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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谢淙冒着雨躲进了楼道里,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直到手掌重新变得干燥,才敢小心翼翼地取出怀里的信封。

依旧是几张打印的照片,储存着奇妙的风景,只不过多了一朵压扁的干花,浅蓝色的花瓣精致小巧,层叠出美感。

等电梯的途中他就看着那朵干花,唇边一点一点绽出笑意。

林长舒照例给他写了信,写在一张沾满香味的华丽贺卡上,同样是一句[我也爱你],只不过在开头缀上了一行肉麻的[亲爱的淙儿],附带一个抱着爱心的笑脸小人。

他好像知道他会一直说爱他,所以只说“我也爱你”。

电梯门开了,谢淙走进屋,拿出专门的相册,仔细把林长舒寄来的照片收好,又找了本书把花夹了起来,打算等过段时间去找人封一下膜,免得不小心给碰碎了。

他不知道林长舒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确实被这些照片和小礼物有效的安抚到了,所以静静等待着。

等待重逢的那一天。

.

“今天天气真不错。”女人含笑看向身边致力于和蛋糕上的葡萄干较劲的男人:“对吗林先生。”

“不对,不好,不怎么样。”

林长舒终于用叉子挑出了最后一块葡萄干,如释重负般的叉起半块蛋糕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热的要化了。”

“是吗?”女人彬彬有礼的回答:“但是对我来说相当不错,因为遇见了你。”

“我是gay。”林长舒被奶油糊了嗓子眼,端起一旁的红茶毫无形象的一饮而尽,这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一些。

就在他以为女人会知难而退或者神色大变的时候,女人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我知道,我听说了,你拒绝了每一个向你搭讪的女人……还有男人。”

林长舒叹了口气:“我下次会换家店的。”

但是这家店的蛋糕做的最好吃。他心想。

难怪网上评价那么高呢,就是价格着实贵了些,吃的他心里忒疼了。

没人管着可以肆无忌惮吃甜食的感觉还不错,但又不是那么不错,总是掺了些遗憾进去。

“你很喜欢吃蛋糕吗?”

林长舒又叹气,说出了这一个月以来重复率最高的一句话:“是的,我是外地人,听说这家店很有名,特地来吃蛋糕,不谈恋爱不交朋友,我有爱人,我很爱他。”

“你的爱人居然会放心让你这种人单独出门。”女人若有所思的说。

“当然不放心。”林长舒忍不住笑了:“所以我是偷跑出来的,被他逮到了说不定会打断我的腿……也许不会,他应该舍不得打我,但是有可能打断自己的腿要我照顾他一辈子。”

想想还挺恐怖的,但谢淙确实就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林长舒知道,知道他那张温和的表皮下蛰伏着怎样的**,也知道高中时期数不清的夜晚里,谢淙在借着手的影子抚摸他的脸。

毕竟他是个浅眠的人,况且谢淙的感情浓的都快溢出来了,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他只是,他只是……

“你们感情很好啊。”

“好吗?可能吧。”林长舒抬头:“我们本来应该更好。”

“男人?”

“还能是女人吗?”

“啊……只是想象不出来到底是怎样的男人才能打动你。”

“烂好人,老妈子,啰嗦鬼。”林长舒垂下眼,勾起唇角:“还有我爱他。”

“真羡慕他。”女人搅和着面前色彩缤纷的饮料,这东西把林长舒的手映成了彩色:“知道吗,你在这块儿出名了。他们都在谈论到底谁能拿下你……这种小地方的消息传播总是很快,你会介意吗?”

“随便吧。”林长舒咬到一颗藏起来没被发现的葡萄干,顿时拧起了眉,又碍于面子不好直接吐掉,只能表情狰狞的咽了下去:“反正明天我就走了。”

“去下一个地方吗?”

“不,我得回家了。”林长舒摇头,看向远方:“再晚就来不及了。”

.

航站楼内冒着丝丝凉气,林长舒找了个充电桩接上电源,默默等着登机。

不远处坐着的一个小男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正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身边一个大人都没有,林长舒有意无意的往那边瞟着,心里计算着如果这时候有人出来拐孩子他来不来得及阻止。

不过这种事还是没有发生,没过多久就有一对夫妇小跑着找了过来,女人把男孩抱进怀里轻声哄劝着,神态温柔。

林长舒没动,因为那个小男孩长得很像一旁的男人。

男人站在一旁笨拙的挠了挠裤子的中线,似乎是想帮忙又不知如何上手。

“书书乖,不哭不哭哦……爸爸妈妈回来了……”

林长舒挑眉。

这小名可真巧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男人手足无措的样子看的林长舒有点好笑,不过他马上又笑不出来了。

男人大概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于是微微弯下腿,把妻儿一起抱进了怀里,无言的安慰着,过了一会儿又抱着小男孩的腰把他举到了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小男孩欢快的笑声落在林长舒耳朵里,刺得他有点难受的微微偏过头。

飞机怎么还不起飞?

.

B市,木桶餐厅。

林长舒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还没倒闭,只是外观和内饰都陈旧了不少,桌椅上的花纹都掉的差不多了,梯子的扶手上隐约可见锈迹。

[再过十年我们也要一样坐在这里吃饭啊]

[一言为定]

人的一生有多少十年?

林长舒打量着这个地方,隐约能看见十七岁的影子,那时候他和谢淙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为了“救出”谢泞千里迢迢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许下了稚气又天真的诺言。

真的十年了。

再过三天他就二十七岁了。

提前三天来是为了避免和谢淙撞上,就像他还记得那个约定一样,他知道谢淙也不可能忘。

离开谢淙的这一年里他走走停停,靠着老妈留下的遗产,加上这些年零零散散攒的钱,几乎走遍了自己所有想去的地方,吃到了几乎所有从前想吃又买不到的东西,他见到了很多人,形形色色的,都不是他想见的。

他想要的其实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但是那样近在咫尺的东西他却不敢再去触碰了,总有些东西始终像定时炸弹一样悬在他头顶,随时等着把他炸的粉身碎骨。

他确实不惧怕任何威胁,他只是累了,疲于面对下一天,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的总觉得下一秒老爸就会拍门来要钱,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惴惴不安,不想一辈子都因为一件事纠结痛苦。

老妈临死前抓着他的手要他“改邪归正”的一幕始终穿插在每一个噩梦里,狰狞又可怖。

可是我明明没有错。

喜欢男人有什么错?与众不同有什么错?这个群体的存在并非是为了伤害他人,但是也不代表这就要成为被伤害的理由。

林长舒理解老妈的过激反应,因为老爸的事情,老妈非常偏执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同性恋都是坏的,不好的,满怀恶意的,可是分明不是这样。

他们只是爱上了另一个人。

无关性别,年龄,生理特征,他只是爱他,或者她只是爱她。

这不是一个完美的群体,只是一个普通的、和任何性向都没有区别的群体,他们之中也存在恶人,也存在品行不端的人,存在着一切不美好,但同时也会有谢淙那样温柔的人,任何一个群体都是复杂的,不应该被其中的任何一部分定义。

人产生差异,而差异衍生出美,但有人生来厌恶差异,连带着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这种美。

而林母直到生命尽头都没有想过去理解林长舒,只是执着的,一遍又一遍,瞪大了眼睛,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要他迷途知返,要他弃暗投明。

林长舒没有做任何无意义的解释,只是悲伤的注视着母亲,注视着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消散了。

那些尖锐的话语让他遍体鳞伤,那些无谓的抗争让他满心疲倦,他还坐在这里,灵魂已经佝偻蜷缩,安置在角落里再没见过光。

服务员端上最后一个盘子,留下一句“祝您用餐愉快”就退了下去。

林长舒开始尝试剥螃蟹,结果费劲吧啦的又咬又啃又掰,弄出来的肉连塞牙缝都不够,气的差点想掀盘子,不理解这种生物的构造。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谢淙才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舌头出了问题,同样的菜品,这次却没有上次好吃了,可能是他这一年下来尝试了太多美食,或者是这家店换了厨师,也可能,是想一起吃饭的那个人不在身边。

不过毕竟已经十年了,有些东西早模糊不清了。

这么想着,林长舒彻底没了胃口,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站起来刚准备走就看见了从正门口缓步走进来的人,吓得一屁股跌坐了回去,连带着桌子都抖了抖。

他想过谢淙会来,却没想到会来的那么早,甚至这么巧。

还好这地方够大,而且身边就是装饰着布面的楼梯扶手,谢淙一眼应该扫不见他。

林长舒再次站起来,勾着腰缓步挪动着,谁知道谢淙突然像有感应似的,猛的回过头。

好险。

千钧一发之际,林长舒蹲下了身子,把自己藏进了涂鸦布面后。

谢淙紧紧盯着某个方向不愿意挪眼,奈何错落的平台把他的视线遮的严严实实,无论如何探头探脑都看不清楚。

谢淙毫不犹豫地抬腿朝那边走去。

他提前五天就来到了b市,每天都会来一趟这个餐厅,就是为了碰碰运气,看看林长舒什么时候会出现。

虽然并没有真正看见,但那一刹那心房的颤动真真切切。

他是个相信直觉的人。

谢淙走的很快,到最后甚至不顾形象的奔跑了起来,然而等他攀着楼梯到了那里,却始终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

从另一侧偷偷溜掉的林长舒穿越人群,一路跑到了海边,深呼吸几口气来平复心情。

他并非不想和谢淙见面,只是怕再次动摇自己的决心。

虽然嘴上说着感情不能决定自己,但那个人要是换成谢淙,结果就有待商榷了。

他甚至都不敢在海边逗留太久,抽完半包烟就返回了酒店,谢淙身上像装了个林长舒雷达似的,总能提前预判他的行动,而且只要处在同一个空间,谢淙似乎就能瞬间化身为盘旋在天空中的鹰,牢牢锁定他的位置。

太可怕了。

林长舒不知道谢淙曾有多少次试图在人群中捕捉他的身影,熟练到身体的本能早已超过了大脑的反应,这么多年的朝思暮想念念不忘,都只针对他一个人。

求之不得,终成疯魔。

.

谢淙来到了海边。

他的人鱼王子短暂的出现过,成功蛊惑了他的心就转身就跃回了海里,漂亮的鱼尾溅起的水花都落在他脸上。

今天的海面是灰色的,罩着灰蒙蒙的一片,一丝褶皱都看不见,平静的叫人害怕,海鸥在头顶盘旋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淙总觉得它们在哀鸣。

他们认识了十多年,光是分离就占了整整八年,即使如此,谢淙的思绪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林长舒,相比起谢泞的执念和不甘,他只是纯粹的爱着那个人,未曾有过分毫动摇。

我爱你,我爱你。

如果林长舒愿意,他可以一直重复这句话,他可以接受林长舒不主动,不坦诚,不把自己的感情剖析出来,他允许林长舒只说“我也爱你”,无所谓,他只要他在他身边,以便随时回应他的爱。

我来爱你就够了。

谢淙不知他对林长舒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离了青春的滤镜,逐渐融进自己的呼吸血液里的,林长舒第一次离开的那七年里,他好像每一秒都比上一刻更爱那个人。

别人的感情都需要双方共同的维系,只有谢淙不需要,对他来说林长舒的存在就足够让他掏出全部的爱。

我是疯子,谢淙想。

但是他也不正常,所以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谢淙在海边待了很久,从下午等到傍晚,又从傍晚等到深夜,他总是疑心林长舒其实来过,只是躲着不愿意见他。

曙光降临之时,谢淙才披着晨曦从礁石上站了起来,揉着酸胀的小腿往岸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舒展身体。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一阵风吹散了地上残留的烟灰。

.

三天后。

H城。

这里是二十七层。

突然大作的风声推搡着他。

清冷的月光自上而下打量着他。

万籁俱寂的街道企图拥抱他。

摇曳的树叶伸手去够他。

今天他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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