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焚院与新生
青林精神病院。
“根据我的计算，这面墙的倾斜角度比昨天增加了0.3度。如果不在四十八小时内进行结构性加固，我们很可能会在周四下午茶时间被活埋。”
牢王优雅地交叠双腿，用最标准的霸道总裁坐姿陷在破旧沙发里，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若不是他身穿蓝白条纹病号服，手中把玩的是从收音机里拆下来的电路板，这画面几乎能登上财经杂志封面。
九九正在旁边比划一套自创的“降龙十八掌”，闻言立刻收势，严肃地点头：“牢王兄果然神机妙算！此乃‘地龙翻身’之前兆，待本尊运功稳住地基...”
“不需要你运功。”牢王抬手打断，不知从哪摸出一个计算器快速按动，“给我三卷胶带、五个矿泉水瓶和护士长的发卡，我就能让这栋楼比金字塔还稳固。”
这就是青山精神病院的日常。
牢王，本名不详，年龄不详，背景不详。只知道他某天出现在医院门口，西装革履，腕表价值抵得上医院半年经费。当被问及来历，他只淡淡说了句：“我收购这家医院需要找谁谈？”——然后就作为病人住了下来。
九九则是医院的“元老”，自称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能归位的天神，整天穿着病号服冒充古代大侠。说来也怪，这个看似最疯的病人，却是唯一能跟上牢王思维跳跃的人。
“牢王兄，你昨日发明的‘自动躲避护士喂药机’甚是好用！”九九打完一套拳，凑到牢王身边，“就是声音太大，把张护士的假发震掉了。”
牢王漫不经心地调整着手中的电路板：“那是超声波驱虫模块的副作用。今晚给你升级到2.0版，顺便加装一个零食自动投喂功能。”
“妙啊！”九九抚掌大笑，“待本尊恢复法力，定封你为仙界御用工程师！”
陈院长站在活动室门口，看着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头疼。作为这家破旧精神病院的院长，他早已习惯了这些特别的病人。尤其是九九和牢王，一个疯得别具一格，一个天才得离经叛道，偏偏两人还成了至交好友。
“两位，该吃药了。”陈院长端着药盘走进来。
九九立刻摆出防御姿势：“陈院长，此药药性猛烈，恐伤本尊元婴！”
牢王头也不抬：“根据成分分析，这些药物会导致多巴胺分泌异常。我建议用维生素片替代，效果相同且没有副作用。”
陈院长无奈地笑了。三年前，牢王被送来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迷失的商业精英。直到他拆了医院的监控系统，改造成一套“病友行为预测AI”，准确率高达92%，大家才明白为什么他的家人要把他送来。
而九九...陈院长看着那个正在用扫帚当长剑比划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五年前，九九被发现在街头流浪，浑身是伤，除了自称“九九”和一堆武侠梦话外，什么都不记得。警方找不到他的身份信息，只好送到这里。
“好了，别闹了。”陈院长把药递过去，“吃完药，今晚加餐有红烧肉。”
听到红烧肉，九九眼睛一亮，乖乖接过药片。牢王则优雅地拈起药片，在陈院长不注意时精准地弹进袖口的暗袋——那是他特制的“藏药装置”，据说灵感来自某特工电影。
喂完药，陈院长正要离开，牢王忽然开口：“院长，东南角的监控摄像头角度偏了2.7度，有个盲区。”
陈院长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所以？”
“所以如果有人想从那里翻墙进来，不会被拍到。”牢王慢条斯理地调整着手中的电路板，“我建议你派人去看看。根据脚印深度计算，对方体重约75公斤，男性，昨晚十一点左右来的。”
陈院长脸色微变，快步离开。九九凑过来，好奇地问：“牢王兄，你真能通过监控角度算出有人翻墙？”
“不能。”牢王淡定地说，“但我昨晚溜去厨房偷糖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了。”
九九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妙啊！此乃声东击西之计！”
这就是青山精神病院最神奇的地方——在这里，真实与荒诞的界限模糊不清。病人们的疯话有时比真相更接近现实，而看似理智的世界往往才是最疯狂的。
夜晚，病人们陆续回到房间。九九和牢王的房间相邻，隔着墙壁还能聊天。
“牢王兄，你说我们前世是不是真的认识？”九九靠着墙壁，突然问道，“不然为何一见如故？”
隔壁沉默片刻，传来牢王平静的声音：“根据量子纠缠理论，宇宙中任何两个粒子都可能产生联系。所以严格来说，我们确实可能在前世、来世或者平行宇宙中相遇过。”
九九满意地点头：“果然！你定是本尊失散多年的仙友！”
就在这时，九九突然抽了抽鼻子：“奇怪，为何有烟味？”
几乎是同时，牢王的声音也从隔壁传来：“烟雾浓度正在快速升高。不是厨房失火，火源在...二楼库房。”
几秒钟后，火警铃声大作。
“走水了！走水了！”九九模仿古装剧里的台词大喊，冲出房间。走廊里已经浓烟弥漫，热浪扑面而来。
整个病房区陷入混乱。病人们惊恐地尖叫，有的躲在床下，有的在原地转圈，还有的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继续着自己的日常妄想。
陈院长和值班医护人员奋力组织疏散，但火势蔓延得极快。
“所有人往西侧楼梯走！”陈院长声嘶力竭地喊道，脸上被熏得漆黑。
九九本想帮忙，却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胳膊。
“根据火势蔓延速度和建筑结构，我们还有最多三分钟。”牢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东侧病房还有人没出来。”
九九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两人默契地转身，逆着人流冲向火势最猛的东侧。
东侧病房已经被火焰包围。他们踹开一扇门，救出一个蜷缩在角落的病人。正要离开时，头顶传来梁柱断裂的巨响。
“小心！”九九猛地推开牢王，自己却被掉落的杂物砸中，顿时头破血流。
牢王迅速搬开杂物，扶起九九。火势越来越大，退路已经被封死。
“看来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九九苦笑着，鲜血从额角流下，“可惜本尊的八十一难才刚开始...”
牢王没有回答，而是盯着熊熊火焰，眼神异常明亮：“火...我见过这场面。”
“什么？”
“在我的梦里。”牢王轻声说，“同样的火焰，同样的绝境...还有你。”
九九愣住了。他也做过类似的梦，梦中烈火焚天，他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并肩而立...
陈院长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这边！快！”
院长不知从哪找来一根水管，暂时压制住了前方的火焰，为他们打开一条生路。但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去时，一根燃烧的梁柱轰然倒塌，挡住了去路。
“完了完了，”九九哀叹，“本尊今日要在此兵解转世了！”
牢王却突然笑了，那笑容俊美得几乎耀眼：“不，这是开始。”
他拉起九九的手，直视他的眼睛：“相信我吗？”
九九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就跟我来。”牢王拉着九九，不是向外逃，而是冲向火势最猛的地方。
“牢王兄！那边是死路！”九九大惊。
“在数学中，唯一的死路就是通往生路的转折点。”牢王的声音在烈火中异常清晰，“这场火不是意外，是必然。我们也不是偶然在这里，是命运。”
他们冲进火海中心，热浪几乎要将人融化。牢王紧紧握住九九的手，在他耳边低语：
“记住，无论到哪里，你都是九九，要历经八十一难的九九。而我会找到你，就像火总会找到氧气。”
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声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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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在剧痛中醒来，第一个念头是：“这阎罗殿的装修风格...很别致啊...”
他发现自己躺在乱葬岗中，四周是层层叠叠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尤其是头部，仿佛要裂开一样。
“牢王兄？陈院长？”他试着呼喊，但只有风声回应。
他记得那场大火，记得牢王最后的话语，记得那双在火焰中依然坚定的眼睛。
“命运...八十一难...”九九喃喃自语，突然精神一振，“妙啊！此乃第一难：异界重生之劫！牢王兄果然神机妙算！”
他试图站起来，却因伤势过重而失败。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
一个背着药篓的白胡子老爷爷沿着小路缓缓走来，看到九九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老丈来得正好！”九九眼睛一亮，“本尊乃天界巡按使，不幸在此遭遇天魔围攻。若老丈能助本尊疗伤，待本尊恢复功力，定奏请玉帝...”
老人快步走来，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眉头紧锁：“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胡说八道，也是奇人。”
“非也非也！”九九正色道，“此非胡说八道，乃是天机预言。老丈今日种下善因，来日必得善果。我观你印堂发亮，近日必有...”
“好了好了，省点力气吧。”老人打断他，轻轻将他背起，“我先带你回去治伤。”
趴在老人背上，九九依然喋喋不休，心中却思绪万千。
火中的对话，牢王的预言，这场穿越绝非偶然。而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牢王一定也在这里。
“等着吧，牢王兄。”九九在心中默念，“无论你在哪里，本尊一定会找到你。这八十一难，我们一起闯！”
远处，青山精神病院的废墟中，救援人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大火烧毁了几乎所有东西，唯独九九和牢王的房间几乎完好无损。而在牢王房间的墙上，有人用焦炭写了一行字：
“第二站，大荒界。照顾好他。”
那字迹优雅有力，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新书上路，就是一个无脑小白文，脑子记得存放好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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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焚院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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