汪知熠莫名其妙的后退两步，摇摇头清醒神智，“不冷吗？...会生病吧！”
“快把衣服穿上，”汪知熠催促，一边在房间里找了找，却没发现陈砚有其他任何外套或者上衣之类的东西在这里。
陈砚正屏住呼吸持续收紧着核心，让她别找了，没事，不冷。
汪知熠全当他是困懵了，又劝他那去床上躺着眯一下好了，她还专门买了蒸汽眼罩，如果熬太狠眼睛痛，可以用那个缓缓，眼睛舒服了应该就也会好睡一些。
陈砚：“不用，锻炼了一会儿，已经不困了。”
陈砚：“你刚看我的动作标准吗？”
汪知熠：“......”
“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她真的隐约直觉到有什么不正常，最不正常的就是陈砚的态度，但陈砚这点不正常就像专门为了她才展现出来的一样，正好落在她的“领域”。
真的太奇怪了。
但到底哪里奇怪？？？
汪知熠憋了憋，还是没忍住，接茬：
“其实动作挺标准的！…但是还可以再做得更好一些，你做支撑时的核心…”
她一讲起来，就有点要滔滔不绝的趋势了，话头根本停不下来，陈砚还怎么好好休息？
所以汪知熠才想要憋住的。
陈砚勾了勾嘴角，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自然引导，好达成他真正的目的。
比如，问汪知熠，“重量训练”里的“重量”，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汪知熠万万没有想到陈砚真的对健身有兴趣了？！…
陈砚：“你多重？”
“我大概90斤！看着数字小显轻，但其实不了！我毕竟矮！”汪知熠完全被带着走，说起这个，就真的进入了热血沸腾的状态。
于是下一秒陈砚提出要抱抱她感受一下重量，汪知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好啊！你试试！”汪知熠当下做好准备。
陈砚突然阴飕飕的笑了两下，笑得汪知熠凝固了一秒，不知为何，汗毛直立，接着，陈砚就伸手了。
他侧站在汪知熠身后，汪知熠这才想起来他没穿上衣的事，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砚微微蹲下搂住她的膝盖弯和腰侧发力，公主抱抱起来她整个人，汪知熠只好全力配合。
“...怎么样？”有概念了吗？
汪知熠尽量缩着四肢，陈砚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颠了颠她，跟颠锅似的，导致汪知熠安全感不足，差点因此手脚乱飞往陈砚身上凑！
这个姿势，万一混乱之中她真吃到了陈砚爷爷的爱人怎么办！？
汪知熠真的感觉不对，但不知道不对在那里。
陈砚：“没试出来。”
——意思就是他还要闹，颠到汪知熠被迫吃他豆腐为止。
这也是求偶行为。
汪知熠呆了呆，那种奇怪的感知又强烈的冲上了头，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不该答应，可是陈砚看起来就很淡定正常，汪知熠真的想象不到他这样是为了故意捉弄她的。
“没试…！陈砚师兄...”汪知熠忐忑到。
陈砚顿了顿，仿佛从她放软的语气中听见求饶，并且因次决定放过她了，不再有任何想要蓄力颠锅的动作，只是平稳地将人抱好。
“嗯？”陈砚应。
汪知熠内心燃起一丝救赎的圣光，可惜圣光还未完全降临，陈砚不知又怎么想的，确实是不准备“颠锅”了，但干出了更过分的事！竟然抱着她直直地往房间靠墙那一边的床位走过去了！
汪知熠那一瞬间后悔了，她低估了睡眠不足版的陈砚状态能差成什么样，慌乱之中本能地就想抓点什么——手刚碰到陈砚的胸，就猛地收回来了，放到他的胳膊，好险没用力抓下去，瞪大眼睛仅花了两秒就在嗓子里烧好一壶开水，又马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赶紧噤声。
她竟然真的碰到了！？？
陈砚脚步一停，低眉扫了一眼刚刚汪知熠碰过的地方，对这意料之外的惊喜虽然感到高兴，但居然也有些羞涩…
好像不能再逗了，万一再继续，
出事了怎么办？
“……”
房间安静下来，就像不知不觉中，无人的角落，草坪里开始垫起落叶，太阳底下也再也没有撕裂的蝉声了，像某一刻突然感知到季节变化一样，两个人应该都感知到了他们之间的一点一点和之前的不同。
当然，汪知熠的感知实在太少，少到微乎其微的地步，一闪而过，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陈砚默声把汪知熠放下。
然后，两分钟后，递给汪知熠一个草拟的合同。
合同写，他要聘用温晚、代替陈凌在西西房做生意。
陈凌那边他已经谈好了，温晚的事他也用最高的效率解决了个大概，陈砚给的条件是包吃住的，温晚如果同意，最多第三天就能拎包过来开始上班，而且入职就能先预支一个月工资。
工资一万块。
很高。但陈砚也不是胡乱开出去这个数目的，温晚代替陈凌接下店，就意味着店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事都得做，并不轻松，内容繁多。
但工资真的很高。高到汪知熠拿到合同短暂不解之后更加不解了…
“……？”
“为什么？”
为什么给她们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给她们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连夜写这个合同？
原来陈砚通宵，是为了她？！
汪知熠懵了，心跳得七上八下的，看着合同。
一份月薪一万元的工作，知道它代表什么吗？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还能让温晚住到学校里来！她应该高兴，汪知熠受宠若惊。
但不对，真的很奇怪。
陈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陈砚突然拿出这个合同…
“你…”汪知熠思考、得出结论。
“喜欢我妈？”
但在陈砚耳朵里，汪知熠朝他问的是“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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