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贝给客厅捣鼓酒的时候，小桃就被打发去洗水果，切水果，备材料。小贝拿着从酒吧带出来的器具，面前摆着好几个透明的玻璃杯子，拿着水果往里面添，杯壁上还挂着点话梅果酱。
钱小桃磨磨唧唧的在厨房不出来。
“干嘛呢？快点。”
“来了，来了。哥，我都要喝饱了。”钱小桃擦干净手，又喝下去一杯，还打了个嗝。
“我不喝了，反正等会徐东哥来，你让他试呗。”
钱小贝顾着选水果摆造型，闻言头也不抬，“平常那么喜欢喝饮料，现在给你做你还嫌弃上了。”
小桃瞥了瞥嘴，那也不能这样喝啊，上好几趟厕所了都。
她趁着钱小贝不注意，躲屋子里锁上门了。
徐东带着热腾腾的饭敲门的时候，钱小贝左手就拿着一杯颜色巨漂亮的饮品递给他。
“不是跟你说过都吃过饭了，也给你留的有，咋又买？”
“我回来路上那一道街都是，方便。小桃呢？”
“跑了。”
徐东没明白，钱小贝就说，你先喝个饮料。
徐东接过他手中的试验品，“你自己调的？”没犹豫，一口喝完了。
小贝有些不满，拿大眼瞧他说：“你这样喝，能尝出味儿嘛？”
“能啊，挺好喝的，有点辣。”徐东放下杯子，“这是酒吧？”
小贝：“啊，让你试酒，小桃试饮料。”
钱小贝把留的饭从冰箱里拿出来，又给重新加热了下，然后徐东就把带回来的小烧烤摆在桌子上。
“去喊桃子出来吃点。”
“不用喊，马上来！”钱小桃说。
一出门，先是嘴甜的跟人徐东哥道谢，倒是一个眼神没给小贝。小贝一动身子，她摆着手说，求求，不喝了。
行吧，行吧。
等吃饱过后，钱小贝才发现，他找的两个试验员完全不靠谱。
一个喝两口就饱，一个只喜欢喝啤酒，其他的尝不出味儿来，喝啥都说行。服。
上班的时候，小贝终于意识到还是红姐靠谱。
-
徐东昨天晚上跑了好几趟厕所，喝水喝的。但度数都不高，一晚上早都没劲了。
早上五点多，到大车旁边等成飞。
南市的夏天在徐东的印象里都没有不热的，五点多，天早亮了。但一点都不凉快，风还是温的。
除罢早餐店，清洁工，大道上也就是些带着安全帽的短工骑个三轮在路上走。
徐东喝了不少不同味道的酒，刷了两遍牙，嘴里还是有点涩。他刚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噙出一根烟来，打火机还没点着呢，成飞电话来了。
“喂，东哥？到车跟前没？”
“到了，快六点了，人呢，要不中午人家吃饭不装油，咱还得等。”
“老板不让我跟着跑了，重新给我弄了个车，跑短程，就附近这几个县城。”
那头徐东半晌没接话，又把烟点着了。
“喂，东哥，听着没啊？”
徐东吐出一口烟雾，顺着风向一下就散到空气中了。
“听着了，他咋说，让李小辉跟我跑长途啊？”
“嗯。说是李小辉也考下驾照一年多了，先跟着你练练。”
“好知道了，今天你也出车，给你派了哪辆？”
成飞都快到车跟前了，说：“901。”
徐东把车门给开开，烟都快烧尽了。
看见手机里又打进一个电话，对成飞说：“上车前多检查检查，901毛病多，轮胎，水箱都多看看，开车小心点，挂了啊，李小辉打电话了。”
成飞应了一声，拿着自己的证件上车了。
手放在大方向盘上，操作台上没有他东哥一直放的热水壶。他年纪小，天一热总爱喝点饮料，但徐东不让，说喝开水，要么矿泉水。
他坐在车里系上安全带，挂挡，打转向，方向盘打死，拐到路上了。
其实心里怪不舒服的。一开车就跟着徐东了，俩人长途总是换着开，徐东坐副驾驶上，他就是心安。这往后都得一个人了。
那边徐东接到李小辉的电话。人说，东哥，稍微等会儿，马上到。
徐东嗯了一声说好，电话挂了。
李小辉，老板的亲侄子。没上过学，前几年家里逼着考了驾照，跟着他叔跑车，人懒，不守时间，关键是技术不太行，稍微复杂点的路，他上不了。
稍等会儿，徐东蹲在大树底下，心说没两个小时来不了。
这就是跟着人干活的不自由。总得听老板安排，现在这就业形势，根本不缺司机，一抓一大把，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等人的过程中，徐东就划拉划拉手机，大概七点半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出形了。
打开钱小贝的微信聊天框，打字：“我又出车了。”看李小辉还没来，这时候空车过去，到地方刚好中午12点多，人都下班吃饭了，得一直等，等下午人上班了，才能装，这一耽误，要明天凌晨才能回来。
他想发，回来很晚。但一想到小贝现在也正忙着，刚做店长，要学的东西又多，他人又勤快负责，肯定很累，别一发消息给人弄醒了。
徐东就把打的字都删掉了。
谁知道，上头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
“发了什么，又删掉了？”
“今天醒那么早，又不值班。”
“我起来学习学习手册，还有今天又进一批酒，我去接。”小贝拿着笔在本上写东西。
就给徐东发语音：“又出车了？”
“嗯。”那边李小辉穿着白短袖白裤子白运动鞋，脸上挂着个墨镜，手里还掂着一杯豆浆两个包子慢悠悠的朝这边来。
徐东又说：“你学习吧，走了啊。”
“OK，开车慢点。”
徐东舌头发涩，划过牙齿，是很不耐烦的样子，可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李小辉还真是跟那个男人一样的审美死了，穿一身白是有什么说法吗？傻逼。
李小辉取下墨镜打了个招呼，徐东也算是应了，站在那看他。
“东哥，又搭伙儿了啊。要不你先开吧，我这吃个早餐。”
徐东没多说话，拉开车门上去了。
那边李小辉吃完早餐，坐在副驾驶，墨镜就放在操作台上。
开车的时候，徐东基本不说话，有时候跟成飞一块，俩人也多少会聊些，怕开车困。现在是不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快八点半了，才出发，耽误事。
-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徐东也没发消息，小贝只以为是他忙。到下午的时候，人还是没消息。
开了一天？
等到晚上，小桃过来街上吃饭。自从搬到新房子以后，每周末就不再住宿舍了。总是中午回来，回来后，洗洗衣服，休息休息，到晚上快六点吃个饭再去学上晚自习。
“用送不用，时间够不够？”
“没事，晚自习可以晚点，又没人查。”
钱小贝给她书包带拽过去，让她背上，嘿，她非得背到胸前。
“什么样子，书包不好好背。”
“行了，钱店长，忙你的去吧，我扫个小黄走了啊，下周就该双休了哈哈哈。”
“知道了，双休双休，念叨一下午了，骑车慢点。”
钱小桃一走，小贝就坐在吧台看人跳舞。
红姐在给人调酒。
那个男人胳膊放在桌上，等酒的时候，就那么直白地盯着小贝看。
红姐见了，跟着视线看小贝。钱小贝就坐在高凳子上，腿也不安生的放着，瞧着二郎腿，手放在腿上扣着手机。亮光照的他小脸白净，表情生动。
不知道再看些什么，还骂了句脏话，小嘴里叽里咕噜的。
“你好，你的酒。”红姐把酒推到男人面前，见男人没反应，又提醒道：“先生？”
那男人才反应过来似的，拿起酒，笑着说了声谢谢，往小贝那边去。
钱小贝看着早上七点多的信息，到现在也没个信。某音也没分享视频。
擦，这人真是，昨天不是说去的地方不远吗？这都快一点了，还没回来。
“你好，能认识下吗？”
小贝抬起头，见一白衬衫，西装男笑着跟他打招呼。
我去！小贝现在看见这种精英文化人打扮就心慌，为他的钱包心慌。
忍不住又想，这些人审美死了......那么瘦的身材，肩又窄，衣服都撑不起来。还没大高个儿的黑短袖好看。
他眼睛被酒吧的灯光一照，微眯着，一条腿踩在地上，一蹬，往后一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得装直男，我要狠狠拒绝他。
“兄弟，咋了，啥事？”
那男人：“......”
声音挺粗啊。
男人脸上表情变了又变。
长得这么漂亮，不像直男，玩儿呢跟我。
“同类吧。”男人说：“不是也行，相比起来，我更喜欢直男。”
擦！有病！
钱小贝无语了，好多傻逼呜呜呜。
“怎么样，约一个？”
钱小贝绷着脸，眉毛横着，很生气，想骂人，又不想搞的不好看，毕竟他才当上店长啊。
“那个......我有对象了。”
男人以为什么事呢，他那一脸要发射炮弹的样子，怪唬人。
然后男人特熟练，语气特装，歪着头，给小贝做了个wink说：“没事啊，我们可以一起的，我不介意。”
你他妈的！
钱小炮弹忍不住。
“你他妈傻叉啊，我都说了我有对象了，你还不介意，他妈的看看你什么样子，我介意死了，我和我对象都介意死了，因为你丑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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