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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马车

“嗯。”谢钦明淡淡应声。

今日的马车用的是达官贵人出行时常用的代步工具,皇上提倡俭仆,上上下下定不能越过天子,因而他们现在进宫所用的马车比王府往日使用的车厢更要狭窄些。仅仅只有他们二人,杜清荷却觉得透不过气来。

她时不时偷偷瞄向主座闭目养神的谢钦明。

谢钦明眼下泛出淡淡的乌青,唇畔看上去略带干涩,一脸倦怠。

昨日他是在哪歇息的呢?恐是没休息好。杜清荷想不明白,手里的帕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吁。”马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杜清荷连忙抓紧车内的木板,不让自己倒下。

谢钦明睡得死死的,这么大的动静也没弄醒他,整个人只是顺着马车摇晃的方向滑到了杜清荷那边。头上的发冠与杜清荷的大腿直直撞上,惊得她忍不住小声痛呼。

她疼得直吸气,却不敢大叫,生怕扰醒了熟睡的男人。

谁知谢钦明竟然变本加厉,在梦中不知是把她当作了何物,男人的头沿髀实实地落在她的两股处,和她贴得紧紧的。

肌肤相贴那一瞬,她全身上下的毛孔无一不在叫嚣着逃离。

在集福堂的时候,再近再近也不过是喝合卺酒两人面对面敬酒,如今谢钦明冰凉的面庞逼近她温热的大腿,温度的反差更让她真切地感受到面前男人的存在。

她试图推开腿上的谢钦明,但只是杯水车薪。一个是柔弱无力的女子,一个是久经沙场的武将,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试了几下后无果,杜清荷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只想着到皇宫的路能快些,再快些,不至于煎熬这么久。

哪料到谢钦明连睡觉都不安分,翻身不说,还梦呓。

“母亲……”谢钦明躺在她怀里,喃喃自语道。

刚开始杜清荷并没有听清他的话,以为只是梦中不时的呻丨吟,后来重复了几遍,她才明白他喊的是“母亲”。

不得不说,这一声母亲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她虽为人母,却因早早离开了国公府,未听过女儿喊过一声娘亲或母亲的称呼,甚至连女儿的面都没见过,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通过婵姑从国公府那儿听来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二。

作为母亲,亦是可悲。

杜清荷轻叹,连带着对这位看起来不好相与的魏王都有了几分怜惜。

他梦中的母亲,不知是皇后还是德妃呢?

适才平秋姑姑与她道,皇上还是太子时,太子妃迟迟无子,眼见庶子都已出生两个,太子妃再也按耐不住,托了家中的关系把自己的表妹送进了东宫。太子很是喜爱这位表妹,又看在是太子妃的面上一举将人封为良娣,也就是后来的德妃。

原本身为良娣的位分足以抚养自己的孩子,但却失了当初太子妃让她进东宫的初心。

德妃娘娘怕自己的母族被太子妃的家族打压,于是在皇上登基后,主动提出将儿子交由中宫抚养。许是存着一丝仁善之心,皇后仍将谢钦明记作德妃名下,只是代为抚养。

太元四年,皇后有孕,终于诞下嫡子,谢钦明才被送回德妃身边。只是此时,德妃宫中已经有小儿子常伴身侧,加之年纪小更需要照顾,对这个大儿子便时有疏忽,大多交由奶娘来陪伴,自己则全身心扑在小儿子身上。

好景不长,嫡子在三岁那年意外溺水身亡。皇后悲痛欲绝,身体情况愈下,往往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没有办法,皇上只好又将谢钦明从德妃宫里带走,继续由皇后进行教养。

七岁的谢钦明不懂大人之间的虚与委蛇,却也懂自己身份的尴尬和不被重视。小小年纪的他和皇上提出要随军学习,扬先祖开疆之志,立志做国之栋梁。

皇帝多的是儿子,自然不会担心这一个两个的安危,听到他有如此志向,满意大过担忧,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并且命令当时的总指挥使好生照看他。

当时的总指挥使就是宁珏,他保住了皇室的三皇子,可自己却死战到底,没再回来。

杜清荷眼里描摹着谢钦明的睡颜,内则唏嘘不已。

自己的丈夫因保护皇室而死,自己的女儿因皇室赐婚而离,她因一场错嫁而入网。

莫不是上辈子他们两家是什么冤家仇家不成?

身下的人发出的响动重新吸引了她散开的注意力,可能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梦境,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痛苦,浓稠的黑眉紧皱,嘴里仍是念念有词地喊着“母亲”。

杜清荷最是容易心软,用手里的丝帕擦了擦他的脸,温柔地应和道:“煜郎乖,母亲在呢。“

他说一声,她回一声。

初始她还一边看着他,一边认真地附和,后来说久了,她开始有些乏力,便倚着车厢内的软枕,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等她完全浅眠,说不出话来时,枕在她腿上的男人倏得睁开眼,一片清明,根本就不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谢钦明把动作放到最轻,将两人悄无声息地分开。

她究竟是谁呢?

既非良家子,又非卖笑人。谢钦明一度怀疑她是细作,可刚才一番试探下来,她却无半点邪念与杀心。

他的眼神锁定在这个玉软花柔的女人身上,只觉得沉寂了许久的那颗揭秘之心一再燃起,想要把她的伪装完全灼烧,把她了解得透透彻彻。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一长,总会松懈,到时候是人是鬼自会原形毕露。

“王爷,王妃,宫门到了。”

马车停下,车夫朝车厢内的二人指示道。

杜清荷缓缓转醒,脑子昏昏沉沉的,才意识到自己是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瞧见谢钦明在主座上正襟危坐,一脸肃穆,没有一点浑沌的样子。

她立马清醒过来,仅有的一点困顿也烟消云散了。斜靠的身子立即端坐起来,两只手探到头发上假装整理,注意自己的着装是否还整洁。

怎么就睡过去了?杜清荷暗暗懊恼。

谢钦明观破了她的窘迫,向她指明马车的玄机:“坐箱后有个小匣子,里面有一块铜镜。”

“谢王爷。”彼时她的一只手还在扶着头上一支快松掉的簪子,一只手往他说的地方找。

她不熟悉马车的构造,找了好一会儿还没找到。

“本王来吧。”

车厢内本就局促,谢钦明站起来越了一步就到了她跟前,两人近距离地相对着,连眼睛上颤动的睫毛都清晰可见,呼出的热气使杜清荷禁不住红了脸。

太近了些……方才谢钦明在睡梦中她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可如今两人都清醒着,对于她来说着实有些难堪。

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点,直到后背都贴到车内的木板才罢休。

匣子里的东西又多又碎,谢钦明找铜镜时费了好些时间。

杜清荷停下后便默默地看着他找东西,从匣子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再到那头乌黑锃亮的发。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绝对想不到堂堂玉树临风、正人君子的魏王刚才竟在她的大腿上睡得入迷。分明也睡了许久,头发却丝毫未乱。杜清荷不禁羡慕,男子的妆发简单,发冠束着便好,不似女子,造型多样,稍微摆幅大些便担心仪容不整。

谢钦明找到铜镜,伸出手把镜子递给她。

她接过来:“多谢王爷。”

“你我夫妻不必言谢,昨夜你不还说喊我煜郎吗?”谢钦明眉头一皱,似是对她刚才的称呼不喜。

杜清荷回他:“是……煜郎。”

这魏王,好似不像旁人所说的那样不讲情面,还愿意为她找镜子,想来也是懂照顾人的。

借着铜镜,她把头上几个簪子的位置挪了挪,又仔细看了看脸上是否有脏污,一切确认无误后才放心。

下车时,朱雀准备过来扶她,却被谢钦明抢先一步。他把手放到她方便够得着的位置,让她能借力下马车。

杜清荷不敢踌躇,低下头扶着他的手平稳下地,跟着他一前一后地朝永安宫走去。

永安宫便是皇后娘娘的寝殿,今日皇后在永安宫设宴,一是为了见见魏王的新妇,二也是作为家宴,联络感情。

她一步不离跟着谢钦明,他做什么,她就跟着他做什么。

到了永安宫,望着眼前排列齐整的几排四方桌和已经落座的近半数皇亲贵族,她才算见识到皇室人数之多,连呼吸都急促不少。

她敏锐地感觉到,殿内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不,准确来说,是集中在了她身上。

“莫慌,要请安的人不多,认识几个就行,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谢钦明握住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道。

杜清荷抬头听他的话,明白地点点头。

身旁的男人令她又惧又怕,可此刻在他身边又有种莫名的依赖感让她急躁的心安定下来。就像饮鸩止渴,明知危险,却还是不得不用致命的鸩毒解眼前急迫的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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