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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别梦寒(六)

“不是叫你躺着吗?”

不多不少的一刻钟后,圣手准时回来,端着药罐推门而入,并未被那个乱跑的虎妖耽搁。他一看到郁雪非支撑着坐了起来,顿时双眉一立,大为不悦。

郁雪非说道:“原来是圣手当面,失敬了。”

他目光仍有些散乱,只是尽力端正姿态。圣手看了看他,说道:“是不是认出了我,你就不愿意被我这个妖族诊治了啊?”

郁雪非一怔,不意对方竟然把自己的话先说了出来。圣手冷笑道:“你师弟送你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请我把你的眼睛蒙到治好为止,别让你知道你到了什么地方。”

他把药罐放下,隔着封盖摸了摸冷热,又道:“我自然是骂到他不敢再提要求——我这是治病的地方,不陪人做戏,也不管人心里舒不舒服。这么不愿意就医,就自己滚出去。”

郁雪非站起身,歪歪斜斜地朝他行了一礼,就要向外走。圣手瞪大眼睛道:“等会儿,真滚啊?”

他眼看郁雪非都要走到门口了,伸手从后面抓住他衣襟,把他给拖了回来。郁雪非重伤未愈,对方真要动手,他也没有胜算,就这么被丢回了原处。

看对方一时间无力反抗,圣手又回去处理他的药罐,没趣道:“你就厌恶妖族到了这份上,死也要走?”

郁雪非气淤于胸,许久才缓过来,他低声道:“并非如此,只是,请圣手不必再医治我了。”

“这可由不得你,你师弟付了诊金的。”圣手瞥了他一眼,“还是叫我很难拒绝的好东西,要不我才懒得医个不配合的刺头。你要浪费你师弟的一番苦心吗?”

郁雪非沉默片刻:“我会与他说清楚。”

“说清楚?也包括你的身世?”

圣手戏谑地看着他,“我这里除非特例,不会医治修士,你既不是由妖族托付身家性命送来的,也非受到入魔的妖族所害,即使你师弟带来的东西叫我喜欢,说到底,也不足以为之破例。我收下你,是因为从伤病中察觉到了你的一点妖族血脉,勉强算是符合我的规矩吧……”

他看着郁雪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欣赏够了对方心神大乱的表情,终于补充道:“这个原因嘛,我倒是没告诉你师弟。”

郁雪非忍不住松了口气,随即迎上对方的眼神,发觉自己的心绪被如此抛来甩去地玩弄,实在无颜面对。

圣手哈哈一笑,看得出来,他的脾气和传闻中神医的慈爱相去甚远,见到病人吃瘪,他只觉得有趣。

他折起布条,用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双手施术,拿手肘把郁雪非一按,准备给他换药,口中警告道:“你想跑掉,这事可以再说,但我这一次的药都已经煮好了,你要是敢叫我浪费这一锅药,现在就把你弄死。”

也说不好是他的威胁起了效用,还是病人已经被他压得有出气没进气了,换药十分顺利。郁雪非脸上又蒙上了布带,直挺挺地躺着,圣手起来收拾东西,瓷碟和银勺叮当作响。

黑暗中,郁雪非听到圣手说道:“我做医师这些年,不知道见过多少怪人、怪妖、怪东西。半妖总是两边不靠,里面天赋际遇皆佳,能走上修行之路的,少之又少。我看你的修为,虽然没什么大派师承,也正经不错了,或许你觉得妖族血脉是污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非得保守这秘密才能当个人……但我告诉你,你既不是最倒霉的,也不是最拧巴的,别把自己看得多么特殊。”

良久的寂静过后,郁雪非低声说:“我只是想做一个无愧于人的修士。”

“原来你没睡着啊?”圣手咕哝道,“我还寻思刚才也没放麻药吧。”

郁雪非:“……”

圣手道:“你愿意做修士就做呗,你的妖血就那么一点点,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纠结个什么劲?”

郁雪非感到药布上清凉酸涩的药力逐渐渗透,让他双眼中满是泪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心里藏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可是我这一分的妖血,又为他人带来了许多厄难,我常觉得……我生来带有罪孽,没有资格身处仙门之中。”

“你的血脉又不能挖掉,除了脖子一抹,哪还有清清白白一了百了的办法啊?”

圣手没好气地说,“唉,我可不是叫你自尽啊,虽然这未尝不是个解决之法,我还是不能这么对病患……当医师就是这点麻烦!”

他语带遗憾,似乎真的有点惋惜不能干脆一巴掌送对方上路。过了一会,他又道:“我也明白了,你不想受妖族的恩惠,不愿意你那劳什子罪过越积越多。这样,反正你别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就是眼睛没治利索。你不想待,把这罐药换完就走吧,也不用觉得你欠我的,反正你师弟付钱了。”

郁雪非沉默片刻,说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圣手救治,此恩必不敢忘。”

“得了吧,真要是感谢,以后就别说是我治过你,你这眼睛医成这样,说出去只会叫我丢脸。”

圣手不耐烦道,夹了块冰凉的扁石子放在他眉毛上,压住药布。离开前,他若有所失地叹了口气:“但愿你以后能想明白,究竟要为什么而活吧。”

……

“那年,你拜入我毓秀门下时,可曾有想过此生要为何而修行?”

听到掌门的问话,郁雪非难免有些恍惚。他入门已有六年,世间飘泊的种种,如隔尘梦,只在记忆里还有一些鲜明痕迹。

六年,在修行生涯中并不算长,如毓秀这样传承悠久的名门,弟子无需为功法、典籍、资材担忧,遇到疑难有师长解惑,静修几年乃至十数年不下山的也有人在。

郁雪非上山之后,自知过去所学驳杂,根基不固,日日刻苦修炼,极少分心。这当中还有个不可明言的原因,当初他是由瑶山掌门引荐过来,当今的毓秀掌门没有多说,就将他收为弟子,郁雪非多少觉得此举有碍于情面的缘由,因而从不去与同门争风,只管闷头用功。

毓秀门中藏有的秘籍浩如烟海,只是他这辈弟子能阅看的范围,就已让他受益良多。郁雪非从前就对阵法一道有所感悟,然而这类典籍很少在外流传,师父要是知道了,说不得就要为了弟子去收集,为免师父劳心费力,他一直掩饰着这桩兴趣,闭口不提。等到后来,他们又疲于奔命,更没机会去关注这些。

一到毓秀,修习阵法的典籍从浅到深应有尽有,他不由得花了许多工夫投入其中。掌门定期来检查他的修行,待他与其余师兄弟一视同仁,只有在指点他研习阵法时,总会多说一些,常令他有种豁然开朗,拨云见日的感觉。

郁雪非自然十分尊敬这位掌门,不仅是阵法一道上的成就令他仰慕,对方平日处事也是公正严明,让人折服。师徒之间一个端肃,一个恭敬,并无太多亲近之情,郁雪非安于现状,他心底也觉得,要让他像是依赖曾经的师父那样去和掌门相处,也实在是不大可能。

正因他从未在掌门那里得过特别的关注,更是没有肖想过日后承继正统的事情,这一日掌门突然将他带来门中禁地,他才会满心疑惑,甚至生出了一丝惶恐。

他斟酌着回答掌门的问题:“弟子身为修士,只望不辜负所修所学,恪守正道。”

“你心目中的正道又是什么?”掌门道,“你希望自己读的典籍,学的法术,乃至修行生涯,从里到外都是仙门正统,以与你不愿提及的伤痛相隔绝么?”

郁雪非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辩驳的话:“……是。”

这番话不像从前那样会令他惊慌失措,早在入门前,他就将自己所知的身世血脉与经历告知对方,既知毓秀对妖族向来排斥,他更不会对此隐瞒。当时掌门照常收下了他,此后他放下了最擅长的术法,转而精研阵法,掌门看在眼里,也并未出言阻止。

然而,即使许久没有运用,那从血脉而来的天赋仍旧昭显在他身上。身处百尺之下的门中禁地,一道又一道阵法锁住的冰泉地脉前,在山岩间霜雪封冻的宏大殿堂里,面对着浩然威压,他心中却鼓动着想要将其驾驭的渴望。

“自霜天之后,这道地脉就镇压于毓秀山中,由历代掌门镇守。”

掌门向前走去,示意郁雪非跟上,两人穿过从山石中凿出的壮观拱廊,碎镜般的冰棱将他们的身影映成千万片。郁雪非强抑着胸中焦躁,迫使自己去关注这里无处不在的阵法,没过多久,他也确实被这些精妙的构造所吸引了。

禁地里有着数不清的阵法,显露于外的仅是些许表象,却也足以让人心驰神荡。重重嵌锁的阵法包罗万象,层层叠叠,流转其中的灵气只是稍稍溢出,就在细微的激荡中如泡沫般散失,使得消逝前照出的虹光幻雾在阵法边界上浮动,忽明忽灭。

“美不胜收,是吧?”掌门望着那冰结的帘幕,“我初次见到时也为之痴迷,但它远远称不上圆满。先辈当年没有找到永远驯服这条地脉的方法,每一任掌门的修为和专长又各有不同,阵法一代代地添加、增补,从各处将其完善,也不断地埋下相冲的隐忧。到我这里,镇守地脉的负担已经殊为严重了。”

“如今,”他转向郁雪非,“你知道我为何要带你过来了吗?”

郁雪非:“掌门……希望我协助镇守?”

他不觉得畏惧,一种陌生的感触在他心中起伏,“弟子的天赋,在这里或是有所用处。”

“正是。”掌门道,“但这职责仍然沉重,将需持之以恒,终你一生。”

“弟子愿意余生不踏出此地。”郁雪非毫不犹豫地答道,“研习阵法,修行镇守,弟子求之不得。”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会被收入门下的理由。如果掌门意在培养一名专为镇守禁地的弟子,他可以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即使他或许要长久地隐于暗处,乃至无法离开一步,他也并不在意。

不如说,这样的生活正为他所期望。与尘世相隔,不必再涉入纷争、背负罪孽,为履行这一桩职责而修行终身,他甘之如饴。

掌门听了他的回答,摇头道:“你想错了,我不需要暗中镇守的帮手,只需要一个合格的继任者。”

郁雪非一怔,困惑道:“弟子怎有这个资格?”

“为何没有?”掌门平静道,“你只是上山较晚,与你的师兄弟们修行年岁相差仿佛,你在其中进境最深,阵法上的造诣也无人可比。当初,我确实有意看重你天赋,期望日后你能襄助未来的掌门,但见了你这些年的修行,也熄了这个念头。这一代弟子里面,哪个有资格被你辅佐?”

饶是郁雪非在掌门面前一向坦诚,这个问题也还是让他张口结舌,只觉怎么回答都不合适。他知道自己平时在同辈间韬光养晦,掌门想必都看在眼里,从前他以为掌门默许了他藏拙,现在却不好再装傻了。

好在掌门不是真要逼问,不等对方想出回答,他已经说了下去:“仙门承平日久,如今新一代修士都不把妖族放在眼中,哪怕是我派门下弟子,也只知遵照传统,对妖族排斥,不乏自视甚高的毛病。史料终归隔着一层故纸,再怎么教诲,也改变不了根深蒂固的念头。这不能全怪他们,他们看到的是孱弱的王庭,各自偏安一隅的三部,偶尔有野生的妖族作乱,也不成气候,既然感觉不到威胁,又如何能正视?”

一缕卷着碎雪的寒气在阵法间隙中飘来,他挥袖将其拂散:“毓秀先祖对妖族并非厌恶,也非痛恨,只是防备。慧泉建立后,散落在四处的妖族尊奉凤凰为王,从此有了应对盈昃周期的手段。”

掌门看向禁地中那如梦如幻的冰冷光影,顿了片刻。从那短暂的沉默中,郁雪非领会了他的未竟之言。以仙门在阵法一道上的积累,尚且无法造就像慧泉那样改天换地,不可思议的奇迹。

“上古时,每逢昃期,妖族都不免要遭受一场衰落,直到下一次轮回重新兴起。”掌门道,“但有了深泉林庭,灵气低迷时,各个族群能够蛰伏起来保存生机,待到盈期潮汐再涨,立即就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阻挡。距今最近的盈期,就是霜天前凤凰陵空在位时,他势压天下,各派都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正清和羽虚也是在那段时期一分为二。如今的仙门弟子,能够想象那时的情形吗?”

郁雪非不觉微微摇头。他已经算是对妖族事情颇为关注了,但对王庭如今的凤凰也仅有一点由传言描绘的模糊印象。对方作为名义上的妖族之主,却几乎不会离开芳海,既对三部缺乏管辖,也无法约束游荡在世间的妖族,实在难以让人正视他的地位。

掌门道:“镇压天魔的渊山封印,构造主体就是陵空的手笔,历年测算下来,一旦渊山完成使命消散,沉余在渊山的灵气将在世间推起前所未有的大盈之期。但凡有一点办法,仙门都要阻止此事,即使只是暂缓灵气涨潮,使得盈昃变化平稳过渡,也比坐视渊山崩解来得好一些。”

郁雪非心中震动,他知道掌门所说的已是门中的机要秘辛,这番话中揭示的图景也令他悚然。他无法想象那样仙门式微、妖族当道的情形,也终于明白,倘若他自顾自怀抱着伤痛,修持那无碍清白的心境,也只不过是闭目塞听,这世上的宿命依然会滚滚向前。

“这道冰泉地脉的镇压,与王庭慧泉的封印相互关联,日后这些事情,我会逐一让你知晓。”

掌门转头看向他,郁雪非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神情,但从掌门的目光中,他感到对方已经笃定他会怎样回答。

……

喷薄而出的寒气充溢四周,这座由衡文建造的华美殿堂已无法承受冲击,自檐瓦而始,一寸寸在冰霜中剥落。

往事中命运奔流向前,岁月之外,现世中的雪花只在下落时打了个转。前一剑既出,后一剑将起,海山上光华辉耀,又骤然收敛,谢真在阵法中抬眼看去,种种恩怨前尘,都在这一眼之中。

他此刻头上微微作痛,倒不是因为冷热交替易感风寒,而是在这片刻中,被天魔的感知一股脑塞过来的讯息与阵法中复杂形势交织,将思绪一瞬间撑满,十分难以消受。

两剑下来,他越加领悟了此事棘手之处。新宛这座阵法正在不计后果地吸纳灵气,原应掌控局面的毓秀师徒二人,现在就剩下孟君山还在下面苦苦支撑,身为阵主的郁掌门在关键时刻遭到星仪埋下暗子的突袭,神魂受创,已经无法维持阵法的稳定。

谢真从结果窥见到星仪谋划的思路,都不知道该不该佩服星仪这个因材施害的眼光了。衰落后的衡文书院,本已失去了依原样复兴信仰根基的能力,星仪为此拨出一具长久蛰伏的化身,又是编纂法门典籍,又是亲自上阵,一头指点实际办事的黎暄,一头蛊惑有志难成的山长,勤勤恳恳,连推带送,可以说衡文那一套大阵能搭起来,大半功劳都得归于他。

而毓秀底蕴深厚,历代掌门都是能人,倘若星仪像是在衡文洒下天罗地网那样算计毓秀,恐怕很难掩饰痕迹,徒增露出马脚的风险。毓秀对自家的阵法传承如此自傲,不会容许不知名的外来者指手画脚,更不会像衡文那样贸然运用自己还无法理解透彻的构造,以至于连里面多点什么少点什么都不清楚。

正因如此,星仪只是把握了他们遏制妖族的夙愿,不需出工出力,只要在合适的时候借助衡文、借助仙门和妖族的紧张局势推上一把,毓秀多年的布置便自然运转,严丝合缝地嵌入他计划的版图。

毓秀建立的晖阴之阵,最终还是要落在与衡文山门对应的新宛。星仪凭借地利之便在此留下化身,潜藏时无影无形,一旦启用,便从隐蔽中发起致命一击。

随着谢真对天魔的了解渐深,也知道星仪捏造金砂化身并非那般容易,不可能样样俱全。有些化身为战斗而生,灵气耗尽后难有后继,有些则偏向于精密,能够承载他更多思绪。留在新宛的这一个“星仪”,以谢真所见,不必细致周全,只需伺机而动。

衡文那边若一切顺利,此处即是完整阵法的一面,一旦计划有失,就毁去新宛这座阵法,灵气的涌流自会替补上来,成为天魔复苏的温床。

条条轨迹各自分明地处于星仪的拨动之下,一环不成,又有一环。谢真不免想到星仪此前对三部血脉的图谋,假如让他得逞,真的找出利用地脉封印的办法,恐怕慧泉也要被他拿来一用……或许慧泉才是他最想获得的那一环,奈何长明一心跟仙门叫板,把他的筹划搅得稀碎,从那之后仙门明里暗里的风波,想来也少不了星仪的推波助澜。

星仪这人毅力非凡,百余年间跨越生死,勤勤恳恳,伏线挖坑,机关算尽,只为重铸他的得意之作。他眼中唯有那超脱境界的至高奖赏,除此之外,世间道义伦常,众生命运,对他都不值一提。

就像谢真永远无法认同星仪的选择一样,面对他更加熟悉的郁掌门,他也清楚地知道对方已被那份执着吞没。

谢真不是不明白,于修士而言,有些志向重于山岳,乃至于可以成为他们一生修行的意义。但这并不是说,余下的事物就轻得不必被计量。

“不继续看下去吗?”

剑下两道互相牵制的神魂里,那个不太“星仪”的化身借助一缕念头的飘动向他发出笑声,“害怕见到那个最失望的情景?”

谢真不答,在这一刻,呼啸寒气中的剑势趋于极静,剑上光华凝成一道笔直的长线。贯穿风雪,上接天穹,阵法中诸多纠缠的狂乱意念,皆在这道剑意的丈量之中。

很久之前在行舟医治无忧的时候有提过一点,行舟是二代圣手(但他不会这么自称),爷俩是正经的医生……(这回真的不是星仪的阴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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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别梦寒(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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