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离打烊的时间越来越近，咖啡厅里现在只有零星两桌人，看上去不会继续消费，外面除了灯光漆黑一片，街上也没什么人，应该不会再有顾客走进来。
宋芊芊心急如焚：“怎么办，我们还得卖出至少两杯咖啡，才能达到目标营业额。”
马上要到截止的时间，咖啡厅里人一少，立马显得冷清，四个人都没有活儿干，凑在一起，宋清说：“现在的客人应该不会再点单，难道我们要把命运交给老天吗？除非还有新的客人进来，不然没人会消费。”
“听上去是一个悲伤的消息。”夏天晚开了口，“问题在于，我们不是营业二十四小时的咖啡店，在这个点儿，应该没人会选择走进来。”
“啊？”听到这个雪上加霜的消息，宋芊芊快晕过去，“难道，我们只能束手无策等待上天垂爱了吗？”
不一会儿，对面的糖果店打了烊，五光十色的灯光一灭，街道黯淡寂寥。
温暖的灯光一旦消失，仿佛连希望都消失了。
夏天晚边思索边自言自语：“还有什么办法呢？”
墙上静音时钟的分针和秒针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宋芊芊缩紧脖子，仿佛外面的风吹了进来。
裴怀山走到夏天晚身前：”实在不行，我们出去拉客吧，脸上的那层皮，没什么好在意的。”
夏天晚笑：“是没什么好在意的，但我在想这件事的可实现性，老实说，还真没见过咖啡厅的人出门拉客。”
夏天晚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喝水，他目光刚落到台面上，一双好看的、指节分明的手给他推过来一杯水。
裴怀山将杯子推了过去，很快缩回去插在裤兜里。
夏天晚接过杯子，杯壁似乎还带着另一个人的体温，裴怀山发现了他的小习惯，而他也习惯了喝裴怀山给他递过来的水。
只是这一次，裴怀山的小动作被宋芊芊发现了。
“我也想喝水。”宋芊芊对裴怀山说。
裴怀山偏了偏头，用眼神示意她，意思是水在那里。
宋芊芊晃了晃神：“为什么你帮他倒水，而不帮我倒水？”
夏天晚正在喝水，差点把嘴里的水吐出去。
裴怀山：“你自己不能倒水吗？”
宋芊芊指着夏天晚：“他不能自己倒水吗？”
裴怀山：“他可以，但是我乐意，因为他是我——。”
夏天晚打断：“请填老公，谢谢。”
宋芊芊：“......”
宋芊芊只觉两个人在开玩笑，落落大方反而让人不想深究，咖啡厅的门忽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上午，一对情侣吵架，男人表现差劲，他的女朋友刚走，身边立马坐了一个暧昧对象，此刻，这名暧昧对象回来了。
她推门而入，四张期待顾客的面孔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
女生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你们脸上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吗？”
“当然没有。”夏天晚给她让出空间，“您想喝点什么？”
女生友善拒绝：“太晚了，我不是来喝咖啡的。”
裴怀山：“晚上可以喝一杯热牛奶，助于睡眠。”
”不好意思，我不是很爱喝牛奶，我是来感谢你们的员工的。”
夏天晚顿了顿，“你看到了我们给你写的卡片？”
女生点头：“对，而且我已经和渣男解决了此事，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告知，我一定还被蒙在鼓里。”
听到这个消息，宋芊芊和宋清都很开心，宋芊芊比赞：“小姐姐很棒，果断迅速的处理了这件事。”
女生朝四处打量，似乎在找人，她没看到王思为的身影，疑惑地问：“给我送蛋糕的那个女生不在了吗？”
夏天晚想起来，上午是王思为亲自写的卡片，也是她亲手送出了蛋糕和自己的心意，她是最希望眼前的女生能尽快认清渣男面目的人。
夏天晚喉结轻轻动了一下，说：“她有点事，提前回去了。”
女生眼里的光提前暗下去，她说：“好可惜，本来想当面感谢她的，我看到了她给我写的小卡片，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很感谢她，如果不是她，我想我会被渣男骗，会痛苦更长时间。”
提到渣男，女生情绪有点激动，宋清安慰她：“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要朝前看，让不好的事成为好事发生的垫脚石。”
“嗯！”女生点头，眼里发光，“给我写卡片的姐姐很温柔，她给我写的卡片里提到了曾经的经历，她之前的经历一定比我惨痛，但她鼓励我面对新的生活，我不会为生活里随机出现的一个NPC停留太久，我有自己要走的路和配得上我的人！”
夏天晚弯唇：“你能这么想我们很高兴，我相信那个姐姐也会很开心。”
女生看了一眼冷藏橱窗里的小蛋糕：“她上午一定是想提醒我才送了我一个小蛋糕，她虽然不在了，但我还想感谢她，我买一些小蛋糕，你算作她的业绩，好吗？”
夏天晚愣了一下，半天说不出话来。
宋芊芊最先反应过来，“好呀好呀，你快过来挑，现在有活动哦，小蛋糕当天吃不完放冰箱冷藏，两天之内吃完就可以。”
女生跟着宋芊芊挑了三块小蛋糕，她结账后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离开，并给了五星好评。
宋芊芊迫不及待盯着电脑的数据大喊：“好消息，我们的营业额达标了！”
宋清忙凑过去看，“太好了，两个条件都满足了。”
宋清回头去看夏天晚，“当初你拉了王思为一把，虽然没把她拉回来，但她一定很感激，因为这个女生，我们完成了任务，仿佛王思为回来帮我们了。”
夏天晚目光幽渺：”是啊，没想到我们最后是靠着王思为出去的。”
宋芊芊有些茫然地说：”我好像现在才真的感觉到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王思为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哪怕在游轮副本里她也曾为自己考虑，偷偷藏过食物和水，但是哪个人没有过**和坏心思坏念头呢？人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是不完美的，无论身体还是精神。
咖啡厅里终于没有客人，几套桌椅松松垮垮地摆着，桌上放着两杯喝完的咖啡，远远看去，灯光温暖，一片泛黄。
四个人都有些想念王思为。
墙上的时钟走到打烊的点，在一片安静的音乐声中，他们被接回到最初的地方。
“恭喜你们成功通过第五关，第五关因违反规则而消失的人员是王思为和孙浩，其他人请稍作休息，不久后你们将进入到第六关。”
空间还是那个空间，夏天晚回到他原先一直坐着的位置，却总感觉和先前不一样。
裴怀山挨着他坐下来：”你在想什么？”
夏天晚环顾四周，这里比先前冷清太多，他问：“这里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地方吗？”
裴怀山点头：”人少了，你才会感觉到和原先不一样。”
“可能是吧。”夏天晚摸了摸胳膊，放眼望去只有宋芊芊和宋清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抱团取暖，孤零零的。
宋芊芊和宋清此时回过头来可怜巴巴地看他俩，众人无语凝噎。
刚从咖啡厅副本里死里逃生，他们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夏天晚听到宋芊芊安慰宋清：“好歹孙浩不在了。”
他感到脸上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夏天晚转身，裴怀山果然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夏天晚不太适应如此暧昧甜蜜的目光，一时语塞，“你......看我干什么？”
裴怀山：”随便看看。”
夏天晚吹了吹额上的刘海：”你好好看看，说不定从哪个副本出来，你就看不到我了。”
“......”裴怀山皱了皱眉。
夏天晚托着下巴看着他笑：“这不是很正常吗？人越来越少了，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分开。”
裴怀山看着夏天晚澄澈如水的眼睛，透过这双漂亮眼睛仿佛能看到他的灵魂，可他的灵魂是一团迷雾。
夏天晚又问：“你说最后谁能活下来？”
裴怀山：”你想活下来吗？”
”你不想吗？”夏天晚一边笑一边惆怅起来，他懊丧地说：“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谈恋爱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我们是怎么想不开在这个时候谈恋爱的？”
裴怀山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夏天晚继续火上浇油：”你想反悔吗？现在可以反悔，我可以当做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事没发生过，这样我们可以回归到最初的关系。”
裴怀山偏过头去，目光直视地面，双手紧紧交握，侧脸的棱角像刀锋一样锋利，“你以为我是闹着玩的吗？”
夏天晚却笑：”我们生活中做的大部分的事情，不都是在闹着玩吗？”
“你想活，我送你出去，你想死，我陪你一起。”裴怀山忽然说。
系统的声音此时响了起来。
“休息时间到，接下来请你们进入第六关。”
两种声音在夏天晚耳边交错，他脑子里轰隆一声，似乎哪个声音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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