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刚才他想拿钱搪塞岑琢贤的那些话,时卷故意放声,表情夸张:“王锐尧?你还没走啊?我以为你吃完饭就走了呢?”
声音大到能吸引周围放弃午休加班搭景的工作人员的目光。
养尊处优的人从小到大吃过的瘪都没今天在时卷这多,哪怕这样,他也惦记着父亲说的话,绝对不能轻易松口。
男人硬挤出一抹笑:“嗯,这不是想等你收工下班吗?”
“也好。”
想到下午要拍什么戏,时卷懒得赶他,回头继续催促贝谷桉:“你这一两天收拾收拾,我让人订机票把你车运回去。”
“哥,”显然还没玩够,贝谷桉攀住他的手臂摇晃,“你是我亲哥,我再玩两天,等你杀青我再走不行吗?”
“不行。”时卷不留情面弹他脑门。
眼看这条路行不通,贝谷桉又转到岑琢贤那,用同样的招数:“表嫂~你帮我说一下嘛。”
“你哥说不行就是不行。”压根不吃这套,岑琢贤俯视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心里感慨不愧是两兄弟,态度软下来,“回去以后,你可以经常找我打游戏,你不是说想学Rex的技能吗?等你回去我安排个时间,咱们仨一起打,我让他带你。”
“真的啊!”瞳孔折射出惊艳的光芒,贝谷桉抓住他的臂膀确认,“我真的能和Rex学技能吗?”
“Rex和他青训时期就认识了,还是好朋友,你说呢?”时卷抱臂睥睨。
贝谷桉欢呼雀跃:“呜呼~太好了!我回我回我回!”
“那我现在就让阿森帮你订票。”
“表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得到甜头的人额外听话。
终于摆脱这个拖油瓶,时卷赶紧发消息给舅舅报信,让阿森定这两天的机票把大佛送走。
听贝谷桉一口一个表嫂,明显已经认定岑琢贤是自家人的亲密模样,王锐尧下颚气得抖动,腹诽这个年纪不大的毛头小子居然这么有能耐,连时卷的表弟都搞定了。
剧烈的危机感袭来,王锐尧意识到自己再不加把劲,就要出局了!
刚想张口,旁边就走来一位工作人员。
“两位老师,导演说布景就差最后一点工程,你们要不然先去做妆造?”
“好的。”
今天这场床戏有所改动,原著写的是利什在编织的梦境里和利汀接吻确认心意后,两个人日夜缠绵交颈而卧。
但后续李导和编剧商量过剧本之后,觉得利什在梦里的遗憾应该不止是利汀的死亡、两个人背道而驰的身份禁锢,应该还有利汀没能完成的婚礼。
后来,李瑞明和副导演、编剧等多方人员经会议协商,决定给利什和利汀加一场大婚圆房的戏。
于是,第一场戏以为只穿一次的那个鱼尾重工婚纱又被拿了出来。
妆造师给时卷做妆造的时候止不住感慨:“我还以为只穿一次,没想到又派上用场了!”
“是啊,上一次穿还是刚开拍的时候,都过去两个月了。”
对照全身镜欣赏自己的妆造,忽然,镜子里的人背后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
青年红衣飘然,竖起的发冠也特地用红色飘带束缚。
头一次看他穿艳色的衣服,时卷的目光直勾勾跟着镜子里的青年,被他迷得挪不开眼。
妆造室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青年趁他还迷糊,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薄唇自觉贴往时卷泛红的耳垂说:“瘦了。”
心神激荡,时卷垂眸轻声:“之前在医院没吃好,到现在肉都还没养回来呢。”
“嗯。”鼻息打在他耳后的肌肤,岑琢贤对他脖颈连片冒气的鸡皮疙瘩视而不见,亲昵地用鼻尖蹭了几下,“其实第一次你穿这件衣服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穿这件真的很好看,很适合你。”
让他夸得赧颜,将手附在锁住他腰间的那双手背上,屏息道:“你也很好看。”
“哥哥……”他在时卷耳后肌肤处啄了一口。
后者怔愣,自己虽然年龄比他大,但在平时相处中岑琢贤极少这样称呼他。
这个称呼,更多是在利什和利汀**的戏里。
他纳闷:“为什么突然这样喊?”
“看你这幅打扮突然就想这样喊了,本来在今天这场戏之前,我一直觉得利汀和利什很可怜,明明喜欢对方却因为外力不能在一起。”
“现在呢?”
“我羡慕他。”闭眼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岑琢贤缓慢说道,“要是真的可以入梦,我也想像利什一样沉醉不醒,梦里的我父母健在,我仍然是那个站在职业巅峰的电竞选手,这样的我应该可以离你更近一点。”
虽然岑琢贤嘴上不说,但他能察觉到对方隐藏的细腻心思。
捏了两下他的手背,时卷偏头用唇瓣轻触他的额头,温柔安抚:“或许从外界眼光来看,你和我的身份天差地别,可是就在当下,离我心最近的人——只有你。”
伏在他肩头静默了好半晌,青年忽然起身叼住他脖颈上方细薄的肉。
“嘶……怎么又生气了。”上回岑琢贤生气也是这样扑过来乱咬一通。
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悻悻传来的语气:“利汀只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你也一样,只能和我在一起。”
怔愣两秒,时卷弯下眼睛转身直视他。
岑琢贤问:“为什么这样笑?”
“没事,”他摇头,红光洋溢的面颊透出笑意,“就是忽然想起我们业内的一个玄学传说。”
岑琢贤凑近好奇:“什么传说?”
“你拍戏不多可能不知道,在我们业内有个说法,说是演员的际遇会和自己演过最出圈的一个角色高度重叠,我本来不信……”昂首用视线镌刻对方有棱有角的面庞,时卷牵唇道,“刚才听你说完那番话,又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是。”哪知道岑琢贤听了,非但不这么觉得,反而板起一张脸,口吻严峻,“利汀和利什是悲剧,时卷,我不允许我们走到那一步。”
此时此刻,青年坚毅果敢的神色融合这幅古风装扮,让时卷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伸手轻抚对方的脸,认认真真把岑琢贤今天的造型和表情烙印下来。
两个多月的拍摄,他常在晚上做关于彼此的梦,梦里,他会分不清眼前这个人是他本人,还是角色。
或许是利什这个角色和他本人的性格吻合度过高,或许是他们待在一起走戏太久,彼此间的生活轨迹又和角色重叠度过高……
青年急急切切的吻不容许他思考那么多,他们搂着对方,从旷阔明亮的梳妆台踉踉跄跄吻到更衣间。
明明再等一会,就可以借着床戏近距离触碰,可不断飙升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叫他们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两位老师……诶?人去哪了?”
正在一隅小天地里交换彼此火热气息的人顿然停住,时卷趴在岑琢贤肩膀上大气都不敢喘。
青年揉了揉他如秋季枫叶般火红的耳垂,哑声:“我先出去,你过一会再出来。”
“嗯。”含着鼻音,时卷低低回应。
“不好意思,”岑琢贤撩开更衣室的帘子,声音随脚步越传越远,“我衣服没整好,刚才进去整了一下。”
“没事,请问时卷老师呢?导演说现场清得差不多可以开拍了。”
“他刚才出去了,我去外面帮您找找,三分钟之内一定到位。”
“好。”
趴在间隔木板,时卷耐心等了一分钟确定,屋内彻底没有动静,轻轻开启门闩猫着腰鬼鬼祟祟往外走。
岑琢贤为他引开了外面的工作人员,时卷畅通无阻抵达拍摄地。
没一会,青年也跟过来了,和他肩并肩。
仗着宽大看不见手的衣袖,时卷用食指挑动他的手,没几下就被对方牢牢握住。
暗地里藏着笑,他慢悠悠地开口:“岑大神本领非凡啊,文能深吻夺人呼吸,武能翻墙偷情会佳人。”
听闻,岑琢贤掀唇反讥:“时卷老师也不赖啊,每次接吻浑身上下灵活的很,像织了网的蜘蛛,热情洋溢。”
“咳咳——”假装甩袖子抽手,他侧身撇过自己涨红的脸,吐槽,“真不愧是茶烧包。”
岑琢贤:“彼此彼此。”
“OK机器都调好了,小岑时卷,”唤回他们的注意力,李瑞明和他们说注意事项,“你们直接进屋,屋里除了掌镜的工作人员外没有闲杂人等,我会在外头通过安装的扩音器给你们指导和号令。”
“好。”理好衣冠,时卷抿了口水往里走。
李瑞明看他携带羞红的脸颊,以为他紧张,特地强调:“不用紧张啊,按照你们俩的感觉走,自由发挥。”
“好嘞~”应这话的是岑琢贤,腔调波澜壮阔,就和期待了很久似的,趴在时卷耳边安抚,“别紧张,一会我做主导,你跟着给反应就行。”
“切,”白了他一眼,时卷口吻不屑,“平时咱们俩小打小闹就算了,演技都不过关,你居然还想做主导?”
“别的不行,床戏绝对可以。”
说完,生怕时卷反驳,在他刚张口的那一刻,岑琢贤不知从哪变出来的红盖头盖在他脑袋上,放声说:“时卷老师准备好了,咱们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你!”气不过,时卷用力拧了他腰间的肉一把,可是戏服厚重,一手下去全是面料,伤不了对方分毫。
裙尾摆围太大,时卷盖着盖头看不见,又得由青年牵着走,一路走一路听他满载得意轻盈的笑音,越听越来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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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你想做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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