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连日劳累,难得休沐,沈俱怀命下人搬了书案到廊下,说要煮茶赏梅。安乐自是不愿错过这个能好好相伴的时刻,命下人搬来了琴。
“如此美景,应当有琴。”她低声婉转地说道。
素手轻弹,琴音婉转。让这凛冽的冬日也有了一丝暖意,院中梅花在琴音的衬托下,更是傲然绝世,分外冷艳。
一曲毕,沈俱怀突然来了兴致,让人伺候笔墨,要将此情此景画下来。
安乐极少看到这样的她。或者说,这样的驸马大多时候都关在书房内,并不展露在她眼前。
手执狼毫,轻沾朱墨,画下朵朵腊梅。
枝干挺立,梅花盛放,院中的景色在纸上鲜活了起来。
作画的人神情专注,一笔一画落得恰到好处,一举一动显示出少年的才气。
这一幕本身就像一幅画一般,美好得不忍打破。
安乐不禁看痴了,那笔下绽放的梅花此刻竟变成了娇艳欲滴的唇瓣。
她的视线从画布移到那人粉嫩的唇瓣上,再也移不开眼,脑海里有个声音,催着她:“快尝尝,很好吃。”
院中的下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个干干净净。
专注作画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别的不妥,仍兴致高昂的落笔,将眼中的美景画下来。
她正抬头想看清枝丫上的梅花究竟是怎样的排布,突然觉得颈边似乎有热气,一转头,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安乐,下意识便要往后退开。
安乐也没想到对方会回头,更没想到不仅回头,而且后仰着远离了自己。微微蹙眉,有些不悦道:“别动。”
沈俱怀一只手仍拿着笔,另一只手撑在身后稳住身形,本欲挪开半步的动作,在听到安乐那句别动后,生生止住,只能如此摇摇欲坠地看着对方,眼里满是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安乐强自镇定,面上不显分毫,但红透的耳朵已然出卖了她。
她当机立断,抓住了对方这听话的瞬间,轻轻地将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
两人唇瓣相触的瞬间,皆是一颤。
那次肌肤相亲的画面一同浮现。
只不过安乐以为是个梦境,而如今方觉得真实起来。她无措的睁着湿漉漉的双眼,忘了进一步动作,只觉得此刻对方的唇瓣软乎乎的,让人想陷得更深些。
此时,院墙外挂满了看热闹的人。
“公主怎么傻了,动一动啊!”经验丰富的护院焦急道。
“还是男人了解男人,我就说要主动出击吧,你看驸马都不能自拔了。”另一名护院接茬道。
“我怎么觉得,驸马表情不大对?”春桃一脸探究。
看热闹的众人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
而那厢,沈俱怀内心已翻江倒海!
即惊恐于安乐的主动出击,又担心公主一腔真情错付。倘若自己真是一名男子,公主如此,想不心动都难。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自己一介女流,怎可与公主假凤虚凰?
在这个如此香艳的瞬间仍然在反思究竟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给了公主错觉?
她正欲伸手将安乐推开,然而撑着地面的手一松开,一个重心不稳,两人齐齐倒了下去。
恰逢此时,安乐瞟见了院墙后看戏的众人给她疯狂比划姿势,正心下一横要更进一步。惊觉自己正要扑倒驸马,下意识用手撑住地面,避免压在到对方。
沈俱怀的手就这么好巧不巧的,撑在了她挺翘的圆润之上。
空气一瞬间凝滞!
“啪嗒”一声,她仍旧拿着笔的右手像是受不住这等刺激,愣在了空中,那支朱笔脱离掌控,掉落在地,晕开一地鲜红。
两颗疯狂跳动的心,让这周围的空气都炙热黏稠起来。
手下柔软的触感比那次手麻舒展揉捏时更加真实,也更欲罢不能。
然而理智不断提醒沈俱怀:快放手!你在做什么!!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她赶紧缩回撑住的手,却发现手上力道一松,身上之人便顺势压了下来!
这架势,恐怕又要亲上来了!
沈俱怀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慌乱!
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公主快……快起来!”
院墙外众人:公主,快压下去!
安乐忍住想要逃走的冲动,红到发烫的耳朵出卖了她的内心,此刻的慌乱并不比沈俱怀少,但仍强装镇定,努力回想着府内众人为她出谋划策的那些点子。
她用略带娇俏的声调说道:“驸马不喜欢吗?”
软糯的声音带着蛊惑,隐约透着一丝矛盾的性感。
那纤纤玉手,抓住了想逃的手,又贴回胸口。这下那圆润便结结实实地贴在了手心里,体温缓缓透过衣物传了出来,烫的手心轻颤,冲击着不堪一击的防线。
沈俱怀一双眼是颤了又颤,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安乐近乎诡异的行为,甚至抽空瞟了一眼庭院,当真怕公主这主动投怀送抱被下人看了去,有碍她的名声!
好在目光所及没有任何人出现。
“你又被下药了?”沈俱怀惊恐地问出了声。
安乐内心疑惑:又?我被下过药?
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丝妩媚来,不过安乐毕竟还是装得少了,这一丝妩媚在她略显紧张的外壳下,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此刻脑子里仍然记得护院说的:女追男隔成纱!男的嘴上都希望自己娶了个温柔贤惠的,但骨子里都希望是个花样百出的!不然外面开青楼的早倒闭了!
眼看安乐带着掠夺性的目光又锁定在了自己唇上。
沈俱怀只得死死闭着眼睛,等着那令人酥麻的触感袭来。
然而触感还未到,便听得院墙边一堆声音响起。
“哎呀!”
“哎呀,见过叶千户!”
“咳咳……我来的不是时候。”
叶十七一入府门如入无人之境,正纳闷公主府人都去哪里了,结果畅通无阻地走到小院外,才看到这上上下下围了许多人不知在看些什么,也没人注意到自己。
他好奇地走了进去,一只脚刚踏进院子,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响起了一堆惊呼,而映入眼帘的正是廊下交叠的身影,忙转身回避,并出声提醒。
沈俱怀听到那骚动,只觉得头皮发麻,刚才以为院中无人,没想到都在旁边看着!
她赶紧坐起身,侧身挡住安乐,示意她整理下衣着。
安乐此刻仿佛在路上遇到小狗的猫猫,浑身上下的毛都已经竖了起来!
她对驸马用强,还被外人看到了!天爷啊,不如杀了她吧!低头整理衣襟,还不忘小心翼翼地抬起湿漉漉的一双眼睛,不安又尴尬地看了驸马一眼,才看到驸马嘴上还染着自己的口脂,忙利索地为她抹掉,还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
两人仿佛是偷情被人发现一般,慌里慌张地整理好衣着,又十分不自然地相互分别。
安乐逃也似的出了小院。
沈俱怀勉强清了清嗓子唤了下叶十七。
叶十七一转身,就一脸揶揄地看了驸马一眼,道:“公主与驸马感情当真好,这天还未黑呢!”
苦了沈俱怀,脸皮又薄,这么一调侃,似乎有火在烧,比刚才跟安乐的肌肤相亲更难熬了。
叶十七一看驸马快撑不住,忙收回调侃的心,免得耽误正事。
书房
气氛总算回归正常。
叶十七与沈俱怀经过那段时间的骑射训练,已十分熟络。原本一文臣一武将,训练结束后公事上的交集便不会太多。但自打沈俱怀调至兵部,着手武举事宜,这其中的千丝万缕的关联便多了起来。叶将军也时常提起此事,想见见这位皇家东床快婿。
是以,叶十七今日前来,是上门替父亲递帖子的。
“驸马,今日我是替家父前来邀你去府上做客的。”
“私下如此称呼显得生疏了,还是唤我俱怀就好。叶将军邀我?将军府可有喜事?”沈俱怀为叶十七倒了一杯茶,笑着问到。
“喜事谈不上,是我父亲听闻了你操办武举的一事,想要跟你聊聊,他毕竟年纪大了,登门多有不便,便让我来下帖子。俱怀可别不赏脸啊!”叶十七将手中的帖子递了出去。
沈俱怀双手接过,打开快速扫了一眼,笑着说道:“必定准时赴约!”
正事说完,叶十七暗暗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自家老爷子那脾气,要是自己不能把人请去,恐怕又得来一次“武艺切磋”。这体能好得他这个年轻人都自愧不如,说年纪大了也只能骗骗驸马,换任何一个经常串门的人都是骗不到的。好在驸马爷是个温润知礼的,并没有拒绝自己。
他环视了一圈书房,装饰简单,墙上挂了两幅字,架子上堆满了各类书。
“俱怀也爱看兵书?”
“是,兵法,工事,城防这类的都看,看得很杂。”
“哈哈,我爹见到你肯定很高兴!”叶十七爽朗地笑道。
午后,沈俱怀如约前往将军府。
将军府不像其他大臣府邸,座落在离御街不远的地方。它更靠近市集,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若不是叶十七站在门口相迎,恐怕沈俱怀来回走上五遍也不会踏进这个府门。
这府门不仅没有牌匾,连装饰的石狮像也没有,甚至因为年代久远,门上的漆也掉落了,十分斑驳。
叶十七领着沈俱怀入内。
一进门,墙院内的空地上设有一个小小的演武场,琳琅满目的兵器挂满了整整四个架子。横平竖直的小路,倒体现出武将门风来,直爽,不绕弯子。
突然,背后一道剑气极快袭来!隐隐有破空之声!
直冲沈俱怀后颈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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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撞破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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