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毓今天炸的多了,都显得习以为常,他又红温,手上的温度和心里的悸动又令他抚慰。
于是他强制把自己的眼神从甄剑脸上嘴上撕下来,忍了忍,没忍住,嘴上结结巴巴的怒嗔:“……你,你可真不要脸,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什么死不死的,都活着不好吗。
少爷心里火烧,可被甄剑攥在手里的手,却连动都没舍得动一下。
甄剑被他逗乐,见他还怂着脖子,一边害怕周遭环境,一边想远离他但又不舍得的踌躇神态,被可爱的还想亲他逗他。
不怪他在阴风滋生的古墓对殷毓频频调戏,青年漂亮的双眸眼尾潋滟,眼睫微颤,含情勾人,要说不说的那个劲儿,让人心头痒的难耐。
平日里跟个木头似的人,开了花怎得这般风情。
甄剑想驱散点殷毓对这里环境的害怕,便握紧他的手,偏头凑近,鼻息落在人脸颊上,毛茸茸的温热。
故意把人转移的目光引回,他恶意低声询问:“我想继续吻你,可以吗。”
殷毓被蹭的脸往下躲,闻言知道甄剑又在逗他,抬头怒目而视:“你又……!”
甄剑挑眉:“我又怎么?”
殷毓恨恨压下喉咙里的羞愤,偏头不看他。
又逗我,他心里暗自腹诽,明知道我……经不住诱惑。
甄剑还是没放过殷毓,晃晃他手,又问:“那可以还是不可以。”
偏头不看他的人怒目又回,眼角带着羞愤的红,张嘴就是一个音没发完全的:“不……!”
却在对上甄剑那双灼人又真挚的眼睛时卡壳半晌,吞吞吐吐的呛出后两个字:“……可以。”
甄剑笑起来,用鼻尖蹭他的鼻尖,还问:“那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当然是可以了。
殷毓简直恨甄剑不是块木头,就算是木头也是块活蹦乱跳乱发情的木头。
他恨恨又瞪了甄剑一眼,耳根却通红。
他声音极低,眼瞳含着雾蒙蒙的水汽:“……可以。”
甄剑本意不是耍流氓,他知道娇气包大少爷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夺少有些害怕,便想着法子的想要驱散他的心慌。
可怪就怪在大少爷太过诱人,像挂在枝头熟透的苹果,不咬一口心里难耐。
甄剑目光愈发深沉,他在殷毓抬眸看他的瞬间,欺身而上,猛地堵住了青年微涨颤抖的嘴唇。
第一感觉是凉,而后才是滑。
甄剑没有吻过任何人,但他见过,谷里李叔年轻时候就是这样亲李嫂的——
揽着人的腰往怀里带,唇齿相交,身躯相贴,恨不得融进对方的身体里。
少年时的甄剑懵懂离开,现在的甄剑恨不得按刻学习。
殷毓被吻的喘不上气,他想闭眼却忍不住,颤着睫毛看甄剑。
两人都不闭眼,跟比赛似得,紧紧盯着对方。
原来和爱的人亲吻是这种感觉,令人沉溺。
甄剑顺着唇边吻向他的鼻梁,感受着手下腰身的颤抖,吻到眼睛。
“我以后,也可以这样吻你吗。”
“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梧佘的嗓音冰冷,他单手拎着殷安的后领,往洞外走:“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在通知你。”
殷安的体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武不成工不就,就连自己兄长的手掌心都挣脱不了。
他用指甲去扣梧佘的手,声音嘶哑,语无伦次:“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
“所以我只是把阿慕依请过来,没有对她动手。”梧佘的声音依旧冰冷,毫无情绪:“如果你再不清醒过来,就别怪我失信,动手把他们都杀了。”
还在挣扎中的殷安立即停手,他任由梧佘提着他的后领,一步一踉跄的跟着他走出了山洞。
“如果我不是柳静生,是不是,”殷安哽咽了一下:“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柳梧佘沉默片刻,还是回答了:“人生下来,就没有哪一刻是痛快的。”
柳梧佘确实遵守了和殷安的承诺,他并没有对阿慕依出手,只是在她去寺庙上香的时候将人掳了过来。
虽说是强行绑/架,但毕竟好吃好喝好马车的供着。
阿慕依也见惯了风雨,并没有在马车上轻举妄动,就这样在马车上晃来晃去,晃到了锦州。
而远在江南的殷宅,却被一把通天大火,烧了个精光。
这一切都是柳梧佘瞒着殷安私底下做出的选择,他知道自己这个从小就病弱的亲弟弟耳根子软,说不得做不得。
所以复仇根本就没有指望过他能有多大的用处,毕竟那孩子当年还那么小,如果不是为了部署,他甚至不愿意将这孩子重新拉回到这个深渊里来。
可人活着,哪有痛快的时候。
“大哥,”殷安跟在柳梧佘的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的下山,他嗓音虽然嘶哑,却轻飘飘的,好似没了灵魂:“收了网,复完仇之后,我们要做什么。”
这次柳梧佘的沉默没有给殷安带来回应。
阳光洒过青年发尾,落在山洞口,从最顶端的山尖,闯入千年前公主的墓穴。
甄剑松开殷毓的手,指尖还残留着怀里人温热的体温,软绵绵的触感让他的心也塌陷几分。
他侧头看了眼身旁的殷毓,青年脸上的红晕正在逐渐褪去,垂着眼不敢看他,只剩被墓穴寒气浸出的几分苍白。
“冷吗。”甄剑拢过殷毓的衣领。
殷毓偏头,看着甄剑修长的五指在自己胸前来回,他摇头:“不冷,我们往前走吧。”
“好。”甄剑没再逗他,拉着他的手往前方昏黄灯光里走去。
墓道越往里越窄,石壁上逐渐浮现出一些不清晰的壁画,不是寻常古墓里的祭祀图景,竟是零碎的生活场景——带着银冠的女子玩弄着手中蛇虫在花丛里翩翩起舞,而青衫男子捧着脸站在一旁一脸……痴笑?
画中女人的眉眼间,竟还有几分像殷毓的母亲。
殷毓拧眉,脚步顿住。
甄剑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表情,又看向壁画,疑惑问道:“怎么了?”
“这两个人……”殷毓抬手,喃喃:“有点儿像我娘和我爹。”
他伸手抚上石壁,指尖触到的石面粗糙,颜料早已干透发黑,像是沉了许多年的旧事。
“别碰。”甄剑拉住他的手腕,目光扫过壁画角落一处不起眼的刻痕,“这上面有蚀骨粉的残留,沾多了会渗进皮肤里。”
殷毓听话的收回手,疑惑却仍旧未消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儿时婢女们的闲言碎语——他爹年轻时好像对武功不感兴趣,就只是喜欢画画,尤其是壁画,甚至挨打不要钱也要去免费画。
他心里突突两下,跳的有些激动,心里竟隐约有了一些猜想。
可这个猜想太过无厘头,让他不敢置信。
甄剑向来会认真听他的话,闻言认真观察起来壁画,他道:“这个壁画原来不在这里,但是存在的时间最少也有二十年了。”
他也迟疑起来:“可是这画上女子的服饰不像我们汉族的服饰,怎么可能是你娘。”
殷毓看他一眼,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固魂针,苦笑一声:“你忘了我们要去哪里吗,巫谷,我娘是从巫谷出来的。”
甄剑恍然大悟,是了,巫谷以巫术蛊虫为主,天气潮湿闷热,自然与这边风土人情不同。
殷毓心里难受,下意识握住甄剑的手,他感受着对方回握的力量,刚要开口,视线又被前方转角处的石台吸引。
石台上孤零零摆着个木盒,盒身已经朽坏,露出里面叠着的几张泛黄纸页。
他快步走过去,指尖刚碰到纸页,就被上面的字迹刺得瞳孔一缩——那是用一种极工整的小楷写的,开头第一句便是“柳氏一门三百七十二口,皆丧于殷氏妇人之手”。
纸页上的内容颠三倒四,却字字指向殷毓的母亲——
说她当年为了夺取柳家的传家之宝,假意接近柳家,趁柳家祭祖时带歹人入府隐匿行踪,一夜之间血洗柳家,连三岁孩童都没放过。
末尾还附了几句“佐证”,说有人亲眼看见殷夫人深夜处理带血的衣物,又说柳家灭门后,殷家的生意不仅突然多了几处柳家先前的产业,还突然多了一个“儿子”。
而那个儿子,便是原先柳家的遗孤,柳静生。
“一派胡言!”殷毓猛地将纸页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纸页边缘被他捏得发皱,“这肯定是殷安搞的鬼!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损,拿这种莫须有的东西来恶心人!”
甄剑从他手里抽过纸页,边安抚殷毓的情绪,边眉头拧着翻看。
纸页上的墨迹看着陈旧,却没有常年埋在地下的霉味,反而带着点淡淡的松烟墨新磨后的气息,显然是近期才放进来的。
他指尖划过“柳氏”两个字,再看到最后那个突如其来的“儿子”,他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跟在殷安身后的神秘男子,他脸上的伤可不是新伤,起码得有个十几年。
“先冷静点,”甄剑按住殷毓发抖的肩膀,声音沉得像墓穴里的石砖:“之前在外面拖延时间的时候,我发现你弟弟身边有个男人,武功极高,脸上的伤口没有十几年下不来,你知道他是谁吗?”
“脸上有伤的男人?”殷毓红着眼眶,呼吸急促,手抖的指骨发白却不自知,他颤抖回忆道:“好像是同殷安一年进府的贴身近侍,平日里我都在自己院子,不怎么瞧得见,殷安来找我也不会带上他。”
“怎么了?”他眼神带着急迫:“他有什么问题?”
甄剑沉默片刻,将纸页递回给他,目光落在没有棺椁的平台空地上,答非所问:“你有没有想过,殷安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张纸上的内容会不会是真的,殷安真的是那个柳家的遗孤柳静生?
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他既然费心思伪造这些东西,肯定是想让我们相信——柳家的人还活着,而且回来复仇了。”
“复仇?”殷毓愣了愣,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脸色骤然变得煞白,“你是说……他们费尽心思的阻挠我去巫谷,还对我下腌臜手段,都是为了复仇?”
“倘若,倘若……”他双手颤抖起来:“倘若他们将这纸上的内容信以为真,对我的骚扰都不是真正目的……只有对我娘进行复仇才是真正目的的话……”
他猛地抓紧甄剑的手,双眼赤红:“我娘,我娘现在肯定不安全!”
甄剑将殷毓拉进怀里,握着他的双手揉搓,揉出来了点热乎劲儿,安抚怀里的人:“先冷静点儿,既然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招惹你,便没有此时此刻就对你娘下手的意图,不然他们在府中直接下毒把你们都毒死,不就报完仇了?”
殷毓沉默,他虽然知道甄剑说的话有理,心里却怦怦乱跳,极其不安。
他虽然觉得他娘不爱他,却从不觉得连蚂蚁都不会踩死的人,会因为什么秘宝屠戮一整个家族的人。
“不行,我得回去找我娘。”殷毓转身就要往回走:“以我对殷安的了解,他招惹我却不杀我的原因,或许是真的把我当成了傻子,想让我发现我娘的真面目,从而变成疯子。”
他冷笑一声:“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怎么可能真的同我表现的那般天真。”
“现在回去太危险,”甄剑伸手拽住他,声音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个男人肯定也是柳家的人,既然殷安敢把那个人带在身边,肯定已经布好了局。我们现在贸然出去,不仅救不了你娘,反而会自投罗网。”
殷毓停下脚步,拳头攥得更紧,指缝里渗进了纸页上的纸屑。
他看着甄剑,眼神里满是焦灼:“那我们怎么办?就看着他们对我娘动手?那些都是假的,我娘肯定没做过那些事!”
“我知道。”甄剑抬手,轻轻擦掉他脸颊上沾到的灰尘,“但殷安信了,或者说,他宁愿信这些假的,也要找殷家报仇。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真正的线索,证明你母亲的清白,而不是跟着殷安的圈套走。”
他话音刚落,墓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放缓呼吸,甄剑重新握紧了短刀,殷毓也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跟在他身后,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里或许藏着比这假证更接近真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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