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时天地间仿佛化为水的世界,无法出海,也没法晒网,诸部纷纷窝在家里烧制陶器,献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别人烧的是各种生活用具,她烧的是陶俑,一次便下一次,如是耗费两个春秋,终于烧制出栩栩如生且无裂纹的等身陶俑。
看着出炉的两具等身陶俑,母鲤问献:“这两具俑汝要带去淇水?”
“吾为自己营建的坟在那,吾走后汝不妨为自己烧制一具陶俑,待汝百秋....”话说到一半想起眼前之人已经活了不止一个百秋,献迅速改口。“千秋之后,吾将汝放入坟中以记念。”
“你怎就知定是吾先死?”
献抬手抚摸母鲤眼角,尽管很细微,但皱纹已于无声岁月中爬上眼角,又用另一只手抚摸自己的眼角,饱满紧致无一丝皱纹。
母鲤目光杀机。
献又道:“但也说不好,同样的春秋,无夷比汝少,但她未曾活到汝的岁数。”
母鲤收起杀机。“若汝亦早死....”
“汝会为吾烧俑?”
“吾会在海边为汝刻石俑,让归来之舟皆可见汝。”
献笑着拥抱母鲤:“大善,吾爱汝。”
母鲤嫌弃的推开献,知不知汝的体温比寻常人高,冬季时抱着很舒服,但夏日加闷热潮湿的雨季这么近距离抱着与抱着一团自虐无异。
献啧了声。“无用即弃,是谁冬季搂着吾不撒手?”
母鲤理直气壮:“如今非冬季。”
献道:“这个冬季不给汝抱。”
“不给就不给。”
烧好了陶俑,献终于不折腾了,专心烧制日用陶器,天色最亮的时候飞出去看看水势。
夙沙位于河渚中,商贸固然便利,但也容易被水淹,必须时时观察水势,稍有不对便往山上跑。
这一日献照例出去勘测水势,一如既往的雨幕接天连地,一如既往的大河汤汤....
华美的青色羽翼倏然顿了顿,献往下掉了一截后迅速回神,重新振翅飞得更高。
没看花眼。
大河与自己的距离确实近了,大河会移动献不惊讶。
她幼时大河的位置与回来时见到的大河入海之处便不在一处,而上游的大平原上,大河根本没河道,整个大平原都是河道,肆意漫流。
大河会移动太正常了,但为何大河这么一会移动的距离赶得上过去几十个春秋?
青色羽翼上的每一根羽毛都炸开来。
献的身体笔直下坠,须臾后再次振翅朝夙沙所在狂飙。
献几乎是摔下来的,落下时砸坏了一间屋舍的茅草顶,母鲤当场就想跟这家算账,献却一把抓住了她。
“速走,河、河....”
母鲤神色立时凝重起来。“河发洪了?”
“河向北而来,以一日百春秋之速。”
同样活了很久,知道大河入海口一直在移动,母鲤立时听懂了献的话语,当即抓起骨笛吹奏起避洪的曲调,最紧急的一级。
聚落里的人听了,纷纷放下手里的活掏出骨笛一边吹奏一边揣上崽子背上老人向远处的岱山狂奔。
献扇着翅膀,双手一手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往山上飞,飞到山上后扔下便往回飞。
年轻的大人见之纷纷将跑得慢又重的老人交给献,自己将体重更轻的崽子们挂在自己身上,挂满后再往山上跑。
一趟又一趟,直到精疲力尽,莫说飞,爬都爬不起来献才停下。
母鲤留在最后,确认没人落下才离开,大河奔腾而来也毫无悬念被吞没。
耳后的鱼鳃开合,为身体提供着空气,母鲤如鱼般在水下游弋,看到跑得慢而被洪吞没的人便游过去将人送出水面,再寻来绳子与浮木,让对方抓着浮木,牵着绳子一头,自己则牵着绳子另一头。
再见到其它落水者时亦将人扔上浮木,待实在找不到其它落水者时才往山上去。
上山后第一件事便是核对人数,少了三十七人。
母鲤立时跳回滔滔洪水中,然直至大河离去,母鲤也只在洪水中找回六个人,其中两个已然凉透。
蛮荒的时代死人是很寻常的事,何况母鲤还是长生种,见过的死人比很多人吃过的盐还多,即便如此母鲤亦不免伤感。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
献安慰的抱住母鲤:“你要相信,死者仍与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地间。”
母鲤反问:“那为何吾不曾见过归来的死者?”
“生者有生者之世,死者有死者之世,隔着生死,吾等居同一片天下,却无法见到彼此。”
母鲤一脸汝继续瞎扯,吾看汝扯。
献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同一事物,吾之眼所见与汝等不同。”
母鲤愣住,认识这么多春秋,她自然知道献的眼睛与常人不同。
众人看乌鸦是黑色的,献却说乌鸦是五彩斑斓的,非常漂亮。
若说乌鸦的颜色各执一词无法验证,那另一点却可在现实里中得到验证。
献能看到一种很漂亮的紫光,紫光照在人的身上能让老人的骨头变舒服,但照多了也让皮肤受伤。
有老人听了她的话,试着经常晒太阳,状态果然变好。
献眼中的世界,不仅颜色比其他人能看到的更多更丰富,还有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事物。
“吾与汝等所见之世不同,焉知生者之世与死者之世亦非如此?”
不是死者没有归来,而是生者没有长一双能看到死者的眼睛。
母鲤期待的问:“真的?”
“真的。”
“那吾来日也会再见到母无夷?”
“....汝说不定还能看到她与拂晓吃饭睡觉打架一起看星星。”
母鲤笑了起来,心情不再低沉,重新打起精神收拾洪水之后的烂摊子。
大河如此长距离的改道虽是第一次,但日常改道与漫流不是第一次,生活在大河下游的聚落都习惯了。
普遍在不会被大河淹没的岱山中修建有落脚的聚落与可供整个聚落食用至少一个春秋的粮食。
且大河改道很坑人,却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大河每一次泛滥漫流都会从上游带来无数肥沃松软的淤泥,这些淤泥被漫流的大河均匀的铺在淇水至到日旸半岛丘陵之间的广袤平原上。
淤泥肥沃松软又掺着大量上游腐殖质,肥上加肥,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烈日暴晒,往上面种植粮食作物必定迎来大熟。
对日旸之地的聚落而言,大河可以说是难得对人有点善意的神,虽然祂害人,但祂也为海侵严重的日旸之地带来可以耕作的土壤。
这一次大河改道带来的淤泥格外多且肥,夙沙原本与海岸只半日路程,这会变成了两日路程。
母鲤与献一边组织人手将还能用的器物从淤泥中挖出来,一边为耕作做准备,一直忙到冬季,渔汛又来了,直到夏季再次到来才得闲。
去岁因为大河改道,水文大变,盐舟并未西行,今次将两个春秋积累的盐都带上,人也更多,争取一次将变化后的水文摸清楚,探索出新的盐舟路线。
献也带着两具陶俑登上盐舟。
母鲤拥抱献,为献送别。“要回来,吾会在夙沙候汝。”
献含笑许诺。“吾会回来,汝莫要在吾归来前死去。”
“那是自然。”
盐舟西行,沿途所见,大平原上多如过江之鲫的河流、湖泊、沼泽统统变了位置,所幸大平原上土壤肥沃深厚,参天古木随处可见。
栖息在大平原上的聚落虽无躲避洪水的山陵,却可爬到十数人合抱粗的树上躲避洪水,因而人员伤亡并不大,更多的是器物损失与粮食损失,但可以向东西两边的血亲聚落借粮食,再加上水里捕捞的鱼获,足以渡过这段困难期。
来到淇水后损失就更小了,聚落都建在土丘、山陵上,海拔高,不怕水淹。
敲定水文变化后的新路线后献同盐舟队伍道别,在淇水流域靠近邙山的区域找到一处不知哪个聚落废弃的遗址,耗费两个春秋,将遗址中的窖穴扩建打通,再凿石做砖砌墙铺地做柱防止窖穴倒塌同时构建起屋舍一样的空间。
献一个人修得很慢,周围聚落有事时还会去帮忙,就更忙了,但再慢也慢慢修建出了雏形。
周围聚落的人见她每日在废墟上忙碌,看着像营造屋舍,但也挖得太深,且营造屋舍也不需要用石头,遂疑惑的问她每日在营建什么。
“吾在营造吾死后的长眠之地。”
“可汝还活着。”
“吾还活着,吾在乎的很多人却已不存,来日吾死,吾希望带着她们留下的纪念之物同眠,这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放。”
“那也没必要当下便开始营造坟。”
“吾活了很多个春秋,未来会活更多春秋,这些事物会越来越多,待吾死时再放入坟中,吾怕来不及,不如早早将坟修好,想放的物事放入其中,来日吾将死时,躺下去即可,省时省事。”
众人看了眼献的脸,无法反驳,自己小时候这家伙就长这样,如今自己已长大,这家伙....也不是完全没变化,长得更高了,但只见长高不见变老。
周围聚落的人在商议后,决定没事的时候来此搭把手。
献见此,每次有人来帮忙都会飞去深山里猎几头野兽回来加餐,即便众人觉得她没必要这么麻烦,献也坚持如此。
“吾不能让汝等为造坟还要让自带干粮。”
尽管干得时断时续,但胜在人多,耗时两个春秋后,献修建出两间墓室,一间用来放置非陶俑的物件,一间用来放置陶俑,霄与徒然的陶俑被放入其中。
邻人忍不住问献。“一间放俑,一间放非俑之物,汝千秋之后睡哪?”
献张开手臂示意墓室的辽阔。
为给以后的纪念物留下空间,她特别将墓室修得很大,每一间都长五十步、宽四十步。
“这么大,随便一处都能躺下一个吾。”且她也不一定会沉睡在此。
拂晓跑出去浪结果死在外面,尸骨还是自己带回来的,千秋后,当她死于异地,可会有人千里寻她遗骨带回?
邻人想了想,问献:“此地大,吾可否放一些物?”
“这不是仓。”
将还会继续使用的粮食与器物存放在死人长眠的地方有点重口了。
“不是做仓,是吾望千秋后亦有人识得吾音容笑貌。”邻人羡慕的看向墓中栩栩如生陶俑。
献笑道:“此地为吾等一同造,吾可用,汝等亦可用,正好,吾要烧制拂晓、植、沇、屏翳、烛光、恒吾.....”犹豫一息,献补充了个名字。“无夷之俑,汝等可跟着吾学。”
烧俑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献不到两个月便烧制出五具俑,但邻人们跟在后面,在陶俑烧出时一边震撼无夷、拂晓、植等人惊人的美貌一边做出决定:放弃烧陶俑。
太费燃料了,有这么多燃料可以煮多少熟食?
“那汝等不用坟了?”
邻人摇头。“仍旧用,吾等决定将吾等音容笑貌刻画于壁上,如此便无需费燃料。”
献赞许道:“大善,坟壁为石,刻在石上的画过去百春仍鲜明如初。”
只是在石头上画画是原始部落基础技能,不需要献教,献又道:“只是如此,汝等便无需吾传授甚,吾当离去,汝等在坟中随意作画,需谨记勿动俑。”
邻人笑着一口应下,让献尽管放心,想了想,画一群人是画,画两群人也是画,便问献:“可需要吾等将拂晓等人的事迹亦刻上。”
那可太好了。
为了让邻人聚落更深刻的了解拂晓、植、无夷、烛光、恒吾、霄、屏翳等人的事迹与风采,献又多留了三个月,每日同邻人们一同研究如何画那些已做鬼的人们最还原。
直到确定众人画得有七分还原,且无法更进一步时献才在一个盛夏的日子里同众人辞别,只身西行。
自淇水流域西去,穿过一片长长的峡谷群与若干凡人难以攀登的天堑后是一片广袤的黄土高原,土质松软肥沃,草木葳蕤,森林繁盛,献在很久以前来过这里,聚落还很少,但时间走过两百多个春秋,这片土地上的聚落明显增加,不时可见吃草的山羊群。
献颇为侧目。
记得第一次来此时,此地并无驯化的山羊,这种驯化的山羊是后来从下游传过来的,未曾想驯化山羊竟在此地如此繁盛。
献很是好奇本地聚落如何做到的,遂不忙着西行,驻留了一段时间观察本地聚落,试图找出此地山羊养殖更发达的原因,来日回到东边复刻。
很快搞明白原因,遗憾的是,无法在日旸之地与淇水、大平原上复刻。
高原上养山羊养殖的繁盛源于本地特殊的地理环境。
高原上的黄土层比东边平原上更深厚,也更肥沃,在早期,这种土壤不论是采集狩猎还是种地都不如下游平坦如湖面的大平原。
相同的时间,平坦如湖面的地形与不平坦的地形,一个人在前者地形中播种面积是后者的数倍。
且东边气候炎热潮湿固然折腾人,但草木葳蕤,动物群落昌盛,采集狩猎亦可轻松获取大量食物,养活更多人口。
但在耒发明并传入高原后,高原上的黄土层迎来了春天,耒可轻易将深厚且松软的黄土层翻开,漫天散播时种子落在翻开的黄土层中,风吹拂,令更多黄土覆盖在凹坑中的种子上,种子埋得更深,长得也更好。
献在黍收获时帮着一个聚落收割,一边收割一边手称产量。
虽然这片土地上人均耕作面积不如东边,但亩产甩开东方一截。
人少,亩产又高,余粮充裕,正好用来养牲畜。
了解这一点,献产生一个新的疑惑,这片土地上如此松软的黄土层是如何产生的?
反正她不觉得这是天生的,多半与大平原一样的后天产物。
大平原的土层深处是昔日海床,大河每年携带的淤泥均匀的铺在海床上,将海床变成陆地,并将陆地的边界不断向东推进,推进速度也很快,在夙沙时献每个春秋都能看到海岸线向东移动。
然黄土高原已是大河的上游,大河还能从哪里携来泥沙?
亦或是大河上游还有更广袤的土地?
献好奇的沿着大河西行,然走了很远也没看到黄土高原黄土层的来处。
离开高原后便看不到任何黄土,大河裹挟泥沙淤积下游也需上游有土,无法无中生有。
显然,黄土的来源与大河无关。
百思不得其解,献只能搁置这个疑惑,转而观察起沿途的聚落。
比起潮湿多雨炎热的大河下游,大河上游的气候明显宜居许多,气候温暖得正好,冷热合宜,湿润适度,不会每年雨季千里泽国,也不会干旱,草木微润,却非大平原与黄土高原一般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种个地还得先解决森林——地上的植物可以烧掉,但地下的树根只能用耒挖,不然春风拂过后天知道野生植物与粮食作物谁先长出来。
牧羊业尤为昌盛,越往西越昌盛,农业也比东方更昌盛。
西边的稀树草原地形、合适的温暖湿润气候以及昔日拂晓传播至此的无夷历,多重因素结合,地里种的黍收获时都比东方多五分之一斗。
五分之一斗不多,还不够一个大人一日所需,因而最重要的食物来源还是采集狩猎,其次是牧羊,种地只能排第三,也可能第四。
许是因此,明明农业条件更好,聚落数量也比之东方明显稠密,聚落规模却比之东方有所不如,普遍在数十与百十人之间,基本看不到两百人以上的聚落,遑论三百人的大聚落。
献甚为疑惑,拂晓明明说过往昔走也有人口超过两百的大聚落。
直至冬季离开,献行至一片又长又宽的带状峡谷才解惑。
谷地两侧是皑皑雪山与高原,远远望去如同两堵墙,带状谷地夹在中间宛若一条布带。
发源于两侧雪山与高原的河流滋养出肥沃的土壤,黍收获更多,养的羊也更多,献留意到当地居民有意识的收集羊喜欢的种子撒在聚落周围的土地上,地力耗尽而休耕的土地上,在这些有意识收集草籽播散草籽的聚落中出现了人口超过两百人的大聚落。
携带盐与水又一次消耗殆尽,献在一个聚落停留,与当地人同吃同住同劳作,打好关系,以便分别时当地人送自己一些盐与水做为礼物。
白天用耒翻了一天土,入夜后回来自然要吃点好的,聚落众人从羊圈里牵出出生不久的公绵羊羔,剥皮去内脏,绵羊肉质细腻,不煮熟也很好吃,还能省燃料。
一罐又一罐羊乳,一筐又一筐奶皮子搬出,众人畅饮羊乳啃羊肉,吃得快的人很快开始载歌载舞。
“日鬼,蛇身人面,臂两蛇,足蹬靴,高大如松,美如烈日,耀眼夺目....日鬼带来了历...."
献的注意力从绵羊肉上抬头。
此地离淇水、日旸之地太远,语言差异也更大,献的本地语言只比牙牙学语的孩童好点,但同一首歌每个聚落都能听到,听多了多少也能听懂一些。
除了蛇身人面,臂两蛇,其它怎么那么像在描述拂晓?
便是疑似改变拂晓物种的蛇身与臂两蛇,老实说,在淇水流域人们口耳相传中的拂晓也出现了蛇的特征,只是没这里夸张,整个身体都变蛇了。
坐在旁边的人困惑的看着好好吃着东西突然间潸然泪下的献。“献何故泣泪?”
“吾发现,吾爱之人虽已化为枯骨,却仍活着。”
“鬼自然是活的。”
献泪流满面。“是啊,鬼活着。”
她可以人见不到鬼是因为眼睛关系的理由安慰母鲤,却很难说服自己。
她没见过归来的鬼,漫长的岁月也没见谁见过归来的鬼,但在拂晓长眠地下的此时此刻,她见到了归来的鬼。
*
风神历269年,豫河有史可考的第一次改道,从岱山以南的江南北部入海改为自岱山以北的坠星海入海。
——节选自《豫河变迁史》
生者居阳世,死者居阴世。
——节选自《风神》冥神篇。
神曰生育乃创生之力,神圣至高,即便断绝世俗出家,教徒亦可生育子嗣,然生育神圣,婚姻并不神圣,固禁婚。
又曰,入吾教中当舍姓,绝与家人除血缘外的一切关系。
婋曰:人死为鬼,若无子孙奉以血食,将沦为孤魂野鬼,吾等舍姓而绝亲,死后无人祭祀,岂非凄凉?
风神沉思良久,答曰:吾亦有陨落之时,吾在久远前为吾建一陵,教众可入此陵,吾会定期祭祀,供奉血食,但吾恶人祭,祭陵无人祭。至千年万岁后,当吾化为死者,亦与尔等同眠,祭祀方止。
婋曰:只闻人祭神,未闻神祭人。
神曰:吾乐。
婋曰:神永诀后,祭祀亦不会止,将更盛大,以祭神。
神曰:逝者已矣,无需如此。
婋曰:神怎可无祀?
神曰:人死如灯灭,吾不在乎。
婋曰:吾在乎。
节选自《风神教史》
PS:大部分鸟类的体温在四十度左右,啊这,献简直人形热水袋,还是始终恒温不会变凉那种,抱着取暖比空调还舒服也没空调症
母沇、屏翳、拂晓、恒吾、霄、母鲤真会享受——恒吾可能享受的少,大部分时候是在亚热带和热带活动,贴着人形暖炉睡觉就是活受罪。
PS:西域,也就是新疆那一片的人长得....只能说不愧是十字路口,别说不同民族,就是同一个民族内部你都能看到白、黄、黑三种肤色,更别提三个人种的肤色、眼睛、头发自由组合出来的容貌。
本篇单元女主是这篇一方水土养多个人种的土地上的土著,长相偏混血,黑长直,肤色黄偏白,高鼻深目加浅色眼睛。
有想过要不要设定蓝眼睛,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蓝眼睛的基因发源地离得太远了。
远古时代的迁徙都是多次短距离达成长距离迁徙,在欧洲和亚洲两头跑不稀奇,但在马被驯化之前,来回跑一次需要的时间可能是好几代人,足够让启程的第一代与抵达的第N代判若两个人种——瀛洲的走地鸡目前都是短生种,容貌迭代速度得遵守寿命设定。
但趁着作者还没写到她出场,如果读者觉得她的容貌还可以修改完善让她更有特色,更有西王母或昆仑山神的味道,请尽快提出来,我还能调整。
——但不管怎么调整都必须符合十字枢纽人种熔炉的特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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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一章大河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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