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似乎已乱成一团,兵刃碰撞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
明明叫人能听得清楚,按理说只要跟着声音走便能回去,可这些路长得一模一样,一个方向岔出去四五条,俗话说狡兔三窟,看来住在这地方的人比兔子还要狡猾几分。
他走出长廊,一扭头,却撞上一双眼睛。
谢霜呈几乎与那人同时后撤一步,眼睛的主人冷哼一声,五指成爪,率先表露杀意来。谢霜呈自然不惧,甚至还担忧起此地的这一番打斗是否会引来人,他以两掌相封,掌风飘如柳絮,掌力如棉,无声无息,却将那爪牢牢锁在两手之间,叫他的动作也不得不小了下来,进退不得。
那黑衣人吃了一惊,左挣右摆,好不容易才从他这绵绵的掌法中脱身。谢霜呈见他身材瘦弱,动作却异常十分灵巧,招式也十分诡异,除去迎头那一爪,竟如一条水蛇飘游。
二人这么不声不响地缠斗了一会儿,都没使出真功夫,黑衣人不耐烦地轻啧一声,谢霜呈却回他了个微笑。
黑衣人被他无声嘲讽,果然沉不住气,下手狠戾起来,已是祭出杀招,她左手为钩,右手化索,绞缠住他的手腕,谢霜呈见他认真,翻转腕子使了把巧力缩回手,他却愣在原地,目露疑惑。
见黑衣人竟自顾自还要来拉他的手,谢霜呈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瞧着:“若阁下本不欲与我动手,那便点到为止吧。”
“你是谁?!”
竟然是女子?她的声气比谢霜呈还要大,只是声调有些奇怪,吼得谢霜呈愣在原地。
“你的体内,为何会有水龙吟!?”
谢霜呈不解道:“什么水龙吟?”
那女子见他装模作样满脸迷茫,更是气恼,出招愈发狠戾起来,谢霜呈回头一看,她那看似柔软的爪风竟在石壁上刻下两个爪印。
将他的衣袖扯得破烂,怎么反而生起气来了?
谢霜呈看得心惊蹙眉,也不再与她好声好气,在她再次纵身袭来时,竟是将她整个人隔在一掌之外。
手指一阵刺痛,黑衣女子迫不得已先撤了力,可她下一瞬便察觉到,他的内力有问题,被他碰到的那截小指的第一个指节,血肉瞬间萎缩,状如花朵枯萎,只剩枯枝。
这是什么功法,居然会吃人?普天之下,有如此威力的,也只有那一本邪典!
“你?”
这是谢霜呈第一次对人使用葬花秘籍中的招式,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力,他皱眉道:“抱歉,你这两个月多吃些好的,兴许便恢复了。”
她喃喃自语,不可置信道:“葬花神功?”
这本秘籍已失传百年,江湖中从未有人见过,也从未有人练过,事实上,秘籍中那些招式的威力他也是今日才见到,因此当她说出这四个字时,谢霜呈也愣住了。
黑衣女子眼神凌厉,比方才提到水龙吟还要急切,她沉声质问道:“你练的功夫,从何而来?”
谢霜呈道:“家里。”
那女子站起身,左手背到身后,从后腰卸下一副绳镖,她冷笑道:“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你究竟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如今在哪里?”
她是谁?
谢霜呈侧身躲过寒芒闪闪的银镖头,一把将那长绳拽住勒入手心,对她说的话愈发糊涂了:“姑娘,你似乎认错人了。”
谢霜呈松了手,她一把扯回镖头,见他确实满脸迷茫,长得又十分年轻,确实不像参与过当年的葬花秘籍之争,她又冷声开口:“你与姚娴漪是什么关系?”
谢霜呈心下愕然:“她是我母亲。”
黑衣女子双眸眯起,十分疑惑的模样,环顾四周,就地将他拉入一间房中。
“你是谢彻?”
谢霜呈忽然想起来,姚娴漪曾说有一个贵人在他濒死时为他传功续命,难不成他体内这道护心内力,便是水龙吟么?她竟还知道葬花曲?
“你是……”可他却叫不出她的名字。
那女子一把掀开头巾,露出脸来,她鼻梁高挺,眉目深邃,可即便她来自异域,这一张脸在中原也丝毫不违和,她的眼角已布满皱纹,可却依旧美艳绝伦。
“你可以叫我,阿布古依丝狄丽拜尔。”
或许她当年也说了名字,只是他们都像现在的他一样没有记住。谢霜呈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算了,我的中原名字叫做花芙蓉,姚娴漪若是你亲娘,我便是你干娘!”
绝代风华芙蓉娘,十年前,这个名字曾响彻江湖。她貌美无双、武功高强,江湖中无数男人为她倾倒,就是女人见了,也要被她这双含情眼吸了魂。
这样一位美人,便是有铁心之称的龙虎山龙钧掌门也曾对她魂牵梦绕,为她冲冠一怒,如同失去理智般当街与人大打出手,这笑谈至今还会被人拎出来讲,可惜这芙蓉娘来去无踪,许多年前便连名带人消失在烟雨之中。
“干娘…?”这个称号勾起了谢霜呈的回忆,记忆之中,好像确实有一位漂亮的女子时不时抱起他,叫他多看看她的脸,照着这个模子长,长大后更加英俊。
可当时这位漂亮的女子,带他去骑马,却忘了他腿短坐不稳,害他险些被马踩死,带他去水边玩,又忘了他身高几寸,又险些将他淹死,他一直认为这位漂亮的姨娘不是好人,是他做错事后母亲专门派来惩罚他的。
“你想起我了么?你可还记得我我带你骑着大马游山玩水?”
当然记得,大明与罗泊百年的友谊差点一朝毁之。
“若不是我在你体内下得那道护心之力,你早就丧了命了,不对,你母亲不是说你已经死了么?”花芙蓉满脸狐疑地盯着他瞧。
果然是十分英俊。
她忽然又质问道:“还有,你为何练葬花曲这种邪功?你究竟是在哪里得到这本秘籍的?还有其他人练么?”
“京城三十里外的竹林,绝无虚假。”
“在、在你家?我明明叫她扔了……”
“我死了这件事说来话长。”谢霜呈苦涩道:“干娘,你也知道我无法习武,当时我身负重伤,除了练这邪功保命,无计可施,怎么可能从别人手里抢呢?这本秘籍确实一直放在我家中。”
“可是,若在你家……你母亲还好么?”
“她很好。”谢霜呈听她反复提起葬花秘籍与他母亲的事,心中有了预感:“干娘,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你知道,上一位与你母亲一样守着秘籍的人是什么下场么?”谢霜呈心中惊讶,已猜想到她说出来的话会与江南大侠有关,“你应当知道李清云之死吧?呵,当年那伙人要的根本不是什么素清纯阳心经,他们要的从来都是葬花曲!最开始的传言,是这两本秘籍都在任天佑手上,后来,素清心经传给了他女儿,他们便以为葬花曲也跟着挪了地方。我父亲叫我来中原,本就是要将邪功带回摧毁,叫它不能再害人,我好不容易将它找回,可却被这些人追杀,若不是你母亲,我恐怕早已……”
“你知道他们要的为何不是素清心经么?”
谢霜呈不说话,心中已有猜想。
花芙蓉讽刺一笑:“他们不要,是因为他们有,当年假扮朝廷使者的,其实就是红莲教的叛徒,他偷练素清秘籍,却人蠢如猪,死活破不了第八重,所以才想借助葬花曲,可又打不过任天佑,只好去李府了,可惜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李府的灭门果然与谢家没有关系!
“啊——!”
那惨叫声竟愈来愈近了。
花芙蓉四下张望:“你来此地做什么?”
“救人,还要替我母亲取回一块玉佩。”
花芙蓉惊讶道:“红山玉?”
谢霜呈忽然想起来,这玉佩本就是花芙蓉的,她应该也是为此而来。
“我外公的遗物,便由我自己来取吧。你说的救人,是说那些关在笼子里的人么?他们已经跑了,我方才过来时,见有两个高大的姑娘将守卫打晕,又撬开了锁。”
高大的姑娘?他一下子便想到了沈青阳与晚晴。可这毕竟是红莲教的地盘,晚晴就算会些功夫,也不至于如此轻松吧?
“好了,干儿子,我要去找玄鹤老儿了,我瞧你神通广大,不需要人保护,你若办完了事,就快些离开这儿吧。 ”
“干娘,你——”
花芙蓉得意道:“我在洞中埋伏了三个月,对这儿的路了如指掌。”
说罢,她重新裹上面罩,贴着石壁走了。
谢霜呈苦笑一声:“干娘,不知道路的是我。”
可人已走远,谢霜呈无奈地在地洞中自己探路,他脚下生风,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宽敞之地,恍惚记得来时他也走过这里。
前头忽然传来极近的声音,谢霜呈正要往后退,却发现后头是一条直廊,恰好身旁有一扇门,便推门而入。
这屋子居然比其他的大许多,布置得十分华贵,到处金光灿灿,难不成这是教主的卧房么?声音路过房门后逐渐变小,谢霜呈正要退出去,却瞧见正对门的墙壁上悬着一把剑。
习武之人的卧房中,有宝剑装饰是再正常不过,可谢霜呈就瞧了一眼,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这是…肃雪?!
为何他的剑会在此地?
外头又传来脚步声,谢霜呈来不及惊讶,闪身躲到屏风后。
这地方看着大,怎么会处处有人。
门开了:“不急。”
这声音十分耳熟,他透过缝隙看去,见两人一前一后迈入房中。
“教主,他中了断魂掌,虽然不知他现在逃向了哪里,可绝对走不远,教中已提前集结铁炼甲三百名,只待您一声令下,带领我等捉拿叛徒。”
教主?谢霜呈的视线追着那道身影,却忽然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来,视线轻掠过屏风,看得谢霜呈呼吸一滞。
可他的头发……为何是这个样子?
五年过去,龙引虽断,剑骨尚存,额前一缕白发轻狂,如皎白月色尽落其上,叫他光是站在原地便无端生出几分傲骨清光。他忽然想起那日在花月楼的李尧之来,会不会那时候的恶阎罗,才是真正的他?
那人又道:“教主,玄鹤宫心存不轨,一朝放虎归山,恐有后患无穷啊,还请您速下决断。”
“唔,你说得很有些道理。”这教主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嫌烫似的,吹了好几口气才缓缓道:“他虽身中断魂掌,却有左右二使为他疗伤,绝不可小看,依你之计,我们现在该去何处追他?”
“他逃上了地面,我们自然该——”
那黑袍人自知失言,竟惋惜一笑,笑容甚是无奈。
任重鸣也笑:“双头莲,好右使,我以为你对我很忠心啊。”
“若不是您要对玄鹤宫下手,我也以为我是很忠心的。”
咕噜…咕噜咕噜……
谢霜呈视线下移,见那人衣衫下摆处竟有许多黑色的铁丸滚落,触地生烟,可这些烟雾中又有些怪异的红雾,这是烟弹?
任重鸣懒得看他烟熏腊肉,还没等那烟雾升起,便一把将人拎了起来:“你要用这些东西对付我么?”
“属下不敢。”
黑袍人阴恻恻一笑,明明被提了起来,仍拼死般伸出两只手去掐人脖颈,任重鸣招架住他的双臂,那红雾中竟又伸出第三只手来!任重鸣身子后倾,可他指缝里还夹着两丸雷火弹,显然打算用这只手与这个人来换任重鸣的一条命!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谢霜呈忽然闪到人身前,扼住那只手的左腕,抬臂一挡,将他右手指尖的铁丸悉数挡了回去,这人心有不甘,用尽全力捏爆雷火弹,却禁不住痛呼一声缩回手去,那截手臂瞬间干瘪下去。
“砰——”
雷火弹炸在半空。
这招吸干人肉的功夫实在是诡异,吓得方才偷袭未果那人委顿在地,面无血色地盯着自己的手臂,谢霜呈蹲下身,冷着脸用手掌轻飘飘摸上那人的脖颈,动作堪称温柔。
这是什么邪魔功夫?任重鸣眉心轻跳,不明白他这师弟如今怎么比他更像魔头,幸好他看起来已经忘了中药之事。
外头多了好些脚步声,应当是这叛徒的其他援兵到了。
任重鸣道:“外面还有人。”
谢霜呈站起身来:“起码有三十人,武功都不低。”
“走密道。”
所谓的密道藏在床下,任重鸣开启机关,谢霜呈却忽然一言不发将挂在墙上的肃雪取了下来,再跳进暗道里去。
任重鸣:“……”
窄小的地道透着幽幽冷光,二人并行了多久,便无言了多久,谢霜呈愈走愈慢,落到了任重鸣的后头,可任教主却越来越快,两人几乎隔了有十米。
任重鸣忽然止住脚步:“小霜儿?”
谢霜呈抬起头,一言不发地等着他说话。
任重鸣又回过头:“没什么。”
任重鸣先前瞧见他将手藏到身后,闻言背后那只手又放了下来。
他问:“你的手怎么回事,是刚刚炸到了么?”
谢霜呈闻言,只觉得有股无名的酸涩哽在喉头,他想说不要你管,想说关你什么事,可话到嘴边,他却只淡淡道:“没有。”
任重鸣见他将血一股脑抹在衣裳上,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头,觉得他虽长大了些,可这骨子里的倔强倒是一成不变,却听谢霜呈继续道:“你爹娘,不是我家人杀的。”
任重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低声道:“嗯。”
谢霜呈绕开任重鸣大步走上前,肃雪在腰间晃得叮叮当当响,他低头一瞧,剑上竟被人挂了个玉佩穗子,方才有些头晕走得慢,他竟没有发现。
任重鸣见他静默地站在原地,片刻后,还是伸手取下了穗子,心中不禁暗叹:依旧是老样子,没有成功。
终于走出窄小的廊道,二人走到一间稍微开阔些的石室,可在这石室中央竟放着一具朱红的棺材。
任重鸣等着他的好奇心,等着他问这是什么,可谢霜呈只是波澜不惊地走过。正当他们背对着棺材即将走入新的廊道时,空气却中却似有异动,恍惚听见有极低的呼吸声,两人同时顿住脚步,视线移回那具木棺。
那声音似乎又消失了,四周静得瘆人,下一刻,棺材忽然破成两半,从中跃出三个人来!
三人俱身着黑袍,站在裂成两半的棺椁旁,如幽冥使者。
任重鸣冷笑道:“红莲左使?”
其中一人道:“教主,得罪啦。”
任重鸣摆了摆手:“算不上得罪。”
那左使一言不发,他知这番狂傲之言并非是这小教主信口开河,昔年任天佑一掌便能将他打倒在地爬不起来,还是收着力,若是使真力,恐怕五脏六腑当场便要被震碎,如今他已能与那老爷子斗得不相上下,收着一半力的人也变成这位新主。
更何况,他一人战江湖二雄的事迹,如今已是无人不知。
果不其然,那人只是挽剑起势,还未至其身前,便已被一道狠戾掌风击飞出去。见那人如此不堪一击,左使沉声呼出一口气。
任重鸣还他一句:“得罪。”
左使果然按耐不住,利剑出鞘,便是一阵又挑又刺的杀招,招招攻人咽喉,可这道白练在任重鸣的手中竟宛若木棍一般,伤不着他分毫。谢霜呈不动手,他们三人竟然也十分讲道理,率先动手的那个倒在地上吐血,另外一人闷声站着,竟叫这左使去与教主单打独斗。
可打到一半,这左使忽然后撤几步将腰间的水壶扯下,迅速拨开塞子,将里头散发出酸臭味的浊水猛地泼出,眼看就要洒在二人身上。
谢霜呈眼疾手快挥出一道剑气去挡,想将这些浊水挥开,可这些水一沾上剑,竟将肃雪的剑身一点点腐蚀破坏,最终只剩下半截。
“唰——”
那左使见虽然没伤到人,却毁了他的剑,笑声无比得意,下一刻却眼射寒光,两手接连抛出八枚雷火弹,与此同时,一直闷不做声的另一位黑衣人,竟无声无息绕到了两人身后,见前头火药如雨,避无可避,他忽然纵身上前,对准任重鸣的背心便要一掌。
雷火弹触物即爆,任重鸣挥出一道掌力,顿时展开了一道内力屏障,前几枚弹丸已触及空气中的屏障,竟炸在半空,连那左使也被炸得满头是血,显然是就算豁出命也要将自家教主杀死。
可这地方太过狭小,要躲避实属不易。这黑衣人气息隐匿得如此完美,武功绝对不低,他不敢轻敌,可一时间无法将内力全然凝聚于手,只好以掌对掌,硬抗一招,却见谢霜呈忽然飞扑上来!
“轰——”
那些雷火弹全部炸开,左使口喷鲜血,被震倒在地,烟尘弥漫间,一条人影直直蹿了出去。
谢霜呈喘了两口气,似是并无大碍,他道:“去、去追。”
二人立刻疾步如飞,朝着方才的人影追出一截,可转过拐角,却发现刚刚窜出去的那人就趴在地上,这地方四处都落了灰,前头又没有任何脚步,任重鸣将他翻过身来,正要瞧瞧是谁挥的掌——却发现这是早已死去的第一个人!
“糟了!”
等他们赶回棺材密室,发现地上果然已只有左使的尸首。那个挥掌的黑衣人,竟然是将别人的尸体先一步扔了出去,他力气似乎极大,能将一个死人平推出去,直到撞在路的尽头,才倒在拐角。他先是装死,等二人追出去,再反方向逃跑。
真是好一出暗度陈仓。
“咳、咳。”
谢霜呈忽然重重咳了两声,任重鸣回过头,却见他嘴角渗出几丝鲜血,手上的伤似乎也一直未好,紧紧握着那把断剑,低眉垂眸,好不可怜。
任重鸣心中后悔刚刚任他嘴硬,冷着脸按住他的肩头,不由分说地去瞧他背上的伤势。他撩起衣袍向下看去,刹时之间,面色骤变,这偌大乌黑的掌印,竟在五年后,又出现在了谢霜呈的背上。
又是断魂掌!?
难道这世间,除了任天佑与幽冥岛主,还有其他人也学会了这种掌法?可这地方太过危险,即便是疗伤也不能在此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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