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与剑同频，心跳与剑共振。
李晟望着她鲜血淋漓的脸庞，心口一热，手心微汗。
“呼……”
百鹤身上滞涩的灵气像找到归宿，一齐涌向重剑，百川归海般。
黯剑忽生一层薄光，鹤羽纹路隐约流转；寒气逼退黑气，灵气灌入，更显厚重。
少年仰着头望着“百鹤”，目光发亮，指尖攥紧，心头轰然：这便是修仙者，这便是剑修——一往无前，死战不退！
“剑在我手，我即是剑。心之所向，天地同光。”
她听见那青年开口，声不高，却好像裹挟着天地大道的韵律，清晰传遍整个山谷。话音未落，她主动迎向黑气凝成的巨蟒。那巨蟒骤然暴涨数丈，蛇口张开，黑气如墨汁喷涌，化作无数怨魂利爪直扑而来。百鹤双臂青筋暴起，紧握长剑横扫，月华般的剑光劈开数道怨魂，却被更多黑气缠上剑身，发出“滋滋”腐蚀声响。巨蟒尾鞭如钢柱抽至，她竟不闪不避，任由蕴含蚀骨魔气的尾鞭狠狠砸在肩头——“咔嚓”一声脆响，肩胛骨应声碎裂，鲜血瞬间染红半边衣袖，她却借着这股巨力旋身，双手将全身灵力与力道凝于剑尖，如流星赶月般直刺血幡老魔心口！
李晟睁大双眼，心潮澎湃！
“哈哈哈！来得好！老夫便与你决一死战！”
血幡老魔见状非但不惧，反而狂笑出声，手中幡旗猛地一挥，万道残魂凝成一柄黑矛，迎着长剑刺去。“铛——”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百鹤被震得连连后退，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溅在剑身上，却依旧死死攥着剑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几乎要嵌进墨玉剑柄之中。
“呃——”她踉跄倒地，鲜血自唇角不断溢出。
“魔道狗贼！有本事冲我来！”
少年怒火高涨，却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怕影响了百鹤，目光不肯从她身上移开。握紧剑，腿肚子发颤却把脊背挺得笔直，她有些跃跃欲试。
“你们这些个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就是不知死活！”血幡老魔暂时顾不上那少年，眼中凶光毕露，幡旗再挥，无数带倒刺的藤蔓从地面钻出，缠向百鹤四肢。强烈痛楚让她双目爬满红血丝，瞥见少年握剑跃跃欲试的模样，连忙厉声道：“李三！勿要过来！”
她强忍肩头剧痛与体内翻涌的气血，挥剑斩断缠来的藤蔓，每一次挥剑都牵扯着伤口，鲜血顺着剑脊不断滴落，在地面汇成一小滩血洼。趁着藤蔓断裂的间隙，她纵身跃起，长剑直劈而下，剑光穿透幡旗，黑气如潮水般溃散。
呼……
呼吸裹挟着灼痛，百鹤拄剑踉跄站定，沉重剑身压得她几欲跪倒，肩头伤口不断渗血，染红大半截剑身，脸色苍白如纸，唯有一双眸子依旧锐利如剑。
她抬眸时，眸中剑意凝霜，如寒剑脱鞘直刺老魔猩红妖瞳。声线因剧痛微颤，却裹着清越剑鸣，冷冽无波：“李三，剑修第一课——心为剑胆，身为剑鞘，道阻且长，唯有向前！退一步，剑心即碎，道基尽毁！”
“阻者，一剑斩之，不存悲悯。”
话音未落，她手腕翻折，剑身龙吟破霄，霜白剑光暴涨三尺——锐气如万道冰刃刮肤，裸露皮肉瞬间泛起红痕，鼻腔刺痛得不敢深喘，视线都被锐光刺得生疼。
嗡……
剑光引动大道共鸣，金蝶般的法则符文环绕流转，云层被锐锋划出血色裂痕，黑雾劈出直通天际的裂隙。老魔血幡仓促横挡，未触剑锋便成齑粉，剑光裹挟道威直透其心口，天地道音嘹亮震颤，这一剑，锐割肤、道撼天！
“不——！我的固魂草！”血幡老魔的哀嚎凄厉穿空，满是不甘与疯狂。身躯轰然坠地，骨骼碎裂之声刺耳，转瞬化作一缕扭曲黑烟，在剑势余威下溃散无踪。唯有那面万魂幡“哐当”落地，幡上怨魂哀嚎骤歇，层层符文飞速黯淡，眨眼间失却所有灵光，沦为蒙尘废幡。他一死，其上闪烁的诡异符文应声熄灭，残余残魂如潮水退散，缠绕的阴邪藤蔓亦瞬间枯萎崩解，化为飞灰。
“魔修恐怕已经感知到了动静。取了灵物，我们速速离去。”
百鹤紧握着沉重长剑，拄地勉强稳住身形，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剧痛，大口喘息间，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却总算松了口气。她转头望向李晟，眼底掠过一丝赞许，随即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李晟踉跄着奔到她身边，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触到肩头温热的血迹时，声音都带着哭腔：“师尊！你的伤……”
百鹤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纪悬舟的魂体，见其虽依旧黯淡，却比先前稳定了些许，便强撑着取出安魂袋。指尖因失血而微微颤抖，动作却愈发小心，将魂体缓缓纳入其中：“先回空间法器中疗伤，待为师伤势好转，便用固魂草为我师姐续命。”
两人相互搀扶，每走一步，百鹤都因肩头剧痛蹙紧眉头，冷汗浸湿额发，脸色愈发苍白。
采下固魂草收入秘境养护时，指尖触碰花瓣的刹那，一股纯净灵气涌入掌心，稍稍缓解了体内滞涩，却依旧难压不断恶化的伤势。在山林间艰难行至一处拐角，百鹤忽然止步，身形一晃，李晟连忙死死扶住她。她指尖在储物戒上艰难一抹，一枚巴掌大小、刻满云纹的木牌凭空出现。将法器抛向空中，指尖掐诀引动灵力，每一个动作都耗尽全身力气，一道幽深的空间裂隙缓缓展开——正是此前三人进入的空间法器“桃源”。
只是上一次，唐离竟悄无声息钻了空子，将她们拉入幻境。这一次，百鹤强撑着虚弱身躯，在周围布下重重禁制，做完这一切，她再也支撑不住，靠在李晟身上剧烈喘息，嘴角的血迹愈发明显。
“进来。”百鹤率先踏入裂隙，脚步虚浮，几乎是踉跄着前行。李晟连忙跟上，只觉眼前光影一晃，周遭的压抑与血腥瞬间被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润清宁——这便是“桃源”。
它并非外界那般辽阔，却如一方精心雕琢的仙境，灵气浓郁得化作缕缕白雾，在周身缠绕流转，吸入一口便觉五脏六腑都被浸润得舒缓。地面并非泥土，而是铺满层层叠叠的灵草，叶片泛着莹润绿光，踩上去柔软如云朵，随脚步轻轻下陷，又缓缓回弹。不远处，几株不知名的灵花悄然绽放，花瓣剔透如琉璃，粉白、浅紫、嫩黄交织，微风拂过，几片带着清冽香气的花瓣在空中打旋，最终融入灵气之中。
其中美景，李晟无心观赏。
空间中央，立着一方半人高的白玉石台，质地细腻温润，隐隐有流光游走，台面上刻着古朴云纹，与百鹤手中的木牌遥相呼应。石台旁，一汪清泉静静流淌，清澈见底，水底沉着几颗圆润灵石，散发着柔和光晕，泉水叮咚作响，清脆悦耳，竟能安抚心头躁动感。更奇的是，泉边几株垂柳，枝条并非翠绿，而是泛着淡淡银辉，垂落的枝条轻轻拂过水面，激起一圈圈灵气涟漪。
这里没有魔界的诡异黑气，没有厮杀的血腥，只有纯粹的灵气与静谧的生机，与外界判若两个天地，仿佛一处被时光遗忘的净土。
“师尊，你先休息。”
百鹤被李晟扶到石台前，挣扎着站直身体，将安魂袋置于台上，布下多重防护阵法，随即再也支撑不住，靠着石壁缓缓坐下。周身灵光微弱流转，却难平伤势带来的剧痛与滞涩，肩头伤口依旧不断渗血，染红了身下的灵草，刺目的红与周遭的莹白、翠绿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她此刻的脆弱。
“这次还会有人进来吗？”李晟守在石台旁，一边警惕着空间入口的动静，一边掏出仅剩的半块残缺灵石盘膝而坐。她脸色苍白，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指尖笨拙地引导着灵石中稀薄的灵气汇入体内，一遍又一遍，进度依旧滞涩——她清楚自己根骨不佳，修炼本就慢人一步，此刻灵力耗损严重，恢复起来更是吃力。
“李三，不要担心，上次是我太大意了，当时不知怎么的空间就有一阵波动，我才没有察觉到唐离趁势做的手脚。”百鹤的声音打破空间寂静，气息微弱却依旧平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虚弱。
上次的空间波动？难道是感应到母亲所在的那一次？
李晟有些心虚，不自在的扣了一下鼻梁处。
“李三，吾为你准备了适合你的剑。”
少年猛地回神，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垂首而立，耳尖因被紧张而微微泛红。
望着面前师尊苍白的脸色与肩头的血迹，她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惊扰到她。
百鹤抬手，指尖因失血而微微颤抖，在储物戒上一抹，一柄黝黑的长剑凭空出现。剑身宽阔厚重，布满细密暗纹，如寒夜星轨流转微光，入手沉甸甸的，竟让李晟下意识地弯了弯手腕；剑柄为深海墨玉所制，触手温润，末端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的冰晶，隐隐透着克制阴邪的清冽气息。
此剑名“焚天”，是她早年以魔物脊骨混合极寒冰晶髓炼制而成，专克阴邪魂魄与魔气，分量远超寻常长剑。她指尖泛白，艰难地将剑递向李晟，动作牵扯到脏腑旧伤，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丝缕鲜血：“白日里，你明知实力卑微，面对凶邪时虽有避险之姿，却没逃跑。这份死战到底的决心比许多自诩强者的人都更难得。吾都为之动容，此剑，赠予你。”
其实……是自知实力不济不敢跑，如果更强大的人都死了，自己又能跑到哪去？
“……师尊。”李晟尴尬的垂下眼睛，眼眶瞬间发热，望着师尊虚弱却依旧坚定的眼神，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长剑。
入手的沉重与凉意中裹挟着清润灵气，顺着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连疲惫的筋骨都仿佛被浸润得舒缓了几分。“谢……谢谢师尊！”她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低头致谢，双手紧紧攥着剑柄，才勉强稳住剑身，生怕这沉重又珍贵的馈赠不慎滑落，“师尊，你先好好疗伤，教剑的事不急……”
“这里是安全的，不必担忧。”百鹤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她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脸色愈发苍白：“你虽有护人之心，却不懂用剑之道。此剑沉重，需以灵力与力道相济，白日硬拼耗损过大，若遇更强敌人，这般蛮干只会自寻死路。今日教你，也是趁我还能撑得住。”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强压□□内剧痛，继续道：“我今日教你用剑，要你懂‘断’——断怨气，断邪念，断退路。你根骨虽不算上佳，但胜在心思纯粹，意志坚定。‘焚天’沉重，却随你心意而动，你心不慌，剑便不晃；你心要守，剑便能挡，需借灵力卸其重，化其势。”
李晟重重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将师尊的教诲牢牢记在心底：“徒儿谨记师尊教诲！”
百鹤示意她拔剑。
李晟依言握住剑柄，双臂发力才将沉重的“焚天”抽出，剑光一闪，带着刺骨的清冽寒意与沉凝威势，剑身上的暗纹在空间浓郁的灵光下微微亮起，流转着细碎光泽。百鹤指尖凝起一缕缠绕着黑气的灵气虚影，模拟怨魂攻势，迅猛缠向李晟的手腕。这简单的动作却让她耗尽不少力气，呼吸愈发急促：“出剑，斩断它。心要静，手要稳，以灵力托住剑重，借剑中寒灵破邪。”
李晟心中一紧，慌忙挥剑格挡，却因未能掌控好剑的重量，力道失衡，长剑险些脱手砸在地上。那缕灵气虚影趁机缠上她的手腕，黑气丝丝缕缕侵蚀皮肤，让她动作一滞，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急。
剑身沉得几乎要坠弯她的手腕，少年人指尖泛白的指节死死扣住剑柄，才勉强将剑锋递送出去。
“慌什么？”百鹤声音平静，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看着李晟慌乱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柔和，随即又因剧痛蹙紧眉头，“此剑虽重，却能助你凝气。你白日面对危险时都能沉住气，此刻反倒乱了心神？用剑先定心，感受‘焚天’的重量与寒灵，让它与你心意、灵力相融。”
“剑心通明，万法不侵。此剑所指，无物可挡。”
李晟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将护着纪悬舟、守护师尊的坚定心意尽数融入掌心，同时催动体内稀薄灵气，缓缓托住剑身重量。渐渐地，她与“焚天”之间仿佛建立起一丝微妙的联系，剑身的寒冽灵气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沉重感也似被灵力消解了几分，心头的慌乱如潮水般退去，手腕上的灵气虚影竟被那寒气逼得微微退缩。
“很好。”百鹤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指尖再次凝出灵气虚影，这一次速度更快，黑气也更浓郁，她的气息却愈发微弱，脸色苍白如鬼，“再试一次，借灵力稳剑，护住要害，先做到‘断得准’。”
李晟猛地睁眼，眸中已无半分慌乱，只剩清明与坚定。她握紧“焚天”，以灵力托住剑身，凭借与长剑的感应，手腕微沉，剑尖精准对准灵气虚影的核心，顺势挥出——剑光带着沉凝的威势闪过，寒灵裹挟着凌厉剑气，“嗤啦”一声，那缕灵气虚影便被一剑斩断，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空气中。
百鹤微微颔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伤势过重，刚一动便牵动了肩头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大口喘着气。李晟连忙上前想要扶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她靠着石壁，一点点挪到李晟身边，颤抖着握住她持剑的手，感受着她掌心因托住剑重而泛起的薄汗，耐心调整着她的姿势：“手腕再沉一点，借灵力卸去剑身下坠之势，剑尖微扬，以寒灵凝滞攻势。呼吸要与剑势同步，吸气聚灵托剑，呼气挥剑发力，让‘焚天’的寒灵与重量顺着你的灵力灌注剑身，方能发挥其威。”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握着李晟的手也渐渐失去力气，肩头的血迹不断扩散，染红了李晟的衣袖。空间中，剑光与灵光交织闪烁，沉重的剑身在李晟手中渐渐变得灵活，而她的师尊，却在一旁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为她指点迷津。
百鹤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从握剑的力道、灵力的分配，到出剑的角度与呼吸配合，一一细细指点，每说一句话，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
起初，李晟的动作仍显笨拙僵硬，每一次挥剑都需耗费不小的灵力与力气，剑势也断断续续，但看着师尊强撑着伤势为自己指导的模样，她心中涌起一股力量，动作渐渐变得沉稳流畅，与“焚天”的联系也愈发紧密。每一次挥剑，剑身上的暗纹都会亮起璀璨光芒，清润的灵气托着沉重的剑身，清冽的寒气扩散开来，将空间中残留的一丝魔气悄然净化。
她从唐离处得来的剑已重新收入储物袋，对这柄沉重却威力十足的新剑，她爱不释手，更明白这是师尊用性命换来的馈赠。母亲的钢刀与其余行李，也一并妥帖收好。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外的天色已近黎明，法器内的灵气也随之愈发浓郁，桃源中那些灵花的香气也愈发清冽。百鹤松开握着李晟的手，靠在石壁上，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脸色苍白如纸，唯有一双眸子依旧带着一丝欣慰。“今日便练到这里。”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此剑沉重，需日积月累方能完全掌控。你天资虽不聪慧，但胜在坚韧。日后勤练不辍，将‘焚天’与心意、灵力相融，定能凭此剑自保，甚至克敌。”
说完这句话，她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周身的灵光彻底消散，唯有肩头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染红了身下莹润的灵草。
李晟收剑入鞘，因长时间握剑，双臂微微发颤。她连忙跪倒在百鹤身边，轻轻扶住她，声音带着哭腔：“师尊！师尊你醒醒！”
百鹤缓缓睁开眼，对着她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徒儿别怕……吾只是……需要睡一会儿……”
说完，她便彻底陷入了昏迷，靠在李晟的怀中，脸色苍白如鬼，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李晟抱着昏迷的师尊，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她小心翼翼地将百鹤扶到石壁旁躺好，又在她周身布下简单的防护阵法，然后捧着“焚天”的剑鞘，快步走到白玉石台旁坐下，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墨玉剑柄，感受着剑鞘内传来的沉凝质感，心中满是珍视与坚定。
她一定要快点变强，一定要保护好师尊和纪姐姐和身边的人。
空间内，灵气如雾，花香悠然静谧无声，唯有长剑偶尔传来的细微嗡鸣，在这方净土中轻轻回荡。
说好的昨天更新的，今天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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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赠剑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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