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中染不上血色,血珠一滴滴滚落在地,无忧的金瞳浮现魔修的本体,她入了谁的境,入了谁的局,那双红色的眼睛是哪个人的呢?
她需要破这幻境。
该死的九霄怎么就不教她两手,剑修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的。
她轻轻拂过胸口的闷痛之处,她拂过阿中的剑身,她轻轻低语了两个字。
“墨渊。”
冰冷的灵气不断溢出,紫色的电流席卷了这个居所,无忧手中的剑气绕在剑身之上,她又将自己的胸口破开。
剑修的心头血是最正的东西,魔修最惧最渴望的纯正灵气在此刻沿着雪白皮肉下的黑洞溢出。
上面缝合的两道细线是长青的手笔,夹在火木灵气里的血是丹修的心头血,源源不断为无忧供给的灵气在此刻猛然熄灭,无忧颓然坐在地上,凝着灵气注视着血泊中的那朵黑昙,朱蕊散落一地。
她笑着歪头:“给我滚出来。”
无忧抬着眼皮望了一圈,一颗鲛珠入眼前,那把恨意滔天的剑又落在她的眼前,终于,她看到了自己最讨厌的家伙。
“周淮。”
“又把自己搞得如此凄惨,无忧。”
周淮拉开了椅子坐在无忧的眼前,一双赤瞳注视着无忧的胸口,她想靠心头血杀出这幻境,可偏偏她做不到,为什么呢?
他给她下了药。
阿佪的身份十分好用,亦或者她只是如此蠢笨?
“堕了魔成为吾的东西,有何不可?”
无忧的心头血滋养着那把冷白长剑,她企图抬头望向他:“没意思,你不会飞鸽传书吗?我哪有不回的时候,你是想我落得和魔族勾结,那我真是丢了师尊的脸。”
“你从未回过,金明璃。”
周淮跪在血泊之中低头与无忧平视,他挖开无忧的肚皮,胸膛里鼓动的心脏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来,黑色的指甲散出魔气堵住了血流。
快要大乘期的剑修内脏和常人无意,只不过是丹田那处埋着一根金色的天灵根,周围居然缠着一根紫色的雷灵根,散发着孜孜不倦的灵气供给主人。
可笑的是灵根的周围蠕动着大大小小的黑蛊虫卵,有些都快要孵化了,像极了他们祭祀魔族先祖时的祭品,大概是他身边丹修的杰作。
他掏出了那些蛊虫,又亲手将什么东西塞入无忧的体内,无忧看得不真切,只知道自己的肠子居然有点粉红色的少女心。
还有就是,原来肝肠寸断比掏心掏肺要不痛一点,也可能是幻境的原因,根本不痛,像一场噩梦。
周淮又露出一点怜爱的滋味来,拂过无忧的那颗内丹,金色的灵气温养了一百八十年的杰作,浑厚的灵力引得他十分不适,一个名字刻在上面。
“墨渊。”
他剥开那一层伪装,拂过那三个丑陋的字体,手却抑制不住抖了起来,他笑不出来了,只是不停呢喃着三个字。
“金玄凛,金玄凛,金玄凛,哈哈哈哈!果然是他!”
“什么?”
无忧喃喃自语,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才有些清醒过来,被周淮的手拉住拂过自己的内丹,她有些不情愿,感觉在摸自己的结石,直到摸到那三个字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什么时候刻上的?
什么时候有的?
师尊给她刻上的是什么契?
生死契?
太好了!原来师尊那么在意她的原因是这个,她是师尊需要的东西!
无忧笑吟吟地眯起了眼。
“你为什么要笑?你叫无忧就笑吗?多下贱。”
周淮一双赤瞳如火烧,妒意迷人眼,他几乎是要捏碎了那颗内丹,又转手拂过那颗跳动的心脏,他注视着她的笑意。
好像在嘲笑不自量力的自己。
那段糟糕的记忆不断咬住他的恐惧,他开始捂住脑袋颤抖,眼神哀切求着对方的给予,可无忧只是看着他,让他落在自己的怀中。
表情却像是看一样坏掉的物件。
无忧抬眼看他,回答了他最开始的问题:
“因为阿佪从未写过,你又不是他,而且……我要笑怎么了……”
无忧笑着继续说了什么,一句话就让周淮十分惊恐地看向她,她拂过他的脸颊,轻轻把那鲛珠刻着的剑夺走。
尖锐的疼痛贯穿了魔尊的全身,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黑洞洞的胸口连着白剑,血与血肉融成一起,黏着里衣和中衣,外衣早就血淋淋,无忧望向周淮的眼睛,她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让阿佪变成师尊来骗她。
你看,这样还能看到师尊不是吗?
“清宵,真是抱歉,徒儿又受了点小伤。”
血泊构成巨大的阵法,魔修黑漆漆的血构成了最后一环,极其残忍的血脉吞噬着周围的环境,直到那点冰冷的白光刺开无忧的眼睛,她的墨瞳倒映了那看不清的面皮,她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她终于想起来了。
特么的原来是谢昀昙爬她的床这件事,长青这小兔崽子一直在看她笑话是吧!
她睁开了眼睛,看着长青拂过她的后颈,大椎穴里涌动的灵气,一条蛊虫从她的口中吐出,滚落在地化作一摊血水,眼前哪有什么巨大的房间和其他东西。
只是谢昀昙跪在伏魔草开满的地上呕血不止,那把长琴碎了一地,眼神却十分淡漠,他呢喃了一句,是什么呢?
找到了,找到了,金玄凛……
是金玄凛……
她一把甩开长青的手,眼底闪过不近人情的冷漠,手中的阿中剑鸣声大过了无忧的心跳声,她作为半步可达大乘的人绝对不能动用太多的力量。
人类很脆弱,会一不小心被捏死,死了就会犯师尊的禁忌,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哪怕杀道一遍遍告诉她把所有人都杀掉就好了,可是不行,她不能让金玄凛觉得她连心魔都不能战胜。
这样不行,师尊会讨厌她的……
愤怒到极致的时候,无忧忽然笑了出来,她一步步往前将阿中抵着他的下巴往下。
她一刀斩断了他的腰带,看着他露出的肌肤,漂亮的冷昙长满了他全身,和那个人合欢宗弟子一样的模样终于重合。
“你特么都窥见了吧,男,女昌。”
长青从储物袋中掏出两枚清心丹,又掏出一枚还春丹,手中不知道何时还握着一枚蜜枣,十分自然地喂给无忧:“无忧,不要对这种脏东西动怒。”
无忧瞥了一眼,含着丹药咽了下去,胸口燃烧的恨意逐渐清明,她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幻境控制住了情绪。
这费尽心思将自己开膛破肚只为看一眼内丹的周淮,是何时与合欢宗搭上关系。
该死的,原著剧情一点也没提过。
无忧眼底的玄色浓得似死水,直勾勾看着谢昀昙的那朵白昙里的朱蕊。
阿中漂亮地给它一刀两断。
红色的血缓缓溢出,浇灌在伏魔草之中,花朵开始扑簌簌地落下,化作一股浓郁的花香,不再是恶心人的臭味,是意乱情迷的滋味,可没有人在意这一点。
她得说什么来着,她想了想,伸手扯着谢昀昙的领子,就像是好久之前的那一次一样,她笑着说出最恶毒的话语来:“万人骑的脏货还敢碰我的记忆,是你真的觉得我很好欺负,不过,你知道的,我讨厌贱货,脏死了。”
谢昀昙失去了周淮的魔力庇佑,整个人跌了两个境界,哪里还是无忧的对手,勉强站起来都吃力,感受到极其恐怖的灵压碾碎了他的五脏六腑,疼痛感让他的辩驳变得十分苍白:“没有……没有……本座不脏,没和一个人……没有……合欢宗……不是……”
无忧拂过自己的丹田之处,眼神黑得愈发浓郁,她将额头抵住谢昀昙的眉心,直达他的神海逼问:“合欢宗不就是做这种的吗?装模作样干什么?我问你,他要做什么?他给我塞了什么?不说,要我废掉你的修为吗?”
谢昀昙压下心中的狂喜,落在地上的昙花开得愈发旺盛,那双粉红瞳里布满了墨色,他咽下嘴里的腥甜,温柔地回应:“不,无忧为了你,我没有和任何一个人,魔尊他,他想救你,无忧,相信我们好吗?”
无忧气得牙痒,咬住牙齿冷静回应,还是冷静不了就叫阿中给她心口冻上灵气,冰冷到麻木才留有一丝不痛的感觉,她才缓缓开口:“一群蠢货,毁了我的计划要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就在这里擅自揣度,你还想做什么,不说我就废了你的修为,毁了你的灵根,灭了你的神识,男,女昌。”
无忧在神识里面什么都没探索到,这死兔崽子做事很周密,连带着他那双眼睛与她对视都有一股嫌恶之情,她从神海里退出,瞥了一眼在旁边不插手的长青。
咚——
无忧把谢昀昙像块脏帕子一样的丢在地上,丢在脏兮兮的伏魔草之间,谢昀昙狼狈得和之前毫无区别,无忧的记忆逐渐浮出水面。
果然师尊说的对,合欢宗能出什么好人,满脑子只知道双修的畜生,哪里是人的行为,简直就是动物有了人的心智,还不恐怖吗?
一瞬间嫌恶之情又控制不住,她得回去了,她得找师尊了。
无忧走向长青,抬手将阿中递给长青,整个人靠在长青的肩膀上,脑袋抵着他的脸颊,已经累到想杀人了,得回去清修几天,要不然得被师尊吊起来抽了:“长青,回家吧,我累了。”
长青温柔地拂过无忧的面颊,给她抱起来走向传送阵:“好的,无忧,一切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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