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的怎么老是让他碰见破事!
说毒瘤谁是毒瘤!何胥我说你可要点脸吧,我再糊也是个一双眼睛一只嘴的人!把我就当个人看吧!
把你的垃圾事可藏好点,哪天爆给营销号就老实了,你倒是爽了,老子还指着这部电影复出,摆脱“演员毒瘤”这个一听就恶心的标签。
许未闻跟着何胥进门,在他背后默默的在心里骂了个痛快。
“坐。”何胥背对着他说。
许未闻看了眼不太凌乱的床铺,心里已然走火入魔的觉得这是欲盖弥彰。
正义凛然的一屁股墩在沙发上。
“真没耽误您正事?我有的是时间,大纲明天对也来的急。”这个问题刚刚在门口被何胥无视了,但他不想就那样罢休。
一石激起千层浪。
何胥深吸一口气。
“你到底在阴阳怪气什么?”他俨然是被许未闻几次三番同样的小手段不堪其扰。
许未闻觉得自己出息了,竟然敢面对面跟他怼回去了:“我阴阳怪气了吗?你要是心里没鬼能害怕我阴阳怪气?”
何胥隐忍着:“我心里有什么鬼?”
许未闻耸肩:“那要问你了。”
“奇怪了,我还真想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每次见我说话都夹枪带棒的。”何胥一副快被气笑了的模样。
“倒是你。”他哼笑了一下。
许未闻像被踩到尾巴了一样,反问回去:“我怎么了?啊?你说啊?我怎么了?”
“你昨晚吹风把脑子一起吹走了是吧?忘了是谁把你弄回来的?”许未闻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气的坐不住,恨不得能指着何胥的鼻子骂。
“到底丢了脑子的是谁?我给你发了消息说谢谢,还给你点了粥,结果呢?”
何胥看起来也气的不轻,一字一句的指责:“消息没回的是你!粥没喝的也是你!就那么想和我划清界限?”
一般不占理的一方就会无理取闹,许未闻用提高音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没回消息是我太忙了,粥你怎么知道我没喝?”
何胥压了点音量,但愠气看起来丝毫不减,质疑:“你喝了?”
许未闻理直气壮的盯回去重复:“你怎么知道我没喝?”反正只要不正面回答,先躲过初一再说十五。
何胥看着他,凝眉不语,薄唇上下贴合在一起形成一条向下的弧线。
随即,许未闻也噤声了,他刚刚是怒气值被何胥话赶话的逼到了顶峰,胡诌的谎话说出来是爽了,静下来一秒就像是抛掷高空垂直下落一半,让他的心脏忍不住的砰砰跳。
他心里乱作一团,可为了在表面上不输给何胥一头,还梗着脖子。
何胥眉眼不动声色的闪动了一下,重新启唇开口时声音听起来淡定多了,他说:“你就是没喝。”他这句是肯定的陈述句。
许未闻瞳孔一闪,却依然挣扎,佯装稳重面不改色:“我喝了。”
“没喝就没喝,别骗我。”何胥说这句话时,已经是怒气值消了一大半的模样,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淡。
这就是许未闻为什么讨厌他清醒时的模样,轻飘飘的语气没带一点重量却叫许未闻挨了一巴掌似的,脸上火辣辣的。
“你大晚上的催我过来就是为了问我喝没喝粥?你真够无聊的何胥!”许未闻有些气急败坏,他找准时机,眼看没有胜算的概率,就想溜之大吉。
“回来!”
何胥喊住他:“话没说完上哪跑?”
许未闻还是有些轻敌了,这个门让他大剌剌的闯进来还能让他轻轻松松的再出去?
许未闻觉得自己可怜的后脖颈被何胥无情的锁住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实在是何胥这狗男人气性太小,为了一碗粥没完没了了还。
“对!我就是没喝粥,满意了嘛!”许未闻双目怒睁冲着何胥撒泼。
理不直气不壮的许未闻也是磨练的更上一层楼了。
何胥看他一眼,没有想继续接这个茬的意思,他其实就是想看看许未闻能装到什么时候,看来这家伙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没几句就能叫他丢盔弃甲的逃跑,还和从前一样。
想到这何胥心情好了点,好声好气地说了句:“没什么深仇大恨,别每次碰上了都说些让人听了不快的话。”
许未闻睇过去一个眼神,发出一声冷笑。
没什么深仇大恨?细数起来一双手都不够用的。
“是,没什么深仇大恨。”
许未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深仇大恨的”四个字,反正事已至此,不让阴阳怪气那就明着讲。
“您现在是又名有望的影帝候选人了,我呢?”
他垂下眼皮:“我是‘演员毒瘤’‘黑料漫天’的黄花菜,你可能觉得无所谓,但是这部电影之前我跑了不下三十个剧组才得到的机会,虽然我也觉得这个机会是运气成分,可是,我从来没当它是意外,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许未闻说这句话时声音不似之前那样怪腔怪调,他沉下嗓音,一字一句说的清楚明白,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珍重。
他这几天甚至已经劝说成功自己,与何胥的那些过节可以等拍完电影再算,他要将所有重心放回这部电影本身。
何胥眉间微动,看起来没太大反应只有喉结随着呼吸轻轻上下滑动了一下,他仔细的看着许未闻的表情。
他是第一次听到许未闻这样的语气,不免心下微微异动。
“我希望这部电影能顺利拍摄,顺利上映,甚至送去参加大奖,就算没拿到奖,但也证明了演员许未闻并不是一无所是,仅此而已。”尾音落地。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许未闻是第一次对人剖白,等到说完就被极度安静的氛围包裹的难受,尴尬和不自在姗姗来迟席卷全身,他被自己矫情的难受,许未闻脚下挪动了下,一股从脚心往四肢猛窜的麻劲儿让他清醒,他胡乱抓了下后脑勺,郁闷极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他低声嘀咕了一句。
“我没觉得无所谓。”就在许未闻觉得站立的难受,预备再次当逃兵的时候,何胥开口了。
如果方磊或者阿娇再或者小贝任何一位在场都要受到不小的惊吓,这两位竟然也是能心平气和聊天的关系了,三人怕是要争夺起DV来记录了。
许未闻抬头看向他,见对方目光灼灼地同样看向他:“许未闻,我们不是陌生人,你不是一无所是这件事我六年前就知道了。”
许未闻定住了,脚底钻心的麻在他反应过来感受的时候已经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浑身上下的血液都静止了一般。脉搏与心脏的跳动声几乎快要掩盖一切。
甚至觉得大脑在一瞬间也选择了罢工,放弃思考。
“顺利拍摄,顺利上映这些是毋庸置疑的,而你说你想得奖。”何胥沉声。
“许未闻。”他叫了声许未闻。
许未闻忍不住吟声:“嗯?”
“得奖你一人不行,我们恐怕得一起了。”何胥说。
他这句话说完,许未闻怔了有十几秒钟,何胥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他说的太认真了,认真到好像这是这种责任,可就是这份认真才显得更加奇怪,甚至让许未闻生了些微妙的不安。
“呃…一起,是要一起的,你是男一我是男二嘛。”许未闻觉得不能再任由这样的氛围下去,于是便自作聪明的扮演起了自己拿手的没心没肺的二货。
“那我也顺便提醒你一下,好在你和我住对面,我当然不会怎么样的,但毕竟人多嘴杂的,万一让别人知道了,电影夭折了可就不好了。”许未闻说。
熟悉的那种无力感好像在每次和许未闻对话时都要重返一次,何胥疲惫地发出疑问:“你又在说什么?”
许未闻打算坦白了,接着说:“我说你的情感问题啊。”
“虽然可能并不是你的问题。”许未闻表现出了些善解人意:“虽然我不太理解,但是……你应该也有难处吧,这么想想你也挺不容易的。”
何胥明显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一句话不说盯着许未闻。
“哎呀,同性恋没什么的,你……你可能也是身不由己对吧。”许未闻顾不上观察其他,继续安抚他。
他吸了下鼻子:“我懂你。”他试图劝说自己将何胥划为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可怜人。
何胥神情随着他的话有了细微的变化,随即问他:“你也是?”
“喂喂喂!我才不是好吗!”
何胥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却叫许未闻差点一蹦三尺高。
何胥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许未闻也感觉自己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低下声音:“我只能说,我会替你保密的。”
许未闻说完走到何胥身边,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大度了,太恰当了,太善解人意了,许未闻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你怎么知道我是同性恋。”何胥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性取向被人贸然揭穿的愕然。
“呃……我自己观察出来的。”还有偷听,许未闻摸了下鼻子。
还不允许别人善于观察身边的人和事啊。
见何胥又不吭声,许未闻从兜里掏出了个东西抛给他,被青绿色纸皮包起来的小玩意儿在空中划过一条短促的弧线,最后坠在何胥旁边的沙发垫上。
许未闻用下巴点了点,示意何胥:“咱俩也算是同病相怜。”
何胥莫名的被冠上了怜爱,他在想,或许在许未闻的世界里驴唇是可以和马嘴进行负距离交流的。
他看着沙发上的又一个“见面礼”将糖果纸拆开,透明的像玻璃一样一小颗,塞进嘴里,再寻常不过的薄荷糖。
唇齿间皆是清凉的香甜,鼻尖萦绕的是和身边人同样的味道。
人类真是贪得无厌,冬天还在就在预备迎接春天的暖风,春天还没离开又思念起了夏的张狂;得到了一丝怜悯就开始幻想被爱溺毙。
“大纲,还对吗?”何胥手里的糖纸被他拿在手里,对折再对折。
“对啊。”许未闻从善如流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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