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所有的想法都被一一推翻。
一旦与谢钦明发生牵扯,她就不可能再全身而退。就算女儿真的回到宁国公府,她也离不开魏王府。只能继续扮演着宁安安的这个角色,将这个秘密带进土里,葬在泥中。
杜清荷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局面。一丨夜丨欢愉过后,她非但没有解脱,反而加深了对她的折磨与痛苦。
而且她竟可耻地发觉,自己敏感的身体会不自觉的迎合谢钦明,甚至乐在其中。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以身侍人是不得已的计策,可真当烈火焚身时,她全盘掌控不了自身的情绪。就像岸上的沙砾,被迫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俄顷间,她觉得自己好似那些要被人唾弃,要拉去浸猪笼的荡丨妇。
她羞于承认,但不得不正视这个铁铮铮的事实。
自宁珏死后,她从未有过任何改嫁的想法。她只想在远郊的那间小房子里苦渡一生,看到女儿幸福美满就很好。
谁知夫死女散,造化弄人。
也许当初她应下这门荒唐的婚事就是个错误。
是她背弃与先夫的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宁珏守住了,她却半途而废。
杜清荷懊恼地把自己埋在凌乱的床被里,抑制不住心中巨大的苦楚,一抽一噎,涕泗直流。
朱雀一进来就看到一副美人落泪的场景,赶紧放下铜盆过来观察主子的情况。
杜清荷突然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顾不及脸上流淌的泪,连忙拉住朱雀的手。
她的声音还在不停地颤抖着:“朱雀,帮我找避子药。”
不能有孩子,她已经委身于人,不能再酿成其他错了。
朱雀惊讶地张大了嘴:“王妃,您……”孩子是后宅女人最好的傍身之物,她不理解杜清荷的想法。何况她派来服侍王妃之前,宁国公夫人也曾吩咐过要让王妃尽早怀上孩子。
难不成要阳奉阴违?
她试着劝道:“王妃三思。您仔细想想,只有有了子嗣,王爷与宁国公府才能算紧紧绑在一起……”
话里话外都是让她放弃找避子药的想法。
杜清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进任何与她意见相悖的话。她原以为朱雀会一心一意地向着她,不料也是宁国公夫人的人吗?
她望向朱雀的眼神泛了冷意:“朱雀,你是要做我的人,还是宁国公夫人的人?”
这是一定要逼她二主择一了。
朱雀闻言猛然跪下,这段时间,她全然听命于杜清荷,从没想过有任何背主欺主的行为。
可她是在宁国公府长大,经宁国公夫人一手栽培的大丫鬟,要说毫无情谊那都是假的。
她犹豫纠结,迟迟做不出选择。
“罢了。”杜清荷叹了口气,“你回宁国公府吧。”
如果她也要像婵姑一样忠于宁国公府,那她宁愿不要任何人陪在身边。
这种看似关怀,实则监视的陪伴,她真的受够了。
情感到达一个顶峰时就会按耐不住其他情绪的喷涌,如火山爆发,开了个头后便接连不断,无法停息。
“不,”朱雀已经做出了最后的抉择,“奴婢是王妃的人,一切都以王妃马首是瞻。”
王妃回不去,她又何曾有回头的机会。宁国公夫人既派了她来到王妃身边,作为少数的知情者,若是被赶走,宁国公夫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奴婢这就替您去寻药。”
杜清荷看着满脸坚定的朱雀,懊恼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激了。明明她也不过是和安安一般年纪的豆蔻少女,何苦为难她。
在世三十年,难道就只能欺负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吗?
她陷入深深的自责。
明明她也不想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这么不受控制。以往的她从来都不会和其他人发生争执,她向来都是柔顺温和,寡言少语。
魏王府这个大染缸,在她这张洁白如新的纸上强势地留下各种痕迹。
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朱雀风风火火地跑出院子为她寻药,杜清荷正想嘱咐她跑得慢些,没想到只是略微一动,整个身子跟散了架似的,周身酸痛。
昨晚的谢钦明就像只不知饥饱的野兽,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原始蛮横地来了一次又一次。
离上次夫妻恩爱已经过去十几年的杜清荷压根沉受不了这么激烈的房事,多年吃斋念佛的身体实在是撑不住,后半夜直接昏了过去。
以致于她现在浑身无力。光靠自己完全收拾不了。
没办法,她只好又唤了两个侍女进来,将她扶起洗漱用膳。
旭日早升,一打开窗,明媚的阳光直射进屋子里,打在梳妆台上,映得镜子里的人分外好看。
杜清荷瞧着镜中的她一改素日没有血色的白皙,因滋润过头,整张脸红彤彤的,平添几分血气,两片朱唇格外艳润妖娆。再往下看,便是衣领前那些若隐若现,用清凉丝绸寝衣都盖不住的红痕。
实在是孟浪。她状似无意的将敞开口的衣衫拢了拢。
第二夜谢钦明再来集福堂时,又欲欺身压住她,与她缠绵。
杜清荷扭过身子,不愿再做。
傍晚的时候朱雀才偷偷摸摸为她从一个小医馆觅来了避子药,只是这家店有规矩,避子药卖同一人至少要隔三日。
她才把今日的药给服了,避子药到底不是绝对牢靠,次数多了凭药也不能完全防住。
只能少做几次。
谢钦明刚开荤,正在兴头上,被杜清荷这么一拒绝心情不爽,于是强行把背对着他的妻子扳过来。
“为何不愿?”难不成是圆房时伤到了?
杜清荷只说不愿,并没有给原因给他。
他细致地打量着她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并无伤痕。
回想到昨日自己确实鲁莽了些,可能伤到了她一些极为隐蔽的地方。
联想到了关键之处,他轻咳两声,下床拿来了一小瓶药膏递给她。
杜清荷不明所以:“这是?”
“药膏,需要我来帮你涂吗?”说着上手欲脱她的裤子。
粗粝的大手碰到她腰间的裤头时,她习惯性地拍开男人的手。
他……他以为她伤了那处!
“不。没有……”杜清荷百口莫辩,“我没有伤,你快把药拿开。”
谢钦明也不恼,许是昨夜吃饱魇足,对女人的态度放软了些:“那你为何不愿?”
杜清荷只好抛给他一个解释。
“这几日我都要和平秋姑姑学管家之事,那些知识对我而言生涩难懂,一日下来实在是心力交瘁。”
她可不是在诓他。如今她已是魏王府的主母,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开始学着操劳,平秋姑姑已经尽力辅佐,她必须时刻紧绷着精神来学习,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一出面,她代表着的就不只是她自己,而是魏王府、宁国公府的脸面。
谢钦明沉吟片刻,却也不肯撒手,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不碰你便是,睡吧。”
鸣蜩嘒嘒,树上堆叠的绿叶没有一丝晃动,苦夏的热气惹人心焦。
两人躺在床上,同床异梦。
杜清荷根本睡不着,在他的怀里翻来覆去,不得安生。
直至男人的手松开。
感受到周围的凉意又回来了,杜清荷终于放松下来,枕着绵软的枕头,伴着屋外规律的蝉鸣声酣然入梦。
谢钦明低头凝着她恬静的睡颜,悄悄把手搭上妻子不盈一握的细腰,合眼入眠。
大家不要像荷娘这么想哦,都是正常生理现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拒绝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