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根本不在乎萧长离说了什么，一味想要看到萧长离更多不为外人知道的模样。
“整个昭明殿如同铁桶一般水泄不通，不依附于我只有死路一条，凭你的所作所为，难道妄想其他人能来救你？”
萧长离咬着唇肉，眯了眯眼睛。
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刺激萧烬让他发疯，特意让萧烬见过的场面只多不少。
萧长离习惯了伪装，除非死到临头否则根本不会主动求饶。
萧烬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不解地问道：“儿臣真的很好奇您的心，是热的还是冷的。”
近在咫尺的恐慌瞬间攫住了萧长离，他挣扎着想扇萧烬，全然忘了双手被粗糙坚韧的麻绳紧紧悬挂在半空。
不用看，萧长离也猜到了，自己的手腕绝对不只是磨破了皮，还快勒断了。
他像一条被扔在砧板上的鱼，徒劳地扭动了几下，除了让绳索勒得更紧，磨破皮肤带来更多刺痛外，毫无用处。
“呵，原来父皇的心也是热的，跳得比儿臣都快，你在期待什么？”
萧烬一寸寸地抚摸着在萧长离身上打结的绳索，几乎所有与肌肤有重叠的地方都被他摸了个遍。
直至指尖触碰到苍白的脸颊，便掐住萧长离的下颌。
萧长离对萧烬的行为不屑，颇是洒脱：“原剧情尚未更改，你兴许能鼓动几个人，但是大多数的npc并不会认为我死亡。你不过是一时得意罢了，真认为觉醒就能摆脱我的控制了吗？”
萧烬捏开了萧长离的唇，冷言道：“瞧瞧父皇这勾人的样子，令儿臣怎么舍得放了你？”
话音未落，旁边黑暗中突兀地伸出一只手。
王德海双手恭敬地捧着一个东西，高举着呈递到萧烬面前。
那是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纸张的纹理和样式极其眼熟，是史官的本子。
萧长离不知道纸上面写了什么，只知道萧烬不会为了普通的一张纸特意找他麻烦。
大多数的废纸上面歪歪扭扭都写满了他残暴的想法，笔迹混乱扭曲，透着书写不同寻常的心境。
平时写得太多，随手就揉成一团扔回了角落。
这些纸怎么会在萧烬手里？
萧长离转念一想，常年在自己身侧的人，只有王德海能拿到。
这个该死的吃里扒外的阉狗。
萧烬指尖停留在一页明显被揉搓过又展平的地方。他低头，读了起来：
“皇后心思恶毒，频频戕害妃嫔乃至子嗣，赐毒酒。观其强忍痛苦，跪地谢恩，神色隐忍屈辱之态，皇帝曰：令人身心舒畅。”
“皇帝行经御花园，正觉百无聊赖，恰逢太子烬为皇后跪地求饶。皇帝言及园中景致单调，徒有其形。命人施以鞭刑。太子烬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却死死咬紧唇瓣，未发出一声呻吟。皇帝见状大悦，赞道：“此等傲骨折磨起来，方显意趣。”自此，每日辰时，皇帝必至此处，驻足观赏。”
萧烬读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念得异常清晰。
幸运的是萧烬似乎只看了这一张，而且还是最无关痛痒的记录日常生活的片段。
狼狈的萧长离怎么会说那些为了追求冲突和读者“爽点”而刻意堆砌的痛苦折磨，都是他自愿的呢？
更何况，若不是萧烬的粉丝已经把堆成小山的刀片寄到了他家里，在他心里，萧烬还应该更惨。
在男频小说里，成为了弃子的萧烬只会成为暴君萧长离脚下最不起眼的那块垫脚石，后面还会有无数的能人将士为他所用。
不过此时，作为阶下囚的萧长离仿佛走马灯一般，看到了当年跪在地上遍体鳞伤的萧烬，也从未放弃为皇后求情。
如果萧烬要把这一项项的刑罚用到他的身上，别说用鞭子了，现在让萧长离站在这不吃不喝都已经吃不消。连自以为是的怒吼，对于萧烬来说，都像炸了毛的小猫在叫。
“三言两语而已，你不能什么都相信，万一他们都是骗你的呢？”
“假的？”萧烬突然笑了，“这么多年了，父皇还是连谎话都圆不了啊。既然是假的，为何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萧烬看着被绑着的人，眼里都是写了十年的执念。
有想要压着萧长离对所有无辜死去的人赎罪的，有怨恨萧长离的到来让他失去亲情的，也有对萧长离爱而不得，想要萧长离心甘情愿的臣服。
这些纸，本来另有用途，但是看着萧长离这副模样，他瞬间便改了主意。
“不过父皇倒是提醒我了，原剧情只有你用那只笔才能改，既然如此，便有劳父皇跟我走一趟了。”
既然这么享受权力，又何不妨让萧长离写一个令他满意的剧情，亲手写一个令他再也不能回去且永不落幕的结局呢。
萧长离的身上，养尊处优多年的肌肤不需要用力就能掐出红印来，越挣扎越令萧烬沉迷其中，恨不得把这人全都印上属于自己的痕迹才好。
似乎只有这样，萧长离才会断了别的心思，任由自己摆布。
但萧烬不愿意这么做，他想看到的是生龙活虎的，面上不服，心里盘算着小伎俩随时暗算他的萧长离。
就像现在这样，萧长离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
其实只要萧长离多求求他，卖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萧烬能做的只有唯命是从。
目睹了萧烬面部表情变化的人，心里七上八下，脚底下拼命的点着脚尖，胳膊上的肌肉扯得酸疼，马上快没知觉了。
这一系列的情况，令萧长离想起来肉店里的风干腊肉，一排排的用细线挂着，等人把它们买走。
说道腊肉，在这个世界吃的味道，比起现代社会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毫不知情的萧长离，只等着萧烬不耐烦把他杀掉，完全忘了能够修改剧情的那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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