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低着头一动不动，独自飘在巨大的阵法中央，束发髻受冲击碎裂，碎发在空中随意纷飞，身形已经近于虚幻，飘散的衣摆开始化作光点消散，金色的咒文光幕在阵法边缘升起，试图隔绝着外界的一切。
“混账！你的命是朕的，朕绝不允许你随意决定自己的生与死，给朕出来！”
赤萧的怒吼在紫宸殿中传来阵阵回音，条条红色龙力从赤萧掌心流出，想要动用蛮力将怀从阵法中拉扯出来。
“什么？”
赤萧的龙力在靠近阵法时却被咒文光幕弹开...
“可恶”
赤萧咬破手指，挥动手掌，动用龙力将鲜血挥洒至阵法上...
此时，阵法沾染了赤萧的鲜血，龙族血脉自带的力量，致使**阵法受到了强力干扰，咒文光幕忽闪忽灭，赤萧再一次抬起手掌，龙力如丝线一般纠缠住怀的身躯...
......
赤萧僵立在光柱消散后的余烬之中，龙瞳骤缩成竖线。方才还弥漫着禁术腥甜气息的寝殿，此刻只剩下满室狼藉——碎裂的玉符混着焦黑的咒文残片，而本该魂飞魄散的怀，竟蜷缩在一片光晕里，缩成了不足两尺的婴孩。赤红色的龙鳞在他颈后根根倒竖，尾椎骨传来熟悉的刺痛，那是龙族遇袭时才有的应激反应，可眼前这团裹着残破囚衣的小小身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荒谬。这禁术分明是北燕皇族的殉国秘法，以魂魄为引，碎记忆为祭，断没有逆转肉身的道理。除非……他在最后一刻篡改了咒文？）
赤萧缓缓屈膝，龙爪般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婴儿的呼吸细弱如丝，额前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那眼神竟和记忆里八岁的怀如出一辙——那年上元节，怀也是这样攥着他的衣袖，在街头追着糖画摊子跑，额角沁出的汗珠沾了细碎的金粉，笑起来眼角有浅浅的纹路。只是此刻那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烛火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消散。
他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婴儿冰凉的脸颊，那团小东西突然动了动。细瘦的胳膊从破布堆里挣出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攥住了赤萧的食指。婴儿的掌心温热柔软，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腹还留着常年握笔的薄茧——那是属于北燕旧主怀的痕迹，却被困在这双稚嫩的小手里。
“放开，**”
赤萧的声音比殿角的铜钟还要冷硬，尾音却不受控制地发颤。他想抽回手，可那小小的手指竟越攥越紧，像是怕被抛弃似的，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往他掌心蹭了蹭，发出小猫似的呜咽声。
（该死。这副模样……让他该怎么下手？）
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质子营的寒夜里，怀偷偷给他塞过暖手的汤婆子；围猎时他不慎坠马，是怀跪在雪地里给他包扎伤口；甚至发现密信的那个清晨，城站在宫门口，手里还提着他爱吃的糖蒸酥酪……这些被仇恨冰封的碎片，此刻竟在婴儿温热的触感里融化开来，刺得他心口生疼。
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双清澈见底的黑眸，像洗过的黑曜石，没有一丝属于太子怀的锐利和算计，只有纯粹的懵懂和依赖。他盯着赤霄颈间晃动的玉佩——那是当年太祖赠予的遗物，此刻正被婴儿伸出另一只手去够，小嘴里发出无意义的...
“咿呀”
赤萧猛地攥紧玉佩，龙角在阴影里泛出危险的红光。他该杀了他，就在此刻。捏碎这脆弱的脖颈，像碾死一只蝼蚁，彻底了结多年的恩怨。可当他的掌心覆上婴儿后颈，触到那细腻的皮肤下微微跳动的脉搏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这触感太熟悉了，当年在铁笼山庄，他也是这样被铁链锁住后颈，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你倒是会挑时候，***。”
“**，混账，真是混账...”
“呼...”
赤萧低咒一声，终是将婴儿打横抱起。小家伙似乎察觉到安全，立刻蜷起身子往他怀里钻，小脑袋在他胸前的白色软肤上蹭来蹭去，带起一阵痒意。龙鳞下的肌肉紧绷着，赤萧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心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他抱着婴儿走到龙榻边，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铺着锦缎的床榻中央。婴儿立刻不满地瘪起嘴，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最终还是准确地抓住了赤萧垂落的龙须。那银白色的胡须被扯得微微晃动，赤萧却破天荒地没有发怒，只是看着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面映着跳动的烛火，也映着他自己扭曲的倒影。
“留着他。像养宠物一样，养在身边。看他忘记一切，看他依赖自己，看他变成一个没有过去的空壳。这或许……比杀了他更解恨。”
赤萧这样告诉自己，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拂过婴儿额前的碎发。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口水顺着嘴角流到锦缎上，在明黄的布料上洇开一小片湿痕。他突然伸出双臂，做出要抱抱的姿势，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赤萧，仿佛认定了这个满身戾气的男人是唯一的依靠。
殿外传来梆子声。赤萧扯过一旁的披风，轻轻盖在婴儿身上。龙尾无意识地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烛火明明灭灭。他站在榻边，看着怀中人安稳睡去的模样，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怀也曾这样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肩头，在书案前睡着，口水沾湿了他的衣袖。
“怀，你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吗？从今日起，你的命是我的，你的记忆……也该由我亲手重塑。”
赤萧的蓝眸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可放在婴儿身侧的手，却悄悄收紧了些，像是在确认这失而复得的重量，又像是在抓住某种早已断裂的牵绊。寝殿里寂静无声，只有婴儿均匀的呼吸声，和赤萧胸腔里那声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叹息，一同消散在摇曳的烛影里。
“既然如此，你也该有个新名字了，以后朕便叫你：城...，为护卫一方的城墙，我要让你这堂堂北燕旧主在未来好好的护着南凉”
至此北燕旧主灭亡，南凉皇帝身边却多了个牙牙学语的义弟。
注意啊，赤萧不是人，是龙族（东方龙），怀/城是人类，我怕假设真能写到后面，一个直男写着俩男人的**，有点太奇怪了，虽然我现在也不会
当然你要觉得影响的话，你也可以觉得他是人，尊重一切xp (叠马甲)
可以理解赤萧很擅长管理，但他没啥谋略，城的谋略很强，且是阵法天才，但奈何身负顽疾，活不长，就是这么个设定（后面会讲到，用来补设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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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护卫，一方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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