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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庭

夏春生她们家乱糟糟的。

也倒没有抛弃妻子,妻离子散那么狗血。但她们家很压抑。

夏父夏镇梁是铁路上的,位置还挺高。他本人并不喜欢蹚浑水,可身处那个位置,没点脑子是不行的。他性格圆滑中带着精明,人生座右铭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职工作他出色完成,坚持清廉底线,一以贯之全面从严治党。闲暇时间,也就钓钓鱼、养养花、逗逗鸟,日子过得也算平淡。

夏母孙尚琼是某国企公司高管。全国顶尖985大学商学院毕业,一工作就进了国企,凭着多年摸爬滚打,一路打拼到高管位置。公司里的人都私下称她是“铁娘子”。虽然在公司她表现的无懈可击,将人情世故拿捏妥当,可她一回家就化身“母老虎”,那脾气火爆的,简直堪比“泼皮破落户儿”。

看着好像还挺登对的两人,又有个上了个顶好高中的女儿,怎么看都是模范一家。但事实确实是只要夏春生一回家,这个家就不会停歇战火。

夏镇梁打开门,夏春生跟在他后面进来。鞋子还没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夏春生,你这回语文考的很差。你最擅长的科目都考不到高名次,你还想好好学习吗?我问过你们老师了,她说你在学校很少问题目。你是住宿生,没有那么便捷的条件可以随时随地搜索资料,在学校一定要多问老师问题。”

又开始了。

夏春生麻木的想。

她趁着孙尚琼走过来的间隙,赶紧把鞋换好,放下书包。等到孙尚琼走过来,她站定,机械般喊了声“妈。”

但她跟没听见一样,声音没有中断。

“还有我给你报的班,上周为什么没有去?要不是老师私信我,我还真不知道你现在长能耐敢偷摸逃课了。夏春生,我说过你选择住宿学校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家离学校这么近,我们又不是不能每天送你接你,偏偏住什么宿,这很影响你的学习成绩。你之前向我保证学习不会退步,可你自己看看你的单科成绩敢说没有退步吗?”

还是一样的话术。

她讨厌回家,讨厌压抑的氛围,讨厌强势的母亲和充耳不闻的父亲,更讨厌面对家里只是一味逃避示弱的自己。

太,没劲了。

每天没劲地读书考试,没劲地进行必要的社交活动,没劲地吵架,没劲地和好,没劲地在外人面前装作和睦一家人。

她的生活了好像充斥了没劲。

那又怎么办呢。

她揉了下耳朵,脑袋放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继续听夏母的“谆谆教诲”。

“如果你期中考试依旧是这样的成绩,我就直接跟你班主任说退宿了。真不知道你室友都是什么人,是不是每天回到宿舍都是聊天从不学习。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肯定是跟她们学坏了。要我说,你干脆跟那些同学断了联系,把他们都拉入黑名单。一群早晚要分道扬镳的人,现在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前程跟她们交往。尤其是你那个同桌田恬,是艺考生吧,天天不把心思花在学习上,给自己打扮的流里流气不着四六,哪里有学生样子。”

夏春生有些无奈地想,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一成不变,无论说什么最后一定会归结于她认识的“狐朋狗友”。

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田恬已经是一年半前的同桌了。

夏镇梁适时出声:“有点过了。孩子在学校有自己的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因为成绩而阻止她在学校里的社交。一中这么好的学校,没有你说的那些不着四六的人,更何况孩子这么会去主动招惹这些人呢。”

他已经坐到茶几边上,拿着已经泡好的红茶小抿一口。

孙尚琼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一听更加炸毛。她手指着夏镇梁,声音仿佛要破音,“夏镇梁你什么意思!我教育孩子我还有错了是吗,我这是为她好。你别在当什么烂好人,孩子的学习你操心过吗,到这时候你钻出来了。你看看等她到咱们这个年纪,她会不会感谢我现在对她的教导......”

“为她好。”

“到时候会感谢。”

是不是每位家长都会说出这么自以为是的话语。

为她好在哪里?

好在给她美好的童年画上一道黑?给她灿烂的青春撕出一个大洞?

到时候会感谢什么?

感谢你天天骂我,让我变成一个自卑敏感的人?感谢你天天骂我,让我整日处于极度焦虑之中?

别可笑了。

这些词,撑死了,就是你为你随便找一个无辜的人来宣泄你脾气的借口。

孙尚琼一转头,看见自己口干舌燥教导半天的人此时正在神游,她瞪了瞪夏春生,见后者没有一点表情,她全然没有了气定神闲,歇斯底里地吼道:“夏春生,你有没有听我讲话。是不是老师在讲台上讲话你也是这个样子。怪不得你成绩差,一点起色都没有!我现在就问问你的班主任,你到底在学校是什么样子。”说着她拿起手机,开始编辑文字准备给老师发过去。

如果刚才一番算得上是春天的细雨,那现在就是仲夏的暴雨。

但夏春生此时只想笑。

看吧,要不说知母莫若女。

只要吵架,最后的归宿一定是“找老师”。

孙尚琼,这个人就是这样,遇见什么事都要找老师。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从校内到校外补习班。

自诩是“家校沟通”,实则就是把自己女儿的骨肉撕开了给众人看,让她在众人面前没有一点自尊,以达到震慑她和满足自己控制欲的目的。

夏春生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热衷于把家丑外扬,即使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控制欲,也不用这么频繁。

这种行为在她眼里就像是有人因为性.生活不检点而长了个脓,但这人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就要脱了裤子让人亲眼见见自己的脓长的是多么骇人听闻。

“夏春生,说话!”

夏春生回神。

“你差不多得了。别把孩子逼的那么紧。”夏镇梁嘴唇动了动。

“我逼得紧?我差不多得了?夏镇梁你什么意思……”

夏春生冷笑。

她瞧着自己的母亲,一个985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职场叱咤风云的女魔头。她转过头又看了看在茶几前纹丝不动的父亲——高材生,铁路局领导。

她不想反驳孙尚琼。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她,反驳的结果就是吵个不可开交后,父亲假惺惺充当一个和事佬的角色,短暂的把事情翻篇。等到下一周回家,又被重新翻过来。

真的,没什么意思。

于是,她想也不想,乖顺的像只小猫,给她顺毛:“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是我错了。”

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孙尚琼胸腔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她瞪圆眼睛,盯了她很久。终于冷薄的唇上下一触碰,开口:“吃饭吧。”

夏春生很想说“不饿”,但显而易见,她此时说这话无疑是把渐渐低缓的曲调推入**。

她走到餐桌前,夹了几根菜就着米饭吃起来。佯装吃了几口后,她说了声“吃饱了”,就收拾好碗筷自己回了屋。

她当然知道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家能成现在这个样子决不是一人问题。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问题,每个人又不想去改。

一个不管不顾的人,一个麻木不闻的人,一个喜好强势的人。有时候她会想这个家其实还挺完美的,就连吵架都是分工明确的。

夏春生在屋子里呆了半天,还是觉得肺里有股喘不上来的气。

她想了想,从床上坐起来,换套衣服,拿上蓝牙耳机,走出房间。

“爸,我出去散个步。”她特意避开孙尚琼,走到夏父跟前。

夏镇梁正在看报纸,闻言他抬头。

家庭是这样的,他无奈。

但他不想管。

他的大男子主义注定了他不会去管她们母女两人的争执。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小吵小闹。他不想管,也不懈去管。唯有闹大了才会简简单单开个口,调息一下。

夏镇梁推了下眼睛,大腹便便地坐在沙发上,道了声:“早点回来。”

*

北方的春天,六七点钟天已经不黑了。

马路牙口,人来人往,车去车从。带着有几丝倘若夏日的热裹挟着她,她沿着大路,漫无目的地走。

夏春生很喜欢长大。

长大了,可以自已一人走在街边,看熙熙攘攘的市井生活。

但她痛恨自己长得不够大。

痛恨自己没有一点能支撑自己与家庭的对抗的资本。

她不置可否没有家庭的支撑,她在这个社会连活都活不下去。她没有勇气像十几岁便离家去外地打工的人一样。

她贪恋家庭给她的帮助,她舍不掉家里给她的帮助。但她又讨厌家庭带给她的束缚,讨厌不自由的人生。

她贱的。

也是无数东亚小孩面对现实家庭贱的。

她看不到脚下的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未来。

再大一点,再大一点。

大到能在这个社会立足,或者大到认清现实不再与家庭对抗。

夏春生跟溺水的人一样。

她走走停停,兜兜转转,看似肆意地压马路。

“小朋友,你妈妈呢?”

站在任冬臻面前不及她腰高的小孩,摇摇头,手里举着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完全没意识自己身处危险境地。

任冬臻蹲下来,露出如沐浴春风般的笑容:“那你记得家长的手机号吗?”

小孩舔了口棒棒糖,不回答。

这就是不记得了。

任冬臻有些为难。她挠挠头,要不然还是报警吧。

一切尽收眼底的夏春生,适时走过来。

任冬臻今天早早回家,就打算回家吃点热乎饭菜然后画会儿画。没想到奶奶忙着跟邻居打麻将,全然把她的晚饭忘得一干二净。

任冬臻被迫出来觅食。结果出师未捷,就遇见眼前这个小孩站在十字路口,差点在车来车往的红灯时过马路。

幸好,她反应及时赶紧把这小姑娘给拉回来了。

刚想提醒一下她的家人注意着点孩子,结果发现根本不见这孩子的家人。

这不完蛋了吗。

她把小孩拉到路边,结果这小姑娘一问三不知,想帮她找家人也找不到。

见到夏春生向她们走过来,小孩挥舞着棒棒糖,眼神直勾勾盯着她。

任冬臻见情形转过身一看,便见夏春生穿着自己的私服,一件纯黑的卫衣和一条水洗牛仔裤向她们走来。

她散着头发,卫衣的帽子遮盖住发顶。手里拿着手机,但眼神在看任冬臻。

任冬臻站起身来,她面露惊喜:“夏春生,你怎么在这里?你家住这附近吗?”

夏春生回忆起郭伊对她说的“远离社交花”,心里默默感叹,她也想躲啊,但躲不开啊。她回答任冬臻的问题。“出来遛弯,你家也在附近?”

那就是在附近住了。

了然后,任冬臻点头接话:“就是隔壁三里。”

她顿了一下,想到什么之后再次扭头看向小孩:“你认识这个姐姐?”

小孩没说话,但用小短腿绕过任冬臻跑到夏春生边上亲昵地挨着她。

任冬臻狐疑:“这是你妹妹?”

夏春生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轻轻揪了下她的脸蛋。“不算,是邻居家的孩子。我给送过去吧。”

任冬臻道了声好,但执意要和她一起送回去。

夏春生没拗过她,只得跟她一块回去。

三人并排走着,夏春生拉着小孩。为了不占太多的路,任冬臻几乎是贴着夏春生走的。衣物摩擦的声音在二人之间默默响起。

任冬臻心里有点别扭,她偷摸看向夏春生发现她走的也有些不自然。

夏春生的不自然是不想回家。

刚从家门出来,心情还没放松好就又要回去,任谁也不能让她心绪神态自然起来。

还没想好怎么办,家门就已经到了。

这小姑娘家住夏春生家的左侧,她们先给她送过去。

门铃敲响好,任冬臻再次蹲下来,语气温和但又带着点严肃,“小朋友,下次不能再自己跑出来了知道吗。外面很危险,不是每次都会有好心人把你送回家的。万一遇见坏人,你家里人会担心坏的。”

小姑娘懵懵懂懂,还舔着她那块快吃完的棒棒糖,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任冬臻看样子是指望不了她了,她随即站起来。因为先前任冬臻蹲着的缘故,夏春生离近了些,但此时她站起来,二人的极短的距离忽然就凸显出来了。

夏春生下意识退后一步,但还是晚了。

她再次感受到任冬臻鼻间的热气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听见她说,“你有时间跟这家人说一说,一定要看好孩子。”

夏春生不由自主吞咽,她舔了下唇,齿间挤出一个“嗯”字。

直到这个孩子进到家门,夏春生还是没有从刚才那种浑身酥麻的状态下恢复平静。

“夏春生,你还不回家吗?”

闻言,夏春生终于回神。她这才发觉自己站在家门口,久久不掏出钥匙。

一瞬间。

她想破罐子破摔一次。

她想大胆一次。

“我还不想回家,你要回吗。不回的话,我们一起走走?”

[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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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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