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的手指被温暖包裹着。
唇瓣附在皮肤上,那柔软的触感,仿佛一股电流,直击四肢百骸。
清浅的呼吸柔柔地扫过她的指节,带起莫名的痒意。
对方轻轻吸吮着,一个柔软湿滑的东西缓缓抚过指尖,仿佛围猎一般,慢慢靠近,缓缓将指尖围绕,直至无法逃脱。
指尖的触感本就敏锐,怎么受得住这般……这般挑逗。
她只觉得双耳痒得发烫,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才好。
可内心又生出些不舍来。
神丝渐渐清明,她杏目微抬看向那人。
对方粉色的唇瓣和自己雪白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不禁咽了下口水。
“咕咚”一声,在这般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沈俱怀疑惑抬头,看向安乐。
懵懂不解的眼神,却做着如此香艳入骨的事。
巨大的反差,如狂风暴雨般冲击着安乐脆弱的防线。
又不能做点什么,万一吓到对方,难受的还是自己。
当真是抓耳挠腮般让人心痒难耐!
她只得轻咬下唇,克制冲动。
安乐看着对方清澈的眼睛,逐渐慌乱起来,不敢再对视。
目光缓缓下移,那娇嫩柔软的唇瓣仿佛有魔力般,带出曾经的画面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磕磕碰碰说道:“我……我……我自己……来!”
尚未等沈俱怀反应,便急吼吼地抽出手指。
肌肤擦着对方的唇瓣,那触感直令安乐头皮发麻。
沈俱怀只得微微张嘴,让安乐动得更顺滑些。
指尖带出一根银丝,烛光下若隐若现地闪着微光。
她极快地扫了一眼,指尖的血已经止住了。
尚未来得及出声提醒。
便见安乐将手指含住了。
安乐哪敢再看,只低头自顾自将手指含住。
那根银丝就这样晃晃悠悠地在两人唇间颤了颤,似是承载不住这般浓厚的情意,终是断了开去。
一颗砰砰乱跳的心,不听使唤地搅乱一池春水。
舌尖轻轻触碰指尖,耳朵轰得一下便烧了起来。
那上面还有她的……她的金津玉液。
脑子里反复闪过沈俱怀一脸无辜地抬头,虔诚无比地含住自己手指的画面。
明明方才她只是疑惑抬头,可到了安乐眼里,全然变了样子。
控制不住的心慌,如山洪般倾斜而来,只剩下本能的一个反应,逃!
呼吸急促得很,好一阵过去才得以平复。
“我看看。”
沈俱怀将她的手轻轻拽下来。
她修长纤细的手握着安乐的手,另一手优雅地用帕子将手指上的津液擦去。
“好了,还疼吗?”
“不……不疼了……”
“走!”
“去哪儿啊?”
“去了就知道了!”
伙房
沈俱怀净了手,取了面粉,在案板上轻车熟路地和起面来。
等安乐换了衣衫踏进伙房时,就看高高瘦瘦的身影,正搓揉着一个柔软的面团,修长纤细的手指沾了面粉。
伙夫架好柴火,向公主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这是要做什么?”
“面条,生辰该吃面。”沈俱怀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你忙忘了呢!”
“本来是忘了,看到今天府里换厨子了,一下就想起来了。”她狡黠地冲安乐一笑,像是怕她难过般,又补了一句:“菜很不错,甚合我意。”
安乐一下子满足地笑了起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那就帮我看着点,锅里水冒烟了叫我。”
“好!”
沈俱怀娴熟地扯着面条,安乐像小孩子一般兴奋地看着,就差在一旁拍手叫好了。
她娴熟地下了面,又忙活了些别的。
只看得安乐连连惊叹,要知道就晚膳那几个菜,她捣鼓了一整天啊!
“你会下厨?”
“不算会,只能温饱,来吧,快尝尝。”
她将面条给安乐盛好,两人就在伙房的小桌上吃了起来。
房内烟雾缭绕,热腾腾的面条带着菜香,让人食欲大动。
安乐晚膳就尝了几口自己做得不堪入目的菜,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两眼亮晶晶地挑起一筷子面条,轻轻吹了下,送入口中。
沈俱怀紧张地盯着她。
安乐的眼睛都直了,满是惊艳,塞满面条的嘴呜呜地发着声,依稀能听出来,说的好吃二字。
“慢点,没人跟你抢!”她宠溺地笑着。
将军府
院中跪着一少年。
中年男子正手持短鞭,用力抽打少年不宽厚的背脊。
鞭子在空中挥舞,落在肉身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啪!啪!”破空声不绝于耳。
受罚的正是今日武举大展身手的叶景,挥鞭子的是他爹付晨元。
叶知炀站在一旁,揪心地看着院中跪着的小小人儿。
他的背上已满是血痕,却仍死死咬牙忍着,明明身体已经不自觉发抖,可还是一声不吭地抗住一下又一下鞭打。倔强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满院站着的都是他的姨母姨夫还有舅舅,众人只得看着,心有不忍。
叶家家训,有违祖制,毁家灭国者,家法伺候!
“夫君,停手吧!再打下去要出事了!阿景这么小,怎么吃得消啊!”叶知炀颤声拉住了还欲动手的付晨元。
家法便是鞭刑二十,叶家在家法执行这方面极其严苛,若不是已经抽了二十鞭,叶知炀是万万不能上前规劝的。
“你还不认错?!”付晨元气得发抖,用鞭子指着叶景忿忿地问到。
“我没错!”叶景脸色惨白,声音虚弱,但面上仍倔强的否认,气势不减。
“你闯这么大祸,还不知错,我看你今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好好,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孽障!”付晨元说着又要挥鞭。
众人一看形势不对,纷纷过来劝阻。
场面十分混乱。
“住手!”中气十足地一声喝令,打破了院中混乱的局面。
大家纷纷停下动作,恭敬行礼。
叶鸿威走到叶景面前,缓缓蹲下,直视着他的双眼。
他定定地看着这个面无血色的少年,那双眼里满是叶家一脉相承的坚毅果敢。
“你当真要从军?”老人嗓音略带沙哑,可威严不减。
“当真!”叶景提了提气,像是多用一分力,就能显出他的决心多坚定一般。
“你不怕死?”老人特地重重地说出那个死字,要知道战争必定伴随着尸山血海,是极其残酷的。上了战场,管你是谁,皇亲贵胄也好,无名小卒也罢,都只有一线生机。
“怕,但战死沙场,值!”叶景一双丹凤眼闪着光。
“你可知军营从未有过女子?”
“祖父,孙女知道,孙女都懂。我并非一时热血上头,我誓要证明给所有人看,谁说女子不如男!”
叶鸿威定定地看着这个孩子,良久他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笑了!
“好样的!我叶家没有孬种!”
叶景竟然是女儿身!
女扮男装投军报国,是为欺君!
轻则流放,重则抄家灭族。家法伺候属实不冤。
此等大事,焉能不让人怒气冲天!
难道就因为孩子小,便要包容她一切过错吗?
要知道有些后果,即便是大人,也无力承担。
那日,叶十七带沈俱怀入叶府,正赶上叶景和家里闹脾气。
她要参加武举,但全家没有一人同意。
一时气急,就想要跟舅舅打一架证明自己,但舅舅已经躲了她好几天,正巧这日让她在院中等到了。
她着急缠住叶十七,并非有意偷袭沈俱怀。
舅舅武艺在她之上,她知道有差距,可这无法打消她从军的念头。
父母为了防止她乱跑,自那天起便关了她禁闭。
她不服!越是不让她做,她便偏要做!
心里那颗小小的种子,疯了地窜出绿苗,如有神助般长成了参天大树,任何风暴都无法撼动分毫。
她千方百计打探到了武举的消息,武举当天将看她的下人支走,逃了出去。
甚至为防一出门便被抓回去,将房间布置成自己还在睡觉的模样。
可以说为了参加武举,什么调虎离山、偷梁换柱之类的兵法都用上了。
叶家本就门风开放,女子练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是自己练武跟从军,这其中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
自古行军打仗都只有男子,男子在体力跟耐力上更胜一筹,这是天然优势。
就算是下地干活,男子也比女子更得心应手些。
女子有女子擅长的,如织布绣花。
但总有例外。
世上有男子长袖善舞,妖娆多姿。
那有女子练武从军,热血报国,有何不可!
国法律令不曾言明的,就一定是错的吗?
没有错,可错就错在,不该欺君。
可若是不男扮女装,她连报名参选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死局!
年少之人,敢于疯狂。不计后果,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天性。想了便要去做,否则只会徒留遗憾。
可眼下,这不留遗憾的代价,可能要搭上整个叶府!
叶老将军年轻时不管多么功绩显赫,早已功成身退,眼下只挂了个镇国将军的头衔,并无实权。
实难抵一个欺君之罪!
满院人皆忧心忡忡,叶家如今有官职的,不过是些芝麻官,根本不能到御前说上话,这事要摆平,势必得叶老将军出马!
所有人都以为此番父亲必然同他们一样怒不可遏,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不曾想他却满是欣慰。
一时有些诧异。
翌日
早朝过后,已多年不曾觐见的叶鸿威,穿着一身玄色将军官服,跪拜于御书房外。
他与皇帝密谈两个多时辰,无人知晓所谓何事。
只知道叶老将军满脸沉重地走出御书房。
皇帝在他走后勃然大怒。
大臣们纷纷噤若寒蝉、如履薄冰,又忍不住好奇,想要窥探。
可叶老将军已卸甲多年,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打探一二。
武举一事才开了个不错的头,便有卸甲的将军冒头觐见,这让文臣们不得不多想。
看来,递折子弹劾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必须要调整策略,让对手知难而退,才能稳住权势。
就喜欢撩人不自知的,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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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片刻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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