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熟悉的香囊静静躺在年小麦掌心,上面绣着的西域图腾仿佛带着不祥的预兆。阿伊莎送给年青安时曾说:“这里面是最珍贵的安神香,西域独有。”如今香囊在此,人却音信全无。
苏清清见状忙问:“怎么了?这香囊有何不妥?”
年小麦将信递给她,声音发颤:“哥哥和公主...恐怕出事了。”
信上的字迹潦草,似是匆忙写就。更让人不安的是,香囊上沾着些许暗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苏清清脸色也白了:“这...这是有人故意送来的?钱家的人?”
年小麦摇头:“钱家没这个胆子动公主。怕是...”她压低声音,“朝中有人知道了我的事,要拿哥哥开刀。”
原来,年小麦女扮男装之事虽经西域大都护府备案,但严格来说仍属欺君。若是朝中有人追究,足以治罪。
正当二人忧心忡忡时,老管家来报:“姑...年姑娘,门外有位京城来的大人求见。”
年小麦与苏清面相觑,心中俱是一惊。
来者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文官,自称姓李,是吏部郎中。他态度客气,却带着官场人特有的疏离感。
“年姑娘不必紧张。”李郎中抿了口茶,“本官此番前来,是为传达朝廷旨意。”
他取出一份公文:“西域国王上书陛下,称赞年青安大人治理有方,请求陛下准其与阿伊莎公主完婚。陛下圣心大悦,特赐婚约,命年大人即日护送公主回京完婚。”
年小麦一愣:“这是好事啊!那香囊...”
李郎中挑眉:“什么香囊?”
年小麦忙道:“没什么。只是我哥他们何时启程?现在到哪儿了?”
李郎中眼神微闪:“年大人三日前已护送公主启程。按行程,约莫半月后可到京城。”说着又补充道,“陛下听说年姑娘之事,甚为好奇,特命本官前来,请年姑娘一同进京面圣。”
这话说得客气,实则与传唤无异。苏清清急忙道:“大人,小麦一介女流,恐...”
“苏小姐多虑了。”李郎中打断她,“陛下仁德,不过是想见见这位'巾帼英雄'罢了。”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送走李郎中,年小麦忧心忡忡:“清清,我觉得此事不简单。那香囊分明是警告,为何李郎中只字不提?”
苏清清沉吟道:“或许...李郎中并非送信之人?又或者,他也不知香囊之事?”
二人正商议着,小翠匆匆跑来:“小姐!年姑娘!我在府外抓到个鬼鬼祟祟的人!”说着押进一个乞丐模样的小男孩。
小男孩吓得直哆嗦:“不关我的事!是个蒙面人给我钱,让我送信来的!”
年小麦忙问:“什么样的蒙面人?”
小男孩摇头:“没看清脸...但说话声音尖尖的,像宫里的公公...”
宫里的人?年小麦心中更沉。此事果然涉及朝堂。
苏清清柔声问那孩子:“那人还说了什么?”
小男孩想了想:“他说...说香囊只是个开始,让年姑娘好自为之。”
待小男孩离去,年小麦握紧香囊:“我必须去京城一趟。”
苏清清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不行!”年小麦摇头,“此去凶险异常,你不能涉险。”
苏清清却坚定道:“夫妻本是同林鸟。既然认定了你,刀山火海我也陪你闯。”
年小麦感动不已,将她拥入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人即刻收拾行装,以“进京觐见”为由,告别苏明远,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一路上,年小麦心事重重。她总觉得那香囊不仅是警告,更可能是线索。她反复查看,终于发现香囊内衬有个极隐蔽的夹层,里面藏着一小卷羊皮纸。
纸上用西域文写着一行小字:“小心身边人,京中有变。”
字迹是阿伊莎的!年小麦认得她的笔迹。这果然是公主留下的线索!
“身边人...”苏清清沉吟,“是指李郎中?还是...”
年小麦猛然想起:“李郎中说他三日前见过哥哥,但从西域到京城最少要一个月行程!他在说谎!”
二人顿觉毛骨悚然。这个李郎中,恐怕根本不是来传旨的!
为防打草惊蛇,年小麦决定将计就计,假装不知情,看看李郎中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数日后,车队抵达京城。李郎中安排她们住进一处豪华宅院,说是朝廷招待贵宾所用。但年小麦注意到,宅院四周都有便衣守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当夜,年小麦悄悄潜入李郎中书房,果然发现密信数封。其中一封竟是与钱家的通信!信中提到“趁年青安护送公主之机,在半路下手”。
另一封更让人心惊:“已安排人手假传圣旨,诱年小麦进京。待其面圣时,当众揭穿女扮男装欺君之罪,一举除掉年家兄妹。”
年小麦看得冷汗直流。好毒的计策!若不是阿伊莎提前预警,她们真要落入圈套了!
她急忙返回住处,与苏清清商议对策。
“当务之急是找到哥哥和公主。”年小麦道,“既然李郎中说他们三日前才启程,那现在应该还没到危险地段。”
苏清清蹙眉:“但我們不知道他们走哪条路...”忽然眼睛一亮,“香囊!阿伊莎既然能送出香囊,一定会留下更多线索!”
二人再次仔细检查香囊,果然在穗子中发现一颗极小的珍珠。珍珠上有个微小孔洞,似是藏物之处。
年小麦用针小心挑开,里面竟是一小卷地图,标注着一条偏僻小路和几个记号。
“这是哥哥的笔迹!”年小麦惊喜道,“他们定是改了道,走这条小路回京!”
事不宜迟,年小麦当即决定连夜出城寻人。为瞒过监视,她让苏清清假扮自己躺在床上,自己则女扮男装,翻墙而出。
凭着地图指引,年小麦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三日傍晚赶到一处峡谷。根据地图标记,哥哥的队伍应在此处扎营。
然而谷中寂静异常,只有乌鸦啼叫。年小麦心中一沉,悄悄潜入谷中,果然见到打斗痕迹和斑斑血迹!
她心急如焚,四处搜寻,终于在岩缝中发现一个受伤的西域侍卫。
“公主...年大人...”侍卫气息微弱,“有埋伏...往北去了...”
年小麦忙问:“对方是什么人?”
侍卫艰难地道:“像是官兵...但用的...是江湖手段...”说罢昏死过去。
年小麦将侍卫安置妥当,立即向北追去。她心中明白,这绝非普通劫匪,而是精心策划的阴谋!
追了一日一夜,终于在一处荒庙外发现踪迹。年小麦悄悄潜入,只见庙中绑着两人,正是年青安和阿伊莎!几个蒙面人正在看守。
年青安虽被缚,却镇定自若:“你们既是朝廷的人,可知绑架公主该当何罪?”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等你们成了死人,谁还知道是朝廷做的?”
年小麦闻言大怒,一脚踹开庙门:“好大的胆子!”
蒙面人一惊,随即围了上来。年小麦虽武功高强,但对方人多势众,渐渐落了下风。
危急时刻,庙外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苏清清带着一队官兵冲了进来!原来她不放心年小麦独自涉险,连夜求助父亲旧部,带兵赶来支援。
蒙面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官兵团团围住。
揭开面纱,年小麦惊呆了——为首之人竟是李郎中的随从!
“说!谁指使你们的?”年小麦厉声问。
那随从咬紧牙关不答。
阿伊莎却道:“不必问了。我认得他们的武功路数——是东厂的人。”
东厂!皇帝的特务机构!年小麦心中一寒:此事竟惊动了圣上?
救出哥哥和公主,年小麦这才得知真相。原来阿伊莎无意中发现了东厂与钱家的勾结——钱家通过东厂官员,想要除掉年家兄妹,好吞并苏家产业。
阿伊莎急忙送出香囊预警,却还是晚了一步。东厂派人假传圣旨,想诱年小麦进京治罪,同时在半路伏击年青安一行人。
“好在你们及时赶到。”年青安心有余悸,“再晚一步,我们恐怕...”
年小麦看向苏清清:“多亏清清聪明,猜到东厂会杀人灭口,提前带了援兵。”
苏清清却忧心道:“如今我们与东厂结怨,恐怕后患无穷。”
阿伊莎却笑了:“不必担心。我早已修书父王,说明此事。东厂再大胆,也不敢同时得罪大明和西域两国君主。”
果然,数日后西域国王的国书送达京城,严词谴责东厂行为。皇帝大怒,彻查此事,处置了一批东厂官员,钱家也因此获罪。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皇帝不仅没有追究年小麦女扮男装之事,反而赞赏她的勇敢,特赐“巾帼校尉”封号。
更让人惊喜的是,皇帝亲自为年青安和阿伊莎赐婚,并准他们在京城举办婚礼。
婚礼那日,京城热闹非凡。西域公主与大明朝臣的联姻,成为一时佳话。
年小麦看着哥哥嫂嫂幸福的模样,不禁握紧苏清清的手:“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这样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苏清清一笑:“很快了。经此一事,陛下已经默许我们的关系。假以时日,定能如愿。”
正当众人沉浸在喜悦中时,一个太监匆匆赶来:“年校尉,陛下宣您即刻进宫面圣。”
年小麦心中一紧:难道又出什么变故了?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跪在眼前的年小麦,意味深长道:“年爱卿,朕听说你与苏小姐情投意合?”
年小麦硬着头皮:“是...”
皇帝轻笑:“两个女子,倒是稀奇。”话锋一转,“不过,朕向来开明。既然西域都有'姐妹婚',我大明为何不可?”
年小麦又惊又喜:“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取出一道圣旨:“朕特准你与苏清清缔结'金兰之契',享夫妻之仪。如何?”
年小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亲自赐婚?!她连忙叩首:“谢陛下恩典!”
就这样,年小麦和苏清清得到了皇帝的认可,成为大明第一对官方认可的“女子夫妻”。
消息传出,举世哗然。有人非议,有人赞赏,但更多人是祝福。
苏明远老泪纵横:“好啊...这下再没人能说闲话了...”
年家二老也喜极而泣:“咱们家这是双喜临门啊!”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幸福中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阁楼上,一双阴鸷的眼睛正盯着这一切。
钱家虽倒,但东厂势力盘根错节。这场风波,真的结束了吗?
年小麦不知道,她得到的这份幸福,即将面临更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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