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导演举着喇叭宣布结对任务:“今天分三组,每组找三种指定药材─七叶一枝花、血见愁、垂盆草,限时四小时,山里信号弱,注意安全。”名单念到最后,:安寻、黎闻隐一组。”
林小满在旁边冲安寻挤眼睛,弹幕早刷起一片“命运般的分组”。黎闻隐背着竹篮走过来,里面放着折叠铲和纱布:“七叶一枝花长在阴湿的石壁边,血见愁多在溪边,我带你走熟路。”
山里的雾气还没散,晨光透过树叶下筛下碎金,黎闻隐走在前面,竹篮带起的风里飘着草药香。安寻跟在后面,踩着她的脚印,忽然想起在药铺学认当归那天,她也是这样跟着黎闻隐的影子,听铜杵撞陶罐的声响。
“这里有垂盆草。”黎闻隐忽然停步,蹲在一块岩石下,指尖拨开丛生的绿叶,“你看,叶片对生,像小小的莲花座,能清热解毒。”安寻刚蹲下身,裤脚被岩缝里的枯枝勾住,她一挣,小腿忽然传来刺痛──一道两寸长的口子正渗着血,混着泥土粘在皮肤上。
“别动。”黎闻隐立刻放下手里的药草,扶住她的膝盖细看,眉头微蹙。安寻想站起来,被她按住肩膀:“坐着,山里的树枝可能带菌。”她转身钻进旁边的灌木丛,很快拎着一把草药回来,有带白汁的蒲公英,还有开着小粉花的血见愁。
“蒲公英根捣碎了止血,血见愁顾名思意,敷上能敛血。”黎闻隐从竹篮里拿出水壶,先冲洗伤口,指尖触到皮肤时格外轻,像怕碰碎什么。安寻看着她低头捣药的侧脸,睫毛上沾着晨露,忽然觉得伤口的疼都轻了,只剩心口的暖在慢慢漾开。
弹幕里刷疯了:
【黎老师好熟练!这就是专业吗?】
【安寻看黎老师的眼神……救命,我又嗑到了】
【赵亦辰那组在旁边迷路了哈哈哈,对比太强烈了】
草药捣成绿糊糊,黎闻隐用干净的纱布裹住敷在伤口上,系结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安寻的脚踝,两人都顿了顿。“好了,别沾水。”她把剩下的血见愁塞进安寻口袋,“万一再碰到,直接敷。”
回程时,黎闻隐自然地扶着安寻的胳膊,放慢了脚步。路过一片七叶一枝花时,安寻忽然说:“昨天江叙说,你懂草药的样子,比词典还有画面感。”黎闻隐低头看她,雾气刚好散了些,眼里的光比晨光还亮:“你演女医时,认药的眼神,比剧本真。”
弹幕飘过一片“啊啊啊”
傍晚回到民宿,林小满拎着药箱跑过来:“安寻姐你没事吧?赵哥刚才还说‘小伤而已,明星就是娇气’……”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叙拽走,“别瞎说,黎老师处理得很专业。”
安寻坐在廊下看夕阳,伤口隐隐发疼,却总想起黎闻隐捣药时的样子。晚饭时她没看见黎闻隐,问了苏荷老师才知道,她在自己房间整理药材。
夜深时,安寻端着杯刚泡的陈皮茶,站在黎闻隐的房门前门没关严,透着暖黄的光,她看见黎闻隐正把今天采的药草分类夹进标本册,指尖划过七叶一枝花的叶片,动作轻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黎老师。”安寻轻轻敲门。
黎闻隐抬头,灯光落在她发间,像撒了层药粉的白。“伤口疼?”她立刻放下标本册,眼里带着关切。
“不疼了。”安寻把茶杯递过去,“想谢谢你,用了你教的陈皮泡的。”她指尖有点抖,“还有……以后要是有不懂的药材,能不能微信问你?”
黎闻隐看着她,忽然笑了,像山里的月光落进了眼底。她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我的微信,头像是“砚安堂”的药柜。”
安寻扫码时,指尖碰到她的手机壳,是快磨得光滑的桃木,带着淡淡的香。添加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她看见黎闻隐的头像──果然是药铺那排整齐的木抽屉,标签上的“当归”二字,在屏幕里格外清晰,
“那我不打扰你了。”安寻转身时,黎闻隐忽然说:伤口明天记得换草药,我房里有。”
“好。”安寻走到廊下,回头望了眼那扇亮着灯的窗,手机里新好友的对话框还空着,她却好像已经闻到了药香里混着的、属于某个清晨的甜。
弹幕在夜里安静了许多,只有一条慢慢飘着:
【微信加上了!下一步是不是该共喝当归茶了?】
《草木人间》最后一天录收尾访谈,导演让嘉宾用一味药形容搭档。林小满抢着说:“江叙像薄荷,看着清冽其实暖心”,江叙笑答“小满是蒲公英,风一吹就到处撒快乐”。轮到安寻时,她望着黎闻隐手边的标本册,轻声说:“黎老师像当归,看着沉静,其实藏着股能让人安心的劲儿。”
黎闻隐抬眸看她,镜头刚好捕捉到两人相触的目光,像药罐里慢慢舒展的合欢花。“安老师像紫苏,”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标本册里的紫苏叶,“看着柔和,碰到对的人或事,会生出很韧的性子。”
弹幕刷了满屏的“当归配紫苏,绝了”。
节目杀青宴上,安寻收到黎闻隐递来的小盒子,打开是片压平的七叶一枝花标本,背面用铅笔写着“性凉,解毒,记得别碰伤”。安寻把自己在古镇买的桃木书签回赠给她,书签上刻着极小的“安”字。
一周后,安寻推掉所有通告,去机场接回国的闺蜜陈漾。陈漾拖着行李箱冲过来抱她,发尾还带着国外的海风气息:“祖宗,我在飞机上遇见个神仙姐姐!穿件白衬衫,全程靠窗看书,气质清冷得像雪山融水,我偷偷看了一路──”
安寻帮她拎过登机箱,笑着拍她:你又开始犯花痴了,是谁说的一辈子不喜欢女人的,一辈子铁直?现在看见美女就笑的跟变态一样。”
“哦,真的真的,我只是欣赏美女的样貌而已,谁会不喜欢美女呢?”陈漾拽着她往出口走,“你看,就那种疏离感,偏偏给邻座老太太递毯子时,指尖弯的特轻,反差感绝了……”她忽然停住,戳戳安寻的胳膊,“唉唉唉你快扭头,左前方那个穿白衬衫的,就是她!”
安寻顺着她的视线扭头,心脏猛地一跳。
不远处的柱子旁,站着陈漾说的穿白衬衫的女生,身形清瘦,正侧头听身边人说话。而她身边的人,穿着细条纹的白衬衫,搭配一条带花纹的领带,下身穿着蓝色紧身牛仔裤,手里拎着个竹编包──是黎闻隐。
黎闻隐像是察觉到目光,抬眼望过来,看到安寻时,眼里漾开点浅淡的笑意。白衬衫女生也跟着转头,看向安寻的眼神带着礼貌的探究。
“黎老师?”安寻拉着陈漾走上前,声音里还带着惊讶。
“来接人?”黎闻隐介绍道,“这是汪轻舟,我的朋友,刚回国。”汪轻舟朝她们点头,声音跟气质一样清:“你们好。”
陈漾眼睛瞪得溜圆,偷偷拽安寻的衣角:“原来清冷姐姐是黎老师这边的人?
“刚好到饭点,”陈漾向来热络,立刻提议,“附近有家粤菜馆,一起?”
黎闻隐看了眼汪轻舟,见她没反对,便应了下来。
饭桌上,陈漾叽叽喳喳说国外趣事,汪轻舟偶尔接一两句,话不多却总能说到点子上。安寻给黎闻隐夹了块茯苓糕,记得她在节目里说过“茯苓性平,养胃”。黎闻隐接过时,指尖碰到她的筷子,像节目里分草药时那样,轻得像风拂过药叶。
汪轻舟忽然笑:“你好像一直在飞机上看我吧?这么喜欢我吗陈漾妹妹。”
陈漾夹着的菜掉到桌子上,满脸震惊看着汪轻舟:“啊?你怎么知道?不对,我的名字你又怎么知道?”
汪轻舟宠溺地的看着陈漾:嗯,因为你的眼光很炽热,不想感受到都很难的呢。”
陈漾害羞低下头,嘴里小声嘟囔:“这个女人好犯规,沦陷了。”安寻看着陈漾这个不争气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叹息:汪老师别逗我家涉世未深的陈漾美眉了,一会害羞的都可以原地升空了哈哈哈。”
黎闻隐跟汪轻舟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陈漾更不好意思了。
吃的差不多了,黎闻隐陪着安寻去结账,饭桌上只剩陈漾跟汪轻舟。汪轻舟看着陈漾一直低头不吃饭不与自己对视,汪轻舟主动开口:“陈漾,你不认识我了吗?”陈漾震惊抬头,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种清冷姐姐了?不解问道:“啊?咱俩认识吗?”
汪轻舟一只手撑着下巴就静静看着陈漾,她要让陈漾自己想起自己而不是自己引导她。
陈漾看着汪轻舟这么犯规的表情,为了快点想起来无奈使劲掐了掐自己大腿,还是想不起来,最后无奈对着汪轻舟像小狗一样来回搓手求她:“哎呀,对不起我真想不起来,我只知道我在国外有段时间比赛不小心撞到头了,然后被送进医院了剩下我就不知道了!”
汪轻舟无奈摇摇头说:“对就是这段时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那天我准备去看你恢复的怎么样,没想到麻药劲还没过我低头准备检查的时候你突然起来抱着我脖子不撒手,一直说姐姐你真好看可以做我女朋友吗……,这难道不是你吗?”
陈漾听到汪轻舟这么说,心早就死了,她怎么能做这么非礼的事,太不是人了吧,如果姐姐让人家以身相许人家也是愿意的~想到这里陈漾就偷偷笑了一下。
陈漾忽然用炽热的眼光看着汪轻舟:“我会对你负责的,我陈漾一人做事一人当!”
“哈哈哈,这个嘛先不提,陈漾小姐可以有时间请我吃顿饭就好了”汪轻舟思考了一会随便说了一口。
“这样的话~那姐姐加个微信吧,下次吃饭我微信叫你?”陈漾开心的嘴脸下不去,然后加到了汪轻舟的微信。
远处的黎闻隐和安寻看着两位朋友聊的这么投趣相视一笑,陈漾还在盯着手机笑,安寻走到旁边拿走陈漾手机:“走啦陈漾。”便牵着陈漾向黎闻隐跟汪轻舟道别。
黎闻隐就这么看着安寻背影发呆思绪万千,旁边的汪轻舟用胳膊碰了碰她:“走吧,我累了。”
黎闻隐反应过来就跟汪轻舟走出餐厅,看着手里的茯苓糕:“我们还会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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