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你答应过我什么?送走那个贱人?戒酒?还是……“祝离语速平缓,却字字如刀。
“是,是陆丰,”陆铭成眼神闪烁,“他,他逃学你知道吧。”
”是嘛?”祝离唇边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
“少来这套!你要不再好好想想,今天给不出一个像样的理由,你看我找不找得到人,还有你那刚出生的野种。”她指节攥得发白,硬生生压下了掏烟的冲动。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陆铭成提高了嗓音,脸涨得通红,色厉内荏地挥舞着手臂。
“老子管教自己儿子,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是,吵了,也喝了点儿。他班主任打电话说人丢了,老子一急,推搡了几下。他,人在哪?”陆铭成喘着粗气,眼睛盯着侧方的墙壁,不敢与祝离对视。
“很好!急性声门上喉炎,再晚半小时送医,会窒息。”
祝离眯起眼睛,视线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回传到耳朵里的声音空洞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空气凝滞。颅内的嗡鸣声越来越响,像无数只蜜蜂在脑中横冲直撞,声响几乎盖住了心跳声。
“别去见他,他不想见你,我也不想。至于月子中心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母子几小时前来找过你,怎么?没听到吗?”
祝离的视线回转,落在他瞬间惨白的脸上,像打量一件腐朽的物件。
“啊!您在抢救室呢!当然听不见,实在是可惜!”她发出了一声轻蔑至极的叹息,嘲弄着陆铭成那早已崩塌的威严。
“是做笔买卖,还是进去蹲几年,我想他们还是分得清。”一种怪异的麻木感包裹着她,她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灵魂仿佛滞空。
“你……毒妇!”床上的男人挣扎着要起身,枯瘦的手指恶狠狠地指向祝离,浑浊的眼中迸射出刻骨的恨意。
“你闭嘴!”一声变调的哀嚎响起。
是奶奶!
她不知何时扑到床边,单薄的身子因悲愤剧烈颤抖,泪痕交错的脸上肌肉抽搐。她扬手,似乎想要狠狠掴下去,最终却只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死死扣住床沿。
“你还有脸提?还有脸怨?是你……是你啊!我的丰儿险些……”她晃了晃,差点跌倒。
一股毁灭**涌上心头!祝离的视野被一片灼目的光吞噬!
房间内的矮茶几被一脚踹翻!
监控室内,陈罔瞳孔微缩。就在祝离暴起的瞬间,左颞叶区域爆发出了深蓝色与猩红色疯狂交织的强烈峰值!
[警报!共感超载!检测到高强度“毁灭性暴怒”(强度9.0)!初步符合“养料”标准!]
“要想那贱人好活,就给我安分点!”她逼近一步,无视飞溅的玻璃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一字一顿。
“有些事,想清楚了再做。”
陆铭成眼中翻涌的恐惧与绝望,清晰地被祝离捕捉。
陈罔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祝离摔门而出,巨响在走廊回荡,彻底隔绝了身后那令人作呕的空间和虚弱的喘息。巨大的情绪波动让她眩晕,颅内嗡鸣声不断,她手扶墙壁,缓缓前行。
屏幕上祝离的共感读数回落,暴怒能量如潮水般褪去,留下不稳定的涟漪。
隔壁病房里,陆丰死死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浸透被面。委屈、恐惧以及隔壁房间隐约传来的疯狂冲突,化作淤泥将他一点一点侵蚀。
奶奶压抑的啜泣断断续续传来,每一声都敲在他即将断裂的神经上。他不想听,此刻只想把自己缩进一个没有痛苦和恐惧的壳里。
陈罔切换陆丰监控:[样本B:恐惧指数中度(6.2),依赖模块:原生(母亲)微弱。非理想接受态。]
护士记录完数据,温和的将他扶着躺下,替他盖好了被子。
“好好休息,有事按铃。”
门关上的瞬间,在药物和惊吓的混沌中,他模糊地将护士的身影与记忆中母亲的轮廓重叠。
“妈……”一声微弱的,带着孩童般依赖与委屈地呼喊,从他干裂的唇间逸出。
[原生依赖(母亲)信号波动!干扰项出现!]
[清除!]
指令输入,一道精准的抑制脉冲,瞬间阻断陆丰大脑中与母亲相关的情绪记忆通路,带来短暂的空白与迷失感。
几乎同时,另一道强化的调协脉冲,将祝离脑中残留的那抹“献祭意象”信号连同其附带“祝离”的身份烙印,注入陆丰因记忆阻断而空白的接收中枢。
“呃啊!”陆丰身躯剧烈一颤!
意识中母亲的幻影如同泡沫碎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晰的画面:昏暗光影中,祝离跪地,双手将他高高托举,极致的保护与牺牲意象瞬间替代空白。
他喉咙里发出呜咽,本能地向着画面中的身影伸出手。
走廊里的祝离瞳孔骤缩,脑中如同被温热的泉水与冰冷的铅块同时灌注!
一股“信号”直入神经,温柔而强势地包裹住她的意识。
[原生依赖信号归零!新依赖锚点建立!关联对象:样本A(祝离)】。
空旷走廊里的另一端响起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穿透混沌的力度,径直停在她面前。
祝离强忍难受,用力挺直脊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容方正,眼神冷静如深潭的中年男人。
“祝离女士?”他的声音平稳有力,目光在她左侧太阳穴的位置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我是周正,市局刑侦支队的。”他抬手出示证件,警徽一角反射着硬冷的光。
听到是警察,祝离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什么事?”
“关于你母亲,祝令徽女士十二年前失踪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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