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四双求知若渴的眼神,以及站在那咬牙坚持面色苍白的王锐尧,时卷轻轻咳呛:“我的感想是——吻戏消耗太大,饿了,先吃饭吧。”
“切~”
“表哥,你真无趣!”
得不到答案,大伙唉声叹气,去取工作人员给他们备好的盒饭。
“卷卷,”掌心掐得红紫,王锐尧朝他们走去,“我们一起吃饭吧?我刚在附近投资了一家餐厅,他们家的法国菜做得特别好,我们单独去尝尝?”
‘单独’两个字特地加了重音,时卷和岑琢贤听得一清二楚。
岑琢贤掀唇嘲讽:“等你的法国菜上完,我们这都可以杀青了。”
时卷争取不让自己笑得太开心:“没事,剧组的餐饭我吃习惯了,我表弟虽然娇气但也挺爱吃的,我们在这吃就行。”
听他意有所指,王锐尧追过去附和:“这么好吃吗?不然我也尝尝?”
青年走在时卷右侧:“剧组可不一定有买你的饭,你得等大家发剩下看有没有你的。”
面对他时不时的挑衅,男人本就急躁的脾气终归还是爆发了。
王锐尧哂笑:“岑先生今年才22岁吧?说话这么呛人,年纪轻轻就不想努力了吗?”
“呵,”哪知道他的讥刺压根不起作用,被他暗示傍大款的人不恼不火,帮时卷取好饭盒落座,“早努力总比像您这样晚努力还赶不上趟的好。”
“噗——”
“哈哈咳咳咳咳——”
贝谷桉跟宁兆呈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喂进嘴里的饭食霎时喷出来,还有一部分堵在喉管。
杨橙和柳琪默不作声,战术性喝水看热闹。
“卷卷只是贪玩,我能理解。”王锐尧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梗着脖子硬说,“就和进娱乐圈一样,有些东西就是拿来体验生活的,文叔叔真会让你屈尊降贵一辈子都做戏子吗?”
一句话,几乎把除贝谷桉之外的人都得罪光了。
其他人挑了挑眉没明说,但神色明显展露出厌恶。
时卷挑了几口饭,放下筷子直白道:“我从没觉得家里有钱的大少爷就高人一等,我来娱乐圈就是想知道一下靠自己的双手和能力赚钱和家里给钱有什么差别,本来没觉得我自己多厉害,现在看到你,我总算有明显的对比可供参考了,多谢王先生。”
方形木桌气氛诡异,空气只围绕在他们七个人外围似的,像是有一道天然的屏障,游不进去。
大家吸气的声音显著,一个个埋头扒饭不吭声。
同样埋头吃饭的贝谷桉忽然感觉裤兜贴着肉有震动感,拿出手机放到耳边:“喂,爸?”
听见他接电话是的称呼,时卷咀嚼动作放慢,将注意力转向他。
贝谷桉朝他这看了眼,回答:“在啊……哦,好。”
“哥,我爸找你。”
果然,电话下一秒就被放到自己面前。
“我接个电话。”
“去吧。”
和岑琢贤打过声招呼,时卷拿起他的手机走了几步路放到耳边:“舅舅。”
贝朔在电话里问:“你把我和你爸的电话都拉黑了?”
时卷供认不讳:“觉得烦人就都拉黑了。”
“你真是……”男人哭笑不得,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这个外甥。
“不用一直打电话和我确认。”知道他们想问什么,时卷开门见山,“我在采访里说的都是真的,等跟公司的合约期满,我就会正式接手。”
“我和你爸都知道你是认真的,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就想通了?之前你可是千般不愿意呢。”
“接手是迟早的事,我只是尽可能想拖长时间,但是嘛……”回头看了眼不知道在和宁兆呈讨论什么的岑琢贤,时卷踹过地面的小石子,笑着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想早点变成有钱人包养小白脸。”
“你这话可不能让你爸听见。”听完他说的,贝朔忍俊不禁提醒。
时卷努嘴不满:“就怕他听不见乱点鸳鸯谱,那个王家的儿子在我这,赶都不赶不走。”
“王家那个啊……”电话里的人沉重叹了声气,“我和你爸都觉得不太能成事,据说王锐尧毕业之后就没正儿八经工作过,之前他爸让他接管边境地矿产事业,他干了没几天就回来了,说是高反难受气候又干,受不了。”
“难怪讲话这么没脑子,原来没经历过毒打。”
“你要是不喜欢不用太搭理他,王锐尧身边不缺人,找个由头拒绝就行。”
“知道。”
“对了!”又记起一件事,贝朔说,“你和贝勒爷说一声,玩得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时卷强调:“舅舅,他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
贝朔口吻无奈:“但他从小就听你的话,不听我的。”
“行吧,我知道了,我回头帮你把他赶走。”
“我就不打扰你拍戏了,我自己手头事情一大堆,公司蛀虫太多,刚好养肥一锅端了。”
“好的。”
挂掉电话回去,发现位置都空了,他把手机还给贝谷桉问:“人呢?”
无所事事的小孩吃得正香,抽空回应:“柳琪姐和兆呈哥被导演喊走了,杨橙姐说是接到负责她角色主题曲的作曲人发来的曲谱,打电话去和对方沟通了,你未婚夫把我表嫂喊走了。”
“他把岑琢贤喊去哪去了?”
贝谷桉指了指右边。
迈步循着他指的方向去,路过啃鸡爪正香的大脑袋,时卷敲了敲,“下次再乱喊他未婚夫我弄死你。”
“哥!”让他一拍,鸡爪尖捅歪划痛肌肤,贝谷桉发出哀嚎。
据他所指,岑琢贤和王锐尧离去的地方是剧组拉工作人员用的接驳专线,高大长条的车型可以很好地隐蔽两个人。
时卷刚绕过车头就听见王锐尧尖锐刺耳的抨击。
“岑琢贤,我查过你,父母双亡官司缠身,还带着千万元的外债。”
“所以呢?”青年的声音听不出波澜。
“所以你恨不得黏着时卷,只要得到新线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你就可以飞上枝头出人头地,对吧?”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
“呵……”王锐尧拖着不屑的笑,挑衅道,“装什么装?你刚才背着时卷看我的眼神不是很狂吗?”
时卷悄摸摸探出脑袋,瞧见矮岑琢贤半个头的男人为了充面子,踮脚拽着青年的衣领,而后者面无表情垂眸,如同看待一只自不量力的蝼蚁。
不紧不慢拨开王锐尧揪住他的那只手,青年回应:“王先生,我以时卷男朋友的身份警告你,不要纠缠不休。”
“男朋友算什么?”王锐尧歪着脑袋嗤笑,“我可是时卷的未婚夫!”
“我听时卷和贝谷桉说,那只是个口头玩笑话,如果你真的名正言顺,就请你让时卷和他家里人亲自来和我说。”
“呵,你还真是难搞啊。”男人叉腰,舌尖绕着右颊顶出一个圈,摊手不屑一顾,“说吧,你要多少钱,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种穷人是什么心理吗?你开个价,我给你。”
“啧。”握拳咂舌,时卷脚步刚往外迈,就看到青年反手把人扯起来往地面摔。
假发套两鬓随风凌乱,遮不住他阴翳的瞳孔,岑琢贤将自己的骨节摁响:“如果你真的尊重他,就把你的话给我收回去,别把他当做商品来议价。”
清泠透着凌厉的嗓音飘来,激得时卷再次缩回去偷窥。
在精壮强悍的青年面前,王锐尧毫无招架之力,用力拍掉手上扎堆的石子和沙土,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嚼掉一块生肉。
“岑琢贤!我警告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一个没有家世手无分文的毛头小子拿什么赢我?只不过暂时惹他青眼,你得意什么?你觉得他凭什么放弃一个有钱有势有权的家族联姻而选择你?”
棱角锋利的面庞尽显冷漠,岑琢贤仗着身高逼近,盛气凌人:“从刚才开始,你和我说话句句离不开钱,我承认,我家里没做矿产生意也没钱,家境更不如你,你问我拿什么赢你?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拥有的,只不过是时卷习以为常的东西,而时卷最想要的,只有我能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青年瞳孔彰显胜利者的光耀,他掷地有声地反问,“你一无所有,拿什么赢我?”
听到这里,时卷不再观望,反身背靠接驳大巴回味对方说的那些话。
心里盛满了的汽水正喜滋滋地冒泡,他摁住胸口,感受那里不平凡的跃动频率,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细细窄窄的缝隙。
没有选择出面帮他击退情敌,而是悄然离去。
吃完正打饱嗝,贝谷桉看见他一个人回来,惊讶地来回扫射:“就你自己?”
“是啊。”懒得跟他说那么多,趁只有两个人在,时卷切入正题,“你爸说你玩也玩够了,吃也吃得差不多,该回去读书了。”
“诶呀~我还想再玩几天。”
“不行,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事,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读书,就你这条件还怕毕业以后不够你玩吗?”
“……”说不过他,但又觉得不服气,恰好余光瞄到朝他们走来的岑琢贤,贝谷桉指着来人说,“那他呢!他和我就差一岁,不也没在读书吗?”
“你给我闭嘴!”时卷高抬手里的剧本呵斥,就要往下砸时,被来人一把取走。
岑琢贤悠哉开口:“大少爷,我的家庭情况和你不一样,不能一慨而论。”
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确认对方表情轻松无异,才把视线转到后头懊丧不甘跟过来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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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放尊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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