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磊一直候在车里,接到许未闻的电话心里一紧急匆匆的上楼到许未闻说的地方时就看到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天花板。
方磊松了口气,看了看两人的姿势,先是一愣然后被许未闻有些狼狈的模样惹的忍俊不禁,忍住了笑,问:“怎么不进包间等。”
许未闻仗着何胥没了意识,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哪能弄的动这人,沉的像猪。”
被骂猪的人配合的发出呼呼的出气声。
“……”许未闻后背贴着墙用整个身体撑住何胥浑身的重量,朝着方磊无奈的摊开了双手。
方磊走过去,解救许未闻,他扶着何胥的肩膀让许未闻能从他身下出来活动活动换个姿势,结果手刚碰到何胥的肩膀,这人就没骨头似的东倒西歪,许未闻还没来得及放松,又和方磊两人手忙脚乱的扶何胥。
终于稳住他的身体,许未闻深深的看了眼方磊,一脸“看吧”的表情。
醉酒的何胥第一阶段是十分省心的可一旦进行到第二阶段就让人抓狂。
方磊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重新倒回许未闻身上的人,一脸的欲言又止:“何老师这是喝了多少。”
许未闻真的快要在崩溃的边缘了:“没多少,他……唉……”深深的无力感。
今晚又是怎么了呢?他分明只是答应了黄文鹤叫上何胥一起来饭店,结果意外先是出现在302门口,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莫名其妙的接管了喝醉的何胥,现在又彻底被何胥这个醉鬼捆绑成了人质,怎么好像每次撞上何胥都会发生意外还是连环的呢?
他就应该任由何胥乱跑说不定就直接被黄文鹤带走了……
“算了,架着走吧。”许未闻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说。
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他许未闻更善良了。
以德报怨这四个字一定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何胥得报答他,必须的……
两人在走廊里拉扯了许久才将何胥的另一只肩膀放在方磊身上,本来就比许未闻高的人没了意识就像一个活秤砣,身体坠着往下掉,许未闻只能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揽过何胥的腰。
方磊瞥见了但也没说什么,这场面顾不上别的了。
何胥身上的衬衣蛮薄的,柔软的面料下许未闻抓了一手的滚烫,他被这惊人的体温吓了一跳,又垂眼看了看低着头的何胥的脸色,果然有些泛红:“该不会发烧了吧。”许未闻低声嘟囔了一句。
直到上了车,才算是松了口气,何胥显然是无法独立一个人坐在后座的,许未闻只得扶着他让他的身侧靠着车身,又将他的头摆正,看着被自己摆的端正的人,许未闻满意的点了下头,突然又想起什么,瞄了眼开车的方磊,抬起手贴向何胥的额头。
手心里的温度热的烫手,许未闻看着何胥一脸无知的睡颜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非要作妖,作吧,把自己作病了,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了他倒是个没事人一样眼一闭什么都不管了。
“方哥,空调开高点。”许未闻沉下嗓音说。
前座上有个毛毯,是许未闻有时在车里休息时用的,现在也由不得何胥选择,只能给他用了。
许未闻没打扰方磊伸长胳膊从座椅中间穿过,将毛毯够了过来,结果旁边的何胥没了许未闻的支撑上半身从椅背上下滑,直接倒在了许未闻的背上。
车内没有亮灯,黑暗中许未闻低呼一声,他这声不大不小但也惊动了方磊他从后视镜看过去,可惜除了黑乎乎的一团影子什么也看不到,他下意识觉得许未闻的声音里有些奇怪,手指准备按亮头顶的照明灯时,身后又传来许未闻闷闷的声音:“没事。”
方磊这才作罢,继续认真开车。
许未闻的身体似乎被按了起搏器,而这玩意却正被一股强大的外界因素损坏,正使他的心脏失控的狂跳。
他小心翼翼的托着何胥的脸…心里默念这是必不得已的情况,吞了口口水,一股紧张感悄悄蔓延,他看着何胥,静静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将他的脸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全身心专注的投入到照顾病人的工作里,动作极轻的将毛毯打开盖到何胥的身上,惊心动魄终于告一段落。
未卜的夜才刚刚降临。
车子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公路上同行的车辆越来越少,方磊在红绿灯前缓慢踩下刹车。
许未闻已经被何胥的体温热的浑身冒汗了,他皱着眉,压低声音:“一会儿看到药店停下车。”
“哎,好。”方磊应了一声,接着问“你不舒服吗?”
“没,是何胥,他好像发烧了。”许未闻说。
过了会儿他又和方磊说:“你不是有他助理的联系方式吗,给她打个电话吧。”
他觉得今晚自己做的已经足够了,他与何胥的交情还不足能在他塌边一夜不睡的照顾。
许未闻好人做到底在302门口将何胥交给阿娇,阿娇也被何胥的体温吓到了:“这么烫!烧晕了?”
“不是不是,他喝多了,醉了。”许未闻忙摆手。
不知道为什么,在许未闻回答完阿娇的这句惊叹时,心里竟有小小的一丝愧疚,慌张的摆手动作也让他终于想起提了一路的药,他看阿娇扶着何胥不方便于是把药挂在了门把手上。
“里面有解酒的还有冰袋。”
阿娇扯出一个笑容:“谢谢您许老师。”
才决定今晚要适可而止的许未闻看着别扭的两人,又不长记性一般迟疑着开口:“你可以吗?”
“可以的,今晚已经很麻烦您了,明天还要出通告,您也早点休息吧。”
阿娇这么说,许未闻也不继续自作聪明,转身前又不放心的说了句:“晚上有事你来对面喊我。”
“好的。”看着阿娇搀着何胥进了房间,许未闻也关上了门。
许未闻靠在门板上,觉得世界终于恢复了正常,呼吸和心跳也早已归于平静,换了口气,左肩的痛觉来的迟钝。
他捏了捏发酸的肌肉,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困,连衣服也没换就扑上了床。
其实这晚许未闻睡的并不算安稳,到底是肚子里没有食物酒精多多少少会被刺激到,一晚上嗓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难耐的灼热感。
所以一睁眼就给方磊打电话,这样的早晨他只想喝口甜甜的豆浆。
他躺在床上挺了会儿,呆呆地醒神儿。
方磊是十几分钟后开门进来的,从他一进门开始,许未闻就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香甜气息。
他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起来。
“有人往你门把手上挂了一份粥。”方磊举起两个一模一样的外卖袋给许未闻看。
“啊?”许未闻还有些迟钝。
“你自己等不及叫的?”
“我没啊。”许未闻坐在床上眨巴着眼睛。
“那谁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
“叮!”一个消息提示音在切断了两人的无声疑惑。
是许未闻的手机,他点开消息列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昨晚,谢谢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人很难猜不出是谁发的。
“还是有人点错外卖了?”方磊看着两个外卖低声念念有词。
许未闻拿着手机滞了两秒然后说:“不是。”
他抿了下唇,然后按灭屏幕,将手机放回原处。
其实按理来说不应该太过惊讶,只是许未闻有些受宠若惊了,看着那碗粥到底是拆都没拆。
他纠结了一路到剧组时该如何面对何胥,心不在焉的到片场时却得知今天继续拍和方晗的对手戏。
“通告不是写今天拍林北南乔绥高中时期吗?”许未闻看着新送来的通告不解的问。
送通告的场记回答:“何老师今天请假了,说是生病了。”
许未闻手上的动作迟钝了几秒“哦。”了一声。
“啧,咱们要不要问候一下何胥啊。”等场记走后,方磊问。
许未闻抬头看他。
“我意思是毕竟昨晚咱们一起回来的,于情于理都得关心一下吧。”方磊说。
许未闻坐在小贝拿来的折叠椅上,把剧本拿在手里,翻到今天要拍的那页,语气波澜不惊,一如既往的贫嘴:“他一个大男人用不着我关心。”
有了许未闻这句话,方磊也不再多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耸了下肩膀。
*
何胥平均每隔两分钟打开一次手机,却每次都没看到新消息提示。
房间内空调被阿娇打到了32度,被子下何胥只穿了短T却还是热的汗津津,他斜了眼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阿娇,阴测测的开口:“我只是发烧而你却想热死我。”
“啊?”阿娇放下手机走到床边摸了下他的额头:“你得发发汗。”
何胥憋着气没吭声,双眼移到房间门上,对面好久没动静了,想着人应该是已经去了片场,他又喊阿娇:“阿娇,你去看眼粥他拿进去了没。”
生病的人总会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阿娇只能应了一声,走到门口,打开,又关上,很快她就回来了,很何胥说:“拿进去了。”
何胥的脖子往被子下缩了下,带着病气残留的瓮声瓮气说了声:“好。”
何胥闷着脑袋想,许未闻真烦人。
许未闻没礼貌。
许未闻不理人。
没过多久,被子下传来一声叹息…算了,许未闻挺好的,再讨厌他也还是把他的粥拿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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